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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1/2)

    老歪用指甲从嘴里抠出了一块黑糊糊的肉沫,啪地弹向窗外:“还行吧,哥哥我别的不行,干这个一流!哎,广胜,”老歪好象记起了什么,“你好象也认识她……在哪里?让我想想……练歌房?不像,人家不去那种地方……广场?也不像……”

    广胜蹬了他一脚:“别他妈乱心思了,我哪里还认识一个良家妇女?”

    两个人说了没几句话,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老歪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玲子!周哥来了!”

    玲子?广胜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难道真是玲子?!广胜站起来,一把拉开了窗帘,果然!玲子穿着一身很新潮的衣服,被老歪拉着,款款地向里走来。广胜的脑子一阵眩晕,她果然走上这一步了!为什么会这样?!广胜心情烦躁,抓起一只茶杯猛力摔在了地下。李老师忽地闪了进来,疑惑地看着广胜,广胜无力地摆摆头让他出去。

    “哈哈!广胜,我想起来了,”老歪一把将玲子推了进来,“咱们以前在玲子的饭店里吃过饭!”

    玲子刚迈进一条腿来,接着楞住了,嘴里轻叫了一声,扭身跑了出去。

    老歪吃了一惊,大步撵出去:“怎么回事儿?回来!”

    广胜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让她走!你不知道……她,她是我一个哥们儿的老婆!”

    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秀莲呵斥李老师的声音没有了,窗外树叶的沙沙声没有了,风吹门帘的声音没有了,连街道上汽车驶过的声音也没有了,好象只有广胜沉重的喘息声,还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飘着。广胜把眼睛慢慢移到窗外,那里有一片明媚的天空,天空上漂浮着很多棉絮一样的云彩,阳光直射在窗台上,把那里照得无比灿烂。

    第二十章 祸从天降 第一节

    “广胜,她怎么一见你就他妈跑了呢?”闷了一阵,老歪沮丧地摇了摇头,“是不是害羞了?”

    “歪哥,你不知道,”广胜咽了一口唾沫,“我跟他老公关系不错,可能是……反正人家不愿意陪你。”

    “不能吧?前几天还好好的呢,”老歪不甘心地瞄着窗外,“还他妈给我奶子玩儿呢……”

    “去你妈的!”广胜突然火了,抓起手机就走,“不喝啦!回家!”

    李老师挡着广胜,不解地问:“广胜,上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回去回去,我跟你说说老牛的事情……”

    广胜一把推开李老师,大步抢出门去。身后咣当响了一声,好象是老歪把门踢破了。

    广胜边走边拨了一个电话:“喂!老谢!你怎么办事儿的?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帮帮她的吗?谁?难道你真的忘了不成?就是我朋友大春的老婆!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办不办吧!什么?哦……我知道了,对不起。”

    操!广胜抬脚踢飞了地下的一个矿泉水瓶子,倚在墙上往玲子家打电话。玲子还没回家,她婆婆接的电话,广胜问,为什么给玲子安排好了去卖报纸她不去?婆婆说,去了啊,开始在路口摆了个小摊,可人家城管不让,没办法就在路上走着卖,很累又挣不到钱,一天下来也就挣个十几块钱,大春又等着用钱,玲子就偷偷在报纸里夹些广告替人家散发,结果被发行站发现了,不让她卖了……广胜轻轻关了电话。不管了,不管了!我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就是,我凭什么管她?她与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我这是为了什么?广胜感觉自己的记忆仿佛被一团乱麻给缠住了,是啊,我跟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吗?广胜回忆得很吃力,像在梦中奔跑那样的吃力……去他妈的!反正我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这样想着,心里也就舒坦了一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天上有两只麻雀在嬉闹,小得像两只苍蝇。他妈的,你们在闹什么闹?不是隔那么远,老子抓下你们来,挨个的强奸!广胜冲天舞动了两下胳膊。

    一个满身香气的女人嗖地从广胜的身边掠过,广胜吓了一跳:连女人都比我忙!吸了两下鼻子,倒头来瞅这个女人圆鼓鼓的屁股。广胜有这个习惯,他觉得有屁股的女人才算得上性感……这个女人穿一件露出一大片脊梁的上衣,一条紧身裤短得几乎要暴露肛门,广胜忍不住叫了一声——你娘了个逼的!那女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站住了:“哟,这不是陈总嘛!”

    广胜怔住了:“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那女人很矜持地往前走了两步:“哥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好好看看,俺是李秀桂呀!”

    李秀桂?哈哈,这不是转秀魂还是哪个?广胜记得李秀桂以前胸脯很大,但没有屁股,现在,人还是这个人,但已然变化了不少,胸脯还在那里凸着,屁股有两倍胸脯那么大。广胜看着她的脸,仰面大笑:“我操!李秀桂!当他妈阔太太了?”

    李秀桂扭捏了两下身子,把两根头发一样细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什么阔太太哟,我开了一家洗头房,还行吧……胜哥没事过去玩儿吧,老牛经常念叨你呢。”

    没想到这么一根木头桩子,打扮起来人五人六的还真不错!广胜盯着她猩红的嘴唇,心想,这真是造化弄人啊……老牛的指头管用!想到这里,广胜嘿嘿笑了两声:“行啊,回去跟老牛说,我也挺想他的……哎,你们那里有小姐吗?”

    “胜哥,我正想问问你呢,”李秀桂把香喷喷的脑袋凑到广胜的鼻子底下,“胜哥,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小姐?她们要是来了,不用在店里坐班的,有生意我给她们打电话……”

    “得,你打住吧,哥哥我不干这样的事儿。”

    “胜哥,不白让你干,给你提成……”

    “还说?滚蛋!”

    天晴了一阵就开始起风了,风粘忽忽的夹着雨腥气。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把晾在外面的褥子收回来……有些东西必须收拾,正如我死后必须有人给我收拾残骸一样……广胜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联想吓了一跳,身上冷不丁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唉了一声,揣起手机疾步往前赶。一辆出租车贴着他滑行,司机探出头来问:“大哥,要下雨了,打个车吧?”

    广胜没有理他,继续走。司机不甘心:“大哥, 去哪里?”

    “去你妈那个逼那里,你去吗?”

    “神经病!我操你妈!”

    “你给我回来!”广胜想去抓他的车门,没想到把自己闪了一个趔趄,好歹站住了,拔脚撵了几步又站下了。

    “陈总,牌子拆回来了,我过去拿钱?”老吕给广胜打电话。

    “老吕,实在对不起,我在胶州呢……”

    “你别叨叨别的啦,刚才我给你公司打电话,小王还说你在外面吃饭呢……”

    “好啦!现在没钱给你!以后再说吧!”

    “那好,我把牌子当废铁卖了。”

    “卖吧……”

    可能是空腹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广胜忽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蹲在树下好一顿干呕也没吐出点什么来,嘴角上搭拉着一溜鼻涕,站在那里很茫然,仿佛是刚从澡堂里出来似的没有力气。鼻涕淌到脖子上边很不雅,广胜想找点纸什么的擦擦,摸索了好久也没找到纸,只好用手背把它刮下来再抹到树干上。路上的行人很匆忙,广胜深呼吸了两口,裹挟在人流里,满头虚汗地走完了一条大街。一阵风吹过来,广胜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来挡着眼睛,那风还是扫了他的眼睛一下,广胜觉得自己流眼泪了,伸手去擦,可是他没有擦到泪水……脑子很混乱,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往前走,广胜怔了一下,继续走!他的胸挺得很直,他的头抬得老高,他的腿迈得也铿锵有力,可他的脸上却充满了迷茫……我是不是应该打个车呢?再这么走下去真要变成“路倒”了……刚走到路边站住,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广胜摸出手机,有气无力地问:“谁呀?”

    “我是石小娇啊,胜哥你在哪里?”

    “哦,是小娇啊,”广胜振作了一下精神,“有事儿吗?”

    “胜哥,我的电脑坏了,你能不能开车拉我去修理修理?”

    “行,你到我公司等我,我马上回去。”

    想到石小娇,广胜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在觅天洞里的那一幕,心里蓦地抽搐了一下,很空虚……孙明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儿呢?一想起孙明,广胜不由得一阵悲哀,眼睛里居然流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泪水流到眼角,就被风吹干了,形成鼻涕嘎渣那样的污渍,被昏黄的阳光一照,像一滴闪闪发光的痰。看着匆匆驶过的车流,一阵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明明,你在班上吗?”广胜站在风口上,给孙明打电话。

    “在班上,有事儿吗?”孙明的声音懒洋洋的。

    “没事儿,”广胜被风呛了一下嗓子,干咳两声笑着说,“我在胶州办事儿,晾在外面的被子你去把它收回来……”

    “我知道了。”孙明挂了电话。

    雨下来的时候,广胜已经坐在出租车里了。

    “伙计,还认识我吗?”司机瞄着后视镜问广胜。

    “认识,刚才你骂我来着。”

    “嘿嘿,是我不对……我说嘛,你就应该打个车,要不你摇摇晃晃的几时能回家?喝了不少吧?”

    “别他妈叨叨!你骂我,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呵呵,我不信你还能打我一顿……唉,都挺不容易的,看得出来,你心里不好受。”

    “你他妈好受?好受你白拉我,别要钱!”

    “咳,那我就是活雷锋了……”司机不说话了。

    车开得飞快,外面的景物倒镜头一样地急速后退,风吹散蒙蒙细雨,眼前的一切如同在雾里一般。

    第二十章 祸从天降 第二节

    广胜下车刚要抬腿往公司楼上走,出租车司机大声吆喝道:“伙计!钱少了,还差两块!”

    操,一个比一个能算计!广胜扭回头:“这么近的路给你五块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着?”

    司机打开了车门:“你这人怎么这样?想给五块你早点儿说呀,我都打表了,少了两块,回去交差我给你垫上啊?”

    “把钱给我!”广胜突然火了,“你他妈的想死?再他妈叨叨大爷一分不给你!”

    司机熄了火,低着头好象在找什么东西,广胜一惊:这小子在找凶器吧?爷们儿先下手吧!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他的头发,猛力往方向盘上磕去。司机挣扎着从下面抽出一根铁管子,嘴里嘟囔着什么,好象是说,你这样的我见得多啦,哥们儿不收拾你看来是不行了,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来开车门。广胜一把拽开车门将他拉到了脚下,司机躺在地下胡乱挥舞着管子,毫无章法。广胜闪到一旁骂了两声,刚要拿脚踢他,身后有人叫他:“胜哥,怎么回事?”

    广胜回头一看,是老七,也不搭话,直接用脚踩住了司机拿管子的手,夺过管子朝司机的脑袋上抡去。

    老七拽开广胜,上前一把掐住司机的脖子,用屁股顶着广胜:“胜哥,先别打!我跟他说两句话。”

    司机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攥住老七的手腕,两眼直往上翻。门口站着的几个保安腾腾地跑过来,问广胜发生了什么事情,广胜摆摆手:“没事儿,这个开车的撞了我的腿一下,我让他拉我去医院看看,他不大愿意,我朋友想跟他谈谈。”

    保安疑惑地看着广胜手里的铁管子:“别打架啊,出了事对谁都不好。”

    老七那个跟班的光头,横过去搡了保安一把:“滚一边去!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吗?!”

    广胜朝保安们笑笑:“没事儿,我就在这个楼里上班呢……哎哟,这腿还真让他撞得不轻。”

    保安们看了看光头,怏怏地退回了门口。

    广胜拉开车门的时候,老七正在拍着司机的肩膀说话:“伙计,你算算这个帐,如果我们跟你罗嗦上半天,你还用不用干活了?说实话,我还真不想打你,你跟我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知道我是谁吗?”见广胜过来了,又反手指指广胜,“知道他又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听我的吧老哥,赶紧拿点钱滚蛋,不然这几天你就不用打谱在路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