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虎视眈眈一(1/2)

    “小黎!”

    米小黎停下上楼的脚步,回头,是丁远,微微退了一步,但很快就阻止了自己这种能透露出自己胆怯的行为,死撑着架子微微颔首,“丁远。”

    “你来这里上自习?”丁远一身休闲样,干净清爽,根本没有大一新生天天军训那种黑炭头样。

    “不,我只是来找人。”米小黎撒了个小谎,握了握手里的文件夹子,楼梯间里的狭小空间让他觉得有些窒息,“你不是应该在军训么?”

    “我有医生开的病假单,军训可以免修了。”

    米小黎看对方那人高马大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当然,丁远作为曾经学校里的‘特权阶层’想必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特殊,在这方面弄些旁门左道乐得个清闲,“哦,那你好好养病吧,我不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米小黎转身要走。

    “小黎!”

    被抓住胳膊的米小黎身体一颤,反射性的甩开纠缠,急退几步,却被丁远挡住了去路。米小黎有些微微色变,丁远收回手,他每走一步,米小黎就情不自禁的退一步。昔日那些不好的过往,好像开了闸的水一样,排山倒海的冲破记忆封印,甚至米小黎都无暇顾及自己的脸色是不是变了,是不是已经苍白的超出正常范围。

    丁远看着他眼神、他的脸色,若有所思,然后再次开口时,忽然笑了,笑容里没了那日那般温和,反倒有些犀利,甚至还微微带了些他性格里一贯的自大,“你在怕我啊!是啊,我怎么忘了,以前你就总喜欢那么死撑着,可惜你哪次也没撑成功。”

    半臂之隔的位置,丁远停下脚步,抬手摸上米小黎的跟印象中的西瓜头完全不同的小短毛,划过如今再无刘海遮掩的眉眼,米小黎确实在不安,甚至半臂的距离外,丁远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紧张。

    丁远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讪讪地放下手,也抛下了自己那点儿脾气,尽量理性又温和的开口,“小黎,我那天的道歉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以前的事给你留下很不好的回忆,那时候是我们都还小,不懂事,我为那时的事道歉,真心诚意的!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是同学又是校友,总不能这么一辈子就这么像仇人似的见面分外眼红。我们和好怎样?”

    除却曾经的印象,单单指现在的丁远,这态度,这番话也都还算诚实,没有转弯抹角,没有夸大其词,很坦率,从哪个角度来说,丁远这样的态度似乎都要传达一个友好的信号,不管交情如何,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总是个不坏的开始。

    “我们说定了么?”丁远见他没回答,低头看着米小黎。

    米小黎握了握拳,暗暗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抬头,声音不稳,但态度铿锵,“我们……我们不同专业,不同年级,不同目标,甚至不同爱好,大学很大,我们的交际不会很多,所以我想如果你要改善我们的关系的话,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就像普通校友那样就好,不需要太近。”

    面对丁远,米小黎是在害怕。

    但面对丁远,米小黎不能总是害怕。

    米小黎说完这些话之后,瞬间感觉到丁远身上传来似曾相识的戾力,但一闪而逝,快的米小黎觉得自己在草木皆兵。

    “你既是我昔日的同桌,怎么可能是未来的路人甲?”丁远露出笑容,意外的坚持,但大概因为人长大了,处事也成熟了,并没有像以前那么不留余地的霸道,没有过分激化这种分歧,而是恰恰相反,丁远退了一步,“好吧,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坚持。”——言外之意就是:你愿意保持距离当校友,就当你的校友,反正我就是把你看成昔日的好同学,今日的好朋友了——这样有点无赖的意思,但偏偏又是最让人没辙的一种牛皮糖大法。

    宋烨的气势,旭宸的口才,鸿牛的厉害,米小黎毕竟都只是沾得一些皮毛,能撑到现在这会儿都很不容易了,此时此刻再找不出什么话反驳,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拒绝了对方的企图,谈判这东西,自然不可能全尽人意,最后米小黎扔了句,“如果丁同学再没有别的事,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

    “没有必要。”

    丁远微微一笑,“你把我当透明,可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

    在不知通往哪个教学楼的林荫路下,米小黎闷头走,丁远悠闲地在旁边跟着。

    丁远,“那个宋烨是学生会会长啊,在校网上看了很多关于他的帖子,看起来还挺强的。”

    米小黎,“……”

    丁远,“我在校网上也看到关于他弹钢琴的话题了,一堆女生在下面鬼哭狼嚎的,怎么,他那么优秀的人都没交女朋友么?”

    米小黎,“……”

    丁远,“昨天我看到了一个帖子,写你们两个的,关系挺暧昧的。”

    米小黎,“……”

    丁远,“……你喜欢他啊?”

    米小黎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搭腔,直到丁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向丁远。

    丁远也站下来,双手抱胸,认真地等着米小黎的答案。

    米小黎对他微微颔首,“不送。”说完,转身闪进旁边的实验楼。

    “米小黎!”丁远瞬时颜面变色,伸手一抓却没捞住米小黎,反倒被门卫拦下来了,“哎,哎,哎,同学……出示证件。”

    丁远胳膊一甩,退了几步,又露出一点恶少款,“出示什么证件?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凭什么要出示证件?”

    “这里是一级实验楼,没有副教授以上级别的导师批准,不得擅入。”

    “他明明也没有……”丁远想指刚进去的米小黎,可再定睛一看,人早就没影了。

    那保安哼哼一笑,“你新来的吧!人家米小黎在这儿大名鼎鼎,早就有自己的实验室了,梅教授特批的,人家十八岁能大学毕业,你跟人家比什么?”

    丁远灰溜溜的,但米小黎也没胆猖狂到哪儿去,最后还很没出息的一直等到会长到实验楼接他,才敢露头。然后不知道凑巧,还是为丁远这事上火了,米小黎的牙齿开始发炎,疼的整天眼泪汪汪的,会长见状打了几通电话,然后放下手边所有的事,陪孩子看病去了。

    一进口腔医院大门,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看着诊室里那好像老虎凳一样令人恐惧的椅子,尤其是那个闪闪发亮,随时能释放出‘钻心剜骨’魔咒的钻头……米小黎的腿开始沉重,疼痛开始转移,从牙转移到了胃,又从胃转移到了脚,几步台阶,就死活上不去了!

    “会长,牙不疼了,我们走吧。”

    宋烨看豆丁那好像含了糖块的一样鼓鼓的腮帮子,拉着他往楼上走,“长痛不如短痛,忘了晚上在床上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