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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宠冠六宫岁月增(1/2)

    未央宫椒房殿如今的主人,是汉武帝的新宠,也是唯一为汉武帝生下孩子的后宫佳丽,卫子夫。卫子夫出身奴婢,很早就熟谙世事人情,所谓为人处事滴水不漏,柔中隐刚。在这深宫之中,她的温顺是她生存的法宝,也是她吸引刘彻的武器。她虽然还不曾晋封皇后,但是凭着汉武帝的宠爱,她的确有资格住在这椒房殿之中。

    “皇帝陛下驾到!”随着这一声吆喝由远及近,椒房殿的宦官宫女依次跪在刘彻经过的道路旁,迎接着。椒房殿中的卫子夫,也放下了手边的小女儿,迎了出去。这个在后世被称为“未央神话”的女人,此刻还很年轻,如花的容颜上尽是幸福的微笑。

    “臣妾拜见陛下。”卫子夫盈盈一跪,她那从脖子到背部的优美曲线,看得人怦然心动。刘彻快步上前将她扶起,说道:“说了以后你不用出来迎接的。”

    “陛下,礼不可废。臣妾不能让人说我适宠而娇。”卫子夫软软的音调,听在刘彻的耳里是说不出的受用。而刘彻习惯了卫子夫的谨言慎行,也不和她争辩,只是半扶着她进了大殿。

    “小诸邑睡了吗?”汉武帝驾轻就熟的往内殿走去,边走边笑着询问,眉眼间尽是笑意,显然对这个小女儿很是宠爱。

    “还没呢,刚哄了好一会儿,可是精神却好得很,就是不睡。”一提起女儿,卫子夫也甚是开心。

    “是吗?朕的小诸邑是在等父皇来看她吧。是不是啊?”从宫女手中接过女儿,刘彻开心地逗弄着。

    “陛下,今日还是在椒房殿用膳吗?”最受刘彻宠幸的宦官杨得意,一路上都跟在刘彻身后,他看着眼前这情形,立刻上前询问。

    “就在这用膳。子夫,你把芯儿和萦儿也唤来,朕有些时日没看到她们了。”刘彻看着一脸温柔的卫子夫,轻轻发了话。

    很快,各类膳食就被抬了上来,刘彻也将小公主诸邑交给宫女,招呼着卫子夫坐下,另外两个公主,7岁的卫长公主刘芯和5岁的阳石公主刘萦则开心地望着自己有一段时间没见的父皇。虽然卫子夫专宠,可是身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君主,刘彻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用在女儿们身上。孩子们很快就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了过去,卫子夫则一如既往的伺候刘彻用膳。

    刘彻看着眼前这幕景象,心中难得地涌上一股暖意。这些都是他的孩子啊。十几年了,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用再被人以“无子”为由讥笑了。想到建元年间那次荒谬的立嗣风波,刘彻的面容不由自主地阴沉了下来。

    “……陛下,陛下。”卫子夫的声音将刘彻从他自己的臆想中拉出,他奇怪地发现身边这个美丽温顺的女人,神情中多了一丝疑惧。“陛下,你刚才怎么了?”卫子夫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刘彻安抚式地拍了拍卫子夫的背,不愿回答她的问题。

    风轻轻吹过,一如每一个平静的午后,未央宫内这幕和乐融融的景象也被那些隐在暗处的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在最为和乐融融的时候,杨得意尖锐的嗓音插了进来,“陛下,聂大人求见。”

    刘彻心中有些不悦,皱着眉说道:“没看见朕在和卫夫人说话吗?”

    “陛下息怒,奴婢斗胆。只是,陛下之前吩咐过,关于长门宫那位的消息,要即刻通报,所以……”杨得意连忙躬身行礼赔罪,将原因小声说出。

    刘彻的眉皱得更紧了一分,而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卫子夫,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请他进来。”刘彻从来是个果断的人,他给了身旁的卫子夫一个眼色,示意她先退下。

    卫子夫顺从地带着女儿们退下,只是,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回头望了望刘彻的背影,眉目间是无尽的复杂。

    如今身在长安城南的离宫中的那位,她曾经是大汉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她是孝文皇帝的外孙女,孝景皇帝的外甥女,当今皇帝陛下的皇后。卫子夫永远不敢忘记自己初见这位陈皇后时,因为她的美貌、尊贵而产生的自卑,也永远不能忘记,当自己满心欢喜地离开平阳侯府,以为能依靠英俊的当今皇帝改变自己的命运时,仅仅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被皇帝扔进了冷宫,。

    如果,不是那次请求出宫时的相遇,皇帝是否会永远将她遗忘?几年来,这个疑问像一条毒蛇侵蚀着卫子夫的心,让她日夜不得安宁,皇帝日甚一日的宠爱更是加重她想要求证的yu望。但是,那一年的孤寂,让她深深明白,对一个帝王来说,抛弃一个女人是多么的简单。所以,很多事她只能不断的警告自己不要想,不要问。

    因此,今天,她还是不问,不说,只是安静地离去。

    被称为聂大人的聂胜走进椒房殿,他穿的不是大汉官员的官服,只是一袭素朴的黑色衣裳,他向刘彻行了一礼后,说明了来意。

    “窦太主派人去西蜀求取了大才子司马相如的一篇长赋,似乎想借司马先生的妙笔来为那位挽回些什么。”聂胜并不是朝廷编制中的任何官员,他是直属于武帝刘彻的影子,奉命为他监视诸侯亲贵的举动,拥有随时晋见的权利。这次,馆陶公主的动作被他首先发现,由于刘彻之前的命令,他立刻前来禀报。

    “求回来什么东西?”刘彻身形未动,仍旧斜靠着,漫不经心地问道。聂胜双手奉上他所取得的《长门赋》。

    刘彻将白绸铺开,只见上面写着,“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司马相如写赋,一贯辞工句丽,大气磅礴,整篇《长门赋》承袭了他平素文风的同时改大气为哀婉,一篇长赋写尽后宫凄苦,即使是刘彻也不由得看得心神动摇。

    刘彻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白卷,抬眼看了看聂胜,面不改色地说道:“司马相如的确无愧才子之名,这赋倒是写得不错。你先下去吧。”

    “是!”看着皇帝平稳无波的面容,聂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只是一瞬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从容地退了下去。

    椒房殿中只剩下刘彻一人,他又一次打开了手中的长赋,眼神有些闪烁不定。过了许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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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长门宫中的陈娇现在却是开心得快疯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