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9 部分阅读(2/2)

想不出可疑人物。

    “快点把垃圾袋包一包送到楼梯间去回收!”大叔要趁大姐外出洽公时快快消灭垃圾桶里的玩意儿,要是被发现又要没完没了。

    来不及!

    大姐驾临,而且一眼就看到鲜红色的美丽玫瑰,就算大叔想用巨大身躯去挡也挡不了。

    “花——是花耶——可恶的朱恩宥你不要在我面前谈恋爱呀呀呀呀呀——可恶我就是嫁不出去呀呀呀呀呀——”

    “你的花下午就会送来了啦!”大叔心疼自己的扁荷包,却也不得不再一次榨干它。他等一下就会马上打电话去花店订花啦!他认命了!认命之前也不忘狠狠瞪朱恩宥一眼泄愤。

    “真、真的吗?”大姐仰头看他时,又变成可爱的笑脸。

    每天在公司都会上演一回的戏码。

    “喵呜。”大汪优雅地走过来,用爪子拨拨花瓣,朱恩宥将它搋进怀里,它被她温柔的手劲摸得舒服眯眼。

    “大汪,藏镜人到底是谁呀?他为什么送花给我又不写明他是谁?我不知道他是谁的话,他的花不就白送了吗?送花也很花钱呀……”她嘀咕著。

    “喵——”猫不需要去懂人类的求爱行为。

    “……是恶作剧吗?”

    突然想起了最近一直很困扰大家的那副怪扑克牌,因为它里头的红心牌组中,就有拿著花,请求对方和她交往的图案。

    我是来道歉,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范克谦的声音,没来由地在脑中响起。

    藏镜人的名单,是没有将范克谦算进去的,因为……他不像会送花的浪漫男人,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花束是抱持著浪费的看法,那时她央求想和他去玩沙滩追逐的求爱游戏,他的回答可是一丁点也不罗曼蒂克。送花?除非他被车子撞到失忆然后性格大变才会发生这种事。

    一定不是他。

    她曾向花店询问过送花的人,花店也回答得很含糊,毕竟对上门的顾客他们没资格做身家调查,只说是个成熟男人,付了可观的预定费,要他们每天按时送玫瑰给她。

    现在造成了大叔的困扰,她必须请花店代为转达藏镜人,请他不要再继续送花的行为。

    隔天,花没来,大叔明显地松口气,大姐则不时探头看门外,没有朱恩宥的花,等于没有她的花,呜呜。

    下午,大楼管理员按了铃,透过对讲机传话上来,要他们下楼领挂号,这是每天例行的事务,朱恩宥下去签收时,管理员额外从桌下拎出个纸袋给她。

    “这是?”

    “有人寄放在这里,说是要转交给你们公司小姐。”管理员拿出挂号签收簿给朱恩宥签。

    “是给大姐的吗?”朱恩宥很好奇地偷瞄纸袋内容物一眼,看到是装熟面食的大纸杯,原来是食物呀。

    “不是哦,是给这位。”管理员和甫进公司的朱恩宥并不熟稔,不知道他此时掏出来的纸片上所书写的人名正是她。

    “咦?”她看到“朱恩宥”三个大字,潦草但好看地写在纸条上。“给我的?请问——他有留下姓名和资料吗?”

    “没有。不过……他给的是吃的嘛,我劝你不要吃比较好哦……因为,那个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管理员是基于好心而奉劝她,提著纸袋过来的男人长得不讨喜,脸色冷硬,口气也没多好,拜托别人办事时也不懂得态度放软一点,他对他没有好印象。

    “他长什么模样?”朱恩宥急问。

    “长什么模样嘛……”管理员侧著脸,想了想。“很高,瘦瘦的,穿黑西装,眉毛长这样。”他在自己的眉宇间比画出两道高高扬起的剑眉,又拉长眼尾,眯眯的、凶凶的、酷酷的。“眼神是这样——”

    “梳西装头?”

    “对对对,梳西装头,所以看起来有点老气。”

    综合管理员的说辞,朱恩宥心里迅速勾勒出一道身影,再看见大纸杯里盛装的东西,她已经完完全全确定是范克谦没错。

    红酒洋梨。

    笨拙的追求手法,连范克谦自己都觉得汗颜。

    但是范克骏信誓旦旦打包票这些招式一定可以打动女孩子的心,他只能硬著头皮做——所以,他现在面对一整张空白信纸,思索著所谓“情书”该从哪一个字下笔才好。

    他这辈子第一次送花,第一次亲自下厨炖煮洋梨,第一次伤脑筋该怎么写情书,全都为了朱恩宥。

    朱恩宥拒绝了他的请求,不愿意给他机会,但他不想死心、不想放弃她,如果抛下尊严和骄傲可以换回她,那么不值钱的尊严和骄傲他一点也不吝惜。她现在不接受他,他就重新让她愿意接受他,或许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如果不去试的话,他就一定会失去她。

    从小到大,他除了胜负,还不曾如此看重过一个人,不曾……连失去都无法忍受。

    我不要!

    她拒绝得真快、真决绝,原来言语真的能伤人,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体会,所以才能无谓地说出一些狠话,伤人,也伤她。她那三个字,也让他感觉到疼痛,以及害怕,若是她一辈子都不再原谅他,他真的感到害怕。

    “恩宥……”情书的开头写下她的名字,后头就停顿下来,他有很多话想告诉她,却拙于文字和语言。

    该怎么说,她又会怎么回应,会不会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投进垃圾桶?这些念头在他心中不安地翻腾著,直到电话内线闪烁轻响,他放下笔,接起话筒。

    “我范克谦。”

    “……我是朱恩宥。”

    沉默时间长达十秒,范克谦双眼还专注地看著自己写在信纸上的名字,所以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而产生幻觉,才会以为朱恩宥打电话给他,他没能立刻做出反应,另一端的朱恩宥尴尬地清清喉。

    “……我打扰你了吗?”

    范克谦回神,急促地回应道:“没有!一点也没有!”

    “那、那就好。红酒洋梨我吃掉了,请帮我谢谢厨子……”

    “那是我做的。”是他花掉一整晚在厨房里削洋梨煮红酒做出来的成品。

    “咦?”朱恩宥吃惊的发出高昂抽息声。

    “好吃吗?”

    “还……不错啦。花……也是你送的?”

    “嗯。”可悲的是,他连她最喜欢的花是什么都不晓得,只能流俗地送红玫瑰。“你喜欢玫瑰吗?”

    “还……算喜欢,不过你应该要附上小卡片,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是你送的……”

    “还要附上小卡片?”范克谦的反问,让她听出来他不是在装傻,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送花要附上小卡片。“我第一次送花,不知道有这种规定。”

    “也不是规定啦……毕竟你花了钱,没让人知道是你送的,那钱不就浪费掉了?”她还很认真地教导他。

    他在电话那端受教点头,发觉自己做了蠢事,讲电话不出声光点头她又看不到,所以他应了一声“哦”。

    朱恩宥思索著应该如何开口,有些结巴:“我打电话来,是因为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不懂……你为什么要送花又送东西的?”她一直想不通,没办法睡好,躺在床上满脑子还是这件事,最后真的忍不住打电话过来直接问。

    “我在追你。”

    “咦;:”朱恩宥又受到一次惊吓。“可是你明明就不喜欢——”

    “恩宥,我以为自己不喜欢你,以为。但是我错了,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我不爱你,就像在说服自己、催眠自己一样,我也的的确确让我自己相信,我不爱你,所以我让你从范家离开,可是我没有解脱的喜悦,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看见一个人,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恩宥、恩宥、恩宥、恩宥……”

    他就这么低低地呢喃著她的名字,一遍一遍。

    他并没有说出多深情的告白,也没有腻死人的甜言蜜语,但她知道他的诚实,他是一个不说假话的男人,他从来没有欺骗过她,没有明明不爱却满嘴说爱她,是她自己以为他爱她,当她听见他与爷爷的对话,她一方面感到痛苦难过,一方面却又感谢他的坦白,让她能完全看清现实,一点奢望也不敢有。

    他是个会闷著话,却不会编织谎言的男人。

    不想说的话,他不会说,而一旦说了,就很真实。

    所以,她可以相信他现在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一次,爷爷有逼你吗?”虽然已经向范老太爷求证过,她还是想从他口里听见。

    “没有。”

    “不是赌输才不得不说好听话来拐我?”

    “不是!”

    “你真的想见我?”

    “真的!”

    “非常想吗?”

    “非常想!”

    “作梦也会想吗?”

    “……会。”因为有点丢脸,他的音量小了一些。

    “我和你表妹,比较想见谁?”

    “你!”

    “真的?”她的问句开始进入无脑轮回。

    “真的!”

    朱恩宥好开心地笑咧嘴,他少少几个字的回答,字字都铿锵坚定。

    “那你现在要见我吗?”

    “要!”

    终章

    当初阻止蓝冬青到范家追回范悠悠的现世报,让范克谦终于了解那时的自己有多碍眼多挡路——人,总要自己也经历过相似的情况,才会发觉所有挡在前方的东西好讨人厌,他沿路遇到的每一个红灯,都换来他的低咒。

    还有他匆匆下楼赶著要来见她时,老头子和老管家跳出来妨碍他的短短两分钟,害他必须晚两分钟才能看到她,也让他有所嘀咕。

    “克谦,你这次是真心的吗?如果不是、如果只是觉得是恩宥也无所谓,那么爷爷求你不要去找她。”不要再伤害那个善良的女孩,让时间去治疗她的伤口,总会痊愈的。

    范克谦并不想停下脚步,他没必要向她以外的人多说什么,但他知道老头子是因为疼爱她才会担心,明明他才是老头子的亲孙,老头子却更关心她,这让他不生气,反而像在对女方亲属担保他会好好对待他们的掌上明珠一样——

    “我是认真的,虽然领悟得很晚,但我绝对不是觉得是她也无所谓。”而是非她不可。

    看见范克谦的表情,范老太爷好欣慰,他这孙子很少很少流露出那种模样,坚定又无可动摇。

    “你这句话,如果早点说的话,恩宥就不会走了……”迟钝的笨孙子。

    “我会把她带回来。”不是现在,在她肯接纳他的那一天,他会再把她带回身边。说完,范克谦就要走,多等一秒也无法忍耐。

    “大少爷。”老管家叫住他。“别忘了,诚实的把你的心情告诉恩宥小姐,藏著话是没有什么帮助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没听到范克谦受教地回答,不过他知道范克谦有听见。

    “恩宥一定会原谅他的,她连我这个老人都原谅了,何况是她喜欢的克谦。”

    “老爷,我也有同感,毕竟恩宥小姐的名字涵义不就是‘宽恕’吗?”

    “而且,恩宥一定傻傻的不会为难他……”

    “真好,我好期待恩宥回来哦。”

    绿灯,范克谦踩下油门往前启动。

    小心开车。她的叮咛还在耳边,甜得像蜂蜜。

    范克谦还是忍不住小小超速几回,只为了快些看到她。

    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恩宥、恩宥……

    她愿意原谅他了吗?

    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了吗?

    愿意面对面和他说话,面对面给他笑容了吗?

    恩宥。

    车子慢慢驶进小巷,已经可以看到她住的那栋旧公寓,斑驳的红漆门前,站著朱恩宥,她裹著羽绒外套,将自己包得像个圆球,晚上气温偏低,还正巧遇到寒流,她不知道在那里站多久。

    “你为什么不等我来了再下楼来?”范克谦按下车窗,露出焦急又略带责备的神情。明明就约在她住家楼下,何必要提早下来吹冷风?!

    “我刚到。”她鼻头冻红不是一两分钟的事情,泄漏了她小小的扯谎。

    心急著想见到对方的人,不只是范克谦而已。

    她那时问他:你现在要见我吗?

    他回答的“要”,既有力又激动,一个字,也能让人听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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