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3章 挑衅(1/2)

    外头阳光明媚,穿过挂在廊檐下的竹篾雨帘,日光从缝隙中透射出来,照在紫檀色的地板上,一道光紧贴着一道影,细长的光影条条相隔整齐地排列着。只是南风穿堂而过,檐角的青铜风铎跟着叮当作响,将什么都吹歪了。

    如意知晓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微微叹气,有些失落。

    陆西墨没有回答她不好看或是不太好看,只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象牙盒,夹在两指之间递过来:“二妹给你挑的生辰礼。”相较牙色圆盒,他的手指更为白皙且修长。

    如意突然觉得脑中有转瞬即逝的眩晕感,那个时候,就是因为陆西墨的二妹,皇爷爷才给世子赐婚……如意单手接过礼物,陆西墨碰触到她冰凉的手指,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

    如意兀自打开象牙盒,里头有块掌心大小的舶来镜,鉴人特别清楚,眼尾的花钿同实物一般绚丽,衬托她的瞳孔分外明亮,她就这样注视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里头越渐水雾氤氲,直到眼睑承受不住那份圆润,凝聚着落了下来。

    如意自觉失态,勉强一笑道:“风沙吹到眼睛里了。”她用指腹擦拭后,又对陆西墨说,“我很喜欢,替我谢过北瓷。”

    徽国公在朝为太师二十多年,与德阳郡主鹣鲽情深,前后育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东南西北。

    老大和老幺是女孩,分别起名为东陶和北瓷;中间两个男孩是双生子,大公子随父姓喻,取名南砚,二公子随了德阳郡主的姓氏,便是如意朝思暮想的陆西墨。

    如意感觉此刻无法再强撑下去,她心痛而难过,不曾到来却又能预见的过往和记忆,一波又一波地朝她涌来,如海水般欲将她灭顶。首当其冲的便是眼前的陆西墨快要死了,虽然还要再过两年多时间才会发生,可在如意看来,就像转眼就会噩梦成真一样,换句话来说,往后的每一日她都要承受陆西墨即将死去的事实。

    杨艳发现如意脸色微恙,问询道:“郡主怎么了?”

    如意觉着鬓角有些湿意,抬手用披帛稍稍压拭:“许是宿醉还未完全清醒,头有些晕而已。”不等旁人的关心,她尽量保持微笑,“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尽兴。”

    杨瑞顿了顿,往后退了两步,杨艳和韩佳莹冲她福身,三人异口同声道:“恭送郡主。”

    陆西墨微微颔首,一言未发。

    如意下楼的时候迎面遇见喻东陶,楼梯宽三尺,容两人并行绰绰有余,喻东陶前后脚已经踩了两级楼梯,但若是此时退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却依旧昂着头慢慢继续往上,落到如意眼里竟是生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如意同样无视喻东陶,捏着披帛往下行,直面着那张曾在她“灵魂出窍”时所看见的——火光中近乎扭曲的脸庞。

    就这样,两人一上一下,堵在楼梯中间靠上的位置,如意居高临下地说:“桃源县主来得可真巧。”

    喻东陶觉得如意的眼神有些冰冷,此时再退下去太没面子,若不退,就是对她不敬,四目相对间终是有所回避,侧过身子道:“郡主先行。”

    如意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可刚走了两步,喻东陶已背对她继续往上,没仔细看楼梯,绣鞋踩在她及地的披帛上,如意脚下一顿转过身来,即便位居下方,眼神依旧犀利如刃。

    喻东陶没有赔礼道歉,随口说:“披帛这般长,我没看到。”

    ——原来三年前的自己,这么好说话。如意手上拿了两只盒子,只能单手将披帛扯下来,随意往地上一丢,穿过喻东陶那张略显诧异的脸,刚好看见陆西墨站在楼梯口望向这边。

    忽而如意又想到喻东陶在自己“死后”烧掉的那张写着“等我”的信笺。

    陆西墨遇袭的前几日,曾和如意吵过架,闹得有些凶。朝显棠从中调和约着去逛灯会,他写信许是打算同她示好。一想到陆西墨并非如记忆中那般不喜自己,顿时心情畅快许多。

    如意远远地对陆西墨抿嘴一笑,一如往日,也不尽相同,往日她都用咧嘴的,随后下楼离开。

    陆西墨形色如常,提醒喻东陶:“她是郡主,长姐这样很不合规矩。”

    喻东陶轻哼了声:“又不是公主。”

    陆西墨正色道:“她姓朝。”

    喻东陶不屑地笑:“二弟见着三殿下的时候,每次都规规矩矩地同他请安么,私下只怕是从来都不顾忌尊卑的吧?”说完不再理会他,往熟人那边打招呼去了。

    陆西墨走到楼梯口往下几步,拾起被如意丢弃的披帛,而后继续往下去至三楼的雅间,问小厮要了壶明前龙井和两样点心,独自坐在藤椅那欣赏底楼戏台上的评书。

    ·

    如意回到静园,忙不迭地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