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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阅读(2/2)

兔子,瞪着惊恐的眼睛在看他。广胜冷不丁后退了两步,这个人是谁?他看我干什么?!

    “广胜,洗完了就睡吧,”朱胜利推门进来,冲广胜挤了挤眼,“歪哥真仗义,把大床让给咱俩了。”

    “哦……那就睡。”广胜稳稳神,苦笑着走了出来。

    朱胜利将一条毛巾扔到广胜的脑袋上,推着他进了里间。

    老歪好象在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慌张,躺在沙发上又唱上了:“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老胡,我发现老歪不大正常,”广胜边往被子里躺,边小声对朱胜利说,“今晚你惊醒点……”

    “别说了!我有数。”朱胜利也钻进了被窝,“一时半会儿他还不至于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先住一宿吧,明天我再想办法。老胡,说说我走的这几天,家里发生了什么。”

    朱胜利告诉他,你跟老七前脚刚走,后脚孙明就找到了他,问他广胜去了哪里?朱胜利装糊涂,我也不知道啊,光听说他心情不好,要去一个远点的地方散散心。孙明就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惹得他……哭着回了家。估计孙明刚进家门,金林就找上门来,不知道跟孙明说了什么。孙明就又来找他,这一次孙明好象吓傻了,一个劲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胜利就不停地问她,她一直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只是念叨:金警官,金警官……朱胜利安慰他说,没事,金警官那是在找广胜调查关凯他们的事情呢。孙明不哭了,直问黄三到底是怎么死的?朱胜利没敢搭腔,硬是把她送回了她妈家。

    广胜的心像泡在冰凉的水里,一阵阵地抽搐:“还有呢?”

    朱胜利刚要说话,广胜的手机就响了,广胜把手指横在嘴上示意朱胜利禁声:“小马,说话。”

    麻辣烫好象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断断续续地告诉广胜,常青没在温泉医院出现,很有可能回青岛了……胜哥,我不能再给你打电话了,我看见我家门口埋伏着不少警察,我得走了,走得远远的……广胜说了声保重,默默挂了电话。

    常青会去哪里呢?不想了,没用。广胜转头继续问:“还有呢?你接着说。”

    朱胜利叹了一口气:“唉,这事传得满城风雨,不少人都知道黄三的死跟你有关……听说警察开始调查胡四了。”

    广胜矜了矜鼻子,调查胡四?他还得让你调查呢,你有个鸡巴证据?广胜的心逐渐开始敞亮,黄三的死跟我有个屁关系?我怎么的他了?有什么证据说他死了跟我有关系?你拿出证据来!告诉你,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没有证据你休想动我一根毫毛!想到这里,广胜一脸轻松地想要起身找根烟抽,刚支起身子猛地就楞住了!法制社会?你陈广胜守法吗?!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在头脑中炸响——是谁杀了常青?!是呀,是谁杀了他?广胜颓然倒在了床上……常青,你死了吗?

    “还有,关凯一直在昏迷着,是死是活还不敢肯定。”朱胜利冷漠地说。

    “哦,”广胜也同样冷漠,“老黑呢?”

    “死了。”

    广胜不说话了,他似乎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漆黑的窗外,均匀地喘息。

    “广胜,有没有打算跟我一起去俄罗斯玩玩?”沉闷了一阵,朱胜利转过脸,嗓音平静地问。

    “俄罗斯?”好嘛,你可真敢打谱!“呵呵,我倒是想去,去喝西伯利亚的西北风。”

    “钱不是个问题,”朱胜利胸有成竹,“我还有个万儿八千的存款,加上你的基本就够了!第一步咱们先去我的老家黑河,我在那儿有几个铁哥们儿,他们可以帮助咱们搞到旅游签证。只要踏上俄罗斯的地面,我老胡就有办法住下来!你知道,我跟老毛子打了三年多的交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在俄罗斯生存下去。说实话,年初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打算,谁知道碰上你去了海岸广告?本想跟着你安稳地过几天幸福生活,可谁知道竟落到了这般田地!怎么样?想好了咱们收拾一下马上走!”

    “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真的。”

    “老胡,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本来我也在这里呆够了,去到那边从头开始!”

    “好,好,这是个好办法……”

    广胜的眼睛像两只不停旋转的陀螺,嘿嘿!好,太好了!我怎么以前没想到呢?老胡不愧胡里干这个外号啊!行,明天我就他妈走人!什么也不管了!我他妈飞在天上,白云忽悠忽悠地从我的身边飘过,美丽的俄罗斯在我的脚下徜徉,我越过海参崴、西伯利亚、高加索,鸟瞰彼得堡、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得,打住!那么老父、老母、孙明呢?我能忍心就这么离他们而去?不能啊,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尽的义务……可我不走能行吗?我知道此刻我还好生生地活着,然而明天呢?我的明天在哪里?陈广胜,你得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万一常青真的死了,你也得去死!即便你今天还活着,但你依然注定一死,你逃脱不了那道恢恢法网!走!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迎着西伯利亚的寒风,大步向前!

    “老胡,就这么定了!”广胜给了朱胜利一个坚定的目光,“先去黑河,再让孙明给我寄点钱来,安顿下来再说!”

    “决定了?”朱胜利豪情满怀,“明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我取了钱咱们就走!”

    一夜无梦,广胜睡得很塌实。

    空调是开着的,温柔的空气弥漫在广胜的周围。

    “广胜,醒醒!”天色大亮,朱胜利赤身裸体,面色慌张地站在床头猛推广胜。

    “怎么了?”广胜揉搓着眼睛不解地问。

    “老歪不见了!”朱胜利脸色煞白,站在当地不停地跺脚。

    尾声 第七节

    “伙计,去哪里?”出租车司机看着衣冠不整的朱胜利问。

    “问他。”朱胜利惊魂未定,回头看坐在后面的广胜。

    “随便转。”广胜显得很冷静,用一把从老歪家桌子上拿的梳子,一下一下地往后梳着头发。

    天像一个善变的孩子脸,刚才还阳光明媚,这阵子忽然阴了下来。粘稠而冰冷的雾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似乎可以抓一把在手里。路上的行人犹如一根根黑糊糊的木桩,悄无声息地掠过飞驰的出租车……我究竟应该奔向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地?俄罗斯?那是下一步,我还没有准备呢!此时我应该先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隐藏起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大摇大摆地走。起码在我登机的时候应该很从容,像某个肩负重任的国家干部,最不济也应该像个小有成就的生意人,那样在我离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的时候,才能心安理得。想到这里,广胜使劲一吸将要流出的鼻涕,悲壮地仰起了头。

    “右拐右拐!”朱胜利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似乎有了主意。

    “去哪里?”广胜将梳子从车窗丢出去,摸着整齐的头发问朱胜利。

    “到了你就知道了!”朱胜利的声音很兴奋,“我怎么才想起她来呢?膘子嘛。”

    出租车在一个装修得像个农家院落的饭店门口停下了。

    “朱哥,又来了?歪哥今天怎么没来?”一个长相如烤鸭的人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

    “别罗嗦了,找个僻静一点的房间,我跟朋友谈点生意。”朱胜利用身体挡住广胜,推着他往里走。

    这不是大春嘛!广胜一楞,大春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这就是老歪说的,老刘帮玲子开的饭店?如果真是,这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没有几个人知道我还认识玲子!广胜连忙将头发扑拉到眼前,将半边脸遮住,跟在他们后面往二楼走去。

    进了一个最靠里的单间,朱胜利装做很亲热的样子,扳着大春的脑袋不让他看到广胜,嘻嘻哈哈地说:“你小子可真勤快!大清早就起来忙活生意。走走走,我跟你去看看菜!妈的,做男人做到你这份儿上也太潇洒了,软饭你吃着……”

    声音渐渐远去,广胜把头发重新甩向脑后,站在门玻璃前看自己。我应该整理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呢?毛泽东式?谢庭锋式?都不大合适,那么干脆就来他个老七式吧!人家老七多有气派?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人模狗样……广胜料定,老七在用刀捅了老松的一刹那,脑汁肯定变成了尿。以他的德行,第一概念一定是直奔派出所,高歌一曲《我坦白》或者《我冤枉》,然后就开始竹筒倒豆子……唉!不去想他了。这一瞬,广胜突然对世上的一切没有了兴趣。

    “广胜,我是这么打算的,”朱胜利回来拉广胜坐下,胸有成竹地说,“我给玲子打了电话,玲子来了你什么也别告诉他,就说跟孙明闹了点矛盾,想在她这里住上一天。然后我就去安排行程,顺利的话咱们明天一早就可以坐上飞机走人!”

    “我知道了,你没跟玲子说别让大春他们知道我来了?”

    “嘱咐过了。玲子很兴奋,她说她马上过来见你。呵呵,你小子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别他妈胡说八道!人家一个良家妇女……”

    “良个屁家?连老歪都把她上了,现在她是大伙的公用厕所!”

    “大春都知道这些事情?”广胜有些吃惊。

    “他?操!他还希望玲子这么干呢,一个残废不这样他能怎么的?你知道现在他叫啥外号?吃软饭的小伙子。”

    “呵呵,这个外号文雅……”广胜不想谈论这些了,他觉得这个世界很滑稽,什么活法都有。

    玲子好象整个变了一个人,以前的矜持早已荡然无存。一进门就将广胜的脑袋搂在自己越发膨胀了的胸口上:“嗷!我的亲哥哥,你可想死我了!别动,让妹妹好好爱你一把……”

    她怎么这样?广胜一楞,嗅着她胸脯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下半身不自觉地就有些冲动。饥渴许久的鸡巴好象要奋力挣脱裤子的羁绊,大吼一声,贱人,快来受死!广胜感觉这样不好。弟弟你也得有一点自制力,这种时候哪能去想那种事情呢?弟弟乖,听大哥的话,以后咱们去俄罗斯冲锋陷阵,那样多好?既展示了咱们大中华青年的绝世武艺,又弘扬了革命的国际主义精神,何乐而不为?广胜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脑袋挣脱出来,冲玲子干笑了两声:“玲子,别这样……我不大习惯。”

    “哟,跟我装什么正经?”玲子斜眼瞄着广胜,一脸不屑,“你不是早想着跟我上床吗?怎么,不敢了?”

    “玲子!”朱胜利猛地喝住了她,“你怎么这样?广胜现在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是吗?”玲子偎着广胜坐下了,“我还真没看出来,胜哥以前可不是这样。”

    “呵呵,我长大了……”广胜感觉很无聊,我以前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产生兴趣呢?操!

    酒喝了一半,朱胜利叮嘱广胜早点休息,起身走了。

    朱胜利一走,玲子就幽幽地哭了:“胜哥,你只管在我这里住就是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在社会上闯荡的人居无定所的,你以前对我那么好,在这里住几天也是应该的。胜哥,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你活得可比我好多了,少他妈矫情……广胜以为她喝醉了,半晌没有搭腔。

    玲子哭着哭着就抱住了广胜:“胜哥,你是个好人,你对我的关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关心?我曾经关心过你吗?广胜想不起来了,茫然地看着她,玲子哗地拉开了自己的前襟,“胜哥,让妹妹报答你一次吧!”

    “穿好衣服!”广胜有点不知所措,“别冲动,我没什么让你报答的……”

    “胜哥,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讨厌吗?”玲子一脸哀怨地系上了扣子。

    “别这么说……我太累了,晚上我再找你好吗?”广胜不喜欢这个话题,端起酒杯自己喝酒。

    玲子看着广胜因为大口喝酒而不时滑动的喉结,眼泪簌簌地往桌子上掉。

    广胜似乎进入了一种无人的状态,迷瞪着眼睛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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