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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米亚战歌(序章之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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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妳已不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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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绸般的白雪娇贵地踏过前后两道地平线,两线之偶有黑绿色林地或红、

    褐、黄、蓝等色的住宅,它们并未密集到引人注目的程,挨着无色方位前进的

    人们自然只将之视为曳地雪纱上的装饰纺织──无所谓有或没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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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双里侧垫了层毛皮、开口积着片片银花的军靴敲起柔软鬆脆的声响。悦

    耳的步行声能为彼此带安全感,吐着白雾向前行的人们透过声音便可得知,附

    近带仍是僵滞的雪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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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地跋涉很容易给人带永无止尽的错觉。不论头顶是灰是蓝、路上有无风

    景与村镇,天空与大地彷彿无无刻都在萎缩,最后在步行者身边形成道白色

    的冷膜。此刻开始,便是意志力的战斗。那膜会帮助裡头的人维持意识,抑或持

    续压缩直到裡头的人破碎?全那冻到打颤的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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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总冻到打颤,其实这行三十多人、远远去活像黑芝麻煳的军伍中,

    只有两个年龄处于相反极端的士兵真正感到冻僵。个是从皇务院西伯利亚军

    事专门学校跳级入队的模范生,个是巴着士官长薪水不放的老鸟,十九岁与五

    十九岁,在实战部队中并不是那么令人信赖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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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萝蒂听力极佳、玛丽雅娜目光奇准,无论她们是老是少、年龄换过也

    没差,带在身边偶尔会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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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现在,玛丽雅娜乾裂的唇动了,在同伴们奏响的鬆脆踏雪声中,投下

    道即将乘着连贯白雾直抵队伍中后方的粗糙中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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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钟方向,坡上的两家灯火,有个中年妇女在盯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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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低温冻着了她的唇,可冻不着她的判断力。命令依序传

    开,没有人对玛丽雅娜的回报心生质疑。或许她的体能不太可靠,但她的话

    像流水般洁淨又透明,不容丝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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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雅娜老练地瞥眼,她眼皮垂得很低,宛如歪着头在打盹儿。几个秒钟过

    去,她已将焦人物及房舍、近郊都审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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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中年妇女挺拔的姿开始,到清理得宜的窗框,再到褪色崩裂的外牆,再

    到铲了半的门前雪,铲子还竖在路边──焦不能移动太远,于是她回去那

    女人,她威严地注视军伍,这距离不清楚表情,可姿势明确表露出致敬或对

    抗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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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快地唤醒脑海中短眠的资讯:她们是支诡秘的部队,全副武装,地

    在祖国。不会有人蠢到相信,在这根本无法佔据闻角的乡下地方,荷枪实弹

    的部队于此执行秘密行动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故那女人的对抗意识胜于致敬意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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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接下只剩虽然重要,却很容易能解决的问题了。但是在对方乖乖

    奉上解谜提示以前,她再怎么胜券在握,也得等百分之百确定才能提下道报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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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雅娜沉默地等待机会,这等到了中年妇女完全脱离她的视界。没办

    法,不足的部分由她这个老兵的直觉修补,再将之以彷彿结霜的声音传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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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观测员,前方可能有陷阱或是型部队,民兵机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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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任务需忆测,好歹也累积了不少经验,关键刻凭直觉下达的判断总

    是莫名地具服力。然而她的自负不影响判断结果,她也从未想过万报错该怎

    么办。她的任务是送出情报、待长官定夺,而不是在各种情况下百分之百确保

    消息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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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那如波纹般传开的答覆则是令人振奋的──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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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没有立即性的威胁,是进入迎击态势,因此位居最前锋的四人不得不

    绷紧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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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之中身居末席的萝蒂,耳朵似乎变得敏感了。要是她没听出前方雪

    原是否安全到可以大方行走,害学姊们受了伤,可不是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话虽如此,要是遭遇寂静无声的浅川、捕兽夹等静态陷阱,软绵绵的雪堆可不会

    亲切地给予暗示。即使如此还是得肩起斥侯的责任,实在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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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她敏感化的听觉并未使她成为讨厌的报忧鸟、或无能的聋哑鸟,路上

    安安静静,只有鬆脆的踏雪声和中后段的细微传话声。绷紧到神经快断了的萝

    蒂,总算是在抵达目的地前刻放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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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有个不怎么陡的滑坡,下去约三到三五俄里处是国境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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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国境,人去楼空的关卡早消失在每年的盛雪肆虐下,如今那儿只

    剩副空壳加上约莫四、五十隻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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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蒂抓起望远镜眺望废弃关卡,对方那群人过了五秒才迟缓地回望,此她

    已退到后方,向警戒着四周的学姊们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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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四十六人,非正规轻武装集团,无立即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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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姊之颔首,萝蒂便赶往队伍中后方,向长官做详尽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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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当地警备团或者民兵,人数四十六,无任何重武器。轻武装方面,初步

    判断仅有手枪、猎枪和旧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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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包得密密麻麻的长官沉思会,浑身不自在似地扒掉了头罩,及肩棕髮

    唰啦啦散开。零以下的寒气冲上脸颊的瞬,长官健康的双颊浮现明显的红晕

    ,萝蒂着那肌肤的快速变化得有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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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短暂的失误并未挨罚,反倒被长官那张爽朗起的笑颜温暖地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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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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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那笑脸会出的轻浮话语──萝蒂在心中做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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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少数方,所以请对方先派代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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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浮、率直的命令中,却附带适当的谨慎,这是棕髮长官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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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蒂领命,把显眼的武装交给学姊,只配把手枪顺着滑坡往下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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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很喧闹但优雅恬静的城镇入口在眼前,那片生气却忽略了萝蒂等人的方

    向。唯有这侧出口是封闭的,只保留几个检查哨,外头直到废弃关卡的土地都

    疏于整顿,透露出明显的排斥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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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蒂接连走了半俄里的路,差不多到半,对面也有个穿着橘红色大衣、

    头戴墨绿色毛帽、背着猎枪或步枪的女人朝她走。萝蒂对于双方事前准备的差

    异感到股优越感,她不像杂牌军需要堆武器安心定神,只要把没那么好

    用的制式手枪,可以让她在意外发生临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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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到可以听见彼此鬆脆步伐声的距离,对面那深褐色短髮的大姊听到要

    谈判,露出鬆了口气的表情。萝蒂警戒着,但对方似乎没她想像中深怀城府,反

    而露出浅浅的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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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快把事情搞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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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髮大姊向后方同伴挥了挥手,在低处的人群见状,磨蹭会儿后走出五个

    人。萝蒂确认者人数,也朝高处挥手。远远可见位没戴头罩的女子正在观望

    ,旁边是三名萝蒂熟悉到不行的学姊。棕髮长官开始动身,是对方那群人出发走

    了将近俄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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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忙完,我得回去顾孩子啊。妳有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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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蒂悄悄在心中吃了惊,随后她发觉自己从未脱掉面罩,对方可能是从她

    高挑的身形判断是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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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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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还是孩子啊。喂,妳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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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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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保持沉默好了,实在没必要浪费在无意义的交谈上,反正彼此分

    开后再也不会记得这些事。但是萝蒂仍回答那位不惧寒冷、笑起很有母亲味

    道的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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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从军校毕业,跳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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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恭喜。我家大女儿明年上学,另外两个还在吸奶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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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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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谈中并未释出打探的意图,开口也只是没啥重的閒聊,大姊的话语像

    她给人的感觉样朴实亲切。萝蒂对她渐渐产生好感,亦不忘当对方意图不轨

    ,能够立刻抽出配枪做上半身牵制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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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妙的谈话在五个民兵似的女士到中断,萝蒂依序向五人组及褐髮大

    姊头示意,手按在配枪位置,转身带领后方六人往自家人方向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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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在废弃关卡外二二俄里处碰头,萝蒂退到长官身边,和三名学姊共同

    护卫长官。那位褐髮大姊则是背着枪无聊地在旁边踱步,五人组也瀰漫股散

    漫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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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搔了搔被寒气冻着的棕髮,目光盯着五人组最中的年迈女性,扬起

    略微沙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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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话短,请默许我们接下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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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迈女性乾巴巴地皱起了五官,头邋遢的白髮披散,话声乾乾地似乎在

    打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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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裡都是我们的人,妳带的队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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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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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即是──要不相安无事、要不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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