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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1/2)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广胜嘴里含含混混地嘟囔:“妈的三陪小姐当新娘,老石真他妈逗……都他妈你的好事儿了?我操你妈妈的……绿帽子戴头上好玩儿吗?不好玩儿,忒他妈晃眼……哦哦,小娇今天真漂亮……赛过新娘,真他妈漂亮。”

    孙明把一大坨餐巾纸塞进了广胜粘粘乎乎的嘴里。

    司机从后视镜瞟了一眼,恰好撞在孙明虎视眈眈的眼上。

    残阳如血,把街道染得绚丽无比。

    第十章 如影随形 第三节

    从凯达霓虹灯回来,广胜问老牛:“我不懂得霓虹灯这玩意儿……你说老郑这个鸡巴不能玩咱吧,怎么还不开工?”

    老牛把脚搭在桌子上,懒懒地说:“广胜,这你就不懂了,慢工出细活儿,你没看见车间里放的灯管?刚出炉,得晾好几天呢。老郑我还不了解他?给咱们干活小心着呐,不然下次‘休’了他……哎,广胜,那天你是不是把波斯猫给干了?我怎么看她见了你像他妈猫见了鱼一样?干了就说说,我他妈光抠了两下,逼没捞着操,急。”

    广胜拿抹布甩了他一下:“去你妈的,我能干那事儿?你一走我就把她掖出租车里不管啦……操,咱不玩那个。”

    朱胜利抠着脚丫发话了:“老牛这个鸡巴玩意儿跟我一个爱好,都他妈喜欢抠。”

    老牛把手举到阳光下照亮了照亮:“嘿嘿,咱这指头不一般,比鸡巴还好使呢。”

    “牛哥,”蹲在地下摆弄将要成型的模特儿的张屐咧开了嘴巴,“那你干脆把鸡巴割下来嫁接到指头上算了,抠那玩意儿还方便,撒尿也不用脱裤子了,直接一伸指头——刷。”

    “操,那更麻烦啦,还得把尿脬尿道什么的一遭转移到胳膊上,不值。”朱胜利仰面大笑。

    老牛忽地站起来:“操,还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嫁接到脑门上算了,见了美女——扑通!”

    广胜乜了他一眼:“牛哥,那样你就更受累啦,跟老婆‘办景’的时候,趴那儿磕头吧你。”

    一提老婆,老牛的脸顿时僵硬起来。

    牛夫人是老牛从老家带来的村姑,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没有生育。老牛想尽办法补肾,把自己快要补成一根大阳具的时候,终于算是播上了种子,牛夫人怀孕六个月了。老牛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整天摸着老婆的肚子喊,儿子儿子你快出来吧,想死你爹了……摸着摸着就想跟老婆来来。刚怀孕那阵,老婆不愿意,滚一边去,吓着孩子!老牛无奈,只好摸着老婆的奶子手淫,关键时刻还让老婆帮忙,往往不得尽兴,冤枉得大叫,小子你长大了不孝顺你爹,打雷劈了你!后来干脆自己住了客厅,不去想那营生了。这阵子,牛夫人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经常在那屋母牛一样地叫春,邦先哥,快来呀,我撅着屁股,没事儿的。老牛反倒不愿意了,去你妈的,孩子都成型了,捅破脑袋算谁的?一直忍着。广胜知道了就给他讲笑话:一个孩子刚出生就找爸爸,谁是俺爹?谁是俺爹?那爹高兴了,嘿嘿,我儿子一出来就找爹——孝顺。我是,我是。儿子伸出小拳头照他的脑袋就捣,操你娘的,这样打你,你不疼嘛!老牛迷瞪着眼睛就琢磨上了,什么意思?这孩子有趣。

    见老牛不说话,广胜打趣道:“牛哥,想你闺女了?”

    老牛哼了一声:“什么都一样啊,闺女也好……一出生就等于给我赚了三十万。”

    “什么意思?”朱胜利问。

    “你想想,要是生个儿子,你还不得给他攒钱说媳妇?花了一大堆钱,接着又好买房子了,没个三十万四十万的你拿不下来!”老牛瞪着铃铛一样的眼睛一惊一乍地说,“这还不算,家具电器什么的你总得买吧?儿子孝顺还好,摊上个杂碎,你就等着受吧你……你就说我隔壁的黄三吧,操他妈前天拿把菜刀把他爹撵得围着院子哇哇叫!老爷子跪下了,他还不饶……”

    想起黄三,广胜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子像鬼魂一样地赖上广胜了。前几天,广胜正在家跟孙明吃饭,黄三来电话了,胜哥,你把我打了就这么算完了?起先广胜没搭理他,你想怎么办?我陪着你。黄三说,那好,咱哥儿俩好好玩玩。隔了一天,黄三又来电话了,胜哥,我在俄罗斯酒店签了几个单,你看看不好过来帮我结了?广胜火了,我他妈弄死你!黄三说,好啊,我在酒店等着你呢,你来吧。广胜打个车就去了。刚下车,黄三就在门口掀起了肚皮,来吧胜哥,拿刀子往这里捅。广胜一抬腿把他踹在地下,抡起脚刚要踢他的脑袋,常青和老七剔着牙出来了,胜哥,不给面子啊。广胜说,我不跟你叨叨,你让凯子出来跟我说话!关凯算个蛋子?常青把手上的一包烟朝广胜摔过来,惹火了我,全他妈死!广胜转身走了。路上给关凯打电话,关凯笑了,胜哥,都老实点吧……没意思。我现在光照顾我的夜总会,别的事情不打听。广胜很惶惑。

    刚回家,老杜风风火火地敲门。胜哥,买卖做不得啦,又打起来啦!客人都吓跑了,帐也没结,黄三光着屁股满楼乱窜,见了女人就扑倒……妈的,广胜说,找派出所!摸起电话就给派出所的金林拨了过去,老杜一把夺下了电话,广胜,你杀了我吧,那样我就死定了……广胜想了想,只好对金林说,麻烦你跟常青他们说说,老杜是我朋友。金林笑了,胜哥,你还是老实上你的班吧,操心多了没好处的。广胜又拨通了胡四的电话,胡四哑着嗓子说,呵呵,广胜还玩社会呐……歇着吧。

    木着脑袋,广胜傻忽忽地坐到了下班,整个写字楼鸦雀无声。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地上的半截烟蒂无力地冒着一缕凌乱的青烟。

    第十一章 世事难料 第一节

    这个秋天是那么的平静,雨也没下几场,风倒是癫狂得紧,时不时卷得街道上尘土飞扬,像喧嚣的古战场。

    广胜觉得上班跟以前在街上闲逛没什么大的区别,除了发工资时有些欣慰以外,心里还是那么空虚。

    赵玉明终于回来了,说是半个月,其实将近两个月。

    大都市回来的王彩蛾像换了一个人,神采飞扬,花枝招展,见了一只横飞过来的苍蝇都要夸张地来上一句,俺害怕!

    “广胜,你这不是糊涂吗?”赵玉明啪地把一份合同丢在老板台上,“金星制冷的定金你没拿到手,就先付给老郑预付款?哪有这么办事儿的?他拿了定金不干了,你找谁要钱去?”皱着眉头,抬手拨了一个电话,“呵呵,我,赵玉明啊……呵呵,出差刚回来,张总,你看是不是把定金先给我划过来?什么?全付清了?哦……我想起来了,忙晕了。好好,我查查再说。”

    广胜有些发蒙,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得先跟金星制冷要定金?怪我不懂业务。

    见赵玉明放下电话,广胜刚要开口,赵玉明挥了挥手:“去把老牛叫过来。”

    “赵总,刚回来就上班,也不在家歇两天?”老牛搓着手进来了。

    “老牛,你去金星拿了定金?”赵玉明没有接茬,直接问。

    “没有啊,”老牛一脸惶惑,“你不是已经要了定金了吗?”

    赵玉明的眼睛发红,像兔子:“别叨叨!三万定金被人拿走了!不是你,还会有别人吗?”把脸转向了广胜,“广胜是不会干这事儿的,这我知道。老牛,如果是你干的你马上承认,如果不是你,我立刻报案,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留余地。”

    “绝对不是我!”老牛急了,“赵总你再好好想想,不会是你自己去拿的吧?你临走的时候,帐面上多了好几万呢。”

    “刚才他为什么说全付清了?为什么……我知道了!”赵玉明啪地一拍桌子,一把捞起了电话,“喂!我找郑经理!”

    停了好长时间,那边才有了反应,赵玉明傻忽忽地唔唔了几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电话搭拉在桌子下面,来回晃悠。

    晚上,华灯初上,月明星稀。赵玉明酩酊大醉,在包间里搂着广胜号啕大哭,操他奶奶的人生啊。

    王彩蛾一张一张的给他递着餐巾纸,赵哥,别哭了,俺害怕。

    上午,赵玉明开车拉着广胜和老牛去了凯达霓虹灯,大门紧锁着,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一群白色的鸽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悠闲地溜达。

    原先广胜看到的彩色灯管已经变成了碎玻璃,阳光照耀下,泛着斑斓的光。

    报完案,坐在分局走廊的长凳上,陪他们一起来的张总忿忿地对赵玉明说,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们公司里的人?开始的定金也是他来拿的,最后,他领个女的拿着合同复印件,开着你的车,手持你们公司开好了的发票来要工程款,我就是神仙也不知道他是个骗子啊!赵玉明斜了广胜一眼,车是你给他开的啊?广胜怏怏地点了点头。那天老郑请广胜和朱胜利喝茶,半道老郑说,孩子病了在医院里躺着,借车一用……赵玉明叹了一口气,老郑这小子真是个人物,以前跟我合作得还挺顺手……妈的,厉害!发票还是我以前给他的呢……他妈的,这事儿全怪我。广胜的心没着没落的……我真是一个废物。

    “广胜,扣你和老牛一个月的工资,你没什么意见吧?”赵玉明停止了哭泣。

    “没意见,我他妈真傻逼……”广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好,哥哥难啊,十万多块呐……我操他妈的人生啊——”赵玉明又嚎上了。

    张屐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间或抬起老鼠一样的眼睛瞄一眼屋顶。

    朱胜利双手比划着在跟老牛说着什么,老牛不时看看自己粗壮的手指,干笑两声。

    王彩蛾盯着老牛的手指,又冒出一句:娘啊,俺害怕!

    赵玉明躲在暗处双肩痉挛,哭声渐小,直到变成呻吟。

    天色微明,广胜开车拉赵玉明走到他家的楼下,赵玉明突然睁开了眼:“你把我拉这里来干什么?”

    广胜边开车门边说:“老赵,到家了。”

    赵玉明抱紧了王彩蛾:“我没有家!回公司!”

    王彩蛾伏在赵玉明的怀里直哆嗦:“你还是回家吧,俺不敢跟你回公司,俺害怕。”

    赵玉明阴森森地笑了:“怕你娘那个逼呀怕?你以为我要让你陪我呀……滚你妈的!”

    王彩蛾嘤咛一声,扭身下车:“你们走吧,我自己回去!哼。”

    广胜躺在赵玉明办公室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隔壁住着的王彩蛾不时咳嗽两声,像小猫叫。赵玉明双手抓住窗棂,嗷嗷地学狼嚎。

    外面静悄悄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泥腥味,间或还有一两声轻盈的虫鸣。

    第十一章 世事难料 第二节

    坐在朱胜利的大头车里,广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摆摆手示意朱胜利停车。拉开包拿出手机给老歪拨了一个电话,老歪在那边好象很着急,广胜,人家都来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广胜关了手机,对朱胜利说,去防疫站。朱胜利边掉头边说,操,你现在跟老歪倒是熟得很,不拉角铁了?广胜笑了笑,先帮老歪办个事儿再去,反正耽误不了。车,嗖地拐上了快速路。

    “广胜,我来介绍一下,”坐在老歪的办公室,老歪指着一个红脸堂的汉子说,“这是我老家刘家庄的刘书记,有点事儿想求你帮他办办。呵呵,广胜,你可得帮他办妥了,老刘可是我们老家的父母官呢。”

    “别客气,难得书记看得起我陈广胜,”广胜握住了刘书记的手,“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我跟周科是铁哥们儿。”

    刘书记显得有些紧张,拿烟的手直哆嗦:“胜……胜哥,老听连科念叨你,胜哥是条好汉。”

    听他这么说,广胜有点明白了,这小子找我可能又是街面上的事儿:“哈哈,别这么表扬我,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胜哥,有个人欠我三十万块钱,都三年了还不还我……”

    “我知道了,”广胜打断他,这样的事儿多了,很麻烦的,广胜不想搀和,“欠款的事情不大好办,你有证据吗?”

    “有,”刘书记从前胸口袋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来,“他承认,可就是不给,说爱咋地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