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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1/2)

    钱彩凤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给蓝天秀和韩家栋任何喘息的机会,立马着手为大女儿再另外物色一个合适的人家。昨天,蓝红江他们把昏迷不醒的韩家栋用独轮车推出去扔到外边之后,吃过午饭,钱彩凤就打发蓝红江去金沟镇预定了一辆出租车。今天一早,钱彩凤把家里安顿好,就让蓝天宝和潘桂霞叔嫂俩陪着,带上两条香烟和一捆平阳特曲,坐上早已恭候多时的微型客货两用出租车,马不停蹄,直奔陈村而去。

    钱彩凤拖着肥胖的身子刚从家里离开不久,韩明山和韩明水去高村看过受伤的韩家栋后,便一起走进了蓝家。

    蓝家依然是严阵以待——蓝光明正在和几个小辈一边喝着茶、吸着烟、打着扑克,谈笑风生,一边等着迎接任何一位不速之客。见姓韩的老兄弟俩不请自到,蓝光明急忙打发蓝五去邻居家把蓝光信从麻将桌上喊了回来。

    为了消除借人多势众而仗势欺人之嫌,营造一个比较宽松的氛围,蓝光信除了留下蓝红江端茶递水,把蓝四和蓝五都撵了出去。韩明水从前贩卖布票和捣蹬花生饼那阵儿,就和蓝光明很熟络,因此,几个老同志围着茶几子一坐,气氛还是相当融洽。两对老兄弟,三杆大烟枪,喷云吐雾,喝着蓝天银这次回家准备过年带来的好茶,开始心平气和地商讨起来。

    韩明山开门见山:“家栋伤得不轻,缝了七八针,正躺在他二姐家里养伤呢。”他上来就抢占制高点,先把死对头的把柄紧紧攥了起来。

    蓝光明看了看蓝光信,接着低了低头,把接招的重任推给了真正的主人。蓝光信责无旁贷,只好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弟呀,说到这个问题,昨天把我也气得七窍生烟。打架是不对地——是非常错误地——我当时没在家,后来听说了,就把他们挨个批了一通。尤其是把人扔到外面的做法,那是十分荒唐地——也是违犯国法地——人命关天嘛。后来我打发人去准备把他抬回来,可去了一看不见了,就猜到他肯定回家了。”

    “昨天幸亏我们动作麻溜,不然全都成了他的刀下鬼。”蓝红江气鼓鼓地争辩道,并走到那只迎门桌子的跟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凶犯昨天带来的那把匕首,让韩明山看了一眼。“您老人家瞧瞧,这就是他带来的凶器;铁证如山。”

    “红江啊,不懂规矩!我们大人商量事儿,你掺和个啥?”蓝光信板着脸呵斥道。

    韩明山一下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来之前见到韩家栋的时候,他只是介绍了因言语不和而发生争吵,不知被谁用啥子东西打昏了,压根就没有提到他还竟然掏出匕首这一重要情节。他当然不会认为蓝家无中生有栽赃陷害,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低头认输,便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既挽回点面子,也好为韩家栋开脱开脱,便讪讪地说道:“这孩子,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他也只是拿出来给自己壮壮胆,万万不会莽撞乱来的。这件事咱不提了,还是说说正题吧。”

    “不是我不给两位老弟面子,这事不用商量啦。反正他俩也没办结婚证,就让小韩再找一个好啦。”蓝光信尽管有些难为情,还是拿眼看了看着韩明山。“上次你来,我当时还是另外一种想法,现在看来很不实际啦。”蓝光信显然已经完全屈从了贱内的淫威。

    韩明水一向能说会道,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回,一言不发就等着拍拍屁股走人,尽管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大靠谱,但还是冒昧地说道:“难道真没点商量的余地啦?我放开胆子问一声,能不能让我们帮着三表侄子再张罗一个?”

    蓝光明瞟了韩明水一眼。这个老生意油子,还动不动就在人家的红白喜事上干个司仪,不憨不傻的,说起话来竟然这样不着边际。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没等蓝光信表态,就抢先说道:“韩三哥,亏你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要是好办,我们早就办了,省得走了这么多的弯路。不过,说起来也简单,只要你去老吴家把三侄媳妇动员回来,那不就全都了结了!可是,那吴长善的头难剃着哩,就凭你老哥的能耐,恐怕够戗!”

    韩明水心里话,别说去给那个吴长善 “剃头”,他走村串乡做生意的时候,连他家的大门也没敢进过呢。

    韩明山见几天前还信誓旦旦的蓝光信转眼之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知道这次是“脚底下抹石灰——白跑”,但他并不情愿就这么毫无建树,空手而回,便用商量的口吻说:“能不能见见侄媳妇儿,问问她还有啥需要交代。”

    “韩大哥,我看这就没有必要了。再说,大侄女也不在家,到她姨家住几天去了。”蓝光明撒起谎撒来,比说老实话还要更加自然大方。

    韩家兄弟俩只好抬腿走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蓝家。这对老兄弟,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慢慢腾腾,歪歪楞楞,一边议论着,一边径直去了韩翠兰家。他俩十分为难地告诉韩家栋,好好养伤,准备过年,和蓝家的事儿,就此打住吧。

    家里那边形势喜人,而钱彩凤数人也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陈默合家。看着陈家整齐而宽敞的庭院房舍,钱彩凤暗自思忖,这做媒的营生看来也不赖呀,并不像他万折一所叫苦连天的那样,“除了混个肚子圆,啥也没落下”。

    陈妻一看新买卖上门了,还是坐着专车来的,把钱彩凤他们让进屋里坐下后,便急忙喜滋滋地跑出去寻找一大早就溜出去的陈默合。

    陈默合早就听说蓝家有了大动作。他回家一瞧,钱彩凤带着烟酒而来,遂误认为是为了让他去韩家索要陪嫁,不由得暗生为难情绪,但还是非常客气地寒暄道:“老妹子,‘大冷的天,大老远的,有失远迎呀’。”他把蓝光信跟他初次见面时的客套话,鹦鹉学舌,重复了一遍。

    “你老哥不呆在家里暖和,这是跑到哪里熨帖去了?”钱彩凤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挂着笑,亲热地问道。

    “不瞒老妹子你说,我准备改行,干猪经济啦,刚才又去跟着一位老前辈学了一手。明天又是这里的集,我打算再去碰碰运气。上集去试了一把,和玩儿一样,半天就赚了一巴掌。”陈默合难以“掩饰”兴奋的心情,伸出五指分开的手掌亮了一下。“干这个行当好呀,不用赊欠,全是现钱交易,没有后遗症,赔赚全是人家的,即使猪都死光,也没人会找咱的麻烦。我真后悔干晚了,要不早就发啦。”

    “半天就能挣上五块钱,比我修电动机可强多了。”蓝天宝十分羡慕。

    “啥五块?再加俩零!”陈默合其洋洋得意和傲视群雄的神情,好像叫花子要饭路上一泡尿泚出了一大堆金元宝。

    “啥,五百?我的娘嗳,这么多呀!”蓝天宝伸出的舌头半天没有收回去。

    “老哥,你大侄女回去了,肯定你也听说了。‘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还得劳你这位高媒的大驾。你看哪里有合适的,最好是远一点的,省得姓韩的那小子去捣乱。”钱彩凤见陈默合胡吹乱嗙,没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