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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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这、这里是哪部赌神电影的拍摄场地吗?

    不然为什么眼前出现了好多好多的巨大赌台,耳边听到的全是吃角子老虎机和骰盅摇晃的声音,巨大水晶灯投射下来的柔和光线炫目迷幻,身处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不真实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捉住范克谦的西装下摆。

    豪华大赌场,台北闹区竟然隐藏这么大一间的犯罪场所?!

    警察,警察,您临检漏掉这个大赌窟了啦——

    “范先生,如果你有重要的事要办,我可以自己回去没关系……”朱恩宥今天一直被人打断话,像现在,有句吼声随即而来地盖过她的声音。

    “谁放你上来的?!一定是蓝冬青,那家伙有老婆没人性!为了讨好老婆就放老婆的哥哥进来赌场大屠杀,烦不烦呀?!没看到门上贴了‘狗与范克谦不得进入’吗?!看不懂国字哦?要我找人翻成英文是不是?!”粗声粗气的恶言从两人身后传来,吓了朱恩宥一吓。

    “我没兴趣陪你闲聊,孟虎,我来找她赌几局。”

    孟虎知道他嘴里的“她”是谁。“干,你是背后灵吗?!我老婆前脚才踏进来,你后脚就跟来?!她今天是来陪我吃消夜,不是陪你赌博,你快滚啦,不想用脚走出去跟我说一声,我打断它们之后,会叫人用轮椅送你下去。”少来打扰他们夫妻恩恩爱爱的美好时光。

    赌场服务员端来香槟,孟虎大手一挥,要服务员将香槟拿下去。

    “给他水龙头转开的自来水就好,要几桶给他几桶!拿什么香槟呀?!浪费!”

    朱恩宥皱起眉,一方面是耳朵被孟虎吼得很痛,一方面是孟虎对范克谦的态度实在是恶劣到让她看不下去。

    小小的胆子,在此时此刻膨胀起来,她从范克谦身后闪出来,往孟虎面前一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老师没教过你不可以说脏话吗?!范先生从头到尾都没跟你大声吵架,你凭什么吼他?”

    高大的孟虎必须将视线下挪五十度才能看清她怒气冲冲的脸孔。“这个哈比人是谁呀?!”

    跳出来挡什么挡?!指控他对范克谦没礼貌?她怎么不去问问范克谦以前又是怎么对他和他老婆的?!范克谦知道什么叫“礼貌”的话,他孟虎的头剁下来给她当球踢啦!

    “我都没说你是半兽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哈比人?!”

    “在我的地盘上说我是半兽人?!”好大的狗胆!

    “你要是有礼貌待人,人家也会有礼貌待你。”这叫“互相”。

    “我干嘛要你有礼貌待我?!”她谁呀她?!

    “这是做人的基本态度!呀,我忘了,你是半兽人,还没进化。”要酸人,她也是会的好不好?

    “死哈比人!我今天不把你丢出去孟虎两字倒过来给你写!”孟虎伸手要捞她,范克谦手臂一横挡在她面前,让孟虎捉住他,没办法沾到她半根寒毛。

    “半兽人,好外号。”范克谦嘴角上扬的弧度非常大。他觉得“哈比人”也非常的适合她。

    “姓范的你——”孟虎拳头举高高的。

    “虎哥!”

    一声娇斥喝住即将挥下的虎爪,孟虎没空再理范克谦及朱恩宥,三步并一步,冲到叉腰的孕妇身边搀扶住她,方才和哈比人对呛的凶恶哪里还在。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这里全是烟臭味,你不可以抽二手烟,对宝宝不好——那个死家伙你叼根雪茄给我站这么近干什么想讨打吗?!”他先是用大掌在孕妇面前挥挥,想将弥漫在空调中的二手烟给消灭干净,尔后马上变脸吼著场里的客人,管他是贵客还是哪党的立委大人。

    “胎教,胎教。”快当爸爸的人了,还口无遮拦。

    “我错了,你不要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赶快蹲下来贴在老婆肚子上对未出世的女儿认错,并且补上“三字经”当模范范本。

    “大表哥,抱歉,虎哥对你不礼貌。”韩三月代替不成材的老公向范克谦道歉。

    一声“大表哥”让朱恩宥明白这几个人的关系:孕妇是范克谦的表妹,半兽人是范克谦的表妹夫,明明是亲戚,关系怎会如此恶劣,像是仇人一样?

    “他的不礼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范克谦瞄了韩三月浑圆的肚子一眼。“方便陪我赌几局吗?”

    韩三月想了想,点头。“好呀,好久没赌,不过不能赌太大。”

    “不能赌博!胎教、胎教!”孟虎在吠。

    开赌场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到VIP室吧,比较安静。”韩三月提议。

    “好。”范克谦跟上。

    “呃……那我可不可以自己回去?”朱恩宥问,但范克谦没听她说话,他的注意力只在孕妇身上,甚至忘了她还跟在他后面。

    他对他表妹,似乎……很好?

    她第一次看到范克谦对人会和颜悦色,第一次看到他那张冰块脸有了人性温度。他们真的是表兄妹而已吗?

    心情……怎么有些消沉?

    光是看著他和他表妹并肩而行的画面,为什么她就沮丧起来?

    呀,一定是因为他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所以她有点羡慕他表妹吧!一定是这样没错。

    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直达VIP室的专属电梯门已经关上。

    “呀……”她还没……

    范克谦完全没有发现她没跟上。

    他的眼中,看不到她。

    第四章

    很久没有尽兴地赌了,尤其是和韩三月一块。

    从小,他就发觉在众多兄弟姐妹中,就属韩三月的赌技有本事和他战到平手;他知道她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不会让他感到无趣和厌烦,而她与他最大的差别就在于求胜心——他非胜不可,她却是输赢不计。若她拥有他的自豪及骄傲,两人今天的赌局胜负不会这么悬殊。

    “好了好了好了,不可以再赌,孕妇要睡觉!你还没赌爽的话到楼下去!”孟虎跳出来打断战局,展开手臂将韩三月熊抱住,努著下颚要范克谦快滚。

    知道这家伙觊觎自己的老婆,孟虎浑身神经都绷得很紧,绝对不让两人独处,他很信任老婆最爱他,但他不信任范克谦,怕范克谦趁他不注意又带走亲亲宅婆。

    “虎哥……”对大表哥友善一点嘛,否则怎么当亲戚呀?!

    “今天到此为止。”范克谦站起,桌上所有赢来的筹码他都不拿,因为那不是他来的重点。他下意识地回头,开口叫朱恩宥跟上,“回家去了。”

    “谁要跟你回家去?!”孟虎警戒地将韩三月藏到背后。他就知道,范克谦还在肖想他老婆!

    范克谦皱眉,推开孟虎,身后的小沙发空无一人。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呢?”

    “女人?”韩三月揉揉微困的眼,她有点想睡了,趴在孟虎肩上,没听懂范克谦在说谁。“你不是自己来的吗?”从坐下来赌开始,她就只看到范克谦一个人。

    “我带了一个人过来。”

    “你是说跟我吵架的哈比人?”孟虎比了比一个矮冬瓜的手势。

    “除了她还有谁;:”他竟然完全忘掉朱恩宥的存在!

    “那位和虎哥吵嘴的女孩子?我一直以为她是见义勇为的赌场客人而已……”

    该死,他赌了多久?朱恩宥从他视线里离开多久?那家伙怎么不跟牢一点?他一直以为她就安安静静的待在他背后!

    她回去了吗?她回去了吧……

    范克谦立刻拨手机回范家,因为是凌晨三点,电话响了相当久,终于有人接起,口气很不好:“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克骏,去那个姓朱的女人房里看她睡了没。”对,她一定回去了,不可能蠢到把自己弄丢吧?!范克谦到目前为止口气还能平稳。

    “大、大哥?”凶恶的口气马上软下来,精神瞬间清醒。

    “快去!”

    “哦……哦!”哒哒哒,跑下楼,叩叩叩,猛敲门。“咦?”咿呀打开门探头看。“大哥,房里没有人,她没有回来。”

    她还没回去!

    打她手机,问她现在在哪里……好极了,他没有她的手机号码,但有个人一定有!

    范克谦打给老管家。

    “大少爷?”老管家的声音永远都很有元气,让人听不出来他在前一秒是清醒还是熟睡。

    “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刚刚的平稳口气已经逐渐破碎。

    “谁的?”没头没尾撂下那样的话,谁懂呀?

    “那个叫嗯唷的!”

    “嗯唷?”

    “你们不是都这样叫她吗?!”他哪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他根本没注意过这种小事,听过她的名字,懒得去管怎么念怎么写,她对他来讲就是路人一只,记得她姓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好不好!

    “大少爷是指恩宥小姐?恩宥小姐从跟大少爷去吃晚餐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老爷在想是不是你和她后来看对眼,所以直接外宿宾馆——”

    “废话少说!她不见了!”

    “不见了?是大少爷把她带去放生的吗?”这个可能性很大。

    “手、机、号、码!”除了那十个数字之外,其他字眼都可以省略掉!

    老管家记忆力极好地迅速念出一组号码:“大少爷记得住吗?请一定要把恩宥小姐带回来,否则老爷会哭的——”

    切断。输入十个数字,铃声响了。

    范克谦想好第一句话就要吼她:“你搞什么鬼跑哪里去鬼混?!”

    听见另一端传来女人声音,他只吠了两个字就闭上嘴,对方还在说话:“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

    是语音系统的机械声音,不是她。

    “那家伙——”范克谦握紧手机,好像只要再加一点点力量就能捏碎它。

    “大表哥,你别这么急,冷静一下。”

    “我哪里急了?!”

    你哪里不急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额头上冒出几颗冷汗。韩三月很想这么说,但她没机会,因为范克谦已经跑出VIP室!

    可恶的蠢女人,只会替他找麻烦,既然跑掉了为什么不滚回范家去睡觉,凌晨三点是能跑到哪里去?!

    他以为她乖乖跟著,所以懒得回头去确认,反正在必要的时候,她还是会跳出来挡在他面前和任何一个像孟虎这类的半兽人对吠,他以为是这样!

    她是哪一分哪一秒跑掉的?

    还是她有跟他说她要先走,而他没有听进去?

    如果她先走,为什么现在还没到家?

    她离开的时候还有公车可以搭吗?

    那个蠢蛋不会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搭计程车回去吧?!

    如果去报失踪人口,那蠢蛋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型?长发短发?她几岁了?她的眼角旁边好像有颗黑痣,在右眼还是左眼?——他竟然完全没留意过半项。

    范克谦跑回停车场,她也没在那里。

    直到手上的手机响起,他才看见自己满手的汗。

    是蓝冬青,他的妹婿,也是孟虎这家赌场的合伙人之一。

    “喂?”

    “大哥呀,刚才在赌场里看你跑来跑去,什么事著急成这样?怎么不来找悠悠?她今天也到场子里来打工,你们兄妹俩可以好好坐下来聊聊。”

    “我现在没空。”

    “你要走了吗?但是你有东西放在场子里忘了带走耶。”蓝冬青一副“这样东西不带走的话,我们会很困扰”的口吻。“有一个女孩坐在场子里,说是你带她过来的。她等了很久,喝了几杯场子里提供的红酒,就趴在沙发上睡著——喂?大哥?你有在听吗?喂?”

    蓝冬青喂了老半天,确定自己被挂电话了,不过没多久,范克谦又跑回场子里来,蓝冬青见到他时很有礼貌地颔首——他是个好妹婿,对于老婆大人的亲大哥给予绝对特权和尊敬——再指指角落的长沙发,示意她人在里头。

    真是奇观,他竟然看见范克谦这副慌张匆忙的模样,那头老是被孟虎耻笑的油亮西装头似乎被他焦躁地爬梳过好几回,都乱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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