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6章(1/2)

    光了,我们还是可以东山再起。”这件至宝自有它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但对陶函商队的决策层来说,更重要的显然是它对商队上下的凝聚力。

    “这件事情不能让第七个人知道。”这是四大长老的第一个共识。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四老也没法估计商队会产生什么样的动荡!

    “要马上彻查,尽量在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回陶函之海。”这是四大长老的第二个共识。

    剩下的,就是如何行动。

    “车城布开,外人难入,既是丢失不久,那一定是内鬼。”陶函之海无疑是紫蟗怪札蠃最大的目标之一,但连他也讨不了好去,可见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动手。

    “但肯定不是内部人偷的。”因为陶函商队的成员,甚至陶函国的国民,对陶函之海都有一种顶礼膜拜式的情结,而于公之斯一家则是他们不可替换的守护神。对他们来讲,陶函之海属于于公家族,这层关系和陶函之海本身一样神圣。

    “但外人要混进商队也不大可能。”陶函商队是自上而下的子弟兵,成分极为纯粹,从六使者到车长、御者、甲士、箭手,从小到大,从大到老,几乎都是四长老看着长大的。他们不但是同伴,更是亲人。“外人想要混进来,决无可能。”

    于是,窃贼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早说过,这两人不能留在商队之中!”苍长老大声道!

    汲岩已经给有莘不破换了七次水。第一次时,有莘觉得十分爽。第二次时,也还觉得舒服。第三次他开始在叶缸中放声高歌——尽管江离屡次打断他:“别鬼叫了!”然后他准备起来,谁知道江离又强迫他洗第四次。到了第五次,连屈服在江离**威之下的绒虎也有些不耐烦了,毛茸茸的触角在有莘不破身上乱蹭,被发恼的有莘一拳打了一个跟头。到了第六次,有莘几乎是把自己当作一个被江离扯住了线的木偶,任由摆布了。“我干嘛要听这小子的话?”他想着,觉得十分奇怪。当第七次地底温泉当头浇下,连原本一脸艳羡的阿三也换上了一脸的同情。

    “两位,家父有请。”

    “好啊!”有莘跳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过这个于公之斯的儿子。这小子来得真是时候。他如释重负地跨出叶缸,急急忙忙穿上早已在寒风中晾干了的衣服。他并没有注意到于公斛宁正在打量着他,也没有发现于公斛宁的吃惊。因为有莘不破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难道这傍晚那场大斗,他竟没有受过一点伤?那么多血,全是别人的?”

    “今天请两位来,”苍长老说,“是因为敝商会丢了一点东西。”

    有莘不破皱眉。苍长老的话很直接,神情也很直接。他甩了甩手,问于公之斯:“你看我像偷东西的人吗?”

    于公之斯微微一笑。苍长老喝道:“若是寻常东西,那就罢了,但是……”

    江离接口道:“但是若是陶函之海,那又另当别论。”

    苍长老面露喜色,随即转为怒色:“是你拿了。”

    江离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久闻其名,没见过。”

    苍长老怒道:“那你怎么知道是陶函之海丢了。”他冷笑了一声说:“自从丢失到现在,本来只有六人知晓。”说着望了一眼于公斛宁,于公斛宁马上说:“孩儿并未露出半句口风。”

    苍长老冷笑:“除了那个窃贼,这件事没有第七个人知道。你这是不打自招!”

    江离淡淡道:“我猜的。”

    “猜?”

    “这有什么难猜。虽然于公台侯不说话,但我看他神色之间,对我们两人总算瞧得起。若不是紧要事物,断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就算是你们怀疑,他也一定加以排解。陶函边鄙小国,除了陶函之海,又哪有什么紧要事物?”

    四长老听他词气中略带不屑,均各大怒。于公之斯眼中却颇有赞许之意。

    “自从遇上你们之后,先是撞上紫蟗怪,后是陶函之海失窃,可谓祸事不断。”苍长老咆哮道:“这两人就算不是窃贼,也是祸胎!”

    于公之斯沉吟了一会,说道:“我看札蠃的来路,再计算一下他出现的时间,只怕……”

    四长老齐声问:“只怕怎样?”

    “只怕如果我们按照原来的路线出荒原,正好掉进他们的埋伏。”

    四长老一齐变色。

    “所以,我们绕道三十里,虽是我一时心动救人,却反而让我们躲过了一场大难。”

    一阵沉默后,苍长老道:“但紫蟗怪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路线?”说了这句话以后,连他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商队行走的路线,向来只有于公之斯和四长老知晓,难道内**竟然出在这商队最核心的五人当中?“会是谁?”这个念头刚刚起来,马上被自己扑灭。四大长老风雨同舟数十年,亲如骨肉,如果相互之间也要怀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路线的事情,以后再说。”于公之斯看着两个客人,温言道:“但两位却不宜再留在我们商队,请恕我逐客了。”

    四长老听说要放人,无不扬眉,但台侯话已出口,一时却不便驳劝。

    有莘不破却忽然说:“我不走。”

    “哦?”

    “要是天下太平,我决不会在你们这死皮赖脸,但现在既然身处嫌疑,便不能走了。至少也要等抓住了那个小偷再说。”

    于公之斯转头问江离:“你呢?”

    江离看了看有莘不破,有莘不破抢着说:“你当然也不走,是不是?”

    江离板起脸来,说:“谁说我不走!”有莘一愣,江离又说:“我想走的,可惜又害怕。”

    有莘不破问:“怕什么?”

    “我怕走出十丈开外,嗖的一箭射来,登时呜乎哀哉。”

    众人愕然,唯独于公之斯放声大笑。江离道:“明人不说暗话,台侯,你虽然猜想陶函之海不是我们偷的,但还是要试我们一试。刚才逐客的事情,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对吧。”

    于公之斯微笑道:“试探没错,不过对手是你的话,一箭也未必奏效。”

    “谢了,”江离说,“话说回来,于公箭术,天下驰名,我枉自在此处作客,又曾共临大敌,却至今没有见识到一箭落日的神技,未免有撼。”

    于公之斯道:“你想试试?”

    江离吐了吐舌头说:“我胆子小,算了吧。等抓到小偷,你再演给我看。只是未免等的让人心慌。”

    于公之斯笑了笑,说:“等倒不必。”忽然长身而起,走出车外。众人随后下车。这时东方已白,诸使者、车长、御者均已备好车马,只待台侯下令出发。

    于公之斯叹了一口气,说“落日落日,江湖传言罢了。真有这般大力量的人,定要遭鬼神所忌。”

    手一反,已多了一张弓。他的整个人也突然因为这张弓而凌厉起来,搭箭,拉弦,箭对准了苍穹顶心,与地面垂直。凌厉有如风雷,流畅恰似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