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迎春花 > 第 22 部分阅读

第 22 部分阅读(1/2)

    敝桓觳玻阏饽┖菪恼厶谌耍心阌邢备旧龊⒆右采僦桓觳玻 崩隙椒薹薜厮担骸吧⒆樱克茄亩鳎鱿备荆 ?br />

    “东山哥,”孙守财向老东山祈求道,“你带个头,我们就是不借,谅他江水山也不敢强迫。”

    “敢,他敢!”老东山无可奈何地悲愤地说,“政府,法令……”他冲着墙外的菜园方向太声吼道:“儒修家的!找你男人回来,找淑娴……”

    孙守财、老头子、老太婆一齐关注地询问:“你要怎么着?”“借,借粮!”

    江水山来到学校,春玲兴奋地告诉他:“水山哥,发现蒋殿人的鬼啦!”

    “啊!”水山警惕起来。

    “你再说一遍吧,大爷。”春玲对旁边的冷元说。“是这末回事。”曹冷元说道,“我在蒋殿人家扛了大半辈子活,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吗?他打的粮食是卖得多,可剩下的也不少。我听你们的吩咐,老留这上面的心。方才我下地回来,走在蒋殿人南场上,见一大堆鸡在草垛那吃得正欢。我寻思:怪呀!那垛草有年岁了,哪来的粮米?走过去一看,草边上撒了不少麦粒。我用手向里一扒,那些草有人才动过,越往里麦粒越多。那草捆子都是虚掩的,不用费力人就进得去。我寻思不好随便动,就把麦粒拣了些,又重新把草捆放好。你们看,这不是陈麦粒是什么?”

    江水山看着老人手里的麦粒,气愤地说:“这老滑头,鬼把戏真刁!”

    “水山,咱们去草垛里扒吧!”江合提议道。

    民兵队长摇摇头:“不,这末办便宜了反动派!他一定不止这一个洞。”他拍了下手枪,“老混蛋,这次再叫你嘴硬!村长在这收粮分粮;青妇队长!走,咱们去和蒋殿人理论。”

    江水山和春玲走后不久,那四家富裕中农,先后挑着粮食、地瓜干找来了。他们有的搬了几趟,四家总共借出一千五百多斤粮食,三千多斤地瓜干子。

    江合惊喜异常,心里赞道:“到底是穿过军装的人,水山真有两下子!”他很客气地给他们一一打了收据。

    老东山领着大儿子儒修,孙守财和弟弟两个,都一句话没说,接过收条扭着脖子就走。

    那老头子迟疑着;老太婆胆怯地问:“村长,还去俺家检查吗?”

    “检查什么?”江合有些奇怪。

    老太婆还想唠叨几句,见老头子转身走了,她也慌忙领着儿子走回家去。

    “找几个民兵。”江水山走到街口,停住了脚步。“水山哥,要动武吗?”春玲一惊。

    “说不定。”江水山皱起眉,“蒋殿人是笑面虎,光软的不行,必要时要动武。刚才对那几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没出上气,遇到反动派捣乱,可不客气!”

    春玲觉得有理,就跑着叫人去了。

    村里的青年民兵早就不多了,有几个又跟着指导员出发了,年岁大点的下地还没回来吃午饭。春玲把夜盲的新子和玉珊姑娘找了来。

    “都武装起来!”江水山吩咐道,“到时一切听我的命令。”

    新子背着大枪,把手榴弹给了玉珊一个。春玲回家把父亲的大枪背上肩。他们走到半路,碰到扛着锄头背着野菜篓的明轩和明生。

    “真棒,人民的武装!”明轩赞叹道,“玲姐,你们上哪去?”

    “有点事。你俩快回家吧,饭在锅里。”春玲吩咐道。明生瞪着眼睛看一霎,说:“不对,姐你哄人。你要去当兵,我也去!”

    “哪里去当兵?”春玲笑着,“是去工作。”

    “水山哥,你说?”明生望着江水山。

    “打反动派。”

    “上战场?”明生追一句。

    “是啊。”

    明生放下野菜篓子,拉着春玲的胳膊,着急地说:“姐,你去,我也去!领着我……”

    “哎呀,看你急的!”春玲安慰他,“不是上前方。”“不,水山哥不哄人。姐,你走了,丢我在家,我不干!我也去打反动派!”明生急哭了。

    “嗳呀,明生!离姐就不活了?你可真有出息!”玉珊笑着说,“俺们是去向地主算账呀,傻孩子!再哭我不要你当广播员啦!”

    “你还不知道水山哥的脾气?他不是管什么工作都叫打反动派吗?”春玲看一眼水山。

    “对啦!”明生含着泪笑了,“玉珊姐,我不哭,没哭,还要我吧!要我,啊?”

    “真不害羞,一时哭一时笑,咱可不敢要你。”尖嘴闺女逗弄他,“到时广播着胜利消息,你哇一声哭了可不糟啦!”“姐,你给求个情!”明生求助。

    “好,你玉珊姐要你,一准要。”春玲说,“你们回家吃饭吧,干一上午活,肚子叫啦!”

    “没叫,姐!你听听。”明生挺着肚子。

    “我听到啦,刚叫过。”春玲把菜篓给他往胳膊上套好,“快回家吧!”

    “那好,我送回菜再来。”明生飞快地跑了。

    弟弟刚走,哥哥又上来了。明轩把锄头和枪一样贴身竖着,朝水山大声喊道:“报告队长!儿童团长能参加战斗吗?”江水山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赞叹道:“好小伙子,够劲!回家武装起来,目标,地主蒋殿人家!”

    “是!”明轩向后转,箭一般地奔出去。

    这弟兄俩可够快的,江水山他们刚进蒋殿人的胡同口,他们已喘吁吁地赶上来了。

    明轩扛着红缨枪。明生跑到就嚷:“姐,你们都有枪,我呢?”他张开两只空手。

    新子掏出颗手榴弹给他。春玲忙说:“这可不能闹着玩……”可是仔细一看,她就放了心。

    明生兴奋地接过手榴弹,又晃着叫道:“怎么这手榴弹这末轻呀?哎,和玉珊姐的也不一样。”

    “你小,重的扔不远。你那个打起来,比我的还响。”尖嘴闺女毕竟会说话。

    明生把线绳裤腰带解下来束在外面腰上,将练习用的木头手榴弹学着水山别手枪的样子插在身前。他一手抓着手榴弹的柄,一手提着裤子,雄赳赳地跟在人们的最后头。蒋殿人闻声抬起头,望着进来的武装人员一时呆住了,但很快以满脸笑纹掩盖了惊惧的神色。他客气而亲热地招呼道:“啊,水山来啦!还有青妇队长……快进屋坐吧!”

    江水山跨过门槛,春玲几个堵住门口。水山扫了蒋殿人一眼,说:“我们来有公事。”

    “啊,干儿子,真希罕哪!水山,有事坐下说吧!”蒋殿人的胖老婆从里间迎出来,“水山哪,你妈好吗?唉,这些天也没去看看老妹子,真想啊!”

    胖老婆话音刚落,蒋殿人立刻接上道:“是啊,水山他妈的身子,就为水山他爹的死闹坏的。唉,那年月闹革命,真是把头揣在怀里。我和水山爹遭的那个风险,如今想起还寒心。”

    “谁说的不是……”“这些还是留下再说吧!”江水山打断胖老婆的话。他镇定地说:“你们是地主,政府的法令也该知道。来干脆的吧,把埋伏下的所有财物、粮食交出来!”蒋殿人一愣,大惊失色地说:“水山哪,这可是笑话!我干过革命,以奉公守法为本分,我的所有家当不都在上次交公了吗?”

    “真的都交了吗?”春玲盯着他。

    “我长这末大,不知瞎话怎么说的。”蒋殿人沉着而老实地垂手弯腰,“在清算的时候,你们不是屋里屋外都搜了吗?”春玲抢上一步,大声质问:“我问你,蒋殿人!你南场上那个草垛有多少年啦,怎么会有麦粒的?”

    蒋殿人浑身一震,急忙回驳:“这是哪有的事?”“有人看到啦!”新子说。

    “谁撒这个谎啊!”胖老婆喊道,“那可丧天良啊!”“要把麦子给你们看看吗?”春玲追逼一句。

    蒋殿人摇头:“麦子有的是。你们能指出人来吗?”他是探测虚实。

    “冷元大爷亲眼见的!”玉珊的嗓子又尖又响。胖老婆张了几张嘴,忽然抹着鼻涕叫道,“嗳哟哟,冷元大兄弟!你在俺们家这多年,可没亏待你呀!你一个人干活,俺养着你全家。你不感恩倒也罢了,何苦恩将仇报,坑害好人呀!”

    “呸!”春玲气得啐了一口,脸儿透红,“我大爷的腰都叫你们压弯了,血叫你们吸干了!你还有臊脸瞎喳喳!我问你,你们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住的盖的,都是哪来的?啊!”“说,你这地主婆!”明生赶紧跟上来。

    蒋殿人在紧张地考虑着对策,苦思退兵之计。听到春玲这一说,他怕把给他当过三十年长工的曹冷元找来。这样一来将把事态闹大,象去年土地改革一样,形成对他的控诉会。他猜测江水山领着两个闺女一个“瞎子”和两个毛孩子,冒冒失失闯进来,无非是借着兴许是他昨夜急着躲避巡夜的民兵撒在草垛边上的麦粒,想诈他一下。于是,他平心静气地说:“民兵队长,青妇队长!不要去追究那些啦。我蒋殿人要真窝藏粮食不交公,那真不是人。你们要不信,看看我家吃的饭。”

    胖老婆立刻掀开锅盖,白色的蒸气冒上空间。

    锅里是一片粗糠拌野菜。

    “你们当干部的亲眼瞅瞅吧,是人还有藏着粮食不吃,吃狗食?”胖老婆悲怜地说,要将锅盖盖上。

    “等等!”春玲喝住她。因为姑娘以主妇的敏锐,从浓烈的野菜味中嗅辨出一种别的气味。

    春玲上去拿过铲子,把锅篦帘向旁边一掀,底下露出白生生的东西。

    “大米!”明生叫道。

    在一旁怒视地主夫妻的江水山,突然聚起额上的粗皱纹,从牙齿缝里喷出来:“妈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蒋殿人捶着心口道:“不瞒你们,是我身子不好,老婆留点米,可再也没有啦……”

    “妈,我要吃的。”蒋殿人家十二岁的男孩子,从外面跑进来。

    胖老婆喝道:“吃什么,吃!穷根,就知道吃!”孩子哭叫道:“我要吃,吃饼。”

    “呸,哪来的饼!”胖老婆慌忙喝断孩子。

    “怎么没有,你夜里烙的那末些……”

    “混帐东西!”胖老婆大怒,赶上要打。

    春玲冷笑道:“你别来这一套,遮不住丑啦!”

    那孩子连忙改嘴:“没有饼,俺妈夜里没烙饼。”

    蒋殿人脸色苍白了,颓唐地坐到锅灶台上。但他马上又镇静地说:“我向政府坦白,总共留下五十斤麦子、二十斤米……”

    “住嘴!”江水山眼睛里迸发着火星,厉声喝道,“蒋殿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底细,赶快把全部财物、粮食交出来!”蒋殿人平静地微笑着:“水山,这是没影的话。我入过党,当过村长;虽说是地主,可也有点见识。哪个有良心的,能眼看大伙少吃的,自己把粮食埋地下?”

    在江水山眼中,他这笑是擎戈舞刀的挑战。他一步冲到蒋殿人跟前,怒道:“你有良心?你有反动派的良心!要是我们找出来怎么办?”

    “你们要是在我家翻出藏着一点东西,蒋殿人愿请死罪!”他发誓了。

    “你把东西藏严了,当然翻不到!”春玲愤慨地说。蒋殿人把两手一摊:“这就不好办了!我说没有,你们说有;叫你们找,你们又不找。这叫我奈何呀?”

    “说!你南场上藏粮没有?”新子亮着大枪威吓道。

    明生紧跟着晃着木头手榴弹,发出警告:“再不说我甩啦!”由于他两手只顾去示威,忘记没束裤带,裤子滑了下来。玉珊忍住笑,拍了一下他的光屁股。明生无暇理会,把她的手挡开了。

    蒋殿人无可奈何地说:“我说你们不信,好,算我场上草下有粮食,你们去找吧!”

    “不去。”新子、玉珊刚要走,被水山喊住。他朝蒋殿人说:“你这是什么话?粮食、财物是你——地主分子剥削人民的,你该老老实实还给人民。共产党不是抢你,明白吗?”“这就难了,我不知道哪儿藏着东西。”蒋殿人弯下腰,要撒赖了。

    江水山气炸了。他抓着蒋殿人的衣领把他揪起来,喝道:“你这个反动派!到底交不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