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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2/2)

,粗声要求。

    “……”他看着我,却一声不响。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那是我发自内心的告白。

    他笑。

    他妈的!我恨他的笑。自从我们重逢,我搞不清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他总是那么无所谓地笑……我低下头,猛地用嘴堵住他的口,我干吗要逼他说呢?他又不喜欢说谎。我们接吻,在床上翻来复去地狂吻……

    吻够了,我再次为他口交……当他将射精的一霎那,他叫我的名字,可我仍贪婪地为他口淫……他高潮了,我感觉一股滚热的液体直冲喉咙,我连忙离开……

    蓝宇惊讶地看我:“你怎么吃进去了?”

    “那有什么?营养丰富,你也尝尝”我说着,将他身上的残留部份抹了一下,直送他的嘴中。

    他笑着要避开,可躲闪不及,被我全部抹在嘴上,他皱着眉头,品了品:“象牛奶……加上鱼汤儿?”他说。

    我们先都对着笑,然后跳下床,争先恐后地拼命向厕所跑去…………

    第三十章

    那是个风和日暖的周末,蓝宇提议要到外面玩儿,可我有点困圈,但还是陪他出去。他开车,我们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玩儿。

    “精神点!”他看着哈气连天的我说。

    “你不知道我老了吗?唱首歌吧,让我精神精神!”

    “唱什么呢?”他想着……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他开始高兴地唱。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只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也和他愉快地唱着。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着革命胜利,向全国的解放!!”我们大声地、欢快地、肆无忌惮地唱着……

    ……然后哈哈大笑。

    我们来到一个北京西面的山上,这里很僻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蓝宇枕着我的大腿躺着,他脸望着天:“好像北京的天比我们哪儿蓝。”他说“美国的天比这可蓝多了”我说“美国的月亮也比这儿圆,对吧?”他笑话我“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出去的吗?”我也笑他“谁哭着喊着呀?我那是迫不得己。”他笑着说“你不准备出去了?”我问“除非你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走好吗?”他认真地看著我。

    “要是我不走呢?”

    “那就算了!北京也挺好!”他无所谓地说。

    我隐约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有人来了,快起来。”我说着急忙推他起来。

    他仍躺在我的怀里:“看你怕的!那有什么?来吧!他肯定打不过我!”他狂傲地微笑。

    “要是两个人呢?”我问“不是还有你吗?”

    “要是三个人呢?”我又问“那也不一定是咱俩的对手!”

    “要是很多人呢?”我再次问他“哼!大不了拼个头破血流,鱼死网破!”

    “行!不愧为‘华大'的学生,够狂!”我笑着低头看他,他也笑了。

    我欣赏他,他有种我永远都不能具备的勇气。在他的脸上,我看到的绝不仅是一个年轻男子的俊美,还有一种青春的夺人魂魄的力量。

    我凝视他,他坐了起来,也注视着我,我再一次猛地将他揽入怀中,我们紧紧拥抱……我闭上眼睛吻他,他潮湿的嘴唇也贴着我的脸,我们接吻,如同两个初识的恋人般狂热……那是我们第二次在室外拥抱、接吻,伴随我们的是明媚的阳光和寂静的群山。

    ……

    金秋的北京凉爽,乾燥,天空更是格外蓝。树叶早已纷纷扬扬地散落在地上,掩盖住光秃的路面,倒显得饱满、充实。

    清晨,暖融融的太阳照进我们的小屋,弥补了暖气不足所带来的清冷感。我和蓝宇都起晚了,我有个重要的约会生怕错过,蓝宇更是个不喜欢迟到的人,我们匆匆忙忙起床、洗漱,然后各自赶路。临出门时,蓝宇笑着让我亲他,我敷衍了事地吻了他一下。我问要不要送他,他说他打车好了,我们说好晚上我去接他。

    我赶上了那次谈判,而且结果很好,我将大赚一笔。我陈捍东将彻底翻身,那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中午,我高兴地从‘大厦'回来,一进门就被刘征拉进办公室,他神情紧张、凝重:“你先坐下!”他说着将我按在沙发上。

    “干什么?”我觉得他很奇怪。

    “捍东……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他艰难地说“怎么啦?”我大声地、紧张地问,是不是我妈……

    “……蓝宇出车祸了!”

    “……”我张着嘴,不明白他说什么“他乘的那辆出租车和一辆卡车撞了……当场就……刚才交通队的电话打到这儿……”

    “……”我已是满脸泪水,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捍东!没事吧?!”我隐约听到刘征遥远的声音……

    我象坠如云雾中,轻飘飘的,毫无感觉。我恍惚地跟着刘征来到个什么医院,恍惚地又跟著刘征和另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进了一个房间,那里面满满地放着许多床,上面盖着白色的单子……他们在一个床前停下,打开那白色的被单……

    我看到了,那是一个人的脸,上面全是血污,我笑了!!我知道那是蓝宇,他不是就在这儿吗!我下身,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肩膀,我太熟悉了,那是他的臂膀,只是今天格外僵硬、冰冷……。

    我用他最熟悉的目光看他,我看不到那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粱、迷人的双唇,那上面只有模糊一片的黑色血迹……那有什么?

    我知道是他,我不用看都知道……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他!!

    “啊!啊……。”我的喉咙里发出声音,象个将被掐死的人在挣扎。我感觉有人用力拉我,说“捍东,你冷静点”。滚!!

    你们这些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都看着吧!!我再也不用掩饰、隐瞒,我要守在他的身边!!!你们可以当重高歌你们的爱情,搂着你们的爱人亲吻,难道我连为我死去的爱人伤心都不行吗?!!我看着他的胸口,那宽阔的胸膛,我曾无数次亲吻、抚摸……

    好像又有人更用力地拉我,滚!!你们是想笑话我吗?笑吧!!

    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的爱人,我要抱着他,他肯定需要我!我要用力抓紧他,要让他溶化在我的手中……他没有死!他可能一会儿就醒过来,他说过让我今晚去接他!!!对了!他早上让我吻他,他很少这样,他一定是暗示我什么……可我却吻得那么不认真……

    我怎么那么愚蠢!!我凑向他的脸,我要在那血肉模糊的一团上补上那个吻………………

    我终于被巨大的力量拉起,离他越来越远……我不甘心!!可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

    第三十一章

    北京的秋天再也不是我喜欢的季节,它是那样清冷、萧瑟,那冰凉的秋风将一切吹得荡然无存。

    当我再次走进‘庆贺'的小屋,它是那样亲切,又是那么恐怖。

    屋子里都的他的东西,没有少一样,可为什么它们的主人却不回来?……

    我顺手拿起床上他换下的衣服,那上面没有他的体温,可留着他的体味。我将头深埋在衣服里,我哭了,终于出声地真正地哭出来。……

    屋子里回荡着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无法住在‘庆贺',更不想回我妈家,一直住在办公室里。以后的一个星期,我体重锐减,并伴随着幻听,总觉得蓝宇在叫我。

    那天,我被老妈强行叫回家,一进家门,我和她打个招呼,连忙来到自己的房间,我不愿意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屋门被打开,我妈进来,坐在我的床边,我将眼睛闭上,装作睡觉。我感到母亲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就象小时候那样,上下搓摸我的胳膊:“小东!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人死没法儿复生。”我听到老妈抖地说,我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可我没做声。

    “我知道你们的事,刘征都告诉我了,要是那孩子不死,我也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她接着说我的眼泪更多的流出来:“您说得太晚了”我心里默默地说……

    两个星期以后,在刘征得提示下,我打电话给蓝宇的父亲,当我告诉他这个恶耗时,我听到电话那边一个老人的痛哭……

    几天后,蓝宇的父亲给我打电话:……

    “他没留下什么吗?”那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没有,因为是意外车祸,太突然了,没有遗言。”

    “啊……没有遗物吗?”他问“有些衣服、书,您要什么,我给您寄过去。”我想他是要蓝宇的遗物做纪念。

    “奥……”他象是有什么要说。

    我恍然大悟,他是要钱。我无法理解,天下会有这样的父亲!!

    蓝宇要是在天有灵,他会做何感受?我想到蓝宇应该有笔财产,三十八万美元,可我在他的遗物中没有发现任何单据,除了一个几千块钱的活期存折。

    我无意中问到刘征:“你知道蓝宇把‘北欧'的房子买了吧?”我问。

    “知道……”他的声音听着沉重。

    “他那个缺德爹到现在还想着他留下的钱呢!我也不知道他放哪儿了。”

    刘征惊奇地看着我:“他没和你说呀?”

    “说什么?”

    “当时你在监狱时,那钱就用了!”刘征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惊讶地问“蓝宇不让我说,说他告诉你,让你吃一惊。”

    “……”

    “你刚进去的时候,我们都急坏了,蓝宇天天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你已经给毙了呢,后来咱妈总算是找到‘李',可他妈开口就一千万!”

    “你不是说一百万吗?”我问“那是蓝宇说的,我可一直没说是一百万。”

    “可哪有钱呀?我这儿三十多万,老太太哪儿六十多万,管他妈谁借都不行,连爱东、敬东都告诉没钱,林静平说是帮忙,可我真向她借,她就推说钱拿不出来……也难怪,谁不知道那钱可能就是打水漂儿。蓝宇干着急没办法,他说他辈子没觉得钱这么重要过。后来他想起‘北欧'的别墅,那是他名下的,可以卖出去,我一个星期就给买了,连家俱带那辆车一共才三十八万,可那时也想不了那么多……”刘征又说“说实话,我以前挺瞧不起他的,可这事我挺佩服他的,就算是朋友,也够义气!如果是那种关系,那可够知情知意的,就是我摊上这事,我老婆也不一定能那么著急、玩儿命。”

    “那他干吗瞒着我?”我不解“他说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我还以为他或是老太太早告诉你了。”

    “我妈也知道?”

    “当然了!那天去你家,蓝宇在外面等我,老太太还特意在窗户那儿看他半天。”

    ……

    尾声三年后,我移居加拿大,并在‘西温'买了一处房。我再次结婚,我没有蓝宇那样的勇气,去面对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况且我感情的大门早已彻底关死。对我年轻的妻子,我无法爱恋她,可我尽我所能体贴照顾她。

    我入教了,是个基督徒。在我受洗的时候,我怀疑上帝能否接纳我这个同性恋者作为他的羔羊。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子民,我向?BR》帝祷告:主啊!请您听我这个有罪的人的祷告,我曾爱上一个人,我曾给他带来那么多痛苦,可他死了,我再也无法弥补。我祈求您,仁慈的主,请您接受他进入天国。当他在人世间的时候,他从没伤害过任何人,他是那样善良、正直。他唯一做了件不该做的事: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有了一段在人世间被看作荒谬、无耻、堕落的感情,可这份感情是纯洁的、无辜的、永恒的。

    父啊!我还有一个请求,请您务必答应我。无论您将那个男孩送到什么地方,当我离开这个世间的时候,请让我同他在一起。如果他在天国,让我们尽情在那里欢乐,接着诉说我们在人间的爱恋,也让我来弥补对他的亏欠;如果他在地狱,请让我也去那里,让我走近他,站在他身后,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肩膀,让我们共同去承受地狱的酷刑和烈火的煎熬,我无怨无悔。

    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阿门!

    温哥华的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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