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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1/2)

    孙明?!广胜几乎要窒息了,“当”地一声把酒杯搁在桌子上,溢出的酒洒了广胜一手背。

    “说话呀,”孙明的声音似乎很压抑,“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听吗?”

    “我在听,明明,我在听,”广胜缓过劲来,嗓音有些变形,“你快回来吧,我想你……”

    “我知道你想我!你想我想得变态了!”孙明尖利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向他打来:“陈广胜!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你不得好死你!你凭什么打我哥哥?你凭什么骂我妈?我不是已经跟你散完了吗?你赖着我干什么?你说!你这个不要脸的……”

    广胜彻底懵了,她这是说了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他的哥哥,骂她妈了?广胜把话筒拿到了眼前,他的眼睛在冒火,他紧盯着话筒,似乎要从话筒里看出什么端倪来……孙明骂着骂着就开始哭泣:“死不要脸的你呀……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哪点对不住你了?我今天回去了,想跟你和好……谁知道我妈来找我,我妈伤心透了,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闺女……陈广胜,你想想,你还是个人吗你?从今往后,咱们一刀两断……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明明,消消气,先听我说……”广胜咽了一口唾沫,尽量让声音沉静一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广胜,”孙明似乎筋疲力尽了,“好了,我知道你喝醉酒容易忘事儿……可你这事办得也太……”孙明又哽咽上了,“你知道吗?你昨天半夜和建平两个人去砸我妈家的门……好了,我不想说了。你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我让贾静去拿。”

    “好……我听你的。”广胜在放下电话的刹那,感觉万念俱灰,头顶上好象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压着他。

    广胜呆呆地站在卧室中央,滂沱的孤独感犹如海啸,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顷刻将他淹没。难道昨天半夜我真的去了孙明她妈家?我去她妈家干什么?我疯了吗?广胜依稀记得他跟关凯喝了一天的酒……对了,晚上建平和老七也来了,好象还划拳来着……想到这里,广胜的身上开始一层一层起鸡皮疙瘩,从胸口开始,蔓延全身。

    第二十二章 身处旋涡 第三节

    广胜想开门出去找孙明,刚走到门口又站住了,低着头想了一阵,轻轻出了一口粗气,顺势蹲在了门边。去找她又有什么用呢?弄不好越发难堪……广胜发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似乎要胀破脸皮。这种感觉好几年没有了,他以为经过这些年的揉搓,他早已经没有了羞耻感,可是现在他突然恢复了这种感觉,正如僵尸被火烤着被水烫着,又软了,又站起来了。广胜攥紧拳头,朝自己已经麻木了的腮帮子猛击了两拳,忽地站起来,一下子扑到电话旁边,三两下拨通了建平的手机:“建平,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找你有急事!”

    建平好象没有睡醒,懒洋洋地说:“胜哥,我现在脱不开身,呆会儿再去行不?”

    广胜突然火了:“不行!你马上过来!”啪地扣了电话。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广胜就有一种想喝醉酒的冲动,他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走到卧室,抓起那杯酒猛地倒入了嗓子眼。这杯酒顺着嗓子眼流进了他的胃里,就像在井里扔了一块石头,嘭地一声向四周荡开,冲击得广胜蓦然摇晃了两下。广胜抓起那半块鸡腿,像往炉膛里填柴火那样使劲往嘴里塞,鸡腿的骨头在他的嘴唇上一撅一撅,很像一根正在射精的鸡巴……他咽不下去,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广胜失去了耐心,一把拽出鸡腿,用力把它摔在了门后。

    广胜蹲在厕所里呕吐的时候,建平来了。他似乎很不满意,在外面打夯一样地砸门。

    “胜哥,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建平扑通坐在沙发上,沙发上的一个杯子把他的屁股硌了一下,他拿起杯子嗅了嗅,“这叫什么日子?穷昏了?喝这么抵挡的酒?”转头来找关凯,“凯子呢?没被人砸死?”

    广胜伸出一根指头摆了摆,意思是关凯不在。坐在建平对面,用一条湿毛巾捂在鼻子上,用力往里吸了吸,感觉好受点了,这才开口说话:“别那么多废话。我问你,昨天晚上咱们俩干什么了?”

    建平把眼瞪成了斗鸡眼:“哥哥哎,我可真服了你!你不是说你没喝醉吗?又跟我装……”

    广胜把毛巾包在脑袋上,正色道:“不是装,是真的。你好好想想,咱们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好,我跟你说,”建平冲天吹了一口气,“要不人家都叫你酒膘子呢……唉,就这脑子。昨天晚上我来找你……为什么?别打岔,还不是因为孙明?孙明哭着去找我,说你……咳!这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我这不就来了?你正跟凯子喝酒呢,非劝我也喝点儿,我就坐下了。你死活不让我提孙明的名字,就这么一个劲地猛灌。过了一会儿,你就给胡里干打电话,让他带着老七去找那个叫徐什么庆的人要钱……”

    “有这事儿?”广胜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们去了?”

    “没有,人家胡里干说,他在家里给老母亲过生日,没时间。你火了,就给老七打电话,让老七来见你。”

    “老七来了?”

    “来了。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好,让凯子拖里间好一顿臭揍!妈的,活该!这个吃里爬外的傻逼……”

    听到这里,广胜的心突然就揪得很紧……坏了,老七知道关凯在我这里了。广胜不敢再往下想了,都是喝酒惹得祸!关凯也没个脑子,老七来了,你露的什么头?谁不知道老七那张嘴?广胜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妈的!关凯是不是故意的?广胜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还有,我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不去找那个拉孙明吃饭的徐有庆了吗?他跟孙明是什么关系我不是不想去深究了吗?这下子全他妈乱了……连老七都知道孙明的事儿了。

    “后来呢?”广胜接了一杯自来水,咕咚咕咚喝了,瞪着血红的眼睛问建平。

    “后来就简单了。凯子逼着老七擦干净了脸,陪他划拳玩,你就把我叫出去,让我陪你去找孙明。咱们两个人就去了孙明她妈家,孙明不在家,你就砸门,孙刚出来还没怎么说话呢,你就把他打倒了……后来孙明她妈出来往外推你,你就走了。就这样,再没有什么事儿了。回来看见凯子和老七还在喝,你又把老七骂了一顿,我觉得难看,就把老七拉走了。”

    “我没骂孙明她妈?”广胜还是不放心。

    “没有,你老是一句话,大姨,我求求你,让孙明跟我吧……就这个。”

    “操,这怎么算骂她?这顶多算他妈傻逼醉话。”广胜自嘲了一句,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胜哥,人就这样,谁没个丢丑的时候?”建平往后仰了仰身子,“本来昨天我想劝你别去来着,你想想谁能劝得住你?你认准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不过这也没什么,你就说我吧,唉!不说也罢……胜哥,凯子真的还有不少钱吧?”

    广胜依稀记得前几天关凯好象给了建平几千块钱,当时广胜还埋怨关凯,给他那么多钱干什么?他磕粉,你那是在害他。关凯翻着白眼对广胜说,哥哥,你以为我愿意给他?我是看不下去他上了瘾的那个熊样儿。当时,广胜也没怎么多想,心里还替建平好一顿感激他。现在,广胜突然就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莫非关凯也要利用建平干什么勾当?

    “建平,他有没有钱是他的事情,你不要想那么多。”广胜递给建平一根烟。

    “不是,胜哥,我不是想跟他借钱……随便问问,他有了咱们不是都能跟着沾点光嘛。”建平的手又开始发抖。

    广胜直直地看着他,内心似乎正在被无数蚂蚁啮咬着,心情极度沮丧……他的眼圈渐渐发红。

    建平哆嗦着手点烟,火苗总是对不准烟头,广胜刚要欠身给他点上,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尖利得如同警报。

    “谁?”广胜扔掉打火机,接起了电话,“他妈的是谁?怎么老喘气不说话?”

    “胜哥……我!”是关凯的声音,“你赶快离开你家!赶快!我被人追杀……快,他们很快就去你那儿了……”

    “谁?”广胜身上的汗毛全都扎煞起来了,“你在哪里?”

    “胜哥……你不用管我,你马上到丰园小区B座楼下等我,可能的话,我五分钟就到!”

    “好,我马上走!”广胜放下电话,抓起皮衣踢了还在发呆的建平一脚,“跟我走!”

    锁门的时候,广胜很镇静,他像孙明那样,拿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三圈。

    天很黑,几乎看不见几个星星,地很白,满地的雪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银子,天地之间黑白分明。

    第二十三章 逼上梁山 第一节

    广胜拉着建平飞快地窜下楼去,窜到楼梯口的时候,建平一个马趴摔在了一个雪堆上。广胜拉起他,快速地冲入对面的一处黑影里。刚喘了两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就看见一辆车忽地拐了进来。建平刚要开口说话,广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车上悄无声息地下来了几个人,影影绰绰中,广胜看见老七拉着一个穿军大衣的大个子走到花坛边上,用手指着广胜家的窗口,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回到车上。建平扭动了几下身子,似乎要冲过去的样子,广胜一把将他按到了身下。那几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呼啦一下往楼上冲去,脚下的积雪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空气中越发显得寂静。

    “胜哥,好象是常青的人……”建平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他妈的,怎么是老七领来的呢?”

    “我看清楚了,没错,是常青的人,”广胜抓紧了建平的腰带,生怕他一步窜出去,“这事儿你千万别搀和进来。”

    建平在黑暗中点点头:“好,我不搀和……我听你的。”

    刚说完这话,就听见楼上“砰”地一声闷响,广胜知道,那是一支双管猎枪发出的声音,广胜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老七!”大个子大摇大摆地带人下来了,绕过车头,把一根黑糊糊的棍子一样的东西从车窗伸了进去,“你他妈的糊弄傻逼呐,哪里有人?!”

    老七在里面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大个子好象上火了,用枪筒不停地往里捣。

    “胜哥,赶紧关手机!”建平急促地招呼广胜,“可能要打电话了。”

    广胜连忙把手伸进裤带,关上了手机。

    大个子往车里捅了一阵,一把拉开了车门:“滚出来,给陈广胜打电话!”

    老七脸上的血污在雪地的映照下,泛着刺目的亮光,战战兢兢地蹲在车轮边掏出了手机。

    老七蹲在地下冲大个子摊手的时候,广胜笑眯眯的。

    车在调头,老七跟了几步,车无声无息地驶出了大门,把老七留在了空旷的院子里。

    “好了,胜哥,把老七这个鸡巴操的押上去审问!”建平忽地站了起来。

    “别动!”广胜重新把他按了下去,“没那么简单……”广胜觉得老七是一个大大的鱼饵。

    老七绕着院子不停地转圈,四周是白的,只有他是黑的。

    果然,当老七转到快要把广胜看晕了的时候,那辆车倒了回来,老七一个箭步窜上车去。

    车开走了,车轮刨起积雪,状如扬场。

    广胜抱着瑟瑟发抖的建平,站在丰园小区B座楼下的黑暗处,瞪大眼睛盯着路灯下的入口。

    建平像个病入膏肓的人,不住地打摆子:“胜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他妈把命丢在这儿……”

    广胜用力抱了抱他:“没事,你不用担心……不关咱的事儿,这里面有误会。”

    建平想从广胜的怀里挣脱出来,试了试没有成功,转过头来问广胜:“是不是因为常青?要是因为他……我可不敢。”

    广胜腾出一只手来,推了他的脑袋一把:“你就那么怕他?呵呵,不要紧,我不会让你也牵扯进来的。”

    “那你拖着我跑什么?”建平嘟囔了一句,“……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