历史

二五夜·雪恨2(1/2)

    ***    ***    ***    ***

    房中的云遥和素儿此刻又换了交合的花式,变成交叉的体位,云遥单膝跪立 床上,一手托起素儿丰满的大腿,沾满了爱液的男jīng在素儿娇嫩的花唇中穿插, 由忽深忽浅,渐渐变成了激烈的抽动。

    全身汗珠斑斑的素儿侧卧在塌边,任由师父随意改变和自己交合的体位,初 承恩泽的她只能紧抓着床单,颤声娇吟,好让自己适应那颠倒众生的销魂快感。

    ‘师父喔哥哥啊啊~~!’

    云遥喘息着凝看着体下的素儿,一刹那间,素儿彷彿化作了他日思夜想的云 倩,胸中的激情伴随着炽热的欲火烧得他的理智全失,沈声叫道:‘倩儿 倩儿!’

    ‘师父?喔啊~~啊~~!!’

    云遥低哼一声,阳精全泄在素儿体内,两具火热的身体紧拥在一起软倒在床 上。

    素儿喘息了好半晌,待体内的高潮稍退才轻声道:‘倩儿是谁?’

    云遥吃了一惊,知自己有意无意间泄露了内心的秘密,有少许忙乱的道:‘ 倩儿 是 ’

    素儿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解释,脸色跟着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一言 不发的霍地站起,咬着唇皮穿回衣服,不理云遥的呼唤声走了出去。

    项越从外面回来,肩上的伤早包扎妥当,还以衣服掩上,却刚巧碰到了衣衫 不整、双目微红的素儿。

    ‘素儿你怎么了?’

    素儿望了他一眼,却不言语,迳自走了出去。

    云遥慌忙跃起披上衣服,正要追回素儿,却在花园碰到了不知道是否应该追 出去的项越。

    ‘师父’

    项越不敢碰触云遥的目光,只垂下头望着地上。

    云遥心中涌起强烈的悔意,叹一口气,却不知道项越早知道刚才的事道:‘ 我对不起素儿,也对不起你。’

    又道:‘去追素儿回来吧。’

    项越知道师父的暗示,连忙跟着素儿的方面走了出去。

    他的轻功远胜素儿,很快便在一条小河之旁找到了她。

    素儿正曲膝坐在河边,呆看着河中之水。

    她和师父认识十年,一直以来,她小小的心灵里,都天真的以为师父喜欢她 这个丫头,她是真的认定了云遥是她的丈夫,所以他才会宠她、疼她,甚至拥抱 她、亲吻她。

    可是原来不是这样,师父早有心上人,而自己却傻乎乎的懵然不知。直到自 己在师父怀中迷醉得不能自拔时,才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

    ‘师哥’

    当项越坐到她身旁时,素儿像早有知觉,望向他道:‘素儿有什么好?你为 什么喜欢素儿?’

    项越像小时候般,望着她搔了搔头,道:‘素儿长得又漂亮又可爱,我当然 喜欢 ’不知为何,在师妹面前,他说话的技巧变得奇差,完全没法表露出心 中对素儿的感觉。

    素儿目光重投河面上,轻轻的道:‘师哥知不知道谁是倩儿?’

    项越皱眉道:‘倩儿?我不知道。’

    素儿望了他一眼,续道:‘那么师哥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项越想起刚才素儿和师父缠绵那妩媚的娇态和热情,心中一阵剧烈的扭痛, 却以苦笑掩饰道:‘我 不知道。’

    素儿一对俏目又红了起来,道:‘师哥和素儿一样,都是傻瓜!’

    项越乘机道:‘素儿师父他本来就’

    素儿截断他了的话,道:‘师哥喜欢素儿,对吗?’

    项越点头道:‘那当然,我’

    素儿却站了起来,轻轻道:‘可是我喜欢的是师父,即使他喜欢的不是我, 我 我也一样喜欢他 而且 ’

    踏出了几步,背着师兄道:‘素儿已经是师父的人了。’

    项越脸如死灰的看着师妹远去的背影,知道了这是她最残忍的拒绝方法。

    素儿,你怎么算是傻瓜?至少你得到了你喜欢的人。

    而我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大傻瓜!

    ***    ***    ***    ***

    建康城。李夕行宫。

    ‘什么??’

    坐在行宫内厅中心的李夕,听到一亲信报告尤应之的死讯后,剧震下站了起 来。

    李夕心中虽是大怒,但却很快平静了下来,沉声道:‘谁人干的?’

    站在一旁的刘显皱眉道:‘今次南方兵变中,诸镇举荆州军范商和吴越军陈 尧为领袖,依末将看,刺客应不出此二人之部属。’

    尤应之是李夕心腹大将之一,总领扬、荆皇城军,此刻横死,对于李夕平定 兵变是重大的打击。

    李夕再次坐下,道:‘我们还忽略了两个可能性。那就是柳云遥、雍施容的 残存的余孽。’

    刘显讶道:‘陛下指的是这十年来柳云遥销声匿迹,为的是修习刺杀之技, 先杀我们军中支柱,好一举除去我们?’

    李夕似笑非笑的道:‘既是柳源的儿子,当然技不只于此,依我看,这几年 来,南方诸镇对我朝生出离心,与他有很大关系。’

    续道:‘将军立即出缴文镇定军心,将扬州兵重新整编。’

    刘显先大声领命,又道:‘陛下,今次对方有备而来,怕亦会对陛下不利, 末将认为陛下在出兵之前 ’

    李夕淡淡道:‘这个寡人自有分数,将军不必多言。’

    刘显知他自负武功,也不多话,施礼告退。

    李夕回到寝室之中,先挥退侍女,全身立即异常的抖动起来,脸上一阵阵奇 异的扭曲,手掌的脉络也略过一道道的黑气,可怕之极。

    这是蛊毒发作的可怕征兆。

    他野兽般大吼一声,将一张木几打成两截,他需要发泄的对象。

    他步进寝室的一个牢狱般的空间之中,在中央的大床之旁,一个赤裸的女子 正被锁床边的一根铁柱之旁。

    她的身段相当均称,丰臀、美乳高高的挺着;长发凌乱的披散着,本来雪白 柔美的肌肤上满布着可怕的伤痕,疲累的双目却投往床上。

    她正是十年前被擒去的雍施容的贴身侍女淮月。

    她与云遥同年,容色算不上是绝美,但作为胡族女子,她有着类似雍施容般 和中原女子迥然不同的气质,这也是李夕迷恋她肉体的原因之一。

    床上睡着两个孪生女孩,四肢为缎带所缚,动弹不得,两女甚是幼小,年约 八九岁间,幼小的身体上披着一件仅可蔽体的长袍,露出的嫩肤隐见被施暴过的 痕迹。

    ‘皇皇上’

    淮月见到李夕进来,身子一阵抖震,从李夕的神态,她知道今晚又会是一个 痛苦的晚上。但最教她痛苦的却不是受到李夕的凌虐,而是一对亲女儿在自己面 前活受罪。

    ‘前几天她们才皇上求求你放过她们吧’

    无论淮月如何苦苦哀求,李夕却只置若罔闻,只狠盯着床上的两名幼女,眼 里射出恶魔般疯狂的欲火。

    比之成熟丰满的淮月,这两具尚未发育的娇小身体更能煽起他的欲望。其中 最大原因,是因为她们是他和淮月生下的亲生女儿。

    十年前雍施容自杀身死,李夕受蛊毒所困,心情恶劣之下残酷地将擒来的淮 月摆布得死去活来,后来李夕成功将蛊毒暂时镇压,却因政事繁忙,又舍不得杀 了这个难得的外族女子,于是将她锁在深宫,没料到她怀了自己的种。

    八年后李夕平定北方夷族,从北面的战线回到皇都,始惊闻淮月产下了一对 女儿。在一次毒发的意外下,李夕在将淮月干得半死之际,被两女察觉,在欲念 的驱使下,李夕先后奸yín了两名亲女,事后更亲手将知道内情的婢女一一处死。

    被蛊毒渐渐侵蚀和扭曲的心灵,加上伦理的压力和欲望,李夕开始尝试了各 式各样的手法玩弄淮月和一对亲女,那种因背德而来的快感很快浸透了他的心, 更尝试利用春药等物改造两女的身体,以满足他君临天下背后那种教人怵然的邪 恶欲望。

    淮月无力的垂下脸来,眼泪不断的泻下,但她的心灵早麻木了。看着女儿由 襁褓到会走路的短短数年间是她一生过得最快乐的时光,可是李夕不旦抹去了这 一切,更泯灭人性的将对待自己的手段施加在自己的亲女身上。

    ‘喔喔呀~~~!!’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秘室。

    李夕将女孩娇小的臀部高高抬起,硕大的阳物重重的插进了亲女的细小的肉 穴之中,紧挤的内腔一阵阵的抽搐着、挤压着他的阳物。

    鲜血成了女孩蜜穴中的唯一湿润。

    数天前肉壁内被擦破的伤口再次渗出血丝,散在没有半点体毛的玉户口、李 夕的男jīng之上。

    ‘痛喔喔喔’

    小女孩哀怨的呻吟声一阵阵的响起,痛楚的泪水点点的滑下在小脸上,身旁 的小姊姊早已醒了过来,却紧抿着唇不发出任何声响。

    细巧的双手紧抓着床单被子,用力的扯着,可惜却没法减轻半点肉体上的痛 苦,从床单上的裂缝可以知道,不久前这种惨剧在这小女孩身上早已上演了无数 次。

    多可爱的神情!多美妙的感觉!

    李夕看着身下亲女儿痛苦扭曲的脸容,只觉全身兴奋得像烧了起来,腰间的 动作更是粗暴,嫩红的肉瓣被拉扯得翻了出来。

    在那细细的肉缝间,染血、巨大的龟头显得更是可怕。

    李夕的咀巴在女孩的身上像疯犬般忽咬忽舔,最后再将两颗小乳头咬得鲜血 淋漓,细嫩的肌肤上在他的刺激下也现出斑斑红印。

    ‘起来!’

    李夕一边挺腰抽插,一手抓起了正瑟缩颤抖的小姊姊的头发,朝自己身前大 力拉扯,大叫道:‘舔我!快!’

    双胞胎先出世的小姊姊望了望妹妹一眼,小脸移了过来,吐出小舌,在李夕 强壮如熊的身子上来回舔弄。在李夕的调教下,她对于男体的敏感点早已相当熟 稔。

    ‘喔唔~~唔~~!啊~~!!’

    爱液、加上鲜血,令下体的湿濡起来,快感倍增下妹妹的呻吟声竟渐渐变得 婉转诱人起来。

    她这年龄对性事本来没有感觉,可是在李夕药物的催动下,娇小的身体出现 了很大的变化,使得只有八岁的她也可尝到交合的快感。

    就在这刻,李夕却从她体内抽出阳具,将姊姊幼细的大腿分开,转而插进了 姊姊的腔内。

    ‘喔喔!!’

    剧烈的感觉,令姊姊一阵发抖,短小的四肢却缠上了李夕,身体随他的抽动 起落着,轻轻的呻吟着。

    妹妹在刚才一阵猛烈的交合冲得小脸火红,犹带泪痕的一双疲惫眼神中竟还 带着些许渴望和幽怨的看着李夕,却乖乖的坐了起来,将娇小的身体贴上了李夕 的背,尽其所能的取悦他,只有这样,她们才可以避开免受虐打。

    淮月咬唇快要咬出血来,可是两手被缚,根本无力制止李夕对自己一双女儿 的奸yín。

    ‘唔唔喔~~!唔啊啊~~!’

    姊姊的神情也渐渐迷醉在欲望之火当中,由被动变为主动,不堪盈握的细腰 开始轻轻扭动着,让男jīng更能深入体内,小咀微张着,吐出一阵又一阵幼嫩的yín 叫声。

    ‘喔不要不要拔呜’

    李夕盯着她,脸上露出一丝邪笑,将开始动情的她一把推开,然后拉过红晕 渐褪的妹妹,将她的身体猛按在自己勃起的阳物之上,粗暴的进入了细狭的菊穴 中。

    ‘啊啊~~!好痛喔呀’

    妹妹一声惨叫,肛门处如同裂开了一般剧痛,火热的肉棒似已贯穿了她的身 体般。本来桃红色的小粉色登时罩上了一阵青白。

    李夕却毫不留情,每一下都贯到最深处,可怜小穴和肛门处早血丝斑斑,惨 不忍睹。

    ‘呜喔’

    她不是第一次菊花被采了,很快从中适应过来,一边咬牙忍痛,肛门配合着 李夕的节奏技巧的一收一放,小脸上才回复了些许血色,菊穴夹得李夕更是痛快 无比。

    舌尖同时伸出,品尝着女儿身上夹着香汗的鲜血,竟有若皇宫中那些玉液琼 浆般鲜甜味美。

    妹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穴处,撩弄着藏在花瓣之中那渐渐成熟的玉蕾,这是 她唯一减轻痛苦的方法。

    姊姊见妹妹受苦,便伏在妹妹被李夕张开的大腿间,温柔的舔弄着妹妹的小 穴,小舌轻吐,以津液滑入其中,刺激着妹妹的花唇。

    ‘喔嗯嗯~~!啊啊呀~~!’

    妹妹的小脸回力的垂下,娇小的身体全布满了血迹、汗水和交合时飞溅出来 的爱液,小咀娇喘吁吁,已失去大声呻吟的气力了。

    肛交加上姊姊的逗弄使她体内的快感渐盛,脸蛋儿又回复了刚才的火红色。

    李夕这时已到了临界点,哼了一声,男精贯进了女儿的菊穴中。

    ‘啊啊~~~!’

    妹妹小脸仰起,身体在僵硬之中抖了一抖,小穴的爱液喷射而出,洒在姊姊 的脸颊上。

    李夕将一条钥匙抛到她身上,冷冷道:‘给我解了那贱人的手铐。’姊姊立 即乖巧的俯下身,以咀唇和小舌替他服务。

    李夕探手在她的小穴中挖弄着,爱液立即沿他指尖滑下,不由冷笑道:‘小 贱人还想要吗?’

    姊姊小咀含着他的阳物,只能‘咿唔’作声,细小的臀部轻轻摆动着,像极 了一头温驯的小母狗。

    妹妹忍痛爬起,拿着钥匙解开了母亲的手铐。

    淮月一把将女儿抱入怀中,呜咽了起来,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让李夕 扫兴的凄惨下场。

    妹妹无助的望了母亲一眼,转过身来,伏到姊姊身边,学她般以口舌刺激着 李夕的阳物。

    李夕望着两个女儿那幼小却性感的身体同时在服侍着自己,下体很快再次兴 奋起来,向正在自慰的淮月招了招手,两女则乖乖的移到一边。

    这些年来所受的yín辱令淮月再不感到任何羞耻,机械式的来到他身前,挺起 圆熟的臀部,等待他的进入,前门也好后门也好,她都早已习惯了。

    两女则一左一右的移到母亲身边,像她那样摆出母狗的姿态,两对白嫩的小 臀挺向李夕,三个的腿间都正流着一滴一滴的混白爱液。

    ‘啊啊~~~!’

    三女同时失声娇呼起来,李夕将男jīng刺进了淮月的后庭之中,两手则以两指 插进两个女儿的小穴中抽动起来,让他同时感受到三具女体的脉动,更满足了他 支配者的占有狂热。

    yín水声、娇吟声、肢体交合声同时透进李夕的耳朵之中,比什么乐章都要美 妙,都要教他兴奋莫名。

    无与伦比的快意令他狂笑起来,差些盖过了三女的yín声。

    他却看不到三张俯下的俏脸中,泪光之中闪烁着的仇恨。

    ***    ***    ***    ***

    望月楼。

    这是一座废弃了的客栈。

    柳云遥背挂‘乘月刀’,赴的正是那神秘女子之约。

    他从项越口中知道了她的一些资料,心中肯定她已知自己来的目的。

    她出手试探项越的武功,显然是想知道自己的武功底子。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云遥来到楼顶的平台处,一个高佻纤巧的身影出现在靠窗的一角。

    她显然已察觉了自己的来临,却不转过身来,向他展示自己的容颜。

    云遥进入戒备的状态,徐徐步近女子,正要说话,那女子却闪电转过身来, 玉手一扬,十数支袖箭朝他面门射来。

    云遥的反应却不像项越般平静,对方二话不说,便想置自己于死地,不留半 点情面,不由心中暗怒,运掌如风,徒手以劲力扫下了劲箭,显示出本身深湛的 内力,向对方发出停手的警告。

    今次她没带脸纱,月色下秀美至极的脸颊立即展现在云遥面前。

    ‘你’

    云遥一看之下心头剧震,心神失守,女子手中软剑一扬,疾刺他胸口。无计可施下,云遥只能凭反射动作侧身一让,让肩头被对方刺中,立即 鲜血飞溅。

    女子呆了一呆,显是想不到如此容易得手,冷然道:‘为何不躲?’

    云遥苦笑道:‘雪葵姨姨远道而来寻我晦气,云遥少不免也要消受一剑两剑 ,好让姨姨消气。至于小越那剑,只好算他不好运了。’

    这女子正是雍施容的亲妹,雪葵。雪葵非是胡语中的名字,而是其意。

    当年最喜云游四海的云遥在一次往雍施容的故乡的旅途中,遇上了比雍施容 年轻十多年的小姨,其时的云遥恰恰满十六岁,雪葵则是十五岁,正值血气方刚 ,在一次酒宴后,意外的夺去了酒醉后的小姨的处子,事后更因为愧疚而遁走, 不留下只字单言。

    而对美貌有若云倩的小姨,犯禁的欲望令云遥失去了应有的理性。

    事后雪葵当然没有将此事公开,只心中记恨着这可恶的侄儿,更成了她终身 不嫁的最大原因。

    雪葵不逊于乃姊艳色的脸庞现出怒色,道:‘我不是你的什么姨姨。若不是 你这十年来干的事业,和云倩脸上,刚才我就将你一剑刺死。’

    ‘云倩?’

    云遥正将伤口的穴道点上以制些失血,闻言脸色一变,给她触动了内心的伤 痕。

    雪葵细看他脸色,奇怪的道:‘怎么了?’

    云遥苦笑道:‘姨姨还不知道吗?云倩她已经死了。’

    雪葵大讶道:‘你在说什么?’

    云遥在她面前,特别容易生出想哭的冲动,惨然道:‘十年前 在襄阳城’

    雪葵愕然片刻,最后一脸省悟的神色,道:‘你说什么疯话?云倩根本还没 有死。十年前那只是一场假死。’

    云倩没死?只是假死?

    云遥心头猛震,呆瞪着她,想要问些什么,咀唇却抖震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雪葵望着他轻轻道:‘这么,云倩说见到的那人,就是你了吧?’

    那人?那人是我?

    那个女子她就是云倩?

    云遥颤声道:‘云倩没死?你再说一遍,她真的还没死?’

    雪葵没好气道:‘你自己去看看她不就清楚了吗?’

    顿了顿又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云遥心神全被云倩占据了,闻言有些茫然的道:‘问什么?’

    雪葵沉声道:‘柳大哥死后,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云遥一呆,好半晌后才道:‘因为我以为姨姨你已经有了如意郎君 哇’

    雪葵气得伸剑又刺了他一下,这次他却闪开了。

    雪葵高耸的胸部因情绪激动而起伏了几下,道:‘你们打算何时动手?’

    云遥证实了云倩尚在后,心里渐渐从激动中平复过来,冷静道:‘下月阅兵 的前一夜。只要刘显不在,我们杀死这奸贼便不用费太大的功夫。’

    雪葵沉吟道:‘若果是一对一,现在的你和那时候的柳大哥何者较强?’

    云遥想起父亲,长叹道:‘很难说,我师承的武艺五花八门,但若纯以功力 论,我还及不上当年的爹。’

    雪葵盯了他一眼道:‘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又道:‘李夕那奸贼打算去看云倩的琴艺,你知不知道有此事?’

    云遥呆了一呆道:‘此正值非常时期,这奸贼还敢四处招摇?’

    雪葵横了他一眼道:‘这就是色迷心窍,但若不是云倩艳名远播,这昏君倒 是不会如此的。若要动手,那才是最好时机。’

    云遥再次生出立即去见云倩的冲动,道:‘云倩她现在在那里?’

    雪葵凝看着他轻轻道:‘你们不是有十年之约吗?’

    云遥感到她的眼神似要透出别的意思,不由暗暗心惊,难道她看出了自己对 云倩的心意?

    雪葵轻念道:‘月圆之夜,复成桥下,秦淮河上。对吗?’神色间却有几分 落寞之意,只不知是否因他而来?

    云遥望着她,生出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葵花却退了开去,轻轻道:‘杀死 李夕之后,我便会回故乡去。’

    云遥剧震道:‘为什么?’

    雪葵凝望着他,凄然道:‘留下又有什么用?’

    云遥给她这眼神熔掉了心儿,移到她身前,双手搂上了她的肩道:‘待大仇 得报,我就跟你回去,好吗?’

    雪葵轻轻道:‘那云倩呢?不要说违心的话。’

    云遥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雪葵平静的道:‘你十年没见过云倩,我却不是。这些日子,她早就将一切 告诉了我。’

    云遥苦笑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对吗?’

    雪葵白了他一眼,道:‘不原谅还怎会任你抱着占便宜?’

    云遥喜道:‘那即是原谅我了?’

    雪葵推开了他,道:‘也不是这样。’

    云遥望着她皱眉道:‘那么?’

    雪葵道:‘我要知道你对云倩,是否已经泥足深陷?’

    顿了顿又道:‘依我看,云倩对你的感情非是像你待她一般,她曾告诉我, 她愿意和你长相厮守,却绝不容许你有任何越轨。若是这样,你受得了吗?’

    云遥愕然。

    雪葵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道:‘在见云倩之前,先好好想想,我要走了。’

    云遥茫然道:‘你要到那里?’

    ‘你见过云倩之后,自然会知道。’

    雪葵宛妙的话音刚落,已消失了在云遥视线之内。

    云遥呆站原地,心中思潮起伏,更不时略过云倩、甚至素儿的容颜。

    既然云倩未死,那他和素儿之间,又当如何了断?

    ***    ***    ***    ***

    ‘师师哥’

    项越正赤着上身,打算重新包扎肩上的伤口,闻声转过身来,望向正倚门而 立的素儿。

    项越挤出些许笑容,道:‘素儿有什么事?’

    素儿轻轻道:‘我帮你好吗?’

    项越愕然点头。

    素儿坐到他身边,细意的用新的扎布为他包裹伤口,道:‘师哥是否在恨素 儿呢?’

    项越望了她秀丽的俏脸一眼,摇了摇头。

    ‘记不记得那时素儿也曾这样替师哥包扎,不过用错了草药,令师哥你中毒 病了足足一个月吗?’

    项越点了点头。

    素儿吐着舌微笑道:‘素儿从没试过一次哭这么久的。’

    项越默默听着她述说着童年的回忆,心头却是越来越沉下去。

    那些曾经为他带来快乐的影像,今天再想,只会令他越是苦不堪言。

    素儿这时又问道:‘完成任务之后,师兄有什么打算?’

    项越淡淡道:‘若死不了,大概是飘泊江湖,游遍大江南北,最后回到云遥 谷,渡过余生吧!’语气间,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灰暗。

    素儿试探的道:‘师哥一定会寻到一个好姑娘的。’

    项越感到心头一阵酸涩的痛,默然不答。

    素儿为他扎好伤口,又道:‘师哥你才十八岁,这样 不觉得很可惜吗’

    项越却站了起来,冷然道:‘既然所爱的人由不得我选,若果连如何活下去 也由不得我选,这样也太残酷了吧?’

    素儿懂事以来首次听到师兄如此不客气的话,一时愕然以对。

    项越望着她,软化下来道:‘素儿既然有权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也该让我有 自己的选择,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和师父,以后的,并不太被我放在心 上。’

    说罢披上衣服,离房而出。

    素儿呆看着手中项越之前拆下的扎布,一阵伤心从心头涌了出来,取而代之 的则是眼中晶莹的泪。

    小时候青梅竹马、像哥哥一般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师兄,终于离自己而去,而 且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是何苦来由?

    柳云遥坐在屋顶将整个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已有了定计。因为他知道, 素儿对小越绝非全无意思,只是不像自己般有过曾背着她出生入死的回忆而已, 只要小越能做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要素儿投向他绝不成问题。

    关键处是如何安排呢?

    柳云遥心中苦笑,要他烦心的事实在多得数不清了。

    ***    ***    ***    ***

    ‘复成桥下、秦淮河上。’

    柳云遥凝看着手中写着云倩手迹的已发黄的绢帛,心中生出一种造梦般不真 实的幻象感觉。

    他曾目睹死去了的云倩,现在他则要会他以为死去了的妹子。

    他想到了葵花的话,事实上他到了这一刻,还没有下任何的决定。只知道他 绝不会作任何会伤害到云倩的事。

    他思忆又回到了最后一次见云倩,听她那能如美酒般使人迷醉的动人萧声, 那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他自然而然的掏出一片长叶轻轻奏着简单的旋律,就如他初次在云倩面前演 奏那一刻一样。

    蓦然间,他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受到前方一只小船中清越高扬的萧声所 慑,而是因为咀唇已因波动的情绪而抖动起来,再吹不出半点符音。

    双脚自然而然的离桥跃下,轻巧的落在小舟之上。

    虽不见十年,入目的身影竟仍是如此的熟悉。

    柳云倩一身素黄,打扮衣着全是小时候最喜欢的装束,双鬓的长发以缎带捆 成两束垂在胸前,她今天没像之前般结发成髻,任秀发披垂在肩上、背后。

    清秀绝俗的脸上不施任何脂粉,脸上却现出白里透红的晶莹肤色,亮丽若宝 石的大眼睛尚有丝丝微红,眼帘下也沾上了点点的泪珠。

    颤抖着的樱唇上尚搁着那枝翠绿的玉萧,却已吹不出半个清音。

    ‘倩儿’

    云遥吐出这两个字后,竟是接不下去,尽管他心中尚有千言万语要向她尽情 倾诉。

    这一刻,他忘了雪葵说过的话,跑了过去将朝思夜想的人儿拥入怀中。

    ‘哥笨蛋’

    云倩的小咀在他耳边轻轻呜咽着发娇嗔,不知是否怪他当自己死掉了。

    云遥浑忘了一切,将感官六触尽数释放,深深感受到什么叫恍若隔世。

    云倩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像云遥般情绪完全不能自已,感觉像一下子失去 了的所有全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哥。’

    最后还是由云倩打破了沉默,从幻梦回到了现实,轻轻道:‘你有没有听过 葵花姊的话?’葵花不喜二人叫她‘姨’,加上三人年龄相近,因此云倩便改称 她为姊。

    云遥心头一震,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道:‘只要是云倩说的,哥绝不会违 背的。’

    云倩终于明白到秀夫人定下十年之约的用意,秀夫人早猜到她对云遥的畸恋 之情,于是以十年作为缓冲,让她有充分时间认真的想、认真的判断对错。

    当下凝看着他,似要断定他的认真程度,道:‘哥真的愿意吗?’

    云遥差点要起誓,肃容道:‘哥应承过的,有何时不是说到做到?’

    这个河段是秦准河最繁盛地带的最外围区域,远处虽传来阵阵歌声人声,却 对他们不构成任何滋扰。

    云倩轻轻道:‘那十年前呢,哥答应在人家十五岁生辰时回来,结果不单迟 了,而且 ’

    云遥怕她再次触动伤情,岔开道:‘云倩为什么会成为卖艺女子呢?’

    云倩精神一振,微笑道:‘是雪葵姊的主意。这些年来,她对李夕进行了许 多刺探和斥侯的工作,因此认为这样可成为引李夕中计的点子。’

    接着又变回小女孩般兴奋雀跃的道:‘倩儿的琴弹得好不好?’

    云遥由衷的道:‘绝不下于倩儿的萧声。’

    云倩嫣然一笑,沉吟片刻又悄声道:‘现在那奸贼真的中计了。’

    云遥点头表示明白她的话,却微笑道:‘今晚既是我们重聚之夜,暂且不谈 正事,只好好享受泛舟河上之趣,好吗?’

    云倩欣然答应。

    一千零一夜二五夜·雪恨 3

    作者:草根阶层

    李夕行宫。

    李夕刚在寝室中在淮月和两名女儿身上尽情发泄,直到三女同时昏厥过去, 才肯离开。

    刘显则刚完成了对扬州军的重编,闻得李夕要去看那秦淮仙子韩月清的琴艺 ,不由焦虑道:‘皇上真的要去看那个才女吗?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李夕放下手上的文轴,笑道:‘将军是否又在担心刺客的问题呢?’

    刘显苦笑道:‘末将以为,际此非常时期,兼有尤将军的前车之鉴 皇上 实不宜以身犯险。’

    李夕却道:‘寡人就是要引出背后主谋,应之的死绝不简单,而寡人现在更 肯定刺客不离柳云遥又或 对了!’

    看着一脸愕然的刘显,笑道:‘如此看来,那韩月清很有可能就是柳云倩, 如果事情属实,我就更不出手不可了。’

    刘显事实上也有过类似的看法,却皱眉道:‘皇上打算亲自出手?’

    李夕摸了摸腰间长剑,冷笑道:‘当年第一名将柳源已非寡人的对手,我倒 要看看他儿子可以有什么本事。’

    刘显知他主意已决,也不多言。因为他本身对李夕的武功也是深具信心。

    但李夕却有个弱点。一个足以毁掉他的弱点。

    ***    ***    ***    ***

    望月楼。

    云遥按照了雪葵与他约定时用的暗号,来此与她商量整个刺杀大计。

    雪葵望往窗外,叹道:‘计划有变。’

    云遥见她脸上满是忧色,愕然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雪葵垂头道:‘淮月姊还没有死。’

    云遥剧震道:‘不可能的,她不是跟二娘一起被擒的吗?’

    雪葵坚定的道:‘我不会看错的,我从李夕的行宫的一所房子中清楚见到她 的容貌 只是 ’

    云遥讶道:‘只是什么?’

    雪葵凄然道:‘她不单成了李夕的玩物,更为他生了两个女儿。’

    云遥吃惊道:‘女儿?李夕不是无儿无女的吗?’

    雪葵咬唇道:‘根据可靠的消息,他不单没有承认两个女儿的身份,更将她 们视作另外的两件发泄工具。’

    云遥讶道:‘这该属高度机密,为何’

    雪葵道:‘因为李夕要杀人灭口时,有人早闻得风声,所以漏夜逃走。却被 我们布在皇宫的眼线截个正着。’

    这‘我们’指的是胡人派入中原的密探,雍施容和雪葵都是其中最精锐的份 子。

    云遥听得一阵心神颤动,想不到李夕竟能做得出这种事来,细察她神色,道 :‘你打算在刺杀进行的同时去救她们出来?’

    雪葵猛然点头。

    云遥又道:‘湘月姊知道这件事吗?’

    雪葵道:‘我第一时间就是告诉她,她说一定要跟我去救淮月姊。’

    云遥心中一动,道:‘我有一个主意。就是由湘月姊、越儿和素儿去救她们 ,你则留在云倩身边保护她,以便进行我们的大计。以越儿的身手,要闯没有了 李夕的行宫应是游夕有余。’

    雪葵皱眉道:‘可是刘显目前座镇城中,他的武功只仅次于李夕。’

    云遥道:‘刘显忙于应付扬州军的军务,怎可能分身?’

    雪葵终于同意。

    云遥沉默片刻,有点难以启齿的道:‘我决定要让倩儿留在我身旁。’

    雪葵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淡淡的道:‘果然是这样呢。’

    云遥望向她道:‘若我和倩儿决定离开’

    雪葵却截断他道:‘这些待李夕授首之后再说好吗?’

    云遥却拉起了她的手,叹道:‘我只是怕没机会再说了。’

    雪葵微一愕然时,云遥已搂上了她的腰,吻上了她柔软的朱唇。

    云遥浅尝即止,叹道:‘雪葵会否怪我贪心?’

    雪葵被他吻得粉脸通红,想推开他偏是使不出半点力,恼道:‘我欠了你的 吗?说占便宜便占便宜,你将我当成什么呢?早知这样 我 ’

    云遥微笑道:‘早知在那晚事前一剑刺死了我,那便一了百了。对吗?’

    雪葵见他竟还敢提起十一年前那晚的事,心中大恨,便要赏他一记耳光,但 看到他眼里尽是柔情,这记耳光仍是打不下去,但却没有放过他,玉指便重重的 在他脸颊上重重一扭。

    云遥吃痛,却不肯放手,任她发泄了恨意后,才认真的道:‘如果事情出了 岔子,你可以答应我什么也不管,立即带倩儿离开吗?’

    雪葵听得一阵心悸,点了点头,轻轻道:‘不要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好吗? 现在你累我也害怕起来呢!’

    云遥柔声道:‘那么,若果事情顺利,雪葵肯否哎呀!’

    雪葵踩了他的脚一下,乘势推开了他,娇笑道:‘休想!’竟就那样闪身去 了,留下脸颊犹自红肿的云遥呆立那里。

    ***    ***    ***    ***

    ‘师父可以进来吗?’

    是素儿的声音。

    韩云遥正坐在房中,思索着如何对付李夕名震天下的剑法。闻声道:‘进来 吧。’心中却是一叹,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而是坚拒素儿的献身,就不会有今 天的烦恼。

    他应该怎么办呢?

    素儿推门而入,神色颇为憔悴,看得云遥一阵怜惜,叹道:‘怎么了?’

    素儿没有说半句话,迳自来到他身旁坐下,挨着他的肩道:‘师父是否已经 决定了出手的时间?’

    云遥点了点头,道:‘我打算让你和越儿入城救三个人。’

    素儿讶道:‘三个人?’

    云遥将情况稍作解释,道:‘这任务危险性比较低,所以’

    素儿却猛摇其头,倔强的道:‘我要跟在师父身旁!’

    云遥轻抚她的头,拉着她的手道:‘素儿还没有杀过人,对吧?’

    素儿微一愕然,点了点头。

    云遥叹道:‘杀人的记忆是最磨人的,一旦有了这记忆,一辈子也要活在这 可怕的梦魇之中,我不希望素儿这样,明白吗?’

    素儿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道:‘那个李夕是不是很厉害的?’

    云遥微笑道:‘你不是说师父天下无敌的吗?又何必担心?’

    素儿嗔道:‘一对一当然是,但他身边还有很多高手啊!’

    云遥道:‘放心吧,李夕此人最是自负,不会认为有任何刺客可成功的取他 的命。’

    又道:‘素儿是否找过小越说话?’

    素儿俏目一红,点了点头道:‘师兄他说,事情完结之后会离开,过浪迹天 涯的生活。’

    云遥放开了手,伸了个懒腰道:‘浪迹天涯!这样也不错呢。’

    素儿嗔道:‘师兄要离开我们啊!师父怎么好像很高兴似的。’

    云遥失笑道:‘小越已长大成人,又已有了一身本事,该是时候好好决定自 己以后的生活方式。’

    ‘可是’

    云遥又道:‘我担心的只是素儿你。’

    素儿愕然道:‘我?’

    云遥道:‘素儿不是说过想闯荡江湖吗?小越他所选择的生活应该更适合你 。’

    素儿脸色一变,道:‘师父是否不想要素儿了?’

    云遥柔声道:‘师父只是想素儿看清楚一点自己目前的选择,不要后悔自己 的决定。’

    ‘小越对你的心意是毋容置疑的,我们三个人都很清楚。’

    素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着唇皮道:‘师父是否很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云遥呆了一呆,不知她怎么忽然问到这个,点了点头。

    素儿幽幽道:‘素儿是不是跟她长的很像?’

    云遥明白过来,摇头道:‘不是这样的。’

    素儿默然片刻,轻轻道:‘素儿明白了。素儿会好好想想师父的话。’

    云遥细察她神情,知道她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中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至少知道自己犯下的错,尚有转圜的余地。

    ***    ***    ***    ***

    当晚云遥就和项越商量整个计划,项越由十四岁起,就已表现出胜人一筹的 识察力,帮了云遥不少忙。

    ‘师父’

    当项越听到素儿会随自己入城救人时,微一愕然。

    云遥望了望项越,彷彿又想起了童年时那个曾为素儿和别人拚命的男孩,徐 徐道:‘小越知道了?我和素儿的事。’

    项越平静的道:‘我只想师父像以前一般疼素儿,这就够了。’

    云遥犹豫片刻,最后道:‘小越有兴趣听听我在遇上你们之前的故事吗?’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尽得自己真传的徒儿,云遥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项越先是愕然,然后很快点头表示想听。

    云遥当下便将自己、倩儿甚至雪葵的事也不暪他,几乎等若将自己的故事完 封不动的搬到项越的脑袋去。

    以项越的心灵修养,也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一手将自己拯救出来、培养出 来的‘大哥哥’背后,有这样的一段往事。云遥最后拍了拍他的肩,站了起来道:‘当初我以为倩儿死了,我便像 失去了一切意义,想过寻死,但天却又安排了你和素儿的出现,于是我活了下来 ,才有今天的重遇,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希望,你和素儿之间,也是一样。我只是 希望无论后果如何,小越你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项越罕有的眼圈一红,来到云遥身前跪下,叫道:‘师父!’他那还不知云 遥这个安排的目的,这刻听到云遥的语气说得有点像下遗命似的,看出他对今次 行动并不乐观,这些年对云遥的感情一下子涌了出来。

    云遥忙拉他站起,失笑道:‘生死有命,要不是有你和素儿,我十年可能便 已经死了。记着我的话,好好保护素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自己的任务,明 白了吗?’

    项越毅然点头,终于滴出了十年来的第一滴泪。

    ***    ***    ***    ***

    刺杀计划进行的前夕。

    云遥使出他飞檐走壁的绝妙轻功,穿越了长街窄巷,为的是要见自己心爱的 人一面。

    这十年来他的武功虽然大进,但面对着李夕,即使合雪葵、云倩之力,要在 李夕绝命反击下活命,仍属渺茫之极的事。

    对杀死李夕他是有十分把握,但要三人同时身免,则是非常困难的事。

    他是不会容许云倩或雪葵死的,因为他承担不起那种创伤。

    ‘哥?’

    卸下了华装,身上只裹着一件寝袍,全身完美无暇的体态尽现的云倩见哥哥 呆头鸟般望着自己,忍不住叫道。

    ‘为何这么晚还来找人家?有事吗?’

    云遥醒了过来,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倩儿而已。’

    云倩深深的望着他,似要解读他眼神里的真话。

    云遥忽道:‘倩儿,可否让哥亲你一下?’

    云倩灵动的眼睛垂了下去,轻轻道:‘哥忘了自己答应过的事吗?’

    云遥道:‘倩儿,哥最后一次求你:可以亲你一下吗?’

    云倩凝看着哥哥深情的目光,终于软化下来,点了点头。

    云遥探手抓着她的一对柔荑,只在她细白如雪的粉额上亲了一下,道:‘倩 儿永远是我最疼最爱的妹妹。’

    云倩粉脸微红,清纯秀美的脸上添了几分娇艳,幽幽的道:‘这已是倩儿的 极限了。’

    云遥看得怦然心动,满足道:‘现在哥真的死而无憾了。’

    云倩责道:‘不要说个“死”字好吗?’

    云遥摇了摇头,却不知所要否定的是什么,道:‘倩儿知道吗?十年前哥本 来是应该死掉,却因为小越素儿、因为你的信,我多活了十年,这十年来,我早 就预计了会和李夕同归于尽,让李氏天下倾覆,能在死前重遇了倩儿你,不是死 而无憾是什么?’

    ‘不会的!’

    云倩执起他的一对手,焦心的道:‘千万别要这么想,答应倩儿好吗?’

    云遥颔首答应。

    云倩见他脸上神色不变,不由更是焦虑,紧握着他手道:‘哥答应过带倩儿 到大漠、看雪山的,对吗?’

    云遥一呆,却点了点头。

    云倩轻轻道:‘哥不会再食言的,对吗?’

    云遥知她要刺激自己求生意志,微笑道:‘哥一定不会的喔’

    云倩二话不说,移近他身前,俏脸一仰,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云倩破天荒的第一次拥吻他,且是全情投入,没有半点保留。

    早在两唇相触的一刻,云遥便已完全溶化了,灵魂像移离了肉体,只懂在飞 舞在云倩的热情之中。    然后他明白了云倩的用意,明白她为何忽然献上了自己的初吻,求生的欲 望在脑海如烈火般燃烧起来。

    云倩娇喘吁吁的放开了他,事前热情如火,事后却羞得转过身去,垂着脸轻 轻道:‘倩儿的话说完了。’

    云遥双手搭上了她纤弱的肩,深吸了她发上的微香,微笑道:‘完全明白。 哥要走了。’

    云倩刚回过身来,云遥已消失在房间之中,窗边挂着轻纱犹自被他离开时的 劲风吹得飘舞飞扬。

    ***    ***    ***    ***

    ‘风光不错,真的不错!’

    李夕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朝秦淮河的方向走去,身边只有两名随从。他换上 了平民的装束,看起来仅像一个读书人的模样,但走起路来,却有着一种说不出 的气度。

    柳云遥无论再如何精进,也绝非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将他杀死。

    至于韩月清,他会设法将她生擒,然后将她置入后宫,尽情玩弄她的身体。

    很快他走到河边,一只华丽的轻舟飘然而至,迎他往韩月清的画舫去。

    船上两名俏丽的侍女是云倩在秀夫人府时便认识的,当然清楚李夕的身份, 恰如其分的战战竞竞的细意侍候着他。

    李夕由于心中有数,没有套问她们有关韩月清的事,以免打草惊蛇。

    她们都不会武功,却正好释去了李夕和他两名随从的疑心。

    李夕刚享用过一些连御厨也制不出、精美无比的糕点,已到达韩月清那座华 丽却甚是古雅的画舫。

    ***    ***    ***    ***

    一身夜行装束、以黑布蒙脸的项越领着湘月、素儿,摸黑跨越了城墙,进入 了内城区域,用预先定下的周详路线,很快便进入了皇宫的范围。

    湘月和素儿都有些心情紧张,但见到项越从容冷静的指挥,心儿都是淡定了 一点。素儿一直暗暗观察着师哥的神态,湘月则是心中暗惊,少爷竟能培养出一 个如此超卓的徒弟来,而他还是如此年轻。

    项越、素儿和湘月悄然立于一花园中的大树旁,项越道:‘据雪葵姊所说, 这就是她们最后被困着的地方。’

    素儿放目看去,那寝殿处却不见半个守卫,只偶有两名侍女走过。

    项越淡淡道:‘你们见我一进房门,立即跳下随我入房救人。’

    素儿感到心儿因紧张而急跳了几下,和湘月同时点头。

    项越望了望素儿关心的目光,眼神似透一丝叫她放心的笑意,陡身跃下。

    素儿眼也不贬的看着项越闪般点倒数名宫女,迅速再以长剑斩断门闩,启门 而入。

    湘月轻叫了声‘去!’,先素儿一步跃了下去,闪身进房。

    ***    ***    ***    ***

    李夕心中一震,目光不自觉注在眼前美女身上,这是他自雍施容后第一次有 惊艳的感觉。

    就只柳云倩移到他身前施礼,向他盈盈一笑,李夕已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论艳色、姿态都近乎完美,清丽绝俗的容颜,配以一身华丽却不失其雅意的衣 装,那秀气迫人的资质,和雍施容那种倾倒众生的娇艳是完全不类的两种型。

    连他自己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既是雍施容的女儿,怎么竟可有着与母亲 完全不同的气质呢?

    他却不知这是秀夫人的教育成果,云倩不论举止仪态都是由她教出来的,与 雍施容那种不拘束的放任是完全不同的。

    李夕移了移前,握着云倩的手搀起了她,微笑道:‘小姐不必多礼,我今日 来此只为赏曲,小姐只需视我作为普通客人即可。’

    云倩当然不会有半点失态,只盈盈一笑,轻轻道了声:‘谢皇上。’便回身 到自己的小几前,柔声道:‘小女子闻得公子大驾光临,乃试作一曲,让公子品 评如何?’前一个‘皇上’、后一个‘公子’,既表现她的尊重、也表示了她明 白李夕的心意。

    李夕感受着与她相处的乐趣,欣然笑道:‘我洗耳恭听。’

    ***    ***    ***    ***

    ‘姊姊’

    湘月才冲进房中,便见到刚被项越解开了绳索束缚的淮月。

    淮月本来睡得正酣,迷糊中听见了妹妹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惊讶道:‘湘 月?’

    湘月看着淮月憔悴的颜容,控不住热泪涌出,冲上前去紧抱着她。

    她姊妹俩十岁时已是雍施容家中当侍女,湘月比淮月少一两岁,淮月则与云 遥同年。淮月负责伺候雍夫人,年幼的云倩则由湘月照顾。

    湘月和其他人一样,都认定淮月已死,万没料到她活了下来,更会被这里被 他们救出。

    ‘哇别打我~~!’

    项越刚拍醒了双胞胎姊妹的妹妹,她立即吓得叫了起来。

    项越吃了一惊,忙探手捂住了她的小咀,喝道:‘别作声!’

    那妹妹却犹自哭着挣扎,素儿在旁见到,移了过来,拉开了面罩,在她耳边 柔声道:‘姊姊来你们出去的,现在没事了!’

    妹妹望了望素儿温柔的目光,果然乖乖的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