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程蔓其人(2/2)

着陌生人的几句戏言,竟也真得引来淡淡的思念涌上心头。

    还没到学校,她就开始想家了。想程爸程妈了。

    后来那男生见她不理人,没辙了,无可奈何地小声嘟哝了句,“小姑娘怎么这么娇气啊……”

    这时有一个极清越的声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罗帆,那位置是我的,你的在那儿。”

    她身边的男生一听,立马如蒙大赦噌地站起来,“师兄啊对不起,我看错票啦,嘿嘿,您坐,您坐。”

    “……怎么了?你把人家给弄哭了?”

    愁眉苦脸,“没呀,我就说了一句话——用人格担保,我一没调戏二没人身攻击,可——唉,师兄你要相信我。”

    ……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话,程蔓没听见,因为她睡着了=_=

    再次醒来时是被列车员叫醒的,一只大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同学,到终点站了,该下车了。”

    她含糊地对列车员说了声谢谢,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周围的座位早已空了,赶紧拖了行李跳下火车。

    首都的火车站在凌晨时分依旧是人流如潮,有人到来,有人离开,或是脚步匆匆或是离情依依。

    八月份天亮得很早,才五点左右,阳光已透过浓浓大雾照亮了大地。都说B市空气质量不好,大气污染严重,但程蔓在双脚踏上B市这块土地上时,她环顾四周往来的人潮,心中忽然就有种特别踏实的感觉。

    在今后的四年,她将属于这座城市。

    每个人在人生中总有各种各样的起点,人们不停地在自己选择的那条路上奔向一个个远方。不知前途是多舛还是光明,只知必须硬着头皮勇往直前,因为上天从来只给人选择的机会,却容不得人在抉择后反悔。

    就这样,程蔓以一个平静的过渡自然的姿态,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活。

    这天,她和往常一样,早晨六点半起床,七点穿衣刷牙洗脸完毕,七点十分背上书包,在229寝室其他三只女狼震天响的呼噜声中悄无声息地出门去——晨读,八点二十开始一天的课程,没课期间以光速冲向图书馆抢占光线好空气佳垃圾篓电插头一应俱全的黄金座位,下午六点吃完饭屁颠颠地跟在同一时段就完餐的大四师兄去实验室看标本,八点半实验室关门后才在夜色中沿着僻静小道一路走回寝室。

    意外的出现于她在食堂吃完饭,准备跟着师兄去实验室看人体标本期间。

    程蔓作为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的一名大一生,从开学第三个星期开始正式接触解剖学。前些日子院里传来消息说有一位年老的心脏病患者在临死前签下了志愿书,自愿在死后将遗体捐献给Q大医学院供研究使用。

    这下子医学院的兔崽子们欢欣了鼓舞了,每个系每个专业蜂拥抢之。虽然这种BT情绪对逝者着实不敬,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确确实实是无奈。这年头愿意把自个身体吃果果的摆在灯光底下供人瞻仰的人极少,标本源极为紧俏,可学生们教授们到底要学习要教学,该要的就是少不了,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人家院里的领导说了,志愿者的奉献精神及对我院做出的伟大贡献我们应该铭记与感激,所以在一个月后,要将遗体还给志愿者的家人,叫逝者入土为安。

    眼看一月之期就要到了,所以这几天,程蔓天天磨着那位手握开门钥匙的大四学长去实验室看师兄师姐们解剖实战,自己杵一边儿观摩,看得那是津津有味,让不少至今见了尸体还心头发毛喉头欲呕的师兄师姐们惊叹不已,皆道“前途无量啊师妹你道行深不可测啊”。

    每遇到此情形,程蔓总要习惯性将耳际的发丝掼到耳后,腼腆道,“师哥师姐别夸我了,我小姨是医生,我从小就看惯了这些……见多了就不怕了。”

    其实等后来与她混熟了的室友们摸透她的老底以后才知道,这丫哪里有什么小姨?纯粹是为了明哲保身随口瞎掰的。

    程蔓其人,用室友的话来说,就是一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只可与之为友不可与之为敌。这厮是没长心肝的,你欺负她嘲弄她,丫心里打不准压根没把你当回事,正闷不吭声地看你笑话呢。

    ——也不知是呆傻单纯,还是聪明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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