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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6(1/2)

    25(上)

    作者:kenmei

    得到了盼望已久的滋润,我心情大快,回到後山与袁承志切磋,竟然可以使出前所未有的实力,第一次将袁承志击败,虽然是有些侥幸,但已经令在场各人倍感意外了。

    穆人清看了看木桑道人,想了想後对他说:“牛鼻子,你看这小子进步得那麽快,你认为他来回华山绝顶要多少时间呢?”

    木桑道人沈思了一下,说道:“大概也就两三天吧。”

    我问清楚道华山绝顶的所在後,考虑了自己的轻功水平,便提出自己可以在两天内来回,让木桑道人、穆人清二位前辈看看我的进步,同时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测试。

    但事实上,我的轻功虽然不错,但华山毕竟是天下险峻之所,我这次要登的这一峰更是最险的一峰,也绝不是我用一天半天能够来回的。待爬到半山时,天候骤寒,铅云低压,北风渐紧,接著天空竟飘下一片片的雪花。

    我心中喜中有忧,喜的是如果自己在这种天气也能登上峰顶,那就更能证明自己的实力有了更大的进展,但忧的是自己夸口说两天之内必可来回,但在这种天气下说不定做不到呢,如果不行的话可就丢了师父的面子了。

    既然存有试练之心,我便尽量磨练自己,并不找地方避雪,风雪越大,越是往悬崖峭壁行走,行到天色向晚,雪下得越发大了,足底溜滑,道路更是难於辨认,若是不小心踏一个空,势必掉在万仞深谷中跌得粉身碎骨。但我并不在意,仍是昂首直上,只是脚下越发小心了。

    又走了一阵,忽听身後发出极轻的嗤嗤之声,似有什麽野兽在雪中行走。这还了得?我立即转身,只见後面一个人影晃动,跃入了山谷。

    我大惊之下忙奔过去,向谷中张望,只见一人伸出三根手指按在石上,身子却是凌空。我见他以三指之力支持全身,凭临万仞深谷,武功之高,实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便悄悄看看他的能力,没想到这人竟达到930的超高水平,比我师父和穆人清甚至风清扬更厉害,几乎可以确定他是五绝之一了,於是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说道:“老前辈请上来!”

    那人哈哈大笑,震得山谷鸣响,手指一捺,已从山崖旁跃了上来,突然厉声喝问:“你是藏边五丑的同党不是?大风大雪,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麽?”

    我被他这般没来由的一骂,不由愣了一愣,说道:“什麽藏边五丑?”

    那人“哦”了一声,用手中拿著的一根竹棒,在我手臂上轻轻一挑,我也不觉有什麽大力逼来,便没有怎麽注意,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力道挑得身不由自主的向後摔去。

    依这一摔之势,原该摔得爬也爬不起来,但我可不是弱者,双掌化刀并出,在半空劈出两道掌劲,借势翻了一个筋斗,稳稳地站回地上。

    这一下,两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凭我目前的武功,要一出手就摔我一个筋斗,即使是雷霆甚至段延庆也万万不能,就算是我师父之辈也不一定每次都可以。

    而那人见我一个倒翻筋斗之後居然仍能稳立,也不由得另眼相看,态度稍有好转,又问我:“你是谁人门下?”

    当我仔细打量他时,见他是个须发俱白的老翁,身上衣衫破烂,似乎是个化子,虽在黑夜,但地下白雪一映,看到他满脸红光,神采奕奕,心中突地一跳,不由肃然起敬,答道:“我是铁剑门下木桑道人之徒伊平。前辈是九指神丐洪七公吗?我曾听师父的好友神剑仙猿穆人清前辈提过前辈。”

    那老丐道:“嗯,我就是。铁剑门的木桑和华山的穆人清麽,他们为人正直,徒弟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吧。刚才我见你一人黑夜行走,还道是藏边五丑的同党,既然不是,那便很好。”

    顿了一顿,洪七公道:“咱们且不说这个,我瞧你肚子也饿啦,咱们吃饱了再说。”於是扒开雪地,找些枯柴断枝生了个火堆。

    我便帮他捡拾柴枝,问道:“煮什麽吃啊?”

    洪七公道:“蜈蚣!”

    我知道他一向为了吃什麽也不管的,便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洪七公笑道:“我辛辛苦苦的从岭南追赶藏边五丑,一直来到华山,若不寻几样异味吃吃,怎对得起它?”说著拍了拍肚子。我见他全身骨格坚朗,只这个大肚子却肥肥的有些累赘。洪七公又道:“华山之yīn,是天下极yīn寒之处,所产蜈蚣最为肥嫩。广东天时炎热,百物快生快长,蜈蚣肉就粗糙了。”

    我点了点头,问:“那我应该怎麽样做?”

    洪七公将四块石头围在火旁,从背上取下一只小铁锅架在石上,抓了两团雪放在锅□,道:“跟我取蜈蚣去罢。”几个起落,已纵到两丈高的峭壁上。

    我本就是来登险峰的,山势陡峭就更合我心意,何况洪七公已经做了示范,我又怎麽能认输呢?

    於是我便提气直追,紧紧跟在洪七公之後,在这种环境下,我将神行百变、上天梯和金雁功融合使用,所以就连不少十分险峻滑溜之处,我也一样登了上去。

    不过一盏茶时分,我们已攀上了一处人迹难到的山峰绝顶。洪七公记挂著美食,当下走到一块大岩石边,双手抓起泥土,往旁抛掷,不久土中露出一只死公**来。我不由奇道:“咦,怎麽有只大公**?哦,原来是你老人家藏著的。”

    洪七公微微一笑,提起公**。我在雪光掩映下瞧得分明,只见**身上咬满了百来条七八寸长的大蜈蚣,红黑相间,花纹斑斓,都在蠕蠕而动。我吞了莽牯朱蛤,根本不怕毒物,但蓦地见到这许多大蜈蚣,却也愣了一愣。洪七公大为得意,说道:“蜈蚣和**生性相克,我昨天在这儿埋了一只公**,果然把四下的蜈蚣都引来啦。”

    他当下取出包袱,连**带蜈蚣一起包了,欢天喜地的溜下山峰。我跟随在後,心中却在想:“看来真的是要吃蜈蚣呢,瞧他神情这麽欢喜,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吧。”这时一锅雪水已煮得滚热,洪七公打开包袱,拉住蜈蚣尾巴,一条条的抛在锅里。那些蜈蚣挣扎一阵,便都给烫死了。

    洪七公道:“蜈蚣临死之时,将毒液毒尿尽数吐了出来,是以这一锅雪水剧毒无比。”我便将这锅毒水倒入了深谷。

    只见洪七公取出小刀,斩去蜈蚣头尾,轻轻一捏,壳儿应手而落,露出肉来,雪白透明,有如大虾,甚是美观,我只看得赞叹不已。洪七公又煮了两锅雪水,将蜈蚣肉洗涤乾净,再不余半点毒液,然後从背囊中取出大大小小七八个铁盒来,盒中盛的是油盐酱醋之类。他起了油锅,把蜈蚣肉倒下去一炸,立时一股香气扑向鼻端。我见他狂吞口涎,馋相毕露,那里象位高人,简直就象个馋鬼,不由觉得好笑:“看来他为食而断指也非空穴来风了。”

    洪七公待蜈蚣炸得微黄,加上作料拌匀,伸手往锅中提了一条上来放入口中,轻轻嚼了几嚼,两眼微闭,叹了一口气,只觉天下之至乐,无逾於此矣,将背上负著的一个酒葫芦取下来放在一旁,说道:“吃蜈蚣就别喝酒,否则糟蹋了蜈蚣的美味。”他一口气吃了十多条,才向我道:“你也吃啊,客气什麽?”

    我说:“我当然是要吃的啦,但还是等前辈先尝嘛。”说罢便挟了条蜈蚣放在口中一嚼。那一嚼将下去,但觉满嘴鲜美,又脆又香,清甜甘浓,我一生之中从未尝过如此异味,再嚼了几口,一骨碌吞了下去,便又去挟第二条来吃,连赞:“妙极,妙极。”

    洪七公脸上露出微笑,自是不会罢手,我们你抢我夺,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便把百余条大蜈蚣吃得干干净净。洪七公伸舌头在嘴边舔那汁水,恨不得再有一百条蜈蚣下肚才好,於是我说:“我再去把公**埋了,引蜈蚣来吃罢。”

    洪七公道:“不成啦,一来公**的猛性已尽,二来近处已无肥大蜈蚣留下。”

    忽地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仰天往雪地里便倒,说道:“我急赶歹徒,已有五日五夜没睡,难得今日吃一餐好的,要好好睡他三天,便是天塌下来,你也别吵醒我。你给我照料著,别让野兽乘我不觉,一口咬了我半个头去。”

    我笑道:“吃了前辈这麽一顿蜈蚣肉,别说三天,十天也没问题啊。”洪七公哈哈一笑,闭上了眼,不久便沈沈睡去。

    我这时才想起自己两天之约,心想:“洪七公可真是奇人。难道当真会在此雪地之上睡上三天?但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话已出口,十天我也要留守於此,最多回去後再多和师父他们下多几盘棋便是了。只不知道洪七公口中那藏边五丑是怎麽样的恶人?”

    正如洪七公说言,华山之yīn是天下极yīn寒之处,华山蜈蚣则吸其寒气,成为天下至寒之物,我吃了之後,只觉腹中有一团凉意散之不去,於是在附近找块大石坐下,用功将那股寒气化入气海,方才全身舒畅。再运行霹雳神功,只觉精神抖擞,便在此无聊时候以左右双搏或施展夫妻刀法,或以各种招式互相对战,就如我平时练习一般。

    此时天将破晓,满天鹅毛般的大雪兀自下个不停,洪七公头上身上盖满了一层白雪,相当於葬身雪坟之中,惟见地下高起一块,却已不露人形。可是人体本有热气,雪花遇热即熔,如何能停留在他的身上?

    我初时也大为不解,转念一想,当即醒悟:“是了,他睡觉时潜行神功,将热气尽数收在体内。只是好端端一个活人,睡著时竟如僵尸一般,这等内功,委实可惊可羡。”

    但见四下里都是yīn沈沈地,忽听得东北方山边有刷刷的踏雪声,凝神望去,只见五条黑影急奔而来,都是身法迅捷,背上刀光闪烁。我心念一动:“多半是洪七公所说的藏边五丑,且看看他们是何等人物。”便在大石之後躲起。

    不多时那五人便奔到岩石之前。一人“咦”的一声,叫道:“老叫化的酒葫芦!”另一人颤声道:“他……他在华山?”五人脸现惊惶之色,聚在一起悄悄商议。忽然间五人同时分开,急奔下峰。

    山峰上道路本窄,一人只奔出几步,就踏在洪七公身上,只觉脚下柔软,“啊”的一声大叫。其余四人停步围拢,扒开积雪,见洪七公躺在地上,似已死去多时。五人大喜,伸手探他鼻息,已没了呼吸,身上也是冰凉一片。五人欢呼大叫,乱蹦乱跳,当真比拾到奇珍异宝还要欢喜百倍。

    一人道:“这老叫化一路跟踪,搞得老子好惨,原来死在这里。”另一人道:“洪七公这老贱武功了得,好端端的怎会死了?”又一人道:“武功再好,难道就不死了?你想想,老贱有多大年纪啦。”其余四人齐声称是,说道:“天幸阎罗王抓了他去,否则倒是难以对付。”首先那人道:“来,大夥儿来剁这老贱几刀出出气!任他九指神丐洪七公英雄盖世,到头来终究给藏边五雄剁成了***十七廿八块。”

    我本以为他们就此离开,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说砍尸泄愤,顿时大怒,大喝一声,从岩石後跃将出来。五丑转身一看,见只是我一人,便说:“你是哪里来的小子,敢拦著老子们找乐子?快滚!”

    我“呸”了一声,发出一招“一雷五霆”,宝刀就象一分为五,同时砍向五丑。五丑太过大意,情形颇为狼狈,窜闪挡架之下,才得勉强避开。

    我见了五人刚才闪避的身法,已约略瞧出他们的武功。五丑均使厚背大刀,武功是一师所传,功夫有深浅之别,家数却是一般。若论单打独斗,自己必可轻易胜得,即使五人齐上,我也未必会输,但洪七公正龟息於战场之中,要是他们其中一人向之偷袭,我倒是未必照顾得了。

    我正在犹豫之间,大怒起来的五丑挥舞著单刀向我劈了过来。我心中一动,利用身法灵便的优点将五丑吸引过来,我再施展凌波微步左一拐右一转,从他们之中穿了过去,站在洪七公身前再反身与他们再战。

    没想到大丑居然识破了我的企图,喝道:“原来他要护著那老乞丐的尸首,那我们就砍过去!”

    我哼了一声,背靠洪七公发动攻势,五丑正面无法攻将进来,却从侧面包抄过来。

    我与他们又交手数招,但他们五人里面或者全是攻击我,或有一两人砍向洪七公,我自知无法再掩护下去,当即俯身抱起洪七公,使出“雷霆响八方”挡开五丑攻势,夺路而行,藏边五丑则随後赶来。

    我只觉手中的洪七公身子冰冷,不禁暗暗皱眉,心想他睡得再沈,也决无不醒之理,除非是龟息功练到极高深境界,又或者真的死了,便叫道:“洪老前辈,洪老前辈!”洪七公却毫不动弹,宛似死人无异,只是并非僵硬而已。

    我伸手去摸他的心时,似乎尚在微微跳动,鼻息却是全无。我心想,好你个洪七公,当真要试我三天麽,那我就和你玩玩吧,於是不动声色,一直向峰上走去。

    我就这麽稍一停留,轻功最强的大丑已然追到四丈之外,只是他对我心存忌惮,不敢单独逼近,待得等齐随後而来的几人,我又已奔出十余丈外。藏边五丑见我只是往峰顶攀上,眼见那山峰只此一条通路,倒也并不著急,一步步的追上。

    山道越行越险,转过一处弯角,只见前面山道狭窄之极,一人通行也不大容易,窄道之旁便是万丈深渊,云缭雾绕,不见其底,我心想:“此处最好,我就在这里挡住他们。”当下加快脚步冲过窄道,将洪七公放在一块大岩石畔,转身看去,大丑已几乎奔到窄道路口。我直冲过去,喝道:“丑八怪,你冲这麽快,嫌死得不够快麽?”

    大丑虽然在五丑中功力最高,但在之前对战时负责正面迎击我,受我的雷霆刀法冲击最大,身上还受了好几处伤,自然心有余悸,不敢单独面对我,急忙後退。

    我站在路口,是时朝阳初升,大雪已止,放眼但见琼瑶遍山,水晶匝地,阳光映照白雪,更是瑰美无伦。我慢慢退到窄道的最狭隘处,使个“魁星踢斗势”,左足立地,右足朝天踢起,身子在晨风中轻轻晃动。瞬时之间,只觉英雄之气充塞胸臆,敌人纵有千军万马冲来,我便也是这般一夫当关。

    五丑眼见地势奇险,不敢冲向窄道,聚首相议:“咱们守在这里,轮流下山取食,不出两日,定教他饿得筋疲力尽。”当下四人一字排在桥头,准备由二丑下山去搬取食物。

    山上比平常地方更静,没有其他吵杂之音,他们的声音怎麽逃得出我的听觉,我便大笑道:“你们以为四个人就可以守得住,不让我冲出去了麽?尽管试一试吧。”

    那几个笨蛋居然真的让出一片地方来,只是除了武功最差的五丑外其他四人想要合攻我看看,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麽想的,但不击败他们也显不出我的厉害,便过去与之一斗。

    我的霹雳刀法已经达到了Level7的水平,加上宝刀的威力与毒性,就算是袁承志也不得不以金蛇剑法小心应付,何况是这四个不算太过出色的丑八怪?

    只见混战中我使出一招“平地惊雷”,宝刀自下而上地劈向大丑,引大丑反手将刀挡来,我却已经回身横劈,“雷鸣闪电”将後方砍来的两柄大刀撞了开去,右脚提起,闪过二丑削腿的刀锋,并且脚尖一点刀脊,腾空而起,“一雷五霆”

    就向著他们头顶劈去。

    在这时,我才能没有顾虑地与他们打上一架,只需要留意那一边观战的五丑不会冲上窄道去伤害洪七公就可以了。

    杀得性起时,我忽使鸳鸯连环腿,将三丑一脚踢开,然後大喝一声,全力使出“雷爆震五岳”向大丑砍去,二丑四丑眼见师兄无法抵御这一杀招,居然没有趁机攻击我,而是与大丑一起用三把刀一起招架。我不由赞了声好,但他们已经不是完好的状态,每个人身上都带有或多或少的伤,所以三个人都渐渐无法抵挡了,我也不愿意多伤他们,以免三天之约就这麽无聊地过了,便再击出一道劲力,将三人震开算了。

    我收刀看著他们说:“你们现在明白了吧,你们少了一个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一起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而且你们还要养精蓄锐,三天之後我们再来交手吧。”说完我就回窄道去了。

    五丑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玩什麽花样,但他们应该是想五人一起应该可以胜得过我,而且我也应该不会逃,便一脸疑惑地离开了。

    这三天之内,我无论醒睡都一直保持著“魁星踢斗势”,当作是对自己耐力的训练,而五丑也买来了食物,双方都没有动,而我最佩服的则是洪七公,只见他几天以来僵卧的姿势丝毫无变,而且在我试探他的时候都是气息全无,内功之精湛令我豔羡不已,心想:“他若是睡著,睡梦中翻个身也是有的,如此一动不动,换一个人只怕真会当他已经死了。”

    第四日一早,我走到洪七公身前,探他呼吸,仍是气息全无,不禁叹了一口气,向他作了一揖,低声说道:“洪老前辈,我已守了三日之约,现在我可要大打一场了,前辈可千万别出手哦。”说完便走向窄道。

    我对等候已久的五丑说:“来吧,我和你们斗内力,你们要是可以接我一掌的话我就立即认输离开。”

    五丑只道我过分自信,又怕我改变心意,当即大声吆喝,飞奔过来。我没有做什麽特别的动作,只在窄道口上双掌并出,招式上并没有什麽奇特,大丑是当然的先锋,也是双掌并出,奋力击来。

    可是我用的可是左右互搏之术,左手是霹雳神功没错,可右手却是北冥神功,大丑的功力从他的左掌源源不断地吸入我的身体,而我不断加强的力量却从他右手直攻过去,大丑自然无法抵挡,身形後仰。

    二丑见他势危,生怕被我的掌力震入深谷,忙伸双手推他背心,他的力量也一样流入我的体内,同样也承受著通过大丑传过去的力量,这使二丑向後一仰,险些摔倒。四丑站在其後,伸臂相扶。我的掌力跟著传将过来,接著四丑传三丑,三丑又传到最後的五丑身上。这五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成为我吸取内力的一串“串烧”,只能任我鱼肉。

    五人为了摆脱这一困境,全都扎定马步,鼓气怒目,合力与我对抗,却只觉力量流失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重,胸口烦恶,渐渐每喘一口气都感艰难。

    不过他们的内功无疑是比外功修炼得要好上不少,我才吸取了他们六成左右的内力,已经觉得气海充盈,几乎要溢出了,我想起北冥神功里说过:“然敌之内力若胜於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於是我不再吸取他们的功力,只是以霹雳神功迫使他们仍然要联合防御,我则暗运内功,将吸取回来的内力消化融合,但其实他们此时只剩下不多的内力,想不联合也不行了。

    我向他们说道:“你们的内功很有些儿门道,你们的师父是谁?”

    大丑双掌仍是和我相抵,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是……是达尔巴师父…

    …的……的门下。”

    我想了想道:“达尔巴?没听说过。嗯,你们内力能互相传接,这门功夫很了不起哪。你们是什麽门派的?”

    大丑道:“我们的师父,是……是西藏圣……圣僧……金轮法王门下二……

    二弟子……”

    我“哦”了一声,这才明白为什麽他们如此厉害,便说:“西藏圣僧金轮法王?好象听说过。你们学得功夫还好,也可以从中知道一二,嗯,你们去叫你们祖师爷来,跟我们这里的高手比划比划。”

    大丑道:“我们祖师爷是圣僧……活菩萨,蒙古第一国师,神通广大、天下无敌,怎……怎能……”

    二丑听得我说话的语气中有饶他们性命之意,但大丑这般说,正是自断活路,忙道:“是,是。我们会去请祖师爷来……”

    可是在这当口,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铎、铎、铎几声响处,山角後转出来一人,身子颠倒,双手各持石块,撑地而行,正是在终南山见过的西毒欧阳锋,但看来比那时候疯得更厉害。

    背後风声同时响起,九指神丐洪七公终於禁不住出手了,我连忙松手侧身退开,因为此时我还未必是欧阳克的对手,又怎麽够资格参与两绝之战呢?

    欧阳锋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没有反应,忽然跃到五丑背後,伸出右足在他背心上一撑,一股大力通过尚连在一起的五人身子一路传将过来。而更令五丑感到惊骇失色的是洪七公居然只是装死,而且他还以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正是生平得意之作“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大丑不及逃避,只得以双掌接下。

    25(下)

    作者:kenmei

    自华山二次论剑之後,多年以来洪七公与欧阳锋应该从未会面,欧阳锋逆练九yīn真经,武功愈练愈怪,愈怪愈强,洪七公也是大有进境,今日在华山第三度相逢,一拚功力,居然仍是不分上下。就可怜藏边五丑夹在当世两大高手之间,作了试招的垫子、练拳的沙包,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呼吸紧一阵、缓一阵,周身骨骼格格作响,比经受任何酷刑更要惨上百倍。

    欧阳锋忽问:“这五个家夥学的内功很好。是什麽门派?”

    洪七公道:“他们说是什麽西藏圣僧金轮法王的徒孙。”

    欧阳锋道:“这个金轮法王跟你相比,谁厉害些?”

    洪七公道:“不知道,或许差不多罢。”

    欧阳锋道:“比我呢?”

    洪七公道:“比你厉害些。”

    欧阳锋一怔,叫道:“不信!”

    两人说话之际,手足之上却继续较劲。洪七公连发几次不同掌力,均被欧阳锋在彼端以足力化解,接著他足上加劲,却也难使洪七公退让半寸。二人一番交手,各自佩服,同时哈哈大笑,向後跃开。

    藏边五丑身上的压力骤失,不由得摇摇晃晃,就如喝醉了酒一般。在我看来,他们五人不仅被我吸取了大量内力,更给这两大高手的内力前後来回交逼,五脏六腑均受重伤,筋酥骨软,已成废人,便是七八岁的小儿也敌不过了。

    洪七公喝道:“五名奸贼,总算你们大限未到,反正今後再也不能害人,快给我滚罢。记得回去跟你们祖师爷金轮法王说,叫他快到中原来,跟我较量较量。”

    欧阳锋道:“跟我也较量较量。”藏边五丑连声答应,脚步蹒跚,相携相扶地狼狈下峰。

    欧阳锋翻身正立,斜眼望著洪七公,喝道:“喂,你武功很好啊,你叫什麽名字?”

    洪七公一听,又见他脸上神色迷茫,便说道:“我叫欧阳锋,你叫什麽名字?”我心中暗笑,洪七公又在捉弄人了。

    欧阳锋摇头道:“我不知道。喂,我叫甚麽名字?”

    洪七公哈哈笑道:“你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快回家想想罢。”

    欧阳锋怒道:“你一定知道,你跟我说。”

    洪七公道:“好罢,你名叫臭蛤蟆。”

    欧阳锋与洪七公是数十年的死仇,憎恶之意深印於脑,此时虽不明所以,但自然而然的见到他就生气。洪七公见他呆呆站立,目中忽露凶光,暗自戒备,果然听他大吼一声,恶狠狠的扑将上来,当下不敢怠慢,出手就是降龙十八掌的掌法。

    两人襟带朔风,足踏寒冰,在这宽仅尺许的窄道上各逞平生绝技,倾力以搏。一边是万丈深渊,只要稍有差失,便是粉身碎骨之祸,比之平地相斗,倍增凶险。二人此时年事已高,精力虽已衰退,武学上的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脂,只拆得十余招,两人不由得都是心下钦佩。欧阳锋叫道:“老家夥厉害得很啊。”洪七公笑道:“臭蛤蟆也了不起。”

    从综合指数看来,欧阳锋比洪七公略低5点而已,可以说双方势均力敌,所以一般没有什麽特殊情况时,可以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危。所以我只潜心细看精妙武功。九yīn真经乃天下武术总纲,我在古墓中所找到的虽只零碎片断,但时见二人所使招数与真经要义暗合,不由得惊喜无已,心想:“真经中平平常常一句话,原来能有这许多推衍变化。”而同时独孤九剑的剑诀里也有不少符合或破解之道,有现场对战进行对照是最好不过的了。

    堪堪拆到千余招,二人武功未尽,但年纪老了,都感气喘心跳,手脚不免迟缓。我叫道:“两位打了半日,想必肚子饿了,大家来饱吃一顿再比如何?”洪七公听到一个“吃”字,立即退後,连叫:“妙极,妙极!”我早见五丑用竹篮携来大批冷食,放在一旁,於是奔去提了过来,打开篮盖,但见冻**冻肉、白酒冷饭,一应俱全,比我的干粮好得太多。洪七公大喜,抢过一只冻**,忙不迭的大口咬落,吃得格格直响。

    我拿了一块冻肉递给欧阳锋说:“欧阳前辈,你也吃一点吧。”欧阳锋瞪著我,默不做声。我又说:“前辈,晚辈有机会看到你们激烈的一斗,也是一种缘分,您就吃了吧。”欧阳锋虽然接过了食物,但仍是望望洪七公,望望我,双眼发直,竭力回忆思索,但明显地,他的脑海中应该还是始终乱成一团。

    没想到欧阳锋吃了些食物後突然跃起,叫道:“欧阳锋,咱们拳脚比不出胜败,再比兵器。”

    洪七公摇摇头道:“不比啦,算你胜就是。”

    欧阳锋道:“什麽胜不胜的?我非杀了你不可。”回手折了一根树枝,拉去枝叶,成为一条棍棒,向洪七公兜头击落。他的蛇杖当年纵横天下,厉害无比,现下杖头虽然无蛇,但这一杖击将下来,杖头未至,一股风已将我逼得难以喘气。

    我急忙跃开躲避,看洪七公时,只见他拾起地下一根树枝,当作短棒,二人已斗在一起。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世间无双,但轻易不肯施展,除此之外尚有不少精妙棒法,此时便逐一使将出来。

    这场拚斗,与适才比拚拳脚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杖去神龙夭矫,棒来灵蛇盘舞,或似长虹经天,或若流星追月,只把我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另外我一边看,一边在想著独孤九剑的招数,联系九剑的总纲,看看是否可以破解部分招数,为以後和他们对战作准备。

    二人杖去棒来,直斗到傍晚,兀自难分胜败。我见地势险恶,满山冰雪极是滑溜,二人年事已高,再斗下去必有失闪,不如让他们留下精力,迟些再斗,便大声呼喝,劝二人罢斗。但洪七公与欧阳锋斗得兴起,那肯停手?我见过洪七公吃食时的饶相,心想若以美味引动,或可收效,於是在山野间挖了好些山药、木薯,生火烤得喷香。

    洪七公闻到香气,叫道:“臭蛤蟆,不跟你打啦,咱们吃东西要紧。”奔到我身旁,抓起两枚山药便吃,虽然烫得满嘴生疼,还是含糊著连声称赞。欧阳锋跟著赶到,举木杖往他头顶劈下。洪七公却不避让,拾起一枚山药往他抛去,叫道:“吃罢!”欧阳锋一呆,顺手接过便吃,浑忘了适才的恶斗。

    当晚三人就在山洞中睡觉。欧阳锋总是呆呆思考,有时伸拳用力敲打自己脑袋,显是在竭力思索,但茫无头绪,十分苦恼。

    我当下劝他安睡,自己却翻来覆去的睡不著,思索二人的拳法掌法,越想越兴奋,忍不住起身悄悄比拟,但觉奥妙无穷,练了半夜,直到倦极才睡。

    次晨一早,我尚未睡醒,只听得洞外呼呼风响,夹著吆喝纵跃之声,急忙奔出,只见洪七公又与欧阳锋斗得难分难解,连忙坐在一旁观看。但见洪七公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条理分明,欧阳锋的招数却难以捉摸,每每洪七公已占得上风,可是被他连使怪招,重又拉成平手。

    二人日斗晚睡,接连斗了四日,均已神困力倦,几欲虚脱,但始终不肯容让半招。我寻思道:“看来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要动用我的药物了,否则他们打个两败俱伤实在是我的罪过。”

    却没有想到就在吃饭过後,欧阳锋又忽然发狂,挥杖横扫,高手比武差不得半分,洪七公念他年老有病,存了个相让之心,却登时落在下风,狼狈不堪,数次险些命丧於他杖下,眼见他挺杖疾进,击向自己小腹,知他这一杖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