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5 部分阅读(2/2)

弱的笑,很快地揉去隐在眼角的泪,建议道:“你只要在护照持有人栏下签个名,就可以出境。”

    他将护照与出生证明放回袋子内,老实告诉她。“我与『大哥』有一些约定,不能说走就走。”

    她一脸惧然地问:“你要脱离组织真有那么难吗?”

    “不是难的问题,而是我没有走的意愿。”

    “可是,你不是想看敏容一面吗?”她希望儿子能到国外走走,换一个环境后,也许能让他渐渐地走上“正途”也说不定。

    “她都要嫁人了,就算见了面也无济于事。”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恼火不已。

    邵予蘅可没就此作罢。“既然这样,依我看,她的照片你也甭留了。”

    他眼不眨地瞪视邵予蘅,幽深的瞳仁闪掠一抹敌意,似乎在跟她放话,照片既然已掉进他的口袋里,她要讨回东西是门儿都没有的事,事实上是,连想都别想!

    她了解自己不智地捋了一把虎须,将声音放软,解释用意,“你还年轻,体会不出『怀念』不是一件令人值得期待的事。我深深觉得,你与其沉溺在年少的记忆,不如面对现实,参与婚礼,亲眼见她出阁,这样你也好有一个认知。”

    “你是要我哀莫大于心死就是了。”他冷冷地质问她,眨把眼后,猛地飙出一句,“我疯了,才会飘洋过海去见证她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输不起的人总是这样劝自己的。”她故意用话激他。

    他不买帐,反而说:“真正输不起的人,会随时随地诅咒敌手,然后伺机『除去』眼中钉。你刚才不是说,不能让她还没出阁就当寡妇吗?我人不在场,那家伙延年益寿的机率也高一些。”

    “你主意既已拿定,我便无话可说了。”

    唐震天接着将文件袋递过去。

    她手一挡,将袋子推回给他。“袋内东西是你的,要怎么处理,随你的意。”

    “戒指的事你愿意帮吗?”有求于人的是他,姿态却摆得莫名其妙地高!

    她认了,平心静气地建议道:“你挑合意后,直接送过来就是了。”

    “戒指……嗯,不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气儿子不懂她的苦心,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内疚什么?你又不是自己讨媳妇。”

    他微微一愣后,撤去酷脸,嘴角忽一咧,笑道:“说得也是。”

    邵予蘅看着他赤子般的憨笑,也跟着摇头笑了。“你大概口渴了,要不要我请林嫂沏壶茶来?”

    “不用了,我打扰你够久,该走了。”

    邵予蘅的脸上闪现一丝失望,随后打起精神,殷勤地建议,“我送你出大门。”

    大门在前庭外,有段距离的。

    唐震天能感受到她依依不舍的眼光,于是说:“麻烦你了。”

    他那客气的模样,让邵予蘅不禁心酸,做妈的人是宁愿自己的孩子淘气多于客气。

    无论如何,邵予蘅陪他走过蓊郁的花园,绕过一池悠游的鲤鱼,她站在敞开的门前,与他告别。

    见他跨开长腿走了十来步后,情不自禁地对着儿子的背影喊了一句,“震天,有空常来玩啊!”她原本不指望他有任何反应的。

    出乎意料之外,他放慢脚步,往她所站的方向回望过来。

    当她与他的目光接触,瞄见他的脸上泛起了浅笑,笑里挟带几许未尝不可的意味,多了几丝令人焦心的不确定性。

    她被儿子似曾相识的表情吓了一跳,烦躁的心像一束乱烘烘的稻草,猛地被人揪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呆站在门栏处。

    所幸的事,她虽然没能及时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已无可无不可地抬手在空中挥摆了两下,似在说,“也许吧!”然后跨步离去。

    邵予蘅静默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良久,抬手捧住自己发红的面颊,无可奈何地回忆起在北美随着姓邢的黑帮份子东躲西藏的那一年,日子虽荒唐,但却是她生命里最逍遥自在的一段快乐时光。

    她以为自己永远宽恕不了姓邢的背叛,她以为自己会记恨姓邢的一辈子,但现在,她只想占着长途电话与姓邢的分享她的喜悦,“她”的儿子简直像极他了!

    邵予蘅等了足足两个月,都没收到唐震天的只字词组,以为他就此作罢,没想到在她准备赴美的当天,竟来了电话!真正个磨人精。

    “邵阿姨。:上这个称谓还喊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似的。

    她客气地问:“戒指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再三个小时就要赶到机场,你方便现在送过来吗?”

    “嗯……其实,”他无言了几秒,才出声说:“我也订了赴美的机票。”

    邵予蘅不敢相信亲耳所闻的话,“是吗?”

    “稍晚西北航空八点的班次。”

    “是吗?”她再问,心想,他该不会那么碰巧地也跟她搭同一班航机吧?

    “单程的。”他继续解释。

    她愣了一下,反而不理解了!“你不打算回台湾吗?”

    “城哥建议我出国进修几年。”

    邵予蘅傻了!她将护照交还给他,原是打着要他脱离帮派纠葛的主意,哪晓得那个“城哥”的算盘打得比她还要精!

    突然间,她很想发脾气,毕竟,她才与儿子相认没多久,而他却要跑到美国去进修,隔着一水之遥,她当真与这个儿子无缘吗?眼眶转着的泪让她迟迟不能应声。

    “我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外婆。”

    那我呢!邵予蘅泪淌了出来,克制着自己别对着听筒放声尖叫,她悄然地拭泪,强迫自己说:“我想她大概也放不下你,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从美国回来后,会设法接她过来住。”

    他间接地拒绝,“城哥已答应代我照顾外婆。”

    邵予蘅冷冷的说:“我从小喝她奶水长大的。『城哥』与她的关系会比我和她来得亲吗?”

    他很平静地回答。“关系亲或不亲要由外婆本人说了才算。”

    “也是。”邵予蘅除了无奈地同意外,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也不好,她总得找个安全的话题。“既然你已决定亲身赴美,我们就在纽约的饭店会面好了。”

    “嗯……”他迟疑了一下。

    没想到连这话题也不安全!邵予蘅好想放开嗓门哭,回想三岁时包着尿片的他不好哄,却没想到长大成人的儿子更难取悦,他要跟她这个亲娘保持距离到什么样的地步才甘心呢?

    她只好捺着性子,就事论事地解释,“听敏容提过,杰生因为工作上的关系,邀请了一些名人雅士观礼,所以请了一些保镖当门神,如果没有邀请函可是会被拒绝入场。”

    他对她的警告没反应,只照实将别扭的原因说出来。“我缺一套象样的衣服。”

    “缺象样的衣服?”这句灰姑娘的台词会出自他的嘴,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因为儿子从小到大就是一副酷得啥都不在乎的模样,即使套着“麻袋裤”也拦不住他上台授奖;如今却为了别人的新娘而注重仪容起来,想来儿子“陷落情网”的程度不轻。

    为娘的人顿生呵护之情,安抚儿子。“没关系,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这样吧!我刚好有亲戚在服装业工作,我会请对方挑几套衣服送到机场饭店。你抵达机场饭店后,直接询问柜台找我。”

    “你难道不需要我报尺寸给你吗?”

    “你身长1米84公分,颈围16吋,腰围我看大概是30到32之间,几乎就是男装店里摆设好的衣架子。”

    她报出的数字精准得令唐震天无话可驳,再加上他有求于她,也就不便问她正确消息来源,只涩然地说:“谢谢你热心相助。”

    他难得恭敬地道谢,不想她却不领情。

    他再找不到话题谈下去,只得硬着嗓子说:“那我们稍后见了。”

    她听了没应声,径自行将线收了。

    唐震天回房从衣柜里抓出寥寥无几的衣裤,迭整齐后,放入中型旅行箱里,接着将两袋入学数据与证件放在上面,最后将城哥差人送来的机票及旅行支票连同护照塞进旅行腰包。

    他花了足足三十分钟陪着泪流满面的外婆呆坐在餐桌前,一直到她心平气和地松开他的手,叮咛他,“你出门在外要小心行事,别再跟从前一样惹事生非。”

    “会啦、会啦!”他也叮咛外婆,“婆有事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联络城哥。”

    “会啦、会啦!”外婆嫌孙子啰唆,“城哥不是外人,你以前上成功岭受训,他每个礼拜都来看我,比你还会孝顺我。”

    唐震天这才笑逐颜开地拎起行李包,放心地搭上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他抵达机场饭店,依循柜台工作人员的指示敲门,没多久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他被一名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子延请入房。

    率先跳入他眼底的,是满满摊放在床上各式各样的西服、衬衫、领带、袜子与鞋,Gucci啦、Givency啦、Armani啦,他算了一下,起码有十来套,其中还有皮夹克和干探式的风衣。

    唐震天突然觉得整件事实在有些小题大作之嫌。

    他记得很清楚,他说只缺一套的,可不是缺一整个货柜。

    邵予蘅正与一个陌生的老女人坐在窗边聊天,见他进来,只跟他略招呼一下。“小赵会帮你打点。”继续喝她们的咖啡。

    这个小赵于是扮演起侍僮,殷勤地要帮他更衣。

    他可不兴这套,顺手往床上一比,点了其中一套西装,口气坚定地随着指头说:“就这一套,配另一件,搭那一条,至于鞋,就免了。”

    “不试穿怎个成?”窗边的老女人一副专家的姿态,站了起来。

    “我上『大卖场』买成衣从不试穿。”他耸了一下肩,不觉得有什么好讶异的。

    下一秒,老女人已不在窗边,反而飙到他眼前怒吼。“小子,你竟然把我代理进口的世界顶级服饰当作『成衣』看!”

    “没有量身定作,又大量行销的衣服不叫成衣叫什么?”他驳得很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有何好争议。

    老女人回头望了邵予蘅一眼,只换来一个愧疚又没辙的无奈表情。

    老女人碍于眼前的人是表姐邵予蘅的骨肉,只好忍下狠狠训他一场的冲动,只反问一句,“你买鞋总会试穿吧?”

    “当然。但我说鞋可以免了。”

    “怎么免得了!你总不能穿这双夹脚拖鞋去污辱这一整组价值十来万的『成衣』吧?还有,上飞机到国外转机时多难看。”

    大伙的眼光随着老女人细白的指尖落在唐震天的大脚丫上,有志一同地露出“责难”的表情。

    唐震天这才勉为其难地松了口,愿意挑鞋。

    经过一番波折,他直接将其中一双鞋往两脚一套,决意道:“就这一双,轻快些。”

    老女人见状,两眼忍不住要往天花板上翻。“予蘅柹,我从没想到做你的生意会这么难!”

    邵予蘅反而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那双凉鞋,若有所思的说:“Bass的这一款鞋,流行了好些年了吧?”

    “你不会……”老女人眼睛瞋得跟龙眼一般大,“照他那样无厘头的搭法,铁定会坏了设计师的品味的!”

    邵予蘅笑了笑,“没关系,震天的品味比较独特一点,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帐改明儿你再找我算。”

    唐震天却对付帐这事很有意见。“我有钱,可以自己付。”

    老女人没好气地帮邵予蘅拒绝了。“有些生意谈得成,可不是顾客有钱付帐那么简单。我是看在你……”她瞄到邵予蘅的眼色,及时将那一个“妈”字吞回喉里,改口说:“邵校董的份上,卖她面子的。”

    唐震天脸一变,说着拳头就握起来了。

    邵予蘅赶忙从中缓和气氛,“震天,瞧,都七点十分了,咱们再不把衣物装箱的话,可是要错过班机的!”

    唐震天这才黯沉着脸,自行拎了背包往外走去。

    第八章

    纽约、上中区、四季饭店。

    唐震天站在宽广的角窗前往外眺望,映入眼帘的是错宇落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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