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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魔丽影 第二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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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见狄姗姗荷袂蹁跹,袅袅婷婷朝高金英行。  高金英怔怔地望着她,顿感心跳神危,脑里立溶溶荡荡,脚下像生了根般,竟半分不能移动。  狄姗姗年约十八九岁,脸面粉淡脂莹,眉如墨画,眼如水杏,唇绽樱颗,走步步回风舞雪,袅娜迥别,彷如阆苑仙葩,月中仙姬。  狄姗姗到他跟前,当下向他福了福,恬然微笑道:“女子见过高镖头。”  高金英正自惊魂颠倒中,经她言方回过神,失惊似的抱拳匆匆回了礼:“姐可是人称“红衣魔女”狄女侠?”  狄姗姗微笑道:“正是女子,甚么女侠,却不敢当。”  高金英又是揖:“原真是狄女侠,道上枉顾,失敬失敬!”  狄姗姗见他蝎蝎螫螫,样子古怪,不由抿嘴笑,脆声道:“高镖头的武功果然不赖,今日得见尊颜,少女子实是福缘不浅,只是有儿为阁下可惜!”  高金英听见,眉头不由紧!什么可惜啊?脸显得茫然不解,当下抱拳问道:“狄姑娘此话,在下实在有不明?”  狄姗姗依然笑靥春桃,徐徐含笑道:“阁下虽有身上乘武功,亦曾素闻阁下高义薄云,廉劲不阿,却没料到,高镖头竟作起助纣为虐、为虎傅翼之事,你道不是很可惜么?”  高金英自问向做人正直无私,从不作些狂为乱道之事,乍闻狄姗姗的话,不由起了腔无明,惟心中亦感大惑不解,实面带愠色,道:“姑娘何出此言?高某虽然不上什么大仁大义,但“强凌弱,众暴寡”这等卑鄙龌龊之事,敢言从不曾做过,助纣为虐,是不屑去做,还望姑娘明则个?”  狄姗姗微微笑,道:“高总镖头既有“伏魔神鞭”之称,光凭这个外号,为人已不问而知。况且阁下在江湖上广有交誉,所的话自然不假,少女子自当相信。但黄鸿山这个奸官,今回委托贵镖局押运的镖银,若能顺利抵达洛阳,镖银将会落在何人之手,高总镖头你可知道么?”  高金英想也不想,理直气壮道:“咱们吃的是行镖走货这口饭,直便从不过问镖之事,不理会镖货的源,纵使是贼赃强货,经受保,要是万水千山,道途纵有多大险恶,也当尽力把镖货押运完妥,经验讫,打后镖货如何,自是与本镖局无干,这是千百年做镖局的矩矱,至今日,仍不曾变过。姑娘的问题,恕在下无能回答。”  狄姗姗道:“高总镖头可有耳闻,黄鸿山这厮的为人?”  高金英笑道:“他是巫州太守,众所皆知,至于其为人如何,高某也不必详究。”  这莫大鹏正好在二人身旁,骤听高金英的话,登怒目扬眉,勃然吼道:“你这个混蛋,有谁不知那姓黄的是个狗官,你是巫州人,是不会不知,莫非你这厮与那狗官是窝出的,竟和他暗里卖奸,待我刀毙了你,免得遗害人。”话落抡起大刀,便要往高金英砍去。  狄姗姗深知他性子火爆,马上挪步伸手拦,道:“莫大哥且慢,高镖头岂是这种人。”  莫大鹏对这个帮三妹,直言听计从,见她出手阻拦,只得忍住怒气,放下刀,双虎目,依然恶狠狠的盯住高金英。  高金英虽知形势殊劣,却是不惧不畏,竟与莫大鹏怒目对视。  狄姗姗见着,只是微微笑,道:“莫大哥脾气火烈,望高镖头莫要怪罪。”  高金英听她声如莺啭,嗓嫩动人,腔怒气立已灭了半。  见狄姗姗又道:“黄鸿山这人实是个污吏,高镖头决计不会不知,他平日刮民脂,恃势凌人,已到恶不忍闻的地步!他今回委托贵镖局押镖至洛阳,意在贿赂德静王武三思,图谋高职,难道阁下也不知道?”  高金英怔:“这个这个高某也素有所闻,但确也管他不着!”  狄姗姗轻摇螓首,叹道:“高总镖头此言谬矣!倘若黄鸿山今次贿赂得逞,自会较现上层楼,到他官高势重,市民岂非多加受其蹂躏不休!有云:千里长堤溃于蚁穴,万丈高楼隳于蛀虫。西汉东汉两朝,俱两百年基业,不是全被贪官所毁么。凡国之亡,必先是朝政腐败,后为内乱或外寇所乘。贪官之祸,如洪水猛兽,足以葬送朝廷。你道这等劫民盗国之徒,与杀人越货的盗寇土匪何异?”  她悠长叹了声,续道:“盗寇土匪,不过使用戈矛白梃,而贪官污吏,则使用印鉴信符罢了。咱们学武之人,若不用以救民于水火,扶弱抑强,那又学武何用,岂不羞愧难名,不知高总镖头可有同感?”  高金英听狄姗姗言词理直,边听边不住头,心想她这席话,确是哲理明言;没料到眼前这个美貌女子,竟然深切弊,不禁暗暗钦仰,无怪影子帮如此兴盛,深受民心。  狄姗姗又道:“再武三思此人,比之黄鸿山是大奸大恶,所作之事,直是罄竹难书,他不但冒领军功,树党植羽,残害忠良,且私下与韦皇后公然卖官鬻爵。武三思现下的家财,可谓富拟天下,享乐无穷。咱们影子帮对这等劫民衣食,逼良为盗的贪官圬吏,势必诸以雷厉风行,决不饶过。有关阁下这趟镖银,敝帮是非取不可的了。我高镖头,也是个明理之人,若然镖银落在敝帮手上,只有万民得福。还有,镖头大可放心,咱们除了抽取镖货成,作为帮内开支外,余数将尽归于民,高镖头亦可从旁监察,以示公证,不知意下如何?”  到这个困境,高金英已知这趟镖银,实在凶多吉少了!他心里委实极之不甘,但也自知无力保货周全,抬眼望向自己众伙伴,见个个全然受制,光凭自己人之力,若要突围,直比登天下海还要难,算自己侥幸能脱,镖银仍不是落入对方手中,镖银失,又教他如何回巫州向总镖头复命?  高金英愈想愈觉纷沓杂乱,无策以对。  当他想着想着,狄姗姗又道:“我高镖头已经再无它路可行了,至于镖银被劫,阁下自是难于返回巫州,但我倒有法在此,可为阁下解决此忧!”  高金英闻言,也不由怔,呆呆望住狄姗姗,不知她有何解决办发。  狄姗姗笑道:“女子今趟突然现身,实是受敝帮帮之命,帮深知高镖头为人磊落,武功不凡,早有招纳阁下加盟敝帮之意,连手拯贫援民,共襄盛举,只是没能找到恰当机,今日既得见镖头,机缘难再,遂派女子现身与阁下相见,道明意。到众镖师们,倘有愿意加盟,本帮无任欢迎,也可归纳高镖头麾下,致于各人留在巫州的家眷,本帮亦会派人接,同安排居所,免受那奸官含怒报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出,不禁令高金英大出意外,目光不其然望向众镖师,心想道:“自己护镖不力,还有什么话可言,但要自己弃镖潜逃,若此事被传将开去,哪还有面目在江湖上走动!若是执拗不从,拼死与他们战,明着全无胜算!虽则,堂堂大丈夫死有何惧,然众伙伴皆有儿有室,为了己执着,而枉送了兄弟们的性命,教我又如何忍心,这个我实万万做不到!是自己能保存性命,回到巫州,情况也好不了多少,除了偿责镖银,镖局的声名,从此将会尽扫空,势难再在江湖上立足!”想到此处,不由“唉”的声长叹,真个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对决才是?  狄姗姗见他表情似有隐忧,接着问道:“不知高镖头想通了没有?”  高金英心思杂乱,抬头望她眼,道:“要是我不从,又将会如何?”  狄姗姗道:“高镖头不可误会,本帮帮曾再三叮嘱,道明决不会伤害贵镖局人,女子方才把众人穴道封闭,只是以策万全,恐防双方按忍不住,愤然动起手,届双方不免有所伤亡,倘有个甚么闪失,我便无法与帮交代了,实在不得不行此着,还望高总镖头原宥。至于阁下是否愿意加盟敝帮事,要阁下实答复,实是有不合情理,你们大可商议停当,容后再下决定不迟。”话落,只见狄姗姗衣袂扬,右手夹着股劲风,直挥向高金英。  高金英正自全神倾听,确没曾料到狄姗姗竟会骤施突袭!  正当他猛然省觉,已然太迟,但觉肩膀麻,已被了风府、大椎、至阳等诸穴。  狄姗姗出手如电,指三穴,又准又快,高金英立如木头人般,连半分也不能动弹。  狄姗姗当下抱愧地揖:“恕女子无礼,待咱们把镖银处置妥当,自会把阁下与贵局众人的穴道解开。”  高金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眼睁睁地瞪眼望着影子帮的帮众,却见他们把镖银自镖车内包包取了出,分开十数份,再见数名影子帮手下奔向丛林,不会便拉出十多匹马,分别放在马背上驮走。  不消片刻,影子帮的帮众,在轮欢呼雷动的喝采声中,经已绝尘而去,只留下狄姗姗与莫大鹏二人,肃穆地在高金英身前。  狄姗姗向莫大鹏道:“莫大哥你便先行步,四哥仍有事儿着我办理。”  莫大鹏搔搔脑袋,侧头想,马上作了个鬼脸,笑吟吟道:“这个我省得,俺虽然是个老粗,但这个心眼儿还可算雪亮,颇为通透,既是这样,俺也不阻碍妳和四弟两人了,哈哈哈”  狄姗姗听着,绝美的俏脸倏地飞红起,娇嗔道:“莫大哥你在什么嘛!”  莫大鹏也不理会,身形急掠,只遗下阵阵笑声,逐渐飘远,人早已奔出六七丈外。  狄姗姗见他远去,方回头朝高金英道:“高镖头,女子仍有要事在身,不能久待,倘若阁下不嫌敝帮势单力薄,只是个容膝帮,高镖头若有意屈身加盟,可到凤鸣镇会,届自会有人与阁下接头。”  狄姗姗罢,人以斜飘而起,随见右手轻拂,数十道银白光芒疾射而下。瞬,狄姗姗已隐没在丛林里。  光芒灭,高金英与众镖师的穴道,已然同解开。  高金英低头望射之物,竟是数枚细如真珠的银珠,闪然落在地上,他蹲身拾起,银珠着手甚轻,彷如白豆,如斯轻细之物,那手力眼力之准,真个教人匪夷所思,心里不由是佩服。  这众人穴道解,纷纷跑将过,孙全忠气呼呼道:“高镖头,现在该当如何是好?这样给他们把镖银抢走么?”  高金英摇头叹气,心知技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