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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1/2)

    前他也是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的。

    两人在一起虽然不用甜言密语的,可这样相对无言也让人有些不自在啊!

    难道以后由自己没话找话说不成?

    想到这些,十一娘不由有些头痛起来。

    她也不是个擅长拉家常的人。而且,她很怀疑,徐令宜会喜欢听人说长道短的……

    坐在十一娘对面的徐令宜却没有这么多的心思。

    他只觉得茶有点凉,但还可以入口。更多的,是想着谆哥。

    元娘一直听信那个长春道长的话,后来折腾来折腾去,果然怀了孩子,就信得更厉害了。谆哥还没有出生就让长春道长算卦。长春道长当时说,这一胎是男丁。可不容易养活。十岁之前要经历血光之灾、水光之灾和无妄之灾。如果过了这三道坎,就能一生遂顺,如果迈不过这三道坎,就会凶多吉少。因此需要人极细心地照顾。后来生了谆哥,应了男丁之说,元娘生谆哥的时候大出血,应了血光之灾;十个月时洗澡呛了水差点丢了性命,应了水光之灾……从此以后元娘就没让孩子离开她半天。

    自己心里也不踏实,事事都睁只眼闭只眼,可没想到,把他养成了个姑娘家,只知道翻绳丢沙包……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能再这样了……养于妇人之手,只怕难成大气。这个家还要他支撑呢!

    就有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进来禀道:“侯爷,夫人,文姨娘过来问安!”

    十一娘就发现徐令宜的神色沉了几分,然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文姨娘就笑盈盈地捧了个红漆描金匣子走了进来:“侯爷和姐姐这几日劳累了,正好文三爷前几日送了两支人参、一斤血燕来。我特意拿过来给姐姐补补身子。”说着,她眼巴巴地望着徐令宜将匣子捧到了十一娘的面前。

    这样的殷勤!

    十一娘想到那日在小院文姨娘的窥视,就很想扮猪吃老虎把这些东西收下。可看着她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徐令宜,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动声色让徐令宜去做选择。

    而琥珀没有十一娘的示意,肯定是不会动的。

    一时间,文姨娘捧着红色描金匣子的白嫩柔荑就僵在了半空中。

    徐令宜不明白十一娘为什么不发话,就朝她望了一眼。正好,十一娘目带询问地望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就撞到了一起。

    这是内院的事,难道还要我开口不成……

    但一想到今天回罗家大太太那种毫不留情面的训诫,猜到她可能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方面的教导,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十一娘立刻明白过来,笑着朝文姨娘说了一句“让你挂念了”,琥珀就上前两步接了匣子。

    文姨娘心中微凉。

    自从知道十一娘会嫁过来,她就很后悔。当日在小院的时候真不该得罪她。一直想弥补一下,却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机会。她今天特意来献药材。一是想告诉十一娘文家是个怎样的人家──两支百年老参和一斤血燕,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得到的。想震慑她一下。二是想看看十一娘的反应。是笑盈盈地接了还是给脸色她看。如果是前者,只怕是个心机深沉的,那自己就得小心,想办法把这个心结解了。要是后者,那就没什么打紧的了,多拿些金银哄了她开心也就没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会看了侯爷,让侯爷帮她拿主意,而侯爷呢,从来不插手内院之事的,却告诉她如何行事,分明是要袒护她。

    “侯爷和夫人累了一天了。”她望着十一娘精致的眉目,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奴婢就告辞了。免得误了歇息的时辰。”

    十一娘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文姨娘离开,然后问徐令宜:“侯爷要不要歇歇?”

    徐令宜正要开口说话,又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夫人,二少爷和秦姨娘、乔姨娘来问安!”

    “让他们进来吧!”十一娘发现徐令宜眼底微微有了一丝笑意,口气也很温和。

    难道,徐令宜不喜欢八面玲珑的文姨娘?或者,是很喜欢徐嗣谕?

    思忖

    九十三

    接下来徐令宜又考了徐嗣谕几个问题,徐嗣谕都很流利的回答。

    徐令宜眼底的宽慰之色更浓,交待了几句诸如“用心读书”之类的话。

    徐嗣谕一一应喏。

    十一娘趁着这个机会打量着秦姨娘和乔莲房的表情。

    前者望着父子两人憨憨地笑着,后者低垂着眼睑正襟危坐,姿势显得有些僵硬。

    她就想到了阿谀奉承的文姨娘……还有冷眼旁观的自己。

    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可笑。

    看似热闹喧阗,却各有各的心思。

    念头一闪,她不由朝徐令宜望去。

    明亮的灯光下,他表情认真的侧脸有一种成熟男子才有的内敛与沉稳。

    平心而论,徐令宜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相貌英俊,气质稳重,给人一种勇于承担一切的安全感。当初自己不排斥他,与此也有很大的关系吧?这样一个出众的人,还有让人艳羡的身份地位,如果自己处在乔莲房那样的年纪,也会动心吧?

    她胡思乱想着,眼角不禁飘向乔莲房。

    就感觉一道像利刃般锐利、充满了寒意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

    十一娘突然意识到,乔莲房一直在打量着她!

    可没等她抬头望过去,乔莲房已恢复了眼睑低垂、正襟危坐的娴静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曾经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十一娘。

    十一娘不由苦笑。

    一切果如元娘所愿……

    她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就听见徐令宜吩咐徐嗣谕:“……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好好歇着吧!明天还要上课。”

    徐嗣谕和秦姨娘、乔莲房就站了起来。

    十一娘看了琥珀一眼。

    琥珀立刻蹑手蹑脚地给他们打帘。

    “……不耽搁父亲、母亲休息。孩儿告退了。”徐嗣谕恭敬地给徐令宜和十一娘行礼。

    秦姨娘也简短地说了一句“奴婢告退了”。

    十一娘颌首,轻声吩咐他们:“路上小心。”

    乔莲房却没有做声,随着徐嗣谕和秦姨娘退了下去。

    琥珀送三人出门。

    徐令宜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让十一娘叫春未和夏依进来服侍他沐浴:“……明天有早朝。”

    十一娘颇有些意外。

    不是说有足痹之症吗?

    还以为徐令宜会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在没有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选择性的说话。徐令宜对自己是这样,自己对琥珀、冬青何尝不是这样。

    她笑着应“是”,叫了春未和夏依进来,自己去了东次间,让滨菊帮自己把头上的钗簪卸下来:“……全是太夫人赏的,可别弄坏了!”

    到徐家之前,她重新把几个丫鬟的差事分配了一番。

    琥珀正式做了领头的,冬青负责管她屋里的丫鬟媳妇婆子的值夜当差,滨菊负责管首饰、衣裳、月例、陪嫁的器皿等物,竺香负责吃食和浆洗──这两样都是要和徐府的人打交道的,竺香话少,心里明白,最适合了。

    滨菊望着那些钗簪就满脸是笑──太夫人对夫人真是好。

    她小心翼翼地把十一娘头上插的钗簪卸下来。

    新婚第二天去拜见太夫人的时候,太夫人曾经给了她一个雕红漆花鸟的匣子,落手十分的沉,她当时就感觉里面的东西很贵重,因三夫人在场,她立刻转手让滨菊收了。回门那天特意打开看,发现全是一些很罕见的嵌宝石首饰。在婆家要给娘家挣气,在娘家要给婆家挣气,好比是在上司面前要照顾下属,在下属面前要维护上司的尊严一样。她当即换上了太夫人赏的首饰。

    徐令宜的目光中就有了几分满意。

    十一娘低声地吩咐滨菊:“仔细收好了,一件东西也别丢了。”

    说是赏给她的,可自己又不能卖,又不能重新打。还不如说是借给她的。把借的东西弄没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滨菊笑道:“夫人放心。我仔细着呢!太夫人特意赏的,要是丢了,可伤了太夫人的一片心意。”

    两人正说着,琥珀进来了。

    滨菊就不说话了,快手快脚地帮她收拾好,然后退了下去。

    琥珀指挥着小丫鬟抬了热水进来,服侍十一娘洗澡。

    泡在撒满玫瑰花露的松木桶里,闻着清雅的松木香和馥郁的玫瑰香,如走进了大自然般让人觉得清新起来。她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一天的疲劳都没有了。

    这也是嫁给徐令宜的好处──铺嫁妆的时候,徐府送了成亲当天要用的花粉胭脂,其中有两瓶香露,一瓶是玫瑰,一瓶是茉莉。

    哪天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味道?或者,自己可以试着提炼一些。徐府后花园不是有很多的花吗?特别是那个丽景轩,据说一年四季姹紫嫣红,繁花似锦。她想到第一次到太夫人院里时看到的那些花木。徐家肯定有专门的暖房,还有擅长种植的仆人……

    一想到这里,她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十一娘是很喜欢花花草草的,以前工作那么忙,还在阳台种了一棵栀子花。

    明天徐令宜不是不在家吗?正好,可以趁着这机会看看周围的环境,然后把家里布置起来。像这样摆满了玉石盆景,华丽有余,但总觉得呆板。

    不过,既然是两个一起住,还是提前给徐令宜打声招呼的好。

    虽然这样想,十一娘却隐隐有种感觉,觉得徐令宜不会在这种事上和她多做计较。

    这算不算是嫁给徐令宜的又一桩好处!

    十一娘不由晒笑。

    不是说婚姻是要靠双方经营的。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在苦心经营呢?怎么感觉不是在经营自己的婚姻,而是经营自己的自由……

    一时间,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琥珀,你发现什么没有?”十一娘笑着问琥珀。

    琥珀看着十一娘很高兴,不由犹豫了片刻。

    “怎么了?”十一娘问她。

    “从您这里出去后,乔姨娘直接回了院子。秦姨娘送二少爷出了门才回自己的院。”琥珀沉吟道,“不过,秦姨娘回去没多久,文姨娘那边有丫鬟提了东西去了秦姨娘那里。”

    这个文姨娘,可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感觉到水有点冷,十一娘起身擦了身子,琥珀服侍她穿衣。

    “我们住的院子实际上分东、西跨院。”

    十一娘一时没有明白。

    琥珀就低声地道:“我们是西跨院,还有个东跨院。三位姨娘就住在东跨院。三座院子前后排列着。文姨娘住最南边,秦姨娘住最北边,中间是乔姨娘。”

    十一娘有些意外。

    这两天她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注意几位姨娘住在哪里。

    “是刚搬进去的,还是早就住在那里了?”她思忖道。

    “早就住在那里了。”琥珀道,“据说秦姨娘后面还应该有个院子的,二少爷小的时候,太夫人做主把那院子并到了秦姨娘的院子里,就成了三个院子。因此前面两个院子都是一进的,只有秦姨娘的院子是两进的。去年二少爷搬到外院的宅子里单过后,秦姨娘就一个人住在那里了。”

    在别人眼里,不管是秦姨娘也好,乔莲房也好,都属于徐令宜,也就是一家人,得住在一个院子里。元娘却搬到了徐令宽旁边的院子……是因为生病?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琥珀帮她擦干了头发,十一娘回了内室。

    徐令宜已经上了床歇下,依旧留了半边床给她。

    十一娘吹灯上床躺下,开始在心里暗暗数绵羊。

    隔壁的人却一会翻一个身,像烙饼似的。

    这个人明天早上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之前要到达午门,至少要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做为妻子,自己要比他起得更早,然后给他准备早饭,服侍他穿衣起床……等他走后,还要去给太夫人问安。

    “侯爷。”她轻轻地喊徐令宜。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

    “我睡不着。”十一娘窸窣着坐了起来,“想看几页书……”

    是自己吵得她睡不好吧!

    可他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特别是看到徐嗣谆那样懦弱胆小,徐嗣谕那样的聪明持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尽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