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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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不知该怎么接口了。

    “秦末,我们慢慢来。我不急,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乐意,心甘情愿。”

    秦末隐忍地闭上眼睛,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该就这么败下阵来,可是对着她,他又真的是无能为力,更逃不开自己的心。

    两人一时之间就这么尴尬的互相抱着,阮夏干脆死皮赖脸的蹭到他腿上去。

    被她厚脸皮死死抱着,秦末有些不自在的朝另一头挪了挪,“你打算怎么跟家里说。”

    “哦,现在阮家我说了算。”

    秦末黑线。

    “你呢?怎么给你妈妈说?”

    秦末冷脸,“不需要她同意。”

    阮夏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傻啊,就你妈妈那脾气,你想她来大闹我们婚礼?”

    秦末沉默。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阮夏自说自话了半天,可是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有些恼了,腆着脸贴上去,“喂,你倒是说话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末冷冷地开口。

    阮夏吃瘪,心不甘情不愿的撇撇嘴,切,冷脸了不起啊。还不是照样乖乖被她拿下?摆什么酷。

    VIP章节 3第三章 婆媳之战

    之后的几天阮夏就好像吃了开心果似的,逢人就笑,一口白牙硬是露出八颗才满意,绝对瘆人到极点。

    更可恨的是还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天天去秦末公司报导,应时应点,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架势。

    基本上她的行程是这样,先到书店买一本时下最流行的婆媳互斗小说,然后去超市拎一袋零嘴,再买两杯醇香浓郁的咖啡,风风火火的就进去秦末的办公室。然后鞋子一脱在沙发上找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一边读小说,一边时不时的观察下未来老公的反应。

    秦末很淡定。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不是秘书就是助理,不是这个文件要签字,就是哪个合同要经他过目。总之,每个进到办公室的人都会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窝在沙发上怡然自得的阮夏,眼神诡异。

    一本小说阮夏很快就看完,狗血的剧情外加狗血的小言作者,只能说是一部狗血力作。其实她不爱看小说,更不喜欢研究什么婆媳关系,不过还是每日捧了花花绿绿的书本准时准点的来秦末的办公室报道,雷打不动。

    有时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好笑,一大把年纪了,却还学着中学生的样子追男人,实在是忒不争气了些。可这也没办法,秦末虽然答应要跟她结婚,可是这么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再加上他那变态的性格,没准哪天就又突然告诉她不娶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悔婚,他的确干得出来,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想到这里阮夏就觉得提心吊胆,不过幸好,秦末虽然从来不给她笑脸,不过也没赶她出去,人家每天都是照常工作,直接拿她当空气。不过偶也他也会人性一回,如果阮夏窝在沙发上流着口水睡过头忘记出门吃饭,他回来的时候还会记得给她带一份便当,有肉有菜,相当可口。

    每到这时候阮夏同志就会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

    秦末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厚脸皮,只是略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继续忙手头的事情,实在被她赤果果的眼神看得不耐烦了,就会以示警戒的咳一声,警告她再得意就会被丢出办公室。

    日复一日,办公室已然成了两人的约会胜地,当然,这是阮夏同志自己意yín的。

    这一天下午的时候阮夏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阮父的病情好转,竟然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还真是狗血的喜讯,阮夏只得半道折去医院,没能准时去秦末的办公室。

    等她忙完,到的时候比平时整整晚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她就发现秦末坐在她平时常坐的那个位置,手里握了杯咖啡,捏着她常看的小说,边皱眉边翻了一页。

    阮夏定住脚步,悄悄的翘起嘴角,静静的望着他。

    这个他爱了许多年的男人,尽管表面上冷得像冰,其实对她,也不是不在意的。此时他正坐在那里,紧紧抿着唇角,低垂着眼睛试图尝试进入她的生活。

    不经意的一抬头,秦末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阮夏,脸上现出一丝喜悦,转瞬即消。

    阮夏扬眉,几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大喇喇的抽走他手里的书,腆着大脸抱住他的脖颈,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来晚的,家里那死老头子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跟打了**血似的,竟然能下床走了。医生连叹是奇迹,于是就打电话把我叫过去,我也没办法,只得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歌功颂德,没瞅准时间,火急火燎往这赶,还是到这点儿了。”

    秦末听了她的话神色很淡然,冷着声音道,“你不用给我解释,我又不是在等你。”

    得,情商低下的人白痴症状又犯了,此地无银啊此地无银。

    阮夏忍不住抱着他的脸就是啵啵啵好几口,亲得面前的男人频频的皱眉。

    直到她笑完秦末才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浅蓝色方盒,摊在手心里。

    阮夏两眼放光,“这是给我的?”

    他不自在的咳一声,“嗯。”

    阮夏实在是惊喜不已,伸手接过来就慌不迭的打开,果然,里面静静躺了一枚戒指。

    “求婚戒指?”

    秦末似乎是笑了笑,道:“你不是怕我跑了么?有了它就不用天天胡思乱想了。”

    阮夏一边喜滋滋的要他给她戴上,一边捂了嘴呵呵的摇头,“什么时候领了证什么时候我才能踏实。”

    秦末脸又沉下来,“得寸进尺。”

    阮夏不以为意的点头,扬了扬无名指上的戒指,“大小刚刚好,漂亮吧?”

    好吧,秦末的嘴,实在是抿不住了。

    他站起来,静静吐出一个字,“走吧。”

    阮夏翻个白眼,“不至于吧,我就说句实话,你竟然赶人?”

    秦末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牵了她的手朝外走,“我们去见我妈妈。”

    他一路都没回头,一直到办公室门口才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阮夏还在酝酿着一会儿见到婆婆之后该说的话题,见他停下,不自觉也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睛很亮,表情很认真,只听他说:“你,不用担心。”

    阮夏定住,心脏狠狠的抽搐一下,良久才咬住唇。这个该死的男人,不带这么煽情的。

    秦末也一愣,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他的声音很轻,真的就开始解释起来,“一会儿见到她你不用怕,我……我跟她说。”

    “我不担心。”阮夏投进他怀里,认真地回答。

    “你的表情不太像。”

    “那是感动。”

    “……”

    阮夏虽然一直骂秦末混蛋混球之类的,其实他从没有骗过她。就像那天决定结婚之后她问他,“如果我不爱你了,你还会跟我结婚么?”

    他抿了唇只回答了一个字,“会。”

    她一愣,问:“为什么?”

    秦末说:“你不可能。”

    后来她想,秦末真的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没有之一。

    他知道她不可能不爱他,这不是自信,而是懂得。他那个人,冷漠自傲,却又心思坦荡,尤其是对她。

    想起这些她就笑一笑,说:“我不担心,有你在。”

    秦末揽住她的腰,抬了头帮她把头发一一理好,手指顺着她的耳根一直划过下巴,轻轻地挑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住她的唇。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阮夏轻轻的颤了一下。

    正当阮夏心潮澎湃着等他加深动作的时候,他的声音随后而至,“走吧。”

    好吧,不解风情者以他为最。

    两人开车行至秦家,听保姆说秦末的妈妈正在后面院子里浇花。秦末就干脆牵了她的手绕过客厅去找她,那时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紧紧跟着他,而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俊逸至极。

    直到看见秦母的背影,她这才欲言又止的开口,“她如果不同意,我们就慢慢来。”

    秦末的笑容很淡:“她不会不同意。”

    秦母瞧见他们过来,还是手牵着手,脸色立时一变,站起身拽了儿子就走到远远的栅栏处。阮夏原地不动的站着,隐约可以听到她的声音,语气实在不好,“你长大了,也能耐了,所以可以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她是谁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想气死我么?!”

    秦末没有回答,只是任她骂。

    秦母更是气极,声音愈发的冷厉,“你马上带她走!你要和她在一起可以,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秦末有声音了,却是笑。

    秦母显然也是一愣,语气渐渐软下来,“阿末,你知道的,妈妈这一辈子都在跟阮家势不两立,如今你告诉我你要娶阮家的女儿,你是想气死我么?”

    “阿末,我是为你好,为我们家好。”

    “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陈忱不就很好么?妈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结婚,你跟她结婚好不好?”

    秦母的声音越来越软,从最初的暴怒到之后的讲道理,最后甚至还带了一丝祈求的意味,而秦末的声音却是始终听不到。

    似乎被他的反应气死,突然秦母的声音又高起来:“好,你不听我的话是吧,既然你已经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

    秦末的声音终于悠悠地响起,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嘲弄,“这招你用了多少遍了?需不需要我提醒?”

    秦母的脸色,嗯,她已经没有脸色了。

    秦末就在这个时候转身走到阮夏身边,牵了她的手静静的开口,“下个月十号,你记得出席我们的婚礼。”

    他说话的时候满脸平静,仿佛在进行会议总结或是指示,不愠不恼,不轻不淡。然后就拉了阮夏离开,自始至终,阮夏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秦母被气得不轻,伸手捡起旁边的一个花盆狠狠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连哭带嚎了起来。

    “秦末,你就这么恨我?!你这么恨我干脆就别认我好了!”

    秦末终于回头,波澜不惊地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随你。”

    秦母听了他的话猛地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声音。

    阮夏随着秦末一路走出院子,回到停车的地方她忽然拉住他的手,迫使他停下脚步。他转身的时候她正仰着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并不回避,坦然地让她看,脸色也很正常,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阮夏在气定神闲方面绝对是比不过他,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只得温温地说了句:“你这样做,她会很伤心。”

    秦末扬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该听了她的话,不跟你结婚?”

    阮夏叹口气,“秦末,你恨你妈妈。”

    秦末大约停了两秒钟,慢慢说:“不恨。”

    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VIP章节 4第四章 此生难懂

    阮夏认识秦末这么多年,私下里已经认定他就是这么个人,小气纠结、又爱闹脾气,还喜欢摆臭脸。最关键的是,这人极度冷漠,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死相。

    还没走出秦宅多远阮夏的手机就响了。

    “马上来医院,爸又晕倒了。”打电话的是阮枫,阮家大公子,此人极端冷静,极度腹黑,声音冷静,说完他就挂断了。

    阮夏无奈摇头,虽然恨死父亲却还是着急的往医院赶,秦末见她急了,低头默默做了她的司机,顾不得刚才还在跟她置气,开了车就飞速赶往医院。

    阮夏生怕他还在介意上一辈的那些破事,就一个劲儿的嚷着下车,要自己打车过去,结果却被他歪头瞪了一眼,这才老实。

    秦末跟阮夏比起来,其实算是个老实人,阮夏最爱算计人,而且心狠,她的心是真的狠。阮父病重,阮母就不得不留在医院里照顾,阮枫和阮洛一个呆在部队,一个什么事都不管,阮氏那么大的企业就只好暂时先交到她手里。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董事会都是绝对的没有说服力。可是事实却恰好相反,阮夏进了阮氏,阮夏到了董事会,阮夏的所有决定,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违逆。

    秦末虽然平日里比她冷漠了不止十倍百倍,可是他的冷漠很直接,但凡眼神正常的人都能感觉出来。然而阮夏不同,她是典型的笑面虎,什么事情都可以乐呵呵的接受,转身之后却又有的是yīn招在那等着你,简直防不胜防。

    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之前,阮夏是这样决定的,她会努力打理家里的事情,然后好好栽培阮洛,趁着阮母身体还好,她一定要找时间跑去国外,不把秦末拉回来她就死赖在那里,谁去劝她都直接拍飞。

    可惜这世上往往有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她没想到秦末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会有那么一番纠葛,更没想到一向油盐不进的父亲竟然也会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几乎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四年多,到最后,竟然已经是病危的结果。峰回路转,老天大概真的是近视眼或是老眼昏花了,躺了四年之久的父亲突然在前不久奇迹般的好转起来,这让她这个所谓不孝女一度以为千年铁树开了花。

    可是,就在她开始心里默默欢喜的时候,得,老天爷再度开眼了,父亲的身体又出了问题。有时候她回想,是不是父亲上辈子造的孽太多了,再加上这辈子的,所以原本那个最爱吹胡子瞪眼,摆出一副官腔瞪人的老家伙,是真的不行了。

    “秦末……”心情越来越抑郁,一直坐在车里不出声的阮夏忽然就开了口,“你恨我父亲么?”

    秦末有一瞬间的愣忡。阮夏一直盯着他,他的侧脸很好看,棱角分明,薄唇紧抿眉头微皱,即便是这样,也是她迄今为止最难以忘怀的一张脸。

    以前这人走在街上总会被花痴的女孩子投拍,那时候她死赖在他身边,甚至还脸皮很厚的以女朋友自居。而如今,他竟然已经答应要娶她,光是想想她就觉得不真实,或者这真的只是梦境也说不定。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如果他真的娶了她,那么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嫁给别人。

    秦末车开的很稳,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这里离医院很远,照这速度开估计也得一个小时。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安定的味道,不管是谁,只要是呆在他身边总会觉得安心。渐渐的,阮夏原本烦躁紧张的心情得到缓和,既然不能立刻扑倒在父亲的病床前,她就只能选择等待。

    秦末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嘴角渐渐挂了笑意,阮夏发现后只撇撇嘴,低头垂下眼帘,再不吱声。

    秦末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响起,他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非常舒服,不疾不徐的速度,“我不恨任何人。”

    阮夏抬头,惊疑不定的问他,“你……真的不恨我父亲?”

    秦末的嘴角微微扬起,却是凉凉的一个笑,“无关紧要的人,我从不在意。”

    阮夏僵住,咽下一口口水,“无关……紧要?”

    秦末静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阮夏,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不会因为你的关系,就和其他人攀亲带故。”

    短暂的愣忡之后,阮夏竟然轻轻地笑了。

    “秦末,你果然还是这样。如果你旁边坐的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他们都会觉得你狠心,觉得你冷酷,甚至是不近人情。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你身边坐着的是我,我不会这样觉得,我只会认可你。就好比刚刚我们去见你妈妈,虽然你的态度让我不怎么认同,可是你坚持的那些东西,我却觉得值得。”

    秦末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阮夏还是笑,“没错,我懂你。”

    他的脸色却渐渐转淡,“阮夏,有时候我不懂你。”秦末蹙眉,“你因为喜欢我,情愿被嫌弃被冷脸,却又绝不会任人欺辱;你喜欢笑,可是你的笑容背后总有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你看起来活得自我随性,可是事实上却是阮家被束缚最深的人。”

    阮夏被他的话的惊呆,她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么了解她。手不由自主地去摸他的侧脸,又想起这是在车上,他还在开车,只得再默默拿回来,“秦末……”

    秦末似乎也有些感触,不自觉就放低了声音:“阮夏,不只你懂我,我也懂你。我们是同一类人,因为相似,所以才会懂得。”

    阮夏渐渐把头埋进自己怀里,良久才发出闷闷的声音:“所以你才不爱我是么?我那么假,每天都对着人笑,可是心里在想什么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刚进阮氏的时候别人以为我是好欺负黄毛丫头,结果我只用了一下午就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所以现在,哪怕我不怎么去公司,他们也照样不敢在背后使什么花招。妈妈回去的时候跟我说,公司里给我起了个绰号,叫笑面虎。你大概不知道,其实这个名字,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叫了。你看,我是个坏女人,名副其实。”

    “阮夏。”秦末的声音略显无奈,“你这个样子,不太像你。”

    “怎么不像了?难道我就没有软弱的权力?”阮夏炸毛,语气变得不好起来。

    秦末被她喊的一愣,果然,人家叫她笑面虎是对的,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没听见秦末的回话,阮夏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以为又把人惹怒了,只得摇了摇头,抬头去看他。

    结果秦末的脸却是溢满笑意的。

    她一愣。

    “你……笑什么?”

    秦末不理她,继续自顾自的开车。

    阮夏终于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所以我的把柄你都知道了,以后可不准威胁我和你离婚。”

    “幼稚。”他神色淡然。

    “幼稚?敢问秦先生,您跟这么幼稚的我就要结婚了,您是什么心情?”

    “没心情。”他的口气更淡,显然不打算跟她一起瞎闹。

    阮夏急了,“喂,你还可以更过分一点。”

    “不必了,多谢。”

    好吧,阮夏快要被他气死了。

    良久她才咬牙切齿的开口,“秦末,你生来就是克我的。”

    “我的荣幸。”秦末平静地回。

    一个小时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去,阮夏和秦末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天黑,她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不会要求他跟着自己,所以下了车就劝他赶紧回去。

    秦末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在她下车时微微握了下她的手。

    她的心里一阵温暖,不再多言,踮起脚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就匆匆地转身离去。

    进到病房的时候阮洛他们正静静的坐在病床前,阮父打着氧气罩,一副昏迷的样子。

    阮夏一进去就把阮枫拉出来,两人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阮枫顺手掏了一根烟出来,可是没几口他就又从嘴里拿出来,将只吸了一半不到的烟慢慢捻熄在垃圾桶盖上。

    阮夏一见她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就来气,“你倒是说啊,老爷子这又怎么了?”

    阮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看也就是回光返照,估计是被阮洛气的。不过罪魁祸首是你,阮洛把你要跟秦末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了。老爷子一时没承受住,就又昏死过去了。”

    阮夏的心情反而平复下来,继续问:“老爷子怎么说的?”

    “说你要是敢跟秦末结婚,他就立马死给你看。”

    阮夏翻白眼,好吧,他跟秦母一个调调的,怪不得年轻时俩人能打得火热。

    “医生怎么说?”

    阮枫抬手看了看表,“死不了。”

    阮夏简直气死,“那你还说回光返照,你知道回光返照是几个意思不?”

    阮枫笑笑,“吓你的呗。”

    阮夏无奈的摇摇头,“行,你跟阮洛真行,不给我帮忙也就罢了,还敢给我拖后腿。”

    阮枫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部队还有事,一会儿就得回去,你要是想训人咱改天再约。”

    阮夏实在是拿自家弟弟妹妹一点招儿都没有,只得直直地瞪他两眼,然后放人。

    阮枫走的时候动作超级潇洒,不过还是没忘了回头嘲笑一下老姐,“秦末送你过来的?感情进展不错嘛,继续努力,争取把老爷子气得立马从病床上活蹦乱跳。”

    阮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了,只得一个字结束,“滚。”

    VIP章节 5第五章 如此吵闹

    目送阮枫离开,阮夏突然陷入一阵沉思,老爷子忽然恢复神智,甚至身体也已经渐好,这其实可以算是一桩喜事。只可惜他醒是醒了,这倔脾气和最爱找人不痛快的性格还是一丁点儿都没变。

    看来她和秦末的婚礼,还是得从长计议。

    阮夏虽然嘴上恨透了父亲,可她毕竟习惯了刀子嘴豆腐心,那是生她养她的亲爹,也是素来雷厉风行的B省政界一把手,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她也该为母亲和弟妹多做考虑。

    进到病房的时候,阮母脸上的神色略显疲惫,看来也没少被折腾,看见大女儿进来,这个在商界驰骋了二三十年的女强人竟然也现出一丝无奈,“阮枫回去了?”

    阮夏缓过神来,笑了笑道,“说是部队还有事,就提前回去了。”

    阮母点头,“嗯,也好。没必要都围在这里,一会儿你也回去,刚才我已经把阮洛打发回家了。”

    阮夏不同意,“您今天累了一天,先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早上过来就好。我在这守一晚上,有护工帮忙,您就放心吧。”

    阮母边按了太阳穴边摇头,“你爸今天发了好大一通火,见了你还不得动手?你回去吧。”

    阮夏笑,“妈,您想问就问,不用试探我。”

    “阮夏,妈妈不会阻止你跟秦末结婚,可是我也不会有多么认同。你也知道,她妈妈和你爸爸之间的事情四年前就闹得满城风雨,丢尽了我们阮家的脸面。”

    阮夏禁不住叹息,“妈,想不到您也变得这么迂腐,堂堂阮氏的当家女强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乎这些名利脸面了?”

    “阮夏,你在跟我玩儿四两拨千斤。”

    阮夏笑道,“妈,我哪儿敢?”

    阮母也笑,“阮夏,你给妈一句实话。秦末这个孩子,你究竟了解多少?他一个普通出身的单亲家庭,却能做到如今的名利双收,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男孩子,是你阮夏驾驭不了的?”

    “妈,我不是没想过。”阮夏接过阮母递过来的热开水,“我从认识他就喜欢上他,可他就是这么个人,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甚至还躲去国外,如今他回来,甚至说喜欢上我,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不真实。其实我要的很简单,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大风大浪,不过就是很平常的爱人呆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就好。”

    阮母轻嗯了一声,“他可不见得是个平凡人。”

    “您不喜欢他。”阮夏肯定的回答。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老公情妇的儿子。”

    “妈,可您也不见得有多讨厌他,他如果不是站在您不得不排斥的立场上,您绝对会对他另眼相看。”阮夏笑着识破母亲话里的特殊意味。

    阮母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沉默几秒,最终严肃道,“可她毕竟是他。阮夏,你可以和他结婚,但不要惹怒你父亲,他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可也毕竟还是你父亲。”

    “我会让他同意。”

    “好,不过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

    阮夏却忽然伸出握住母亲的手,“妈,我知道您很爱我父亲,所以,我会慎重。”

    阮母不点头也不摇头,“婚礼我就不出席了,我想你们也不会计较这些。”

    阮夏默了默,点点头,“我知道。”

    出了医院她的脸色就变了,没有哪个女儿不希望父母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哪怕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刀枪不入,也终究还是一个小女孩儿。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为了秦末,为了这所谓的爱,这了这未知的等待,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也就没瞧见身旁熟悉的车子,直到他按了喇叭怒冲冲的下车拽了她的手,她这才迷茫的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秦末有些别扭,于是语气就有些不自觉的冷,“等你。”

    阮夏脸色更暗,刚因为他跟父母闹了不痛快,现在又见他跟她摆臭脸,情绪立刻就失控起来,“不用你等,我自己会回去!”

    他一愣,“你怎么了?”

    阮夏冷冰冰的回他,“没事。”

    秦末有些意外,她很少给他摆脸色,“阮夏。”

    阮夏却笑,“秦先生,请问我可以有自己的言论自由么?!”

    秦末语气降下两度,“阮夏,你在闹什么?”

    他的话让阮夏一凛,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跟他发脾气?他肯娶她就不错了。她的眼神随之黯下去,“没事,你就当我发神经好了。”

    秦末回视她,深色的眼瞳浮起一抹别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还穿着工作时候常穿的西装,几乎是永恒不变的颜色,高挑修长的身形,永远都是深沉淡郁的气质。阮夏也眯起眼打量他,然后笑了笑摆手就走,“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他却抿了唇几步跟上她,“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这是要做什么?”

    此刻的阮夏心绪难平,尽管刚才跟母亲的谈话可以称之为平静,可是其中暗含的意味聪明人一听就能够明白,她要想跟秦末结婚,就必须经过父亲的同意,而她的父亲,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同意。还有她妈妈,虽然表面上说不会干涉她,可是她刚才的话句句都是在提醒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这样做,是有多么不值得。

    阮夏想到这里就满心的郁结无处发泄,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要怎么做才能够两全?让她违抗父母,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要她放弃秦末,一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终于肯答应娶她,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轻易放手?

    心情变得越来越差。

    尤其是在看见秦末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之后,她的这种郁结终于破冰而出,一触即发。

    “上车。”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末走得很慢,离她不近不远的距离,语气也是冷淡依旧。

    阮夏不理她,继续走自己的。

    秦末见她不答也不生气,又说道,“我送你,天太晚了。”平淡的语调,让你根本听不出什么多余的关心。

    阮夏简直气得要死,实在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这要换做是别人,早就一把抱住她或者扛了人就走了,这么浪漫的时刻,他却跟尊雕像似的一直跟在她后面杵着,闹不闹心?

    阮夏没有回应他,只是不屑的哼了声。

    秦末忍了忍脾气,闭上眼睛再张开就又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阮夏越听身后越没动静,又不好立刻回头看,只得加快了脚步在前面拐弯儿的地方悄悄瞥了一眼身后,却不期然撞进一双墨色眼眸中。

    秦末的表情非常平淡。

    “走吧。”他说。

    阮夏翻个白眼大喇喇的回头,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秦末,我在你心里,究竟算是什么?”

    “女朋友。”他的回答一本正经。

    “就只有这样?”

    他抿唇,“未婚妻。”

    阮夏叹息,“秦末,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他的眉头拢起,“我不知道。”

    阮夏停了停,笑道,“你觉得你装作不知道我就会跟你一起演戏,然后假装看不出来了?”

    他眼中闪过异色,“阮夏,你说过不会逼我。”

    阮夏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自取其辱,“是呢,从来都是我上赶着你,你又何曾在乎过我的感受。”

    语气里的伤心实在显而易见。

    “阮夏,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时间。”秦末的语气里有种不可捉摸的情绪,似乎掺杂了一丝懊恼,“你不该突然反悔。”

    他看着阮夏,淡淡的表情不变,却见她自嘲一笑就又是抿起了唇,再也不顾她的意愿,双腿猛地跨前一步拽住她的手,使劲拖着她就往身后隔了挺远的车子走。

    阮夏挣脱不开,干脆直接破口大骂,结果却换来他一个横抱,终于,她如愿以偿了。

    秦末抱着她的手抓得很牢,阮夏只得停止挣扎。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可是心情实在是糟糕,她控制不住。

    她有些恼了,“秦末,你放我下来!”

    “你打算自己走过去?”

    “不要!”

    “那就不放。”

    “秦末!”实在是恼怒自己跟他之间的力量差距。

    “阮夏。”他忽然停步,俯身贴在她耳边低语,冰渣子似的的温柔,却依旧让她的心一动。“不要闹了,好不好?”

    阮夏低低的回,“我……没有闹。”

    “你在生我的气。”他静静凝视着怀里的她,淡定的下着结论。

    阮夏浑身一僵,终于,她开口,“这样的我,让你更讨厌了是么?”他却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脸上的神色可以称之为怜惜,“我知道你难过。”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对不起。

    阮夏呆住了,“秦末……”

    秦末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先回家好么?”

    阮夏摇头,“我要听你说完。”

    他垂眸,“阮夏,你在逼我。”

    “是。”她点头。

    “不知道。”他的眼神暗下,“我还不知道。”

    他在认真回答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可是我会努力。”他艰涩的舔了下嘴唇,“阮夏,你再等等我,好么?”

    他最后的那句话让她一下子陷入深深的魔障当中,再一次的欲罢不能。只一个字,她便回答的干脆利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