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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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俩人悄无声息地领了证,只通知了双方的家人。身边的同事,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

    领证后,因顾念和施向北俩人分别在城市的南北两端工作,新房的地点就定在施父送的那套房子,靠近顾念上班的地点。

    果果换了附近的幼儿园,每天坐校车回家。顾念委托家里附近托管中心的老师负责接到托管中心,她下班后再领回家。

    新房的位置很好,就在城北一所新建的花园小区内。刚搬进来,站在宽敞的客厅内,顾念都有些不适应。以前空间狭窄,走路也许就能碰到桌椅,或者是果果的玩具。而现在就算是横着走,也挨不着任何东西了。

    都领证一星期了,俩人之间只多了一张结婚证。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可各盖各的被子,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是顾念现在所期待的。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和施向北发生进一步亲密的关系。

    再度踏入婚姻的殿堂,顾念并没有感到熟悉。她的第一段婚姻只维持了几个月。严海灏在组织很受老大的器重,经常是夜不归宿。而她也会经常出去玩。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

    这场婚姻于她来说,虚有其名。在她还来不及认清楚什么是婚姻的时候,就解体了。

    而现在这场婚姻,与她,不过是一个保护伞。置身其中,她总觉得是在做戏,那么的不真实。

    站在灶台边,顾念倒下蛋花,然后放入紫菜,加点盐,**精,水汽腾腾的时候,端起锅子,倒入不锈钢大碗。

    今天的菜很简单,一素两荤一汤。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七点半了。

    “妈,我肚子饿了。”果果从房间冲出来。

    “去洗手,你先吃。”

    “你不吃?”

    “我等等你叔叔。”

    时钟指向八点半的时候,门铃响起。

    施向北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果果,快来吃草莓了。”

    严果果从沙发上跳下来,接过袋子,翻出盒装草莓,打开后,就准备塞进嘴里。

    “没洗呢。”顾念瞪了果果一眼。

    顾念的眼睛不大,眼型很漂亮。她生气的样子看在施向北的眼里,分外的有女人味。

    “有气朝我撒。”施向北笑眯眯地瞅着她。

    顾念夺过盒子,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洗手吃饭。”

    “以后别等我了。”施向北看到桌上的两碗饭,“六点钟出门,路上堵了一个半小时。”

    顾念拿着筷子拨弄着饭粒,“路上这么难走,你其实可以回以前的房子,周末再回家。”

    施向北咽下菜,觉得有点干,喝口汤,又呛到了。

    他没说话,顾念也没做声,果果眼见情形不对,也不敢乱说话了。

    吃完饭,施向北去刷碗,水流声哗啦啦响,可盖不住他碗碟拿起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我这里可没几个碗,经不起你这么个洗法。”顾念走到身边,拿起碗碟端进消毒柜里。

    施向北自嘲地笑,“在你眼里,我就连这几个碗都比不上。”

    顾念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就进了客厅。

    她没想到,施向北现在变得这么矫情。婚前,她话都说明白了。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施向北在水池边站了很久,然后走到阳台,掏出一根烟,本想关上推门,手放在门上又拿下来了。

    他抽了一根又又一根。整个阳台的雾气层层叠叠的缠绕在他身体。呛得他咳嗽连连。

    施向北掐灭最后一根烟。舌苔的苦意一直蔓延到心底。此刻他最盼望的就是顾念冲上前抢过他的烟,扔在地下。可惜,就连这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望。

    他穿过客厅,走进卧室。

    顾念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正在给果果织毛衣。

    他坐在床沿上,觍着脸问了句,“忙呢?”

    顾念眉头皱着,“什么味,洗洗睡去。”

    待他进去后,顾念放下手里的活计,钻进被窝睡觉了。

    施向北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枕头上只剩半个脑袋,她整个人都陷入被窝了。施向北苦笑着钻进自己的被窝。

    她的气息和以前一样清新,还多了成熟女人的芬芳,丝丝萦绕鼻尖,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里。

    施向北侧身,看着她的后脑勺,忍了半天,还是没有掀开她的被窝。

    他这个人别的有点没有,耐心还有的。在女人的眼里,男人大多是滥情的。其实,那不过是那个男人还没有遇到自己决定共度一生的人。

    他曾经遇到了,却轻易地丢失了。而今,他会拽得紧紧的,决不容许任何人抢去,就算是顾念也不行。

    身边的女人就算是睡着了,也不安分。转过身,面孔正对着他。

    她呼出的气息窜入他的鼻腔,身体一热,某个部位自动地就发硬了。

    施向北看着她的眉毛,英挺而有型,如果长在别的女人脸上,或许不能算是优点。可长在她的小脸上,怎么看怎么顺眼。他竟然还会觉得性*感。

    的确是性*感,他浑身都热得不行。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能燃起自己这般的激情。

    施向北凑上前,小心地在她眉毛上印下一吻。不过是轻轻的触碰,已经让他快要失控了。

    他闭着眼转身背对顾念。

    长夜漫漫,漫漫长夜。

    转眼结婚一个多月,进入了春暖花开的日子。

    顾念已经适应了独特的新婚生活。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她心神不定。

    电话是顾天仁的助理打来的,“大小姐,我是老王。”

    顾念握着电话,半晌才说:“王叔,什么事?”

    “这个星期天是你父亲的生日,听董事长说,就在家里办。”小王的话里透着小心。

    顾念沉默。

    “念念,董事长其实是最疼你的。他只带过你来办公室上班,你哥,你妹小时候都没有来过。”王海成停顿了一下,“董事长心里一直很想你,可他毕竟是父亲,不好低头。”

    顾念坐在办公间的靠椅上,陷入了沉思。

    父亲在婚前曾和施家的长辈见过面,当时她临时被派往外地采访,并不在场。据在场人士施向北事后讲述,两家大人相处融洽,谈笑生风。

    施向北建议她给父亲去个电话,表示谢意,她拒绝了。尽管她内心无比渴望和父亲说上一句话,却始终鼓不起勇气。

    说来奇怪,这么多年,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可只要给她一点好意,她就忘记了所有的不好,只记得父亲的好。

    王海成跟了父亲二十多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他了解父亲甚深。

    父亲真地惦记她吗?

    晚上,顾念开着电视机,啪嗒啪嗒不停地换台。

    施向北坐在旁边,将果盘递到她面前。

    顾念盯着电视,继续不停地换台。

    “草莓,你最喜欢吃的。”施向北及时地补充一句。

    顾念心不在焉地拿起一颗,塞进嘴里,一不小心,嘴角的汁水就滴落在雪白的睡衣上。

    而她还在不停地按遥控器。

    施向北放下果盘,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衣服脏了。”施向北抽出纸巾,倾身到跟前。

    污渍的位置就在胸部上方,纸巾擦到的时候,顾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身体往沙发靠,嘴唇抿着。今晚她穿了件V型领睡衣,胸前大片春光外泄。

    施向北的手靠在她胸脯上,心嗵地跳出声,目光所到之处,是起伏的半圆,还有性*感的锁骨。再往上,是红润的嘴唇,刚吃了草莓,水嫩嫩的,嘴角边还有一点果汁。

    他的手环在沙发背上,眼对眼地凝视她,慢慢低下了头。

    顾念仓促间伸手挡在面前。

    施向北的嘴唇触到她的手心,没有想象中柔软,却牵起他更多的情绪。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仔细地查看。她的手指纤细依旧,指关节处略显肥大,手掌和手指相接处,有几个不小的老茧。他的指腹轻轻按在那,“念念,这是什么时候长的”

    顾念忽略心头怪异的感觉,“都好几年了。”

    “你受苦了。”施向北举起她的手掌贴在脸上。

    顾念惊地抽出,“还好,我不觉得苦。”

    “那算是我多心了。”施向北自嘲地笑了笑。

    “向北,王助理打电话告诉我,星期六我父亲在家过生日。”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敢去。”顾念声音渐低。

    施向北看出了她眼里的渴望与害怕,再度伸手握住她的手,“念念,别怕,我会陪你。”

    第24章

    顾家位于本市近郊,车子驶到门口,偌大的电子监控门缓缓地打开。从院门口到顾家大门口,足有两百米的路程,一条宽阔的水泥地两旁绿树成荫,树梢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施向北目测一下,顾家的房子占地至少在三亩。由此可见顾天仁的身家不是一般的丰厚。由于顾天仁掌控的主公司一直没有上市,顾家的财富在外人眼里一直就是个谜。

    停好车子,踏上台阶。

    顾念的手按在门铃上,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施向北的手覆在她的手背,按下去。

    出来开门的是后来请的管家刘姨,也是继母谭美华乡下的亲戚。以前的管家王姨在顾念六岁的时候,被辞退了。那是位善良的阿姨,对她一直都很好。

    顾念进去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沙发上并肩而坐的潭美华母女。顾晓爱的手挽着潭美华的胳膊,“妈,我最近看上了一款新出的项链。”

    “你看上的,还能有便宜货?”潭美华显然很了解她。

    顾晓爱头枕在她肩上,“妈,我下个星期要参加苏家举行的宴会,都没有拿得出的行头了,到时丢得可是顾家的脸面。”

    潭美华点了点她的额头,“行了,我跟你爸说去。”

    “太太,顾小姐来了。”刘姨站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禀报。

    顾小姐!这称呼还真是新颖。顾念嘴角挂着讥笑。

    潭美华面部的表情十分丰富,“你怎么来了?”

    “爸爸今天的生日,我来给他庆生的。”顾念笑着说。

    “爸爸早就不认你了,你还好意思回来?”顾晓爱腾地起身。

    顾念怒视她,刚想反驳,就听到拖鞋踩到楼梯发出轻微的咯噔声。

    “顾二小姐。”施向北笑眯眯地看着她。

    顾晓爱浑身打了个冷颤。

    “晓爱,怎么和姐姐说话的?”顾天仁已经走到跟前。

    顾晓爱嘟着嘴,还在小声辩驳,“爸爸,是你自己说过不认姐姐的。”

    顾天仁沉声道:“我现在正式宣布,顾念是顾家的大小姐,叫人。”

    顾晓爱嘟着嘴。

    潭美华悄悄打量顾天仁的面色,拉拉女儿的手,“晓爱,快叫。”

    顾晓爱的脸憋得通红,小声地喊了声,“大姐。”

    这声大姐可是久违了,顾念记得自从自己读大学起,妹妹就没喊过自己姐姐。心里蓦地就软和几分。

    “哎呦,都是一家人,快坐,快坐。”潭美华夸张地笑,“小丁,快泡俩杯上好的碧螺春。”

    顾念坐在沙发对面,看着贵气十足的父亲,再看看继母市侩的嘴脸。心里暗自叹息,父亲怎么会喜欢继母这样的女子?

    潭美华的容貌只能是还好,算不上特别出众。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顾天仁看上了。如果要说原因,也的确有一个。

    她进门

    不过半年,就生下了顾岩,可见是奉子成婚的。算上时间,母亲不过刚去世一个多月,父亲就和潭美华在一起了。

    年幼的时候,她并不清楚这些。随着年纪渐长,才察觉到事情的真相。

    可又能怎样?母亲已经不在了,而父亲是她仅有的亲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家人,听父亲说,母亲是孤儿。

    “怎么了,精神不好?”顾天仁皱眉看着她。

    施向北握着她的手,“爸爸跟你说话呢。”

    “哦。”顾念抬头看着父亲。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羊毛背心,鬓角的银丝比上次又多了些,额头的褶子也比以前深了。

    “念念,你们有没有打算补办婚礼?”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结婚还是热闹点好。”顾天仁微微笑着。

    “反正是二婚,也用不着大操大办的。”顾念很平静地回复。

    “二婚,二婚怎么了?我顾天仁的女儿谁敢嫌弃?”

    施向北收到他凌厉的眼神,很是无辜。可怜,躺着也中枪。心里大叫:大叔,我想大操大办,可你家闺女不肯,求你做主啊!

    顾念看出了他的窘迫,“爸,是我不想办的。我不喜欢热闹。”

    顾天仁眼神复杂地瞅了她半天。

    如果是以前,父亲肯定会要求她照做,甚至糖衣炮弹利诱她答应。可现在,他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分离的两千多个日夜,在父女间横亘了一条巨大的天堑。好时光一去不复返,她和父亲再也回不去了。

    顾念低着头,从袋子里掏出包装精美的盒子,走到父亲跟前,“爸爸,这是我选的领带,祝你生日快乐。”

    “念念。”顾天仁接过盒子,握得紧紧的。

    潭美华笑说,“念念,你爸爸心里可一直惦记你。”

    顾念转头看着她,“这么多年,谢谢阿姨照顾我爸。”

    施向北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以前的顾念心里面上对继母都很讨厌,从不掩饰。现在的她,也会做戏了。

    毕竟在社会上锻炼了这么多年,哪能和以前一样。

    他的心情颇为复杂。像是大人盼望着孩子长大,可真得长大了,又会很失落。

    潭美华笑得更欢了,“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

    顾念走过去,坐回沙发,安安静静的,很是一副乖巧女儿的模样。

    顾天仁的手还握着盒子,“念念,你以前的车还停在家里,一直没人开,你今天开回去。”

    顾念一愣。

    那辆车还是她毕业的时候,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和父亲关系破裂后,她就还给了顾家。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父亲早就处理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见她没表态,顾天仁补充道:“你结婚,爸爸也没给你嫁妆。这里有栋别墅,就当做是给你的陪嫁。”

    别墅?

    那得多少钱?顾念刚想推辞,就看到对面的继母两只手握得紧紧的,青筋都露出来了,眼里的愤恨怎么也藏不住了。

    当即,改变主意,“谢谢爸爸。”

    顾天仁显然很满意她的态度,“念念,吃完饭去书房,爸爸想和你再聊聊。”

    起身吃饭的时候,顾念感受到又多了一道嫉恨的目光,那是来自她亲爱的妹妹顾晓爱。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至于这么深仇大恨的么。

    家里吃饭的桌子是长桌,父亲坐在正中央,继母和她分坐左右两侧。

    今天的菜式很丰富。竟然还有一道她喜欢吃的红烧黄花鱼。

    她迟疑地夹鱼腹上的肉,放入口中,却感受不到原来的鲜美。色泽和以前一样,也许变的只是她的口味。

    顾天仁见她吃的很少,皱着眉,“念念,多吃点,你瘦了。”

    顾念低着头,嗯了声。然后大口地扒了几口饭。原本对父亲的隔阂就在你瘦了三个字中渐渐融化。心里有点酸楚。父亲还是关心她的。

    施向北夹了块排骨搁在她碗上,“吃肉才会长肉。”

    “那你多吃点,我可不想变肥。”

    施向北夹了块放在自己碗里,“一起吃,一起胖。”

    顾念心里呸了声,肉却是到了嘴里。

    “我吃饱了。”顾晓爱吭哧拖开椅子,椅子摩擦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顾天仁抬头斜了她一眼。

    “这孩子,做事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轻点。”潭美华嘴里嗔怪着,又夹了块鸭肉到老公的碗里,“天仁,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多吃点。”

    顾天仁脸色略缓。

    继母哄人的本领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顾念不得不甘拜下风。

    吃完饭,顾念和施向北随顾天仁上了二楼的书房。

    顾念悄悄关上门。

    顾天仁示意他们坐下。他坐在书桌前,掏出钥匙打开旁边的小抽屉,取出一个红色的木盒。

    “念念,这是你妈以前的首饰,我一直收着,就想你结婚的时候给你。现在你找到合适的人,我也就可以安心地交给你了。”

    顾念盯着木盒,心头涌起巨大的震撼。妈妈的首饰。年幼的时候,她见过母亲的照片。后来,母亲的照片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而她对母亲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模糊。

    她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

    现在父亲竟然说,母亲留下了首饰。以后,只要她看到了首饰,就和见到了妈妈一样。

    顾念走上前,首饰盒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珠光宝气,晃得她眼发花。顾念一眼就看出,母亲的饰品价值不菲。

    顾天仁缓缓道来。

    黄澄澄的金项链是母亲结婚的时候佩带的,其中所镶嵌的是一颗上好的羊脂玉坠。五克拉的钻戒是婚戒,难得是最工精细,名家出品。

    还有一只上好的碧绿的翡翠玉镯是顾家祖传的,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

    首饰盒里十多件首饰,每一件都有它的意义,价值不凡。

    “念念,首饰你拿着,不要告诉你弟弟妹妹。虽说是你妈的,可都是顾家置办的。这些首饰随便卖掉一件,也够普通人家活一辈子。”

    第25章

    顾念接过首饰的时候,将它紧紧护在胸口。施向北怜惜地看着她,心里暗想,她自小没了母亲,自己该当更加疼惜她才是。

    顾天仁的眼底也有些潮湿。他一生爱过的俩个女人,没有一位成为他的妻子。而他娶的三位妻子中,第一位不过是政治联姻,第二位不过是为了报恩,而现在的妻子只是为了寻找曾经的旧梦。没有一个是他所爱的。

    对顾念的母亲他是有愧疚的。当年在争夺家族遗产中,当时身为父亲秘书的林莉给予他暗中帮助。如果没有林莉,就绝对不会有今天的顾天仁。

    “爸爸。”顾念看着父亲。

    顾天仁从抽屉拿出一个袋子,走到她身边,“套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