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35(2/2)

确实,能比过任何一只自由翱翔的草原之鹰。

    林黛又来个迎风展翅,伸开双臂,立到马上,纵情唱完了结束语:“这就是青藏高原——”

    赵铎不禁紧张,不由自主握起了拳头。

    忽然,林黛竟真是挺着身体栽下来。三人都看着愣下,不知她又要玩什么花样样。

    可那确实是栽下来动作!即使她真有花样,那样栽下来,触到地上,也够受一下。郝湘东纵马奔过去,看情况。几乎同时,一个人影也箭一样往同一个方向射。

    林黛没有玩花样,是真栽。跌到地上后,闭眼无声。

    郝湘东跳下马,压上她的心脏。此时,他记起来,林黛说过自己有心脏病。

    懊恼,自责。

    林黛只是晕眩了一下,失去知觉几秒钟的时间,落到厚实松软的草地上,没怎么受到震荡,触地时就已清醒。感觉有人压她心脏,说道:“拜托!我已经喘不上气了.还压迫我心脏。”

    郝湘东惊上去的心血回落,往后闪开一些,又叹又笑一声。“没事吧?”

    “有什么事……”她说着,意识更清醒,感觉一只手给人紧紧握着。她眼睛睁开直接看到手上。

    握住她的那手……那胳膊……那胳膊尽头的肩上,有一张一脸紧张,紧眉攒目的面孔。林黛静静地注视着他。赵铎终于意识到手的位置,忙松开,顺势一撤收后面。

    “没事?没事就起来,让你吓死了!”郝湘东说完舒口气。

    林黛坐起来,站起来后,又弯下腰,嘶了声。

    “怎么了?”阳纯雪也让郝湘东接下了马。蹲下身,帮她看。

    “腿……”

    “腿伤了?”郝湘东也问过来。“还能自己骑吗?”

    林黛坐下,噘嘴揉腿。

    郝湘东往远处看,“怎么这么久还没到?不会司机带着他们走别的路了吧!”这话里有让林黛坐车的打算,可看来,车不保准。看向赵铎,“赵书记,让她上你马上吧?快到了,你辛苦一下。”

    赵铎没任何表示。是不是默认不说,只要不强烈反对就行。郝湘东帮阳纯雪又上马,他也跨上,说:“那她就交给赵书记了。驾!”他俩先走了。

    赵铎是不管也得管了。牵过马来,说:“上马吧。”

    “唉。”林黛站起来,抬抬腿。“哎呀……”

    赵铎从心里叹声,扶了腰身帮她上。终于上去了。他也上去。

    林黛给赵铎后面拥着,感觉,一下子天蓝地阔,从没有过的敞亮。一闭眼后脑枕他肩上。“啊,真舒服!”

    赵铎想拒绝那脑袋,想了想,罢了。感觉怀里淡淡的清香,缭绕的心里有些发毛。脸尽力往外倾,怕一不注意,就两个脸颊相亲。

    林黛却让他避无可避,在他肩上压了压,弄得更平整一些,脸贴到他颔下。

    喃声道:“我有点想睡觉,我睡会儿了?”

    “……嗯。”

    无声了,只有鼻孔喷出的气息声,一丝丝穿进他的耳边。弄得那儿,里外都痒。他忍了会儿,忍不下,手悄悄过去,按了下那个耳朵。

    刚放开,林黛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刚才担心我了?”

    轻轻的声音,震的赵铎心里一抖颤。可回答风轻云淡,“那当然,看你那下样跌下来,谁看了不紧张?一块来的,毕竞担责任。我看郝湘东也吓得不轻。”

    林黛再无言语。在他肩上又枕了会儿,离开,脑袋垂前面,一段白白的后颈露到赵铎眼前。他心里一扑腾,眼急忙避开。自嘲:是不是太久不碰女人了,变得这般……怎么今天看到她哪儿,都……有感觉。

    林黛往后看,她骑的那马跟在后面,说:“我下去,想自己骑。”

    “你,不是摔腿了嘛。”

    “没事了。”

    “……没事,一块骑吧,一会儿就到了。”

    “真没事,我没摔着,刚才装的。”林黛声音清亮,没有愧疚感。

    赵铎没感觉受骗的气恼,心里却涌上一阵潮,似酸似疼了下。手,一下有抱到她腰上的冲动。没抱,那不是赵铎的风格,只更紧紧地攥住了马缝绳。

    他没有理由不让她自己骑。停了马,下去。

    林黛确实没伤着,比赵铎更轻松地落地,走向自己的马,牵住。那马与林黛似乎有了感情,往她怀里蹭蹭。她拍拍它的脸,叹:“乖马,你真不错!要是你能乘飞机,真想把你带去法国。”

    当然不可能。她叹惜着,飞身上马,轻一提缰绳,纵马奔去。没管赵铎。

    夜宿牧区。

    找了两所大毡房,女一处,男一处。

    夜深了,女士们回去休息,三个男人又想继续喝点。郝湘东与张振喝着谈着,赵铎闷闷的,也没断了喝。

    郝湘东看看赵铎,问张振,“赵书记有什么烦心事吗?怎么脸上不太见笑容?是不是人家本来不愿意来,书记您硬拽来的?噢,瞧我,忘了!看到我和雪儿佳偶甜蜜,心里不是滋味了!张书记,您确实不该让人家赵书记来受刺激……”

    郝湘东拿着张书记作幌,全自说自话。张振只呵呵乐。

    赵铎随便他说。

    郝湘东喷嘴:“早就知道赵书记闷,没想到真闷!有女人喜欢这样的闷葫芦确实挺奇怪!……赵书记,你年轻时跑步挺棒吧?”

    赵铎回了声,“一般。”

    “谦虚!对了,您年轻时部队呆过,陆军。我差点忘了!肯定是天天跑,锻炼出来了。当日寸‘,部队搞个赛跑比赛什么的,你一般都冠军吧?”

    赵铎听他口口声声“年轻时”,挑眼问过去,“你老了吗?”

    郝湘东回答,“我没,我才三十出头。正是一朵最美的花。”

    “我比你没大几岁!”

    “嗯,你四十了吧?老了!豆腐渣了。”

    赵铎瞪眼看他。郝湘东却看向张振,“张书记,刚才来时,林记者搞了个惊险一幕,从马上摔下来了……”

    “噢?”张振不知道,“没事吧?”

    “当然没事,你刚才看到了,马骑得欢着呢,赵书记使劲追都落在后面……

    赵铎忍不住插句不满:“你怎么就知道使劲追没追上?我只是慢慢跑着……

    郝湘东没太听他的,继续和张振说,“不是赵书记本身追不上,是因为骑了马所以才追不上。林记者一摔下来,我和雪儿骑着马跑过去,竟没跑过赵书记他抢我们前面跑到的。自己跑的!没骑马!”

    赵铎听出意思,闷声喝酒,脸皮冷淡淡,表示对郝湘东的话不屑一顾。

    张振看看赵铎,哈哈哈笑。

    郝湘东又看向赵铎,“我那会儿还想,赵书记怎么急得连骑马也忘了!骑马不跑得快?谁想我见识短。原来,赵铎书记不是忘了骑马,是知道自己比马跑的快……”

    赵铎酒杯一蹲,站起来,挑开门帘走出去。不听郝湘东鬼话连篇。

    夜晚的草原,静谨,漆黑。已经习惯了城市灯火,夜色下也毫不影响视觉的眼Ⅱ青,短暂失明。赵铎闭上眼,默立会儿。再睁开,月光皎洁,四周依稀可见。

    踏着两脚软绵,他慢慢往远处走去。

    立定,仰天望月,看了会儿。旁边忽然有动静。略一惊魂,看去,慢慢站起一个身影。

    一个女人!阳纯雪?唐亚楠?林黛……不用他再猜,那身影不安定地踟蹰一会儿,有了大动作,转身要走。那便是林黛。

    他一路走来,早处于暗处的她,可以从老远便认出了他的身形,所以才要一声不吭地离开。阳纯雪唐亚楠当然不会这样。不过林黛……以往的林黛应该,更会缠磨住才对。

    赵铎心里有难以言述的滋味。感觉愧疚。

    “你……”他出了声,连他自己也惊了下,停顿会儿,问完,“林记者?”

    身影站住,“噢。”

    “还不睡。”

    “看看这儿,明天就走了。……上次来,郝副市长和阳纯雪在这儿举行的藏式婚礼,真浪漫。郝副市长做什么好象也能做到极致。”

    “……嗯。他……”赵铎没表述出意思,抬头又看向月亮,深叹口气。

    “你……干嘛总这么一脸愁容?我来搅了你的心情?”

    “不是。”赵铎急忙否认后,停滞。现在他认为不是了?

    确实也不完全是。他涌在心门的烦闷,有些拦不住,叹出来,“也许回去就有新安排,我可能调省督察厅去。”

    “是……降职?”

    “不是,升职。”

    “那你……为这愁?”林黛不解其意。

    他轻笑一声,又叹息,“张书记说,我是清流,郝湘东是条大江,不错呀。

    我这儿只能提供一些甘甜水,郝湘东那儿却能鱼虾满江,滋生万物。这就是我和他的区别吧!呵,和林记者说的也一样,郝湘东做什么也能做到极致。我却一个长平区,都搞不定,yīn奉阳违,政令不施,一团乱!”

    林黛沉静。许久后说:“对不起,我乱说的。”

    “可是实情!”

    “郝湘东也不是做什么都行。只是他知道自己做什么不行,所以就不去做不行的。”

    这……缠绕得有点深叉。赵铎看向她。

    “他要做你,肯定不行!一条大江最重要的生命之源就是那股清流,如果没有这股清流入注,就是一潭死水,滋养的只能是细菌等微生物,不会有鱼虾生存。人们也会远离他,因为它臭气熏天,污染环境。做不了大江就做股清流,没什么呀,清流才是万物生存的命脉。”

    赵铎有震惊的感觉。这这是林黛?林黛竞有这样清晰独到,连他也不能到的见解?而且,说得他挺舒服,郁闷几乎完全释解。

    林黛见他闷不吭声,继续开导他,“你坚持原则,认为对的从不轻易改变立场,这说起来容易的事,其实比什么都难做到!你做到了!你做的事,说的话,从来不以你自己的利益为中心,都是考虑大局,考虑民生。可那些人不喜欢听,反而认为你不切实际,是他们不对,不是你不对。你刚才说要去督察厅吗?我不知道那是具体做什么事的,可听看名字,似乎很适合你。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要做和郝湘东一样的事情?他就不做和你一样的事。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强项.比不过你。”

    赵铎笑出两声,“还是不如他聪明!”

    “也不是。”林黛俏皮地也笑声,“是……你喜欢上他的东西,可你没得到忍不住就想和他比。”

    赵铎默然。是吗?他没往这儿想过。

    林黛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静了会儿。

    赵铎的手机嘟的一响,信息声。他拿出来看,赵冉冉的。当然这不是赵铎离开K市来西藏后的第一条。他打开了看:大哥,睡了吧?一声信息声不会吵起你来,忍不住给你发了。嗯,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这丫头,想,不说想,说没什么事。

    赵铎嘴角不自觉笑了下,很轻淡。可手机的屏幕灯照他脸上,清晰可见。那笑,柔和甜蜜,林黛都看到,眼神呆住。

    他脸上的光消失了,手机关闭,给放回口袋里。再放出的声音一下轻亮许多刚才一丝暖昧迷乱不见了。“谢谢你林记者,费心开导我!晚了,睡去吧。”

    等了下她没动,他先走着。一个身体扑他后背上,腰抱住。

    赵铎凝滞住。

    有点滞息的感觉。林黛费好大劲才让自己透出口气,轻轻说出来:“……不喜欢看到你的背影。因为它总是离我越来越远……”

    赵铎的双手握起来。

    “你很喜欢她吗?”

    赵铎没直接回答。“林记者是位很好的姑娘,会找到你自己的幸福。……就像林记者说的,有些东西我们想去做,却忽视了,是不是适合。”

    “你确定她适合你吗?”

    赵铎没答。

    林黛没等他的回答,胳膊松了,缓慢撤回。“其实她确实挺好的女孩……”

    林黛从他身边走过去。

    赵铎矗立了许久,一阵迷茫。眼前闪动赵冉冉和林黛,但脑中,最后还是定格为赵冉冉温顺可人的笑脸。他觉得,赵冉冉适合他。他喜欢温暖简单些的女人。对赵冉冉他没有当初对阳纯雪的那份冲动煎熬,但想到看到,会很多甜润温情。在强烈的爱情面前,人会不由自主深陷其中,迷失自己,但现在他很清醒。他需要的是一个宁静温暖的家庭,一个温顺乖巧的妻子。个性十足,又有些乖张的林黛,显然不适合。

    释然,他慢步走向毡房。

    张书记郝湘东都睡了。除了轻鼾声,很静。赵铎轻轻找个位置躺下,猛听有人呓语:“我说你这大哥傻吧!信了?睡吧,宝贝,我睡了……”

    赵铎几分怀疑自己搞错了,生怕如此,在地榻上挨个看。张书记,没错。郝湘东,没错。后面……确实没有阳纯雪。又走回原位,复躺下。

    没再听到其他动静,睡去。

    西藏不只浪漫。郝湘东变粗糙的皮肤只是高原的太阳与风沙留下的最浅显的吻痕。

    安眠至清晨,被风唤醒。风,扑打着毡房,发着砰砰的响声,厚厚的门帘也给挑起一半,往里钻。

    睡在两个毡房里的人都醒了。

    “起风了!”张振窝下被角,感到寒意。

    郝湘东听听,起来,穿衣出去。迎看风向观望天际的浮云。风来处,那儿黑压压浓重。来的几个月里,郝湘东已经有些经历,这样的沙尘风,可能预示着某处有冰雹降临,或者旋风突至。这两样都是草原和牧民的灾星,毫无福音。

    郝湘东在观望那起浓云的地方,距此多远,是不是只是一阵普通飓风。

    赵铎与张振先后出来,也随着郝湘东的目光望去,问:“有情况?”

    难确定。郝湘东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却电话已响。郝湘东立即心提上来,接了。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有股远来的强旋风可能经过曲县,离此二十多公理处的另一块牧区有可能遭遇风尾。

    阳纯雪她们也襄着衣服出来。郝湘东向张振道:“可能有处牧场遭遇一股小旋风。张书记,你们等在这儿,我去看看。”

    郝湘东不等张振作反应已去牵马,阳纯雪追,“我也去!”

    郝湘东一下回过头来,眼光严厉,“呆在这儿照顾张书记他们,不许乱跑你去干嘛.添乱吗?”

    阳纯雪哑声。不放心他,可也没法,连匹马都不会骑的她,真想像不出有比添乱更多的作用。“……你小心点!”

    “一块去吧……”张振说。

    郝湘东已跃身上马,丢句。“你们都别去添乱!没大事,我就是去看看……’纵马奔远。

    “我去看看。”赵铎说了句,也快步奔马厮。

    “注意安全……”张振遥声喊一句,给风噎进喉间一半。

    赵铎也远去。

    又一匹马嘶鸣一声,箭般冲出去,也奔去郝湘东赵铎去的方向。大家看,是林黛。

    赵铎跃马奔了会儿,视线里再找到郝湘东,便只冲着风卷来的方向跑。

    风裹着沙粒越加急剧地往身上扑,马变得很难前行。赵铎下马,两眼一摸黑胡乱走了阵,竞看到处牧民毡房。他扔开马,往里进,里面人去房空。

    他转身出来,才惊愣地看到身后竞还有一个林黛。“你?你怎么跟来了?”

    林黛呶下嘴,没回答。

    “快回去!”赵铎说着找林黛的马。

    牵过来,让她上马,见毡房上面正一东西往下滚,直觉上感觉石头一般。林黛在毡房门口闭眼扭脸,正回避又一股强风沙,没一点发觉。赵铎丢了马扑过去,将林黛护在怀里。

    033温存相拥

    毡房上滚落下来的东西,砸在赵铎脚后跟处。赵铎回头看眼,果真石头!真要砸到头上,这会儿……他看向林黛,眼里是后怕和惊恐。林黛眼睛也从石头移到赵铎脸上,未及细看,他揽看她往马前送,“回去!”

    林黛拗脚不上马。

    “快走!”赵铎风里大吼.气她在这儿耽误他的时间。

    林黛拦腰抱住他,“我跟你一块!”

    “走!很危险。”

    “是很危险!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应对这个的经验,你应该连方向也搞不清了吧?这样能帮上什么呢?不如我们回去,看看那儿有什么可做吧。那边风也挺大……”变成林黛极力说服他。

    林黛总在难得的时候有份难得的清醒。其实她说也不错,可赵铎听了很不高兴。他即使搞不清方向,也不能窝在一处安墙下,只让郝湘东和那些牧民在那儿抵抗风暴。

    赵铎气恼地拽开她的胳膊不再管她,牵了马继续往前走。林黛顶着风,也跟在后面。很快,二人消失在一片灰茫中。

    郝湘东成功到达了爱灾牧区,狂风里正和牧民一块往避风区转移财物。牧民们最大的财产莫过于马匹,牲畜。郝湘东用他并不熟练的藏语告诉牧民,只一次性带走牲畜,再不要回来,损失多少,政府给补多少。让牧民先保住人身安全。

    多数听从,算是顺利转移成功。

    郝湘东跟在最后一匹马屁股后要离开进,后面咪的一声,接着一个小姑娘又从他身边跑回去。

    “回来!”郝湘东喊着追回去。

    小姑娘抱到了小羊羔,郝湘东也抱到了小姑娘,却不等他们再有其他动作一股强风旋着他们再无一步退后之力,被风吸着走。

    郝湘东听到了牧民的呼唤声,可无力回应,只死死抱住女孩,努力不与之分开。

    好在,只是一股风尾。风住。牧民很快赶过来,见郝湘东抱着小姑娘,小姑娘抱着小羊羔,一块给风丢弃在一堆绞得乱七八糟的干牧草里。小姑娘望着郝湘东眨眼睛。郝湘东望着她笑笑,扒拉身上的干草。大家欢笑着,致谢着,纷纷上来援手。

    张振居留之地,已集了大批人马。因为县委书记郝湘东在此,曲县县委政府差点整个搬来,并紧急组织起来的医疗大队也一块赶赴来。

    赵铎与林黛一路再无险情,风越来越小,至停。两人灰头土脸地望一下,上马,找回来的路。

    张振焦心遥望了几个小时,不断地让人打电话询问郝湘东他们的位置,全不知道。终于见到远远过来的两匹马,近了,跳下来赵铎林黛。脸上绽开些笑,迎上去,看看脸上,不用多问,肯定是风沙里滚了一囤。

    张振与阳纯雪几乎同时问出:“湘东呢?”

    赵铎看看阳纯雪,“走半路就分开了”

    阳纯雪紧了嘴,白脸变得更白。

    “没事!我觉得只是小股旋风,前期风虽然长,但没有太大杀伤力……”赵铎找话宽慰她。

    “对,一股小旋风……”张振与县委一些人也附和。

    但这股小旋风也还是让部分牧民受到一些损害,有些摔伤碰伤者,都往这儿送。医疗人员在大急救车里忙碌不停。

    一名医生急急出来汇报情况:“一个牧民得输血。带来了几袋血浆,可,血库里少AB型,一时没处准备。……这牧民正是AB型!”

    这儿站了张振赵铎唐亚楠并曲县委几名干部。没应声的,面面相觑。

    “我不是!”

    “我A型。”

    没有这血型的。

    唐亚楠也不是,道:“我问问其他人去……”

    “我我我……我是AB型!”唐亚楠刚要走,身后一迭声地送过来。挤上前一人,林黛。胳膊已伸向医生。“我我!我AB型!抽吧。”

    医生没客气,带了走。为以防万一,征求:“正常健康的人抽400C也没问题,休养一天很快就恢复……”

    林黛听出意思来,打断,“行行,你抽吧。”

    林黛被送下急救车时,身体发软,全依到护士身体上,护士也吃力,被压得一倾。赵铎老远就看到,忙去接到手,抱起来送毡房里,放床上。

    赵铎问:“没事吧?”

    “嗯,没事,有点晕。”林黛跟赵铎风沙里折腾半天,累了,又一下失血挺多,头晕眼花,有气无力,感觉生命快飘离身体一般。叮嘱:“赵书记你一会儿过来看看我,看看我有没有气,别让我死过去……我睡一会儿……”

    赵铎一下子手捂到她头上,心里很痛了下。林黛感觉到头上的手,挑挑眼皮没力气再睁开。闭眼睡去。

    赵铎发现手的去向,撤回,眼凝视在林黛已去除沙尘,洁净些的脸上,很一会儿没移动。这脸此时娇弱无力,苍白疲惫得让他不由得胸闷气短。

    外面响起嘈杂声,带着欢声,赵铎感觉是郝湘东回来来。忙立起来,出去看。果真。郝湘东正拥着阳纯雪抚慰。然后,一脸沙尘笑,望向大家…

    木

    肖峻恩陪左蒙蕾母女,一陪数日,终于陪走。

    艾米走时。极其留恋,肖峻恩无视那蓝眼珠的粘连,坚决不看,怕一看,再将她粘下,好容易做通的工作,又再泡汤。已经泡过一次汤。收拾好行礼要走了,她来投怀送抱。肖峻恩觉得离别了,抱就抱抱吧,结果,艾米死活要再呆一天。

    左蒙蕾母女眼前一消失,肖峻恩立码就进了另一个通道。那儿通向飞往D市的航班。

    玉雨春上着班呢,忽然听到那中断八九天的声音又传来:“现在过来!”

    他说现在过来!还真当她应召女郎了!玉雨春听着上火气,啪地电话一扔。

    过你个鬼去!一句话没回。

    几分钟后电话又响,她没接,眼看没。持续地响,她更确定肖峻恩无疑。更不想接。

    可实在忍不住这番轰响,拿起来,准备关机。却见是表姐的电话,忙接了。

    “春?”表姐急促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玉雨春听这声也莫名的慌。

    “那个人把康康带走了……”

    “哪个人?”问完她明白。“他?那天去车站接你的人?”

    “对。”

    “姐,你把康康给他做什么!”玉雨春急。

    “我不想给,可得……”拦得了。

    玉雨春没继续听下去,提了包,匆忙出去。

    玉雨春的车一到肖峻恩那套别墅,外门老远敞开,放她进。

    她下车走到房门,轻轻一推,房门也开了。蹬蹬上楼。二楼卧室里没人,她按下她知道的唯一一个按钮,大声叫骂:“肖峻恩,王八蛋!在哪!”

    里面一点声音没有。她的电话响,看,肖峻恩的。接起来又吼:“肖峻恩…

    不等她骂出,他懒洋洋的声音道:“这么蠢!就从不知道往三楼来看看?”

    玉雨春往三楼又跑。

    三楼,多功能浴室,深蓝色的玻璃地面上嵌了枚白色的项链形的囤,中间是满满的碧水。肖峻恩大半个身体没在水里,靠于池边。他不远处,康康上半身套在小鸭子救生筏里,追着几只橡皮小鸭子,玩的不易乐乎。

    玉雨春有些限呆。

    肖峻恩转眼睛看向她,带着狭促的笑意。玉雨春被那笑激上新一轮愤慨,端了他放于旁边的一杯酒,尽泼他脸上。

    肖峻恩抚一把脸没介意,把康康拽过来。康康只看了眼妈妈,又伸手急着去抓鸭子。肖峻恩没放,更把康康推向岸边些,意思像让玉雨春抱走。

    玉雨春俯身抱康康,肖峻恩却又一下将康康推远,玉雨春伸空的胳膊给他握到手,轻轻一带。玉雨春扎下去。翻个身起来,吐着嘴上的水,轮起胳膊向肖峻恩猛砸去。“混蛋……”

    轮打着骂了几声,让他攥住胳膊往下一顺,全抱怀里。脸上看看,亲下去。

    玉雨春往后紧挣会儿头,松了。吻在一起。

    一会儿,玉雨春的下衣漂浮上水面,她的上衣也在他手上全部放开,将要完全离开她的身体时。她异常坚定地推开。

    肖峻恩望望她,那脸上的拒绝很薄,嗔怪很柔。他领会,也看向康康。身体移动几下,到一个躺椅处拿了无线通话器,对里面说:“过来。”

    于是玉雨春第一次看到这房内出现肖峻恩之外的其他人。低垂着眼,没看向他们,静立着,听候吩咐。

    “把孩子送回去。”肖峻恩将康康推向来人。

    玉雨春不放心,不让,肖峻恩水下面挽了她的腰,根本不让她动。“放心绝对保证安全……”

    玉雨春拦不住,康康给带走。她又怒眼打向他,“王八蛋,你再敢整这事我杀了你……”

    “你再敢不听话,信不信我把他卖非洲去。”

    “你个王八蛋……”

    玉雨春一句没谩骂完,被他压着嘴没入水下…

    玉雨春的上衣与胸衣先漂浮上水面,然后,两张脸。

    喘息一下,他又扎进嘴。四唇紧锁。玉雨春慢慢双臂挽紧在他颈上,都有些迫切的思渴。许久,没有相互放开的意思。

    肖峻恩水中一托,将玉雨春的身体轻松就放于池边。接着覆于身上。

    肖峻恩感觉玉雨春强烈抗拒了一下,但高度膨胀的欲望让他失去很清醒的意识。一刻未松懈,长剑直驱,软唇相侵。一番肆虐。

    玉雨春多数唔唔声吞被压入腹内,只遗出嘴外几许。那汩汩的腹部波涛涌汹看,在他的俯压下,也充气的橡皮筏样,随着他的节奏一下下回弹。

    肖峻恩更凶猛。玉雨春昔日的强悍在这个并不知体恤女人娇贵的身体下,完全化为乌有,只剩承受。

    他抱了她剧颤一阵后,身心满意,温存地亲吻她。才感觉玉雨春软的异常瘫于地上,完全没有反应。

    肖峻恩凝起眼神看她。脸面悲愤,紧闭着双眼表达着最软弱的抗议。他手伸她背后,想托起她来。触到她更多疼痛,痛楚地叫,吟几声。他瞟到她臂下的水迹里,竟游离着血丝样的东西。

    他抱起她来看,她身下压了更多血色。她背上大片的挫伤,特别背部臀部,血和着水往下流淌。他再看向地面时‘,明白。那儿有半尺宽按足用的钝刺。虽钝,让他压下面一阵挫揉,对那细细的肌肤,怕也是酷刑。

    肖峻恩心里一阵悔痛,抱着她大腿处扛在肩上,不再触碰到她上半身。走向躺椅。那躺椅放平就是一张小床。他将她俯上面,拿毛巾来,轻轻沾去血水。随着她的嘶嘶叫,肖峻恩不自觉地脸面抽掇。

    他又叫来药箱。轻吹看用药又细细给她涂抹。

    那次主要在前身,今天多数在身后。玉雨春身体又感受了一番异样隆宠:疼痛,微风,清凉。

    玉雨春俯脚脸一直不动,无言的悲愤。心里认可,他确实就是来折磨她的,他折磨完她再在她伤痛上洒点类似柔情。他可能就是真正的性虐狂,就是以这样消遣女人为乐!

    肖峻恩几次要忍不住把那“对不起”三字吐出口,又一再压住。最终绷着脸什么声音没吭。

    上完药,他拿来一瓶水放她手边,简单一句:“水,喝点。”

    那杯水放的离她很近,几乎就差直接放手里,玉雨春手指触到,可手移开。

    继续沉默愤怒。静一会儿,听他说:“买点床上用品来,把二楼的床铺好。”

    玉雨春现在不再怀疑他是不是对她说话,心里琢磨他的意思。为什么现在买床上用品来?莫非他想让她留宿这儿?

    想至此,她一下离了矮榻,站起身来,襄了浴衣去他拿浴巾的地方。那儿她猜,可能是更衣室,有他的衣服。她的鞋子衣服全泡水里了,不管谁的衣服她得找件穿身上,才能离开。

    肖峻恩没去管。等她一会儿再出来,上衣穿一件他的T恤,下衣围了他一件衬衣,用衣扣系在腰下。竞也别有一番风味。他看着,yīn脸有些微转晴。见她趿双拖鞋往外走,跳起来,拦住,“干嘛去?”

    “回家。”声音很硬。心里想着,他敢再不放她,她真就报警。

    想着报警,玉雨春找她的手机。四周没有。莫非和提包一起放车上了?不对进来后还接到了这混蛋的电话……

    看到。

    手机就漂在鞋子旁。玉雨春懊恼到忘情,誓死都不愿再碰一下的身体,她又冲着打过去,胸上猛锤。

    肖峻恩挨了几下花拳,走开,躺仰椅上去。玉雨春憎恨一眼,自己往楼下去白折腾,房门依然开不了。看来,这门肖峻恩不发话,是任她怎么样,都出不去。她不回去求他,立在门前,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

    肖峻恩注视着三楼的监视屏,切换画面,十几寸的屏幕上只定格了她一张脸。那脸上淡淡的,心神飘浮,带些忧虑。肖峻恩意识到,那思绪里飘的,可能是一颗母亲的心。

    看着,肖峻恩心神也晃。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母亲他感到痛,感到愧疚,感到应该恨玉雨春。目光移开。却不是憎恶,是逃避。逃避那张他想到母亲时应该会恨,却分明更多心疼的脸。

    肖峻恩下来,揽了她的肩,轻轻一拉门手,开了。她预备看他怎么开门的不想又是这样的毫无技术含量。恨意又起,瞪他一眼。他冷着脸忽视。

    肖峻恩要送她,可没说,是那意思。他上了他的车坐着,她上了自己车后,那院门不管她如果鸣笛,也不放开。她气呼呼地提了包,掉门又上了肖峻恩的车车行,院门开。一点不耽误。玉雨春恨得狠跺了他的车几脚。

    车只是颤颤,就像不屑地轻哼一声。

    再忍不住,肖峻恩哈哈哈洒出一车笑声。面对气恼无奈的玉雨春,肖峻恩本来很压抑的心里,氲氤上一阵温温的情愫。那些压抑,给冲淡。

    车停于玉雨春家楼前,她利落下车。肖峻恩没下,车里看着,等她进门。

    楼道门虚掩着,她没按铃,拉开门要进,感应灯散出一些光来,旁边夜色下一人,到底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去,“周山?”

    周山往她近前更走一步,应声,“嗯。”

    他眼睛烨烨地亮着,映着光影,却没有热度。是与心里几分相似的,如月般水样的清凉,也有些凉到玉雨春心里。望着他,忽然感到愧疚。

    “你怎么站这儿?……进来吧。”她想到身后的肖峻恩,不愿在他的注视下与周山进行对话,要先引着周山进门。

    后面车门一开,砰地又关闭。对于肖峻恩的长腿,车与玉雨春的距离只两步远。他的胳膊已挽到她,把门更打开些,拥着她一块往里进。很自然,仿佛刚才本就打算好一块与她进去,只是他晚下了会儿车。

    玉雨春被肖峻恩高大的身体一包裹,就有些找不到自己,不知所以地回头唤:“周山?”

    周山以为她催他进,回:“不了,我走了……”

    玉雨春手拉住了门,不让肖峻恩再推着她往里进,问周山:“你刚来?”

    “来一会儿了。康康睡了,下来等等你。”周山只回答,眼睛既没看向肖峻恩,也没看玉雨春。

    “进来吧……”

    “晚了,我走了。”

    可玉雨春觉得他原本可能未必想走,否则也不会晚上来。她有些不知道该说f1。么。

    周山没等她再说什么,默默走开。

    心中恻然。这世界比他周山优秀突出的男人很多!能让玉雨春爱上的,总不是像他这样平凡的男人。即使她身边短暂空缺时,他,仍然没有机会,只是陪伴着她.直到另一个男人出现。

    出现了!这儿不再需要他。

    玉雨春被乖张莫名的肖峻恩种进心中许多脆弱,望着那忽然想依靠下的背影离去,不禁抽了下鼻子。

    肖峻恩生硬地拥着她往里进,将玉雨春送进门里。玉雨春不禁狠狠地肩往后一捣,无名的怨恨撤过去。肖峻恩身体一撤,躲开袭击。停也没停,接着一转身,又进了汽车。呜地,走了。

    第二日周六,休息。陪康康起床吃过早饭,表姐照看着,玉雨春浑身酸疼又回床睡觉。’’丁门铃响。表姐可能照顾着康康做什么,没及时去开,任它响了许久。玉雨春没太深睡的脑子给震醒。起身准备去开门,听表姐已奔着过去,嘴里应着:“来了来……”随着开门声,话却噎住。

    一声又响:“她呢。”

    玉雨春一下头钻被子里。

    卧室门给开了,腩,步声渐近。一手覆到她头部,停一下,再一动,玉雨春头上的被子已给扯开。玉雨春一个一百八十度,将身体盖床上,脸压下面,不看他肖峻恩手进到她衣服里,在背上轻触,似乎探伤。玉雨春懒得管。那些挫伤一晚上后,已漫延为全身的酸痛麻木,直接的痛,感觉已不明显。

    脸。

    “给你手机。”一个手机丢她耳侧。

    玉雨春微放出半只眼,想看看她水泡后的电话。不是她的。新的。她又埋起“手机卡也放上了,完全能用。……起来。”他拉她。

    玉雨春给他扯得身体脱离床,烦躁,“你想折磨我长久点,得保证我首先能活着!我要睡觉!”

    肖峻恩哼了声,“谁说我想长久点?我想尽快地将你折磨死!我想试验一下怎么才能尽快地折磨死一个人。起来!”

    玉雨春面对下手毫不留情的肖峻恩,就像小**落入鹰爪,没多少抵抗力。又给扯着出去。

    他带她去商场,直到最高一层楼。满眼家侬。玉雨春明白了他来做什么。

    “喜欢什么样的?”

    肖峻恩问着玉雨春,服务员已过来,问他们:“需要帮忙吗?”

    接着服务员的声音又有人过来,声音没再这般轻柔,高声寒喧,“哎哟,肖大董!亲自来看家俱?电话一个,我让他们把图册送府上,挑就行。”

    肖峻恩淡淡一笑,“万恿!视察工作?”

    “有点事,过来看看。到办公室坐吧,我让他们送图册过去。”

    “不用,你忙吧。我就陪我女朋友出来转转。”

    万总急速过一眼玉雨春,又一猴相,避开。“俊男美女,看到眼里受刺激呵呵。……好好照顾肖先生和肖太太。”

    服务员满脸含笑,引着肖峻恩玉雨春往里进。

    玉雨春基本没意见,肖峻恩问:这行?为了节省时间,她点头。行。知道他既问,也就是先有了意思。不多管。

    肖峻恩家俱定的太多太快。一个服务员没够用,一会儿三个围过来,一张张地开定单。

    家俱很快定下,下楼,服装部他带她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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