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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灭门血案(2/2)

尸首,看服色都是家丁丫鬟之类的下人,想来他们先被聚集在此,再一并屠杀。

    伍定远心中一酸,他办过多起大案,但从未见过下手如此狠毒的歹徒,竟连无辜的下人也不放过。

    他脑中乱成一片,全都是疑惑:“到底是谁下的手?这些人应是江湖上的好手,为何连一个小小丫鬟都不放过?昨日才杀了十八名镖师,现下又害了这么多条人命,有什么事值的这么大费周张?”

    他原本要来抓拿齐伯川的,哪知又遇上了命案,不由得重重叹息一声。

    一路往内厅走去,伍定远深怕匪徒仍在屋里,手中紧扣着“飞天银梭”,全身运满功劲,只是此刻心乱如麻,思潮起伏不定,转念又想道:“昨夜齐伯川才杀死了童三,燕陵镖局今早就惨遭横祸,到底是那一帮人与燕陵镖局干上了?镖局里那么多好手上哪去了呢?齐润翔父子呢?他们为何要杀童三?”

    他此时心神大乱,接任捕头以来,从没见过如此重大的案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惊慌失措。

    伍定远奔进内厅,立时听见一阵低微的呻吟声,从西首的厢房传来,那声音极是混浊,如鬼魅的夜哭,又似野兽的悲鸣,他心中一凛,缓缓往西侧走去,那里是齐润翔家眷居住的地方,千万别遭了毒手。

    伍定远心中忐忑,方一走进内院,忍不住寒毛倒竖,几乎要大叫出声。

    只见院中躺满了尸首,男的身首异处,手足折断,人头滚落了满地,鲜血洒满了整个院子。女眷们有的衣衫破裂,有的下身裸露,或仰或趴,竟都遭受凌辱后才被杀死。

    伍定远从未见过如此残暴的杀人景象,人都呆了。

    当中一男子仰天倒卧,仍在呻吟,他脸上鲜血淋漓,皮肤已被一片片的掀起,血肉模糊,两只耳朵亦被割去,留下深深的耳孔,那人手脚处的皮肤皱纹极多,看来已上了年纪。伍定远忙抱他起来,勉强辨认那人相貌,见他广额虎口,不就是齐润翔吗?

    伍定远忙察看他身上伤处,只见齐润翔手筋脚筋已被挑断,成了一个废人,靠着内功深湛,才勉强支撑到这个时候。

    伍定远伸手捏了捏他的人中,齐润翔的脸皮已被剥去,立时痛醒,呻吟道:“你……你……”

    伍定远忙道:“齐师傅,我是伍定远,你撑住点!”

    齐润翔想伸出手来,却难以动弹,伍定远连忙点了他身上的穴道,减轻他的痛楚。

    齐润翔伤势沉重,勉强地道:“我……我的家人呢?”

    伍定远低声道:“他们都安好,你别急,我先给你止血。”

    齐润翔喘了几声,说道:“叫他们来见我,我有几句遗言要交代他们。”

    伍定远却一动不动,脸上神情甚是怜悯。

    齐润翔惨然道:“他……他们全死了,是不是?”

    伍定远低头不语,齐润翔心中大恸,面上老泪纵横,眼泪和着鲜血,洒上伍定远衣衫。

    伍定远抱住齐润翔,沉声道:“齐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齐润翔先是露出痛恨至极的神色,跟着往伍定远身上望去,脸上忽地露出一丝笑容,道:“老天保佑,还好东西没有丢……伍捕头……你……你……”

    伍定远奇道:“什么东西没丢,齐师傅,你把话说清楚点!”

    齐润翔握住伍定远的手,拼出最后一口气,道:“去……去找王……王……把周……周……给送了……”他大喊一声,猛地叫道:“替我……我报仇!”

    一口气接不上来,头一偏,便自死去。

    伍定远连连大叫:“齐师傅!齐师傅!”

    齐润翔却一动不动。伍定远探他心脉,早已停了跳动。

    伍定远心下寻思:“糟了!这下齐润翔已死,这案子要如何查下去?”

    他回思齐润翔的遗言,什么东西没丢,什么王王周周的,没有半句话搞得清楚。

    此时众官差已然赶到内院,众人见了惨绝人寰的现场,人人面色沉重,良久无人说话。

    众人察看尸首,各种死因都有,有的是被重物震死,有的遭长剑砍杀,足见行凶者人数众多,各人清点尸首,却少了齐伯川一人,伍定远心头一喜,暗道:“看来齐伯川武功高强,逃过一劫,只要找到了他,这案子就不难破了。”当下吩咐手下将数十具尸身运回衙门。

    一名官差问道:“伍爷,厅里那十八具灵柩要如何处置?”

    伍定远长叹一声,道:“都带回去了。”

    是夜衙门内阴风惨惨,众官差面色惨澹,黄济禀告道:“伍捕头,我已详细验过尸身,燕陵镖局满门老小都是昨夜给杀的。只有齐润翔靠着内功精湛,拖到今早才断气。”

    伍定远脸色惨然,骂道:“这些禽兽不如的人,连小小孩童也不放过,若是被我拿到,不把他们碎尸万段,绝不甘休!”

    黄济又道:“齐润翔身上的伤处极多,手臂上也像昨日那十八名镖师一般,有着奇怪的血洞。”

    伍定远点头道:“下手的本就是同一批人,他们先杀一十八名镖师,后杀燕陵镖局满门老小,使得手法自当如出一彻。”

    黄济道:“有些人的死因与那十八名镖师相同,有些却大大不同,下手之人绝非一人,但这些人所使的招式与用劲的法门,却大致相仿,想来应是同一门派所为。”

    伍定远重重地在桌上敲了一记,怒道:“这群人无法无天!到底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

    黄济忽道:“伍捕头,听说昨夜衙门很不平静,官差们都说在你房中见了鬼影子,可真有此事?”

    伍定远猛被点醒,恍然大悟,一时嘿嘿冷笑,说道:“这倒提醒我了,昨夜有一人闯入衙门,把我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想来就是杀害燕陵镖局的同一批人。”

    黄济惊道:“照这个时辰推算,那群人才刚刚干下血案,便又跑到衙门来捣乱!这……

    这简直是太无王法了!“

    伍定远脑中灵光一闪,赫然想道,“齐润翔说东西没丢!好啊!原来这帮贼子昨晚跑到我房里,是为了搜东西来的!”

    他不怒反笑,沉声道:“好一群奸贼,我看这帮禽兽昨晚干下灭门惨案后,仍旧找不到他们所要的东西,这才疑心到我头上,跑来衙门里搜东搜西。”

    黄济倒抽一口冷气,颤声道,“世间竟有这等狂妄匪徒。”

    伍定远哼了一声,道:“这些歹徒杀人放火,定是为了什么宝贝,看来咱们若要破案,非先查出这趟镖走的是什么东西,否则便算穷年累月,也不知伊于胡底。”

    黄济听了这话,连连称是。

    伍定远细细推算,那时齐润翔拼着一口气,对他说了一句“东西没丢”,看来只要这群歹徒定会大张旗鼓,四下寻找齐伯川的下落,自己这方人马定要抢先一步,否则这案子定然没救。

    他心念一动,想道:“齐润翔那时交代遗言,要我去找什么王,什么周的,或许其中另有线索。”

    伍定远当下召集官差,吩咐众人动用所有相熟的江湖人士,只要有人查知齐伯川的下落,重重有赏,另外遇上姓王姓周的江湖人物,要格外留意。人人昼夜不分,忙得不可交开,伍定远自己坐镇衙门,汇整各方线报。

    到得第三日上,知府陆清正召见伍定远。这知府大人到任凉州不过一年,却已开革不少旧吏,为官清廉,御下却极严厉。伍定远与历任知府并不相熟,辖下又发生如此重大公案,自己却毫无斩获,心下不禁惶恐。

    进了知府书房,只见陆清正低头阅读自己送来的卷宗,里头详述燕陵镖局血案的来龙去脉,伍定远侍立一旁,过了良久,知府陆清正才抬起头来,对伍定远道:“坐下来说话。”

    伍定远躬身谢过,方一坐定,便见知府面色不善,他情知不妙,心中暗暗叫苦,果听得陆清正说道:“伍捕头,这案子发生至今,已有数日了吧!”

    伍定远硬着头皮道:“是,至今已有三日。”

    陆清正双眉一轩,说道:“怎么你这几日都在衙门里,不见你出门缉凶?你已知凶手是什么人了吗?”语气严峻,已有责怪的意思。

    伍定远道:“属下这三天都在筹画缉凶事宜,只是时机不到,不便打草惊蛇。”他不便对知府言明自己尚无头续,毫无破案把握,便以此回话。

    陆清正一听之下,登时大怒,喝道:“你身为公门中人,辖下出了三起命案,死了八十三条人命,你还说不便打草惊蛇?你怎么办事的!”

    伍定远慌忙站起,惶恐地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知罪了。”

    陆清正哼了一声,说道:“你卷宗里提到劫镖,究竟这干匪徒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伍定远道:“属下也不知情,想来应是非常要紧的事物。”

    陆清正哼了一声,道:“你从燕陵镖局中搜查到的东西,可已编策入库?”

    伍定远道:“是,属下已然一一登册。”

    陆清正面色稍平,微微颔首,道:“快将册子交上!”

    伍定远命人取来录本,交与知府。陆清正快速翻阅而过,问道:“所有物品都在册上么?”

    伍定远应道:“都在册上了!”

    谁知陆清正忽地怒气勃发,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记。

    伍定远惊道:“大人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陆清正厉声道:“大胆伍定远!你贪赃枉法,私藏充公财物,该当何罪!”

    伍定远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忙道:“大人明鉴,属下向来清廉,办案公正,从不敢作有愧良心之事!”

    陆清正重重哼了一声,道:“来人,都给我抬上来了!”几名亲兵立时抬出三只大箱子,都是齐润翔送来的衣物。

    陆清正冷笑道:“这是什么?”

    伍定远额头冷汗流下,颤声道:“这是燕陵镖局送来的衣物,下官不能私用,就吩咐下属们收好。不敢有愧职守。”

    陆清正点了点头,道:“起来说话,我只是试试你。”

    伍定远诚惶诚恐的站起,只听陆清正清了清喉咙,说道:“日后只要你查获任何有关燕陵镖局的物事,都需向本官会报。”

    伍定远不敢多言,只有连声答应,躬身辞出。

    陆清正忽道:“且慢!”

    伍定远听他又有吩咐,忙停下脚步,道:“大人有何吩咐?”

    陆清正道:“你若找到齐伯川,立刻将他押来见我。”

    伍定远见他如此重视本案,竟是要亲自介入审讯,只得道:“属下遵命。”

    出了知府官邸,伍定远全身已被冷汗浸湿,历任捕头谁不巧立名目,勒索商家?只有自己从不做这种事,除非人家真心诚意的送些小玩意儿,伍定远这才敢收,想不到仍被狠狠的刮了一顿。他摸摸腰上的玉带,只感忿忿不平。

    又过了两日,案情仍无发展,知府每日派人询问案情,时加责备。伍定远深感疲困,黄济向来渊博,知他已入朝不保夕的危境,便向他建言,说道:“伍捕头,你何不到白龙寺去走一遭?”

    伍定远一拍大腿,喜道:“照啊!我怎么没想到白龙寺的止观老和尚?”

    白龙寺虽是佛寺,但寺中的住持止观出身五台山,乃是武林一脉,佛法渊深,武功修为亦是不弱,向他打探江湖之事,最是对症不过。只是止观和尚为人慈和,生性喜欢清静,伍定远不愿众多官差打扰他,便只一人孤身前往,也好表示对止观大师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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