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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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纯雪低声嘟囔,“我怕你不愿意去,就自己去了,你要去看他们,我再陪你……”

    “你这猪脑子!”郝湘东恨得无以言述。坐起来痛叫,“一个抛弃过你和男人你就那么不容易忘?还找上门去看看?”

    阳纯雪脸上起愠色。是他让她再没法忘了他们!让她总觉得欠他们,想还补。他倒说这话!腾,起身,要下床离开。

    郝湘东又胳膊一圈,抱她一块跌床上。“好了算了,去就去了。”也无所谓。除去心惊,他倒也不觉得周丛丛还能从中生出什么风浪,阳纯雪都知道了,他最深的忧虑也不存在了。又轻声劝告,“以后你做什么,都和我说一声。官场是非多,看似没影响的事,可能就有牵联,我怕你不懂。”

    阳纯雪拐嘴巴。她不都这样嘛!你这个大无赖不说行的事她什么做过?可这也算官场事?体谅你可能不愿意见他们,她也没强求嘛。她去看看都不行?

    阳纯雪不说话,他又找话问:“去看到他们怎么样了?”

    阳纯雪对庄文尚的气恼又给提上来。烦闷。“我对庄文尚太生气了!”“怎么了?”

    “周丛丛太可怜。”

    “……哦?”他对此引不起共鸣。

    阳纯雪把下午周丛丛那儿的所见所闻说一遍。

    “噢。周丛丛说话也不能全信.…”

    阳纯雪瞪起眼,“我亲眼看到的呢?怀孕难受着,还那么蹭蹭洗衣服,样子很憔悴。天快黑了,庄文尚才回来,一身酒气。”

    他眼光在她脸上闪半天,深拥进怀里。叹,“白痴,你知道不知道你经常以好心的名义做怀事?”

    什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你又去看人家干嘛?以为人家多夸你有情义?很明显嘛,周丛丛不喜欢你再见庄文尚。庄文尚对她忽视,也很明显嘛,嗯 —— ”他内容丰富的嗯出声。

    阳纯雪被这语调弄得扑哧笑。“嗯什么?”“对你念念不忘呗。”

    阳纯雪没觉得荣幸,更噘起嘴来,闷。

    他松开她些,眼珠又在她脸上溜达,好大迷惑,“又笨又傻,十星级白痴,有什么忘不了的……”

    阳纯雪腿弓上来顶他。

    “咦”他瞪眼,“成心找死?”

    她搂到脖子上,“老公,找庄文尚聊聊好吧?让他对周丛丛好点,让他把那房子卖了,再另买套。”

    “…好。”她都去见了,他避着,也没什么意义。“明天找个时间约约他。一会儿我们去郑局长家,他请去吃晚饭。”阳纯雪没意见。“嗯。”

    “阳阳呢?”他凑她脸上问。“爸妈房里睡了。”

    他亲着往嘴上去。甜润嘬响,肆无忌惮。

    阳纯雪推他。他不放,解开自己裤子,拿了她一手续进去。

    他痛快地呻吟了声,放开她的嘴,闭眼享受会儿。呢语,“宝贝,越来越有经验了……”

    “坏!”

    他狠抱住“宝,我觉得太骄傲了!”“骄傲什么?”

    “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如今被我抱在怀里,想怎么幸福就怎么幸福。白气死他们……”“yīn暗!”“我就yīn暗 !还有更yīn暗的…”

    阳纯雪下狠手。他啊了声,往她下身掏。阳纯雪一滚,滚床另一边去。

    阳阳一小觉,醒了。郝母又上来送阳阳呢。对这媳妇挺谨慎,看阳纯雪不高兴,抱上她的宝贝来,想肯定会起些作用。这次是和王何姨一起上来的。

    却不知道,大宝贝在房里,作用也一样。走至门口,正听里儿子腻歪歪地骂小妖精。阳纯雪咯咯娇笑。

    撇撇嘴,带领王阿姨和孙子再要下去。王阿姨脸上笑。走两步,阳阳挣着下来。郝母看他做什么。阳阳跑回父母的卧室,小手啪啪拍门。叫:“阳纯雪!”郝母与王何姨瞪目结舌。这是一岁多的小孩的作为和口气?

    阳纯雪开了门,抱儿子。阳阳酷着脸瞪妈妈,不高兴。郝母不再管,下楼。

    郝父看妻子脸上别,不爽。问:“怎么了?他们真吵架了?”“吵什么呀成天腻歪得没个正形,多大了……”

    郝父呵呵笑,“当妈的不容易啊。刚才怕他们吵架,担心。这会儿又嫌他们好,嗯……嫉妒 !”

    “哼!”郝母不屑,不认可。进卧室。

    郝父跟进去,抱到怀里,“来,我也和你腻一下!”郝母呵呵笑几声,眼里一红。

    晚饭郝湘东和阳纯雪在郑家。

    郑老太太做了一桌子菜,很盛情。可勾心挺矛盾,即高兴他们来看她,又觉得郝湘东旁边要是玉雨春,会更完美。吃着,心叹。对玉雨春有起出亲情的挂念吃过,郑老太收拾东西进厨房。阳纯雪坚持里面帮忙,郑老太太客气会儿,随她。

    外面,只郝湘东郑质中相对,从一晚上的说笑中,暂时沉寂。

    郝湘东又开口:“大哥,没准备…再成个家?”郝湘东亲自操壶,给郑质中续茶。

    郑质中笑一下。“习惯了。”

    “明天上午,我和雪儿拜祭一下嫂子去。”“好,我陪你们去?”

    “不用。”

    “去吧,看看她,她见你们高兴。”又无语。

    “那个…你们,没再联系?”郝湘东看在郑质中一直平静没有多少兴奋的脸上,又吞吞吐吐。

    郑质中明白。“见过…两面吧。”

    “没准备…”

    “都过去了……她,估计有人了。”

    郝湘东闷。至今他尚没觉得玉雨春几分好。不过,时间蚕噬了他对郑质中的不满,从心底里还是希望他过得好。既然郑质中爱玉雨春,也愿意他顺心如愿。听这么说,干脆地劝,“大哥这辈子过得也不容易,别再让别人耽误了,认真找个应心的,过几十年好日子。不晚!”

    郑质中叹一声,端杯。“来,以茶代酒敬你一个!谢谢你们能来吃饭。其他不说了,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个罪人,感谢郝市长大人不计小人过…”

    “呵呵,”郝湘东笑,“不是吧大哥?你可从来没在我面前低下过您高傲的头颅!”

    郑质中也呵呵笑,不对此深提。另说:“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大哥你说。”

    “小超……对我成见很大。他怪我,我不太生气,就是怕他有想不开的地方,自己难受。你有机会见到他,顺便劝几句。他不听我的,也没几个听的人。我想,你的话他或许还听些。长大了,成人了,本也不该管了……小的时候也没管上多少!可是他妈不在了,怕没个真心顾恤的人,他再走弯路,总有些不太放心……”郑质中眼圈红,停住。

    郝湘东感叹,点头。

    郝湘东第二日又见庄文尚。左右咖啡。老朋友,老地方,老话又提。

    郝湘东望着庄文尚,似有千言,却又找不到第一句话。庄文尚坐下前,看过郝湘东一眼,再没看向他,也静默。“工作挺顺刺?”郝湘东开了口。“还行吧。”

    “有没有以为我死了?”郝湘东语调上来些不羁。

    庄文尚语气也轻催。“开始那么以为了,后来不了。”“为什么。”

    “太平静。那段时间,天没下雨,也没地震。”

    郝湘东哑下口,呵呵笑。听出意思来。他郝湘东这样的大…人物死了, 总得有些天相才对。

    “又有第二个孩子了?”郝湘东又问。

    庄文尚也坦言烦闷。“不要舍不得,要,还不知怎么要法。”“是呀,处理不好,你这公职就报销了!”

    “公职!也一样”**肋!“要是报错了,我就带他们娘几个回老家包上几亩地,种田去。想想也不错。”

    郝湘东叹,“文尚,老这么消沉怎么行?男人,就得拿起放得下……”“我没放不下的 !”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放从前,庄文尚早把一堆困难放郝湘东面前,让他不帮也得帮。如今, “没有。”

    郝湘东心里又叹。物是人非,情更非。

    长坐无话。郝湘东告辞,“有事,找我。”

    庄文尚点个头。任郝湘东离去,独坐,直到杯中的半杯咖啡饮尽。饮进心里的味道,很若。

    郝湘东心情受影响,落落寡欢地回到家。阳纯雪楼上迎下来,在他脸上望。感觉室内其他宁静,问:“妈和阳阳他们呢?”

    “去姐姐家了。”

    “噢。”他便没上楼,往沙发上坐。“你怎么没一块去?”阳纯雪依他身边,道:“这不等你嘛,问问能不能去。”郝湘东望过去,想到咋天的话。勾唇一笑,搅肩头,拥住。心情一下宽松许多。“死丫头,不是不听话,就是拿着**毛当令箭。气我!”

    阳纯雪知道见庄文尚了,看神情,是相见并不愉快。怜他因自己受了这番烦恼,逗他一下,胳膊环住,静静地依怀里。

    “宝,”

    “嗯。”

    “看到文尚我心里挺不舒服。”“他说难听的话了?”

    “没有。就是所有感觉都不一样了。宝,他们的日子咱们管不了,以后不见了吧?”

    “嗯。东,周丛丛想做生意,可没资金。我想,我们帮她一下吧。”“给她钱?”

    “不能直接给。想个办法悄悄的,不知不觉那种。可我想不出这样的办法。你想个!”

    郝湘东哼地笑。自知而不自耻!想不出办法就理直气壮向别人要?“我也想不出。”

    阳纯雪在他身上晃。“嗯,聪明老公!”

    郝湘东又轻蔑地笑一声,“还怕她不要?放心,你给她多少她也要。她就以为你欠她的,应该的。”

    阳纯雪听这口气不禁挤起了眼睛。心想,你不欠她的吗?

    郝湘东看出那眼里的意思来,不想她深挖下去。“行,我想!”想想,叹,“我问文尚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他不需要。当事人完全拒绝,这样的办法很难想的。”

    “会有的,你想想!赵大哥当初帮庄文尚留住工作,就是悄悄的,不动声色做的。我们都没者虑到庄文尚的真正感受,赵大哥一下就想到了。赵大哥真是好,很会为别人考虑。”

    郝湘东冷,“再觉得好也晚了,人家现在蜜甜蜜甜,你想插也插不进了!”阳纯雪咯咯笑,“所以,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别以为你多了不起 ,比你优秀的人多去了”

    咦

    “大坏蛋!”阳纯雪更往他脸上说。“远点!”郝湘东分扯她的胳膊。阳纯雪抱得更紧。他没再扯,揽在怀里说:“宝,后天,就去D市了!”

    阳纯雪嗯了声,感觉他话里不只这些。

    “……以后难免会碰上…”碰上玉雨春!阳纯雪知道后面的意思。

    “你不要再傻乎乎地和她凑很近,啊?”

    阳纯雪沉吟。其实,她一直很挂念玉雨春,可,心里有千丘壑,竟是一个电话,都翻不过。

    “嗯?”他催要答复。

    “嗯,我会有分寸的…”

    这是不想完全执行他的决议,有保留!瞪眼,“你那分才得有一尺长!必须记住!没特殊事情,不说话,不见面,不联系,不得不经过我允许。犯一个,把你儿子送妈这儿,不给你带!六不!”

    阳纯雪数手指头,“就不就不就不就不就不……就不不 !”七不!嘶阳纯雪笑眯眯的眼,望着他,两汪柔情似水。嘴里的七不,分明就是七依从。他笑下,又拥进怀。俄而叹,“真不如就呆在西藏好,回来后,老是心里不踏实。”

    阳纯雪抬起头来往他唇上亲,笑,“不踏实吗?”郝湘东静着眼珠没动。不踏实。

    她更使劲吻下。“踏实没?”

    他闭上眼,送上。“再踏实些……”阳纯雪粘上,长吻轻吮。

    郝湘东托着屁股抱起来,走向钢琴。揽着,坐琴凳上。动动十指道:“回来看到钢琴手又有些痒了。不知我这手还能不能弹……”

    阳纯雪握住手,将他指节明显变粗的手,细细地揉动。“能弹。我老公什么时候弹都能弹得最好。我老公做什么事,只要想做好都能做到最好!”“确定?”他贴于她脸颊上,厮磨。

    “确定。”

    “那你不是有一个很,优秀的老公?”“嗯!”

    “那你是不是很,幸福?”“嗯!”

    “是不是很爱他?”“嗯!”

    “他是最好的咯?”“最好的大坏蛋!”“给你个最好的好人,你换不换?”

    “一百个也不换。”

    “一百个都不换?!那你不是最大的大白痴!”“愿意!”

    “嗯,真乖。来,替你老公亲个…”

    阳纯雪翘起脸,他嘬到唇上。“可以弹了吗?大白痴。”

    阳纯雪放开揉搓的五指。他十指一分,更纤细白皙的十指默契地扣进其间。化蝶。生涩一下,流畅贯通。

    房门给打开,郝母王何姨带着阳阳进来。相拥弹琴的两人已沉浸在琴声与幸福里,谁也没听到。直到一个小身体忽然挤到阳纯雪前面。

    琴停。夫妇看看,呵呵笑。阳纯雪将儿子的小手握在手心,一块覆郝湘东的大手上。

    琴声继续。

    郝母望着,琴声宜人,此景宜情。说不出的温馨入骨,叹一声,笑。玉雨春回云南,肖峻恩一直呆在K市,天天上班。

    三天后,接到的电话竟是玉雨春已回到D市。“……回来了?”今天刚是第四天,说是回家呆一周左右的。“回来了!”肖峻恩惊喜过望,喃喃重复。然后,飞奔出工作室。“我马上回去。”

    玉雨春并不是回来的第一时间给肖峻恩的电话,已经郁闷了半天。放下电话,继续心气不顺。

    回家母亲很亲热,父亲也和气,一家人很融洽了两天,第三天里,父亲提出让她帮她弟弟调来D市。比起云南D市,生活条件自然更好,发展空间也应该也更大。

    “好,”玉雨春觉得为难还是应着,“等有机会我肯定想办法。不过,应该不太好办。”

    “你找湘东嘛。”玉雨春惊骇。

    “他马上要去D市任市长,这点事,好办。”

    这玉雨春也听了点。不过,这重要嘛?玉雨春肯定自己和父母亲说过,她已经与郝湘东离婚的事。这才是关键。

    父亲继续说:“他们有些托我找你帮忙的,我都给你推了。你弟弟咱得办。”

    “……”很帮她考虑了!

    “这边走时我给他办个副科手续,过去直接升正科没问题。”

    “爸,”为了不再让父亲更恐怖下去,玉雨春终于强迫自己说话,“我怎么还好去找他?”

    “啥不好找的!怎么也是他孩子的妈嘛。他们家不也对你挺照顾?”这一回事?“我,拉不下脸!”

    “拉不下脸?”父亲还有要说的,咽下去。

    晚上时,玉雨春从母亲那儿知道了父亲没说出口的意思:有什么说不出口?名离实不离,不过就那回事,大家都这么认为,赚两房媳妇罢了……

    玉雨春愣然,呆半天。“妈,就算外人那么认为,你们也那么想?你们也愿意我那样?”她玉雨春离婚也就罢了,还成外房夫人了“我是你们女儿你们不反对自己的女儿那样处境?”

    玉母嗫喏。“当父母的都愿意自己儿女风风光光,可谁让你不听话,离了呢。……你爸想的也不是全没道理,也不过就个名分的事……”

    玉雨春没再听下去,收抬包,当晚住宾馆去。

    42

    肖峻恩回来,玉雨春懒懒散散躺床上,没起身。他看一幅落落寡欢慵倦态,更捺不住兴备,扑上身,抱在怀。玉雨春很安静。

    肖峻恩以为那懒态是路上累乏了,看来不只是。“怎么了,宝贝?”“没精神。”

    “……累了?楼上泡泡去?我帮你……搓背?走…”“不想动。”

    “怎么了?”

    “不管我多努力总是别人给的!以前想找个好老公,吃口轻松饭,活得尊贵点。结果白忙一场。如今自己拼命,操心受累,绞尽脑汁做人做事,没人疼没人爱也赚点傲气……”玉雨春声音一酸,泪下来,“怎么样?也是白忙!女人就是到处受欺负,强人家脏话说你,弱人家看不起,没背景还想人尊重就是痴人做梦……”

    肖峻恩眼里生疼,脸上发恨。“谁欺负你了?受什么气了?和我说!”“你也没少欺负我!”玉雨春迸着大泪珠,恨声。抽泣不止。

    “我……”肖峻恩将她护胸上,心口喘息着疼痛。他是欺负她了!可他不容许还有别人欺负! “别出去做事了。”

    玉雨春止了哭,安静。这个怀里真的可以疼她一辈子?

    好一会儿,肖峻恩声音放出来,有点苍凉。“我也可以给你尊贵的生活。我们去广州,就做肖峻恩的太太,肖峻恩会一辈子疼你的……”

    玉雨春又涌出泪来。“愿意吗?”

    “你家生意在广州?”肖峻恩没答。

    玉雨春沉默。

    “怎么不说话?”他催。

    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商甲胄,这是玉雨春以前的择婿条件。肖峻恩似乎也算有钱人。放在以前玉雨春也许会冒一下险。可是现在,玉雨春已不执着去钓个金龟婿。她更愿意守一份相对平淡,但幸福安逸的生活,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儿子。

    “我想娘…”

    “怎么又要想想?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肖峻恩听她竟不痛快,不高兴了“和你结婚,也不一定非得不做我现在的工作了。”

    “和我结婚就必须放弄现在的工作!一辈子跟我生活在广州,和你现在的世界断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家的规矩。”“哪家?”

    “结婚后会知道。”

    “你不告诉清楚我,我不可能下得了这种决心。”玉雨春已经没有了草率的资本。现在,她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有个儿子!

    “那就算了,结不结你那个婚我才无所谓!”肖峻恩生气,立起身来往外走。他都准备为她不顾一切了,她,竟然犹豫!

    肖峻恩脚下一阵急雨点,撒了一楼梯。楼下,脚步有些再拖不动。停下,回头看。

    玉雨春站在楼梯上望他。冷虐,被那两汪清眸霎时收走。他转身跑着又上楼,玉雨春奔下来。

    扑在一起。

    两张嘴同时急迫地寻找到对方,吸吮。他抱着她大踏步往卧室走。风卷狂柳,恩爱不尽。

    久久相拥,沉默。

    有许多话都想说,却无从说。有许多问题,都想问,难以问。

    “你下午还去上班吗?”一个与结婚并无大相关的问题,肖峻恩问出来。预示着关于结婚的话题,暂时搁置。

    对话里,都含上些谨慎与俯就。“你还走吗?”

    “你不上班我就不走了。”

    玉雨春扑哧笑,“你不走我就也不去了。”“好吧,我不走。”

    “那,我就不去……”轻笑,含吻。缠绵。呻吟声又溢出唇齿间。晚饭时没有玉表姐,晚饭后仍然没有玉表姐。肖峻恩想带走一直陪着康康趴客厅沙发上认字的玉雨春时,终于发现玉表姐的缺失。问:“你表姐呢?”

    “她回家了,我让她今晚不用回来了。”回云南呆了几天,回来也得让人家与丈夫团聚一下吧。

    “那,你得带着他?”他,指康康。

    “嗯。”玉雨春听他说得太见外,有点不爽。虽然肖峻恩不会舍不得给康康花钱之类,但肯花钱便能衡量他是不是对康康好?他都想和她结婚了,却从来没见亲亲热热地抱过康康一次。

    “我去下卫生间,你看着康康点。”玉雨春站起来。

    “啊?啊。”这么会儿的工夫应该能行吧?!肖峻恩犹豫着接受任务。

    康康不太和肖峻恩见外。妈妈一走开,他小手扭到他一根手指,往画册上指妈妈。”

    嗯。肖峻恩看着,心里应一声。

    “妈妈。”康康加重了语气,怕肖峻恩不认识,定要他跟他学一遍。肖峻恩应付一下,“妈妈。”

    继续往下数,“爸爸。”肖峻恩没接声。

    “爸爸!爸爸!”这学生老这么慢半拍,康康有点急。“…爸爸。”

    “爷爷。”“爷爷。”“奶奶。”“……奶奶! ”

    玉雨春卫生间出来后,没接着过来,静静坐餐厅处,看着他们。听着肖峻恩跟康康念一声,悄悄笑一下。

    奶奶……跟着康康的声音,这最后让肖峻恩心中盘桓一下的人,病了。

    老太太从来身体康健,小小感冒一下,躺不倒老太太,没让郑质中为此闹过心,第一次碰到。却也正碰到郑质中一年一度的北京述职,必须得他本人去。焦心。

    让老太太去住院,她就是不去,说家里喝幅药就得。可其实不管老太太去不去住院,呆在哪,都不该这种情况下,只留老人一个人。

    郑质中决定劳烦下局办公室。

    已是局办公室主任的章徽一口应承,让局长尽管放心。

    章徽早就打着点算盘呢,不过这算盘不是小算盘。局长这么一要求,直接对路上。回办公室,召集相关人等开会。做了细致安排。

    郑质中离家两天,第二日晚间回。开门一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自老太太卧房走出,清水素面的着装,掩不住通身的温良婉约。轻轻地向他走过来,含着轻浅浅一丝笑,轻柔的声音道:“局长你回来了。”

    郑质中当然认识,是继阳纯雪后在办公室负责资料与档案等工作的顾屏月。含上笑点头,“小顾在呢。”

    电话里他已经得到章徽汇报,局办公室,连同她,三名女同志轮流照顾老太太,让他放心。郑质中不知现在正轮到谁来,看来是顾屏月“老太太呢?”他问。“房里呢,刚睡了。”“辛苦你们了!谢谢。”顾屏月脸上又上丝婉尔笑意,意思是不客气。

    郑质中轻悄悄进老太太卧室看看,和他走时一般模样。又走出来,轻问:“感冒好点了吗?”

    “好多了。……可能还是不太舒服,听着喘气,胸闷的样。是不是去医院检查一下?”顾屏月轻声回答。

    郑质中又拧眉,点头。“明天再劝劝。谢谢了,你……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现在还行,打辆的就走了。老太太自己在家不合适。娘…”顾屏月走得凡分不放心,她在这儿陪着,也许比郑质中这儿子照顾着还方便。不过,郑质中在家,显然她留下,是绝对的不合适。咽了话,进老太太屋里拿了自己的包,出来。“我走了,局长也休息吧。”

    “谢谢。”郑质中谢着送门外。没客气,没送。

    门铃又响。郑质中以为顾屏月忘什么东西了,又返回。急忙去开门。

    开了门,眼发怔,门口笑吟吟地站了位女孩,半明半暗的环境里,丽人颜,美人笑。不认识。郑质中从不是见美女就直眼睛的人,不过,完全出自本能,惊艳了下。

    女孩笑容更灿了些,“姑父,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郑质中回了神,这称呼,显而是肖白梅那边的人。“姑父,我是肖青知…”

    “噢!”郑质中自恼,这是肖镕的女儿,前年来看望过肖白梅。“对不起,青末呀,你看我这脑子,现在直接不记人了……来来,快进”

    肖青末进来。郑质中记得肖青末在国外上学,“这是放假回来了?”

    “算是吧,不过我基本毕业了,暂时不回美国了。”肖青末说着看看室内,问:“奶奶呢?”

    “她房里呢。有点感冒了床上躺着呢。”

    “是吗,我先看看奶奶去。”肖青未说着往老太太卧室走。又止步,声音轻悄,“睡了吗?”

    这神态让郑质中笑下,“应该睡了,我看看去。”

    “我看看。”肖青末轻悄悄走近卧室门,轻悄悄推开。神情一放,笑起来。老太太眼珠正盯着这边看谁呢。“奶奶好!您没睡?还是让我给吵醒了?”

    肖青末走向郑老太太。郑质中介绍过去,“这说…”

    老太太比儿子脑子更清亮,已经裂嘴笑,“这是小超舅舅家的丫头吧?”“是我,青末。奶奶记性真好!姑父都忘记我了!”肖青末呵呵笑。

    老太太对自己喜欢的人记得格外清楚。这丫头很亲人,来看她姑姑那趟,就对她一口一个奶奶,亲亲地叫。一天叫的比她的孙子几年叫的多。

    想到孙子,郑老太眼里一暗,叹,“小超呢?没一块来?”

    “我还没见到小超呢。”肖青末一直一脸笑。说完很自然地向郑质中道,“姑父,你给小超打个电话,说我来了,让他快回来。”

    郑质中明显迟疑。不是不愿打,是怕叫不回。可点点头,“好。”

    郑质中出去。老太太招手肖青末往近旁的椅上坐,端详,眉目展开,“真是和画似的呢,比那电影明星还好看!丫头是做什么的?”

    “奶奶,我刚毕业,学得是现代商贸。”

    “对对对将来帮你爸你……你和小超谁大?”“小超大我半年。”

    “那也得叫哥!”

    “只好叫哥了!当那家伙从小就像我弟弟似的,我还从没叫过他哥呢。”肖青末又俏皮下。

    老太太咯咯咯笑,“是,可比你那个哥懂事多了!”“我哥心眼也挺好,就是,倔点。”

    老太太点头。叹,“再看到你,我放心多了。总算,他身边有个亲人。丫头,以后多帮着你哥点,也劝着你哥来看着你姑父点……”话停了,脸上泛酸肖青未也有些不是滋味,这边状况,她基本也清楚。探身握了老太太的手,答应,“放心吧,奶奶。我会常劝他的。”

    郑质中进来,脸上含笑。肖青末在他脸上悄悄探望,看有没有叫回肖峻恩的信息。她来这儿,并假装无知的让郑质中打电话给肖峻恩,都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郑质中向肖青未笑下,“……他忙着,过不来。”肖青末了然。

    老太太本来没请神,让肖青末强撑起的精神头,如今,全败下去,焉焉地闭上眼。

    肖青末看看,问:“奶奶,你很不舒服吗?去医院看过吗?现在流行性感冒病毒挺厉害的,您可不要大意。吃着药吗?”

    “吃药了。没事,就是身上还没力气。不用管我,你在这玩就行……”老太太说着,再没睁开眼睛。

    肖青末看像是睡了站起来,出去。郑质中后面跟出,往客厅里让座。

    肖青末直言,“姑父,你也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去看看小起去。”郑质中点头,不留。

    肖青末出去,未及给肖峻恩打电话,肖峻恩的电话已过来,说在小区院门外等她。

    肖青未很快出去。肖峻恩车里点笛声。她坐上去。

    兄妹见面不冷不热,没多大表示。不过肖峻恩与肖青未其实感情挺好。他问:“怎么来没先打给我个电话?”

    “想先来看看奶奶和姑父。”“毕业了?”

    “嗯。”

    “姑父让你回家,你干嘛不回去?”肖峻恩不答。

    “还犯倔?怪不得奶奶说你不懂事!”“她说我不懂事?”肖峻恩有了反应。“是太想你了!一说到你眼里就酸。奶奶身体不好,老人家在这时候最想的是你这宝贝孙子。真不懂事!你多久才去看她一次?”肖峻恩更不答。自德国回来见过那一次面,再没相聚过。肖青末叹气。

    肖峻恩又问:“回广州了吧?”

    “嗯。”

    “在这儿玩几天吗?”

    “明天走。去北京,有家公司聘我去工作。”“去北京工作?家里没你施展的地方?”

    “那样的坏境我不喜欢,我做好做坏谁都肯定是一片颂扬声。”“想验证自己的真能力?”

    “有点”

    “这么不自信!”

    “这是对待自己与科学的正确态度。检验才能出真知!”

    肖峻恩不屑一声,“放心吧,未必然。舅舅给我安排的这差事,绝对是可检验真知的地方,不行你也来。”

    肖青末知道情况。“我和你不一样。我觉得爸给你安排得很合理。曹总是个好上司,业务水平,管理能力,为人处事,等各方面都是个顶尖的人。这须工作,也可以锻炼你的细心,耐心,各方面协调能力,还能从中体会到许多市场奥妙……”

    “行了。肖大小姐,从小你管到我大,现在还教训呢。”肖青末切了声,“你听过谁的,谁能管你!大少爷”夜宿,不捉。第二日,肖青末去拜祭姑姑,肖峻恩陪同。

    站在母亲墓前,肖峻恩说道:“我想年后,天暖和时把妈妈移去广州。”

    肖青末展声说道:“别守着姑妈说这话,让她地下不安了!当初病时就不同意回广州,为什么?因为她想死在这儿,死后也不离开这儿。这儿应该有她最春恋的人或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