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
转眼之,我大三的暑假到了,我和邢路的婚期也要到了。
我整理着我们之前的所有照片,突然想起我曾经自己在恭王府游玩的候,
遇到的那位人大的老先生,我想起他曾让我考人大的研究生,考上了送我幅
字,我突然心怦怦的跳动,如果我和邢路的房子里,能挂幅老先生的字该有多
好。那位老先生谈吐气质那么好,那讲恭王府的那个福字的候,不止讲
了多子、多才、多田、多寿、多福的解字,还讲了那个字的书法,讲了
右半边如何借鉴兰亭集序的寿字笔法,和王羲之的体势笔锋还有多少差距。他能
讲出那么多东西,那他的字也定是非常好的吧。
我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厚着脸皮拨通了老先生的电话。
电话接起了,真的是那位老先生,是那沧桑的饱含风霜的声音,我有些心
虚的打着招呼:荀老师,我是曾经在恭王府听您讲解的那个北理工女生,不知
您还记不记得。
然后我听到对面突然变得开朗的声音:当然记得,姑娘,你已经考上人
大的研究生了?
啊,老先生真的还记得我,我开心起,对他:我想跟您的是,我不
想考人大的研究生了,但是我相信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我不考研究生,只是因
为我现在做的事情比研的进步会快。
对面种很慈祥的声音:哦,那你。
我认真的回答:我从大开始在个互联公司兼职写程序,我用了两年
多,现在大三已经成了他们的核心开发人员,我自己写的个应用已经有
了累计近十万的下载量,最关键的是,我刚刚成为了个开源社区的r,我觉
得现在这种成长环境,人大的研究生是给不了我的。
我听见老先生笑的声音:姑娘,很了不起啊,不过,你的开源社区的
那个是什么呢?
我才反应过老先生是国学院的,不懂这些计算机的术语,我给他解释:
开源,是开放源代码的意思,这是互联比别的行业快速发展的个核心动
力,我们把最优秀的系统的代码和明都开放出,别人不需要重研发了,
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优化修改可以,比如手机的安卓系统是开源的,操作系
统的lx&bsp;也是。各种开源系统极大的节约了软件公司的研发成本,原需要几
年的系统,现在可能几个月甚至短能做好,我现在是个的开源软件
的r&bsp;dvlpr,是核心开发者,我们的系统虽然很,但是国内有不少
已经在用了。
老先生:姑娘,很不错,做的很辛苦吧?
我嗯了声,是的,这个学期课少,除了苏姐姐公司的事情,我的绝大部分
业余,都泡在了社区里,我的代码贡献量重回前五,而且开始尝试贡献些
核心代码了,最次的r&bsp;dvlpr选举,林锵退出并且强力推荐我,最终
我成为这个社区里自中国的个r,我着ls里面那个lx,bjg
,,觉得是如此的骄傲。
老先生带着笑意的问我为什么给他打电话,是不是想要他答应给我写的那幅
字?我是的,我我是哈萨克的穆斯林,我要嫁给个人大毕业的汉人了,我
非常想要他的祝福。
老先生似乎异常的感兴趣,问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这是个很长的故
事,问他有没有听我慢慢给他讲。
老先生笑着:你现在我家吧,我给你写字,你给我讲故事。
我非常开心的答应了,挂了电话,我心情好好,原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善
良,会为后辈的上进而感到由衷的欣慰,邢路是这样,荀老先生也是这样。
我按照老先生给的地址,立刻打车前往,在路上买了两盒论道级的竹叶青,
这是邢路家乡最好的茶叶了,两盒要四千多,不过我却都不心疼,想到又要
见到那位博学的长者了,心里阵向往。
进门的候,我到老人似乎比上次恭王府的候显老了,不过神依然
矍铄。老先生我拎的两盒论道,副责怪的样子,孩子买这么贵的东西干
什么,让我会带回去退了。
我笑嘻嘻的,我虽然是兼职,但是现在个月万多块钱了,给他买好
茶是应该的。是的,苏姐姐知道我暑假要回结婚,除了个大红包之外,还给
我准备了份合同,我大四课少,直接从兼职变成专职了,每天弹性工作制,
什么候去都行,月薪万两千元,还带五险金,年底根据公司利润情况发年
终奖。
可能我的收入也确实出乎老先生的意料吧,老人感慨了下后生可畏,不
再什么了。荀老师让我坐到沙发上慢慢聊,师母也在,也是位满脸慈祥的老
人,他们很有兴趣的听我讲我和邢路的故事。
我慢慢的讲草原上发生的故事,讲邢路给我们家的帮助,讲他离别我跳的
胡旋舞,讲他走后我为他写的情诗,讲我那些年不敢松懈持之以恒的努力,讲草
原的大雪,邢路的助学,讲我终于飞出阿尔泰山,到北京。讲我们跨越民族与
宗教的界限,终于倾心相爱,讲我在工作和学习上的成长,讲我的好朋友哈依夏
和林锵的婚事阻隔,讲我们的婚事不为家乡所容,讲我公公的巧妙化解,讲我们
将要在成都的天教堂和阿勒泰的额尔齐斯河畔的婚礼。
我到他们听的好入神,最后又好开心,老先生夸我是他见过的最有勇气的
女孩,他人大的校训很呆板无趣,但是清华的陈寅恪先生曾有句话,很贴合我,
也值得我去铭记。
独立之神,之思想。老人缓缓的,充满敬意的吟诵的样子。我
头,轻轻的背诵:先生之著述,或有而不章;先生之学,或有而可商;
惟此独立之神,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我轻轻的:我专门去过清华教,过王国维先生的纪念碑,整篇碑文
我都完整的背过。
老人很欣慰,微微笑着:好孩子,你想要我写什么字?
我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在恭王府那次,被您的人文风采倾倒,我希望
我们的孩子能够在书香的环境里长大,您送我幅字,我特别想要,但是我也
不知道要写什么。
老人起身,想了会,突然抑扬顿挫的缓缓吟诵起:穷发之北,有
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
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他的声音真的好听,那种文化的华贵修养,让我迷醉,
窗外的阳光斜射,老人的白发丝丝如银。
老先生告诉我,这是庄子的逍遥游里,关于鲲鹏与斥鷃之辩,他希望我能做
抟扶于九天的大鹏,而不要做蓬蒿栖息的雀。
老人摊开张很大的宣纸,饱含了墨汁,挥而:大鹏飞南溟,抟风九
万里。老先生搁笔欣赏了下,可能也自觉的满意吧,笑着对我:这是元
人程端礼的诗,借古喻今吧,希望你们凤翥鹏翔。
我着那铁钩银划,力透纸背的笔法,着大气磅礴的词句,觉得不出的
欢喜,我我太喜欢它了,我要把它装裱起,做传家之宝。
荀老师和师母也都很开心的样子,他们还留我吃了午饭,闲聊的言语,对
我颇多的照料。午饭后,荀老师拿出个硬纸筒,把字卷好塞进去送给我,然后
:回去跟你家邢路,让他开学以后,滚过到我办公室见我,我们人大
自己的学生,居然让家里的姑娘个人找我,这像什么话。
我知道老人是想邢路到底是什么样子,笑嘻嘻的口答应。
晚上邢路下班回,我把那副字摊开显摆给邢路,邢路了落款大吃惊:
荀先生是我们学校国学院的殿堂级人物,你怎么会认识他,而且能求到他的字?
我笑嘻嘻的把前因后果了遍,然后告诉邢路,老先生让他开学后滚过去
找他,他要教训邢路番。
邢路叹了口气:苏露,我现在相信你未终究会超越我了,你做事确实比
我强很多。我抱着他的胳膊,着书桌上的那副字得意的微笑。
邢路休了15天的婚假,我们计划的是成都周,阿勒泰周,然后正好到了
青海湖最美的季节,两岸油菜花盛放,我们带着衣服和哈依夏去边玩边拍婚纱照。
可惜林锵没法参加我们的婚礼,哈依夏这段是软件本定架构和
需求的关键阶段,也是林锵和那个产品经理掐架最厉害的候,他必须在现场
守着,天都不敢离开。
我的大哥二哥也不到成都了,他们要留在阿勒泰筹办我在那边的婚礼,阿
爸阿妈自己到成都。我异常的担心,阿妈连汉语都不好,阿爸会但是认字
很少,他们坐飞机过会有很大问题的,我想回阿勒泰接他们,但是却不太
够了,我的婚纱都还没做呢。关键候,还是最靠谱的哈依夏出帮忙了,她提
早飞回了阿勒泰,准备路护送我阿爸阿妈到成都。
我和邢路到成都的候,别墅已经装修好,回直接住了进去,进房
我被整个高端富贵的风格给震住了,我问邢路:你不爸爸不太会花钱
嘛?怎么装修的这么漂亮?邢路笑着:现在成都的高端装修非常厉害,只
要肯花钱,切都帮你搞得妥妥贴贴的。
我着屋外的亭台水榭,着屋里的从2&bsp;层楼顶直垂挂下的绚丽繁灯,
坐在牛皮的沙发上,到前面壁挂的60寸电视,皱着眉头:还是劝爸爸妈
妈搬到这边住吧,我们平不在,这里空着好可惜。
邢路摇摇头:我怀疑这是他们想让我们搬回四川的策略,到候再吧。
我恩了声,开始巡视每个房,然后,我在卧里大声的叫邢路过,然
后指着大床旁边的床,无奈的对他:果然,你对了,爸爸连婴儿床
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邢路唉了声,闭上眼睛,副要崩溃的样子。
二天,我和邢路马不停蹄的买好所有的礼服,订好了我的婚纱。三天,
哈依夏带着我的阿爸阿妈赶了,我去机场接的他们。次到大城市,阿妈似
乎有些胆怯,尤其进了我们的别墅,是副很震惊的样子。邢路和公公婆婆在
家里等待他们,路全的见闻可能让他们感受到了太大的压力吧,阿爸阿妈表
现的很是拘谨。不过很快融洽了,谁都没想到的是,公公和阿爸挺谈得,他
问了好多吉木乃口岸做生意的事情,阿爸有了可炫耀的事情,越越兴奋。
晚餐在区附近的饭店随便吃了些清淡的东西,公公婆婆告辞了,让我阿
爸阿妈好好休息。我让邢路跟哈依夏在客厅呆着,我拉着阿爸阿妈去房悄悄
话,我知道他们定有好多要问的。
果然,阿妈上问我,这种房子是谁家都有,还是只有很有钱的人家才有,
共要多少钱。我告诉她房子是邢路很早买的,现在至少值四五百万,装修是公
公婆婆弄的,邢路大概要花五六十万,成都也很少人住得起这种房子。
阿爸阿妈很是震惊,阿妈以前的王宫也是这个样子吧,阿爸到自己
的女儿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这辈值了。阿妈又有些担心,问我邢路家会不会
嫌弃我们家穷。我笑着安慰她,他们培养出了我这个女儿,已经足够值这些
了。
没想到,阿爸听了却很正色的教训我,让我不要忘了,我有今天,起最关键
作用的是邢路,而不是他们。他告诫我嫁过之后,要好好的照顾邢路,孝敬公
婆,还要早生孩子。我苦着脸答应,然后带他们各个房,告诉他们各
种东西怎么使用。
晚上,哈依夏悄悄把我拉进卧室,拿出串项链给我戴在脖颈,然后欣赏了
下,叹了口气:阿依苏露,你以后是别人家的女人了,不再是我的情人了。
我啐了她口:我什么候是你的情人了。
哈依夏笑嘻嘻的不话,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个狭长的盒子,递给我:林
锵给你的结婚礼物。
我接过,打开,开心的叫出声:fl&bsp;圣手二代红轴!林锵实在太
好了。
哈依夏着我溢于言表的喜色,无奈的摇头:这个可比项链便宜多了,原
你还真的喜欢,的候我还在和林锵,哪有人家结婚你送这个的,阿依苏
露那么乖,不可能让邢路去跪键盘。林锵还本正经的跟我,他相信你绝对舍
不得。
我爱惜的抚摸着键帽上蚀刻的字符,笑着:那当然了,这么好的键盘,
跪坏了多可惜。
哈依夏副无语的样子:原你们的舍不得,指的是键盘啊?这键盘有
那么好吗?
我认真的头:对于程序员,副好的机械键盘,像是情人的手,
怎么摸都摸不腻的。我现在家里的是rr青轴,声音太响,总影响邢路,早想
换个红轴了,是直还没舍得买。
哈依夏唉了声:跟你们这些程序员还真是没有共同语言,不知道你们脑
子是什么构造的,想法和正常人真不样。
哈依夏又和我,今晚她和我睡张床,让邢路去别的房睡。我问为什么,
哈依夏无奈的:你们毕竟还没办婚礼呢,当着你爸妈的面这么没羞没臊的
住个房?好歹也得尊重下我们穆斯林的传统嘛。
唉,我还真的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也多亏了哈依夏的提醒。不过,真的睡觉
了,她又无耻的摸我的胸的候,我开始觉的她是假公济私了。哈依夏嘻皮笑脸
的跟我,她的手感没那么好,想多摸几下我的过过瘾,我把她的手打开,她
自己都有男人了,还这么乱。
哈依夏却突然幽幽的:阿依苏露,我真的好羡慕你,终于还是和邢路修
成正果了。
我抚着哈依夏的头发,把她拉进怀里抱着,静静的对她:哈依夏,这几
天我想了好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哈依夏轻轻的嗯了声,我认真的:我确实曾经有过怨天尤人,抱怨为
什么我生下会是穆斯林,为什么穆斯林会有这么多的宗教限制,为什么我们不
能像别的民族那样的恋爱结婚,可是我现在不抱怨了。
我:上天虽然给了哈萨克穆斯林这样的枷锁,但是也给了我哈萨克草原
人无所畏惧百折不回的性子。
哈依夏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没有话,我继续讲:我回想起,我和邢
路的感情,总是在最艰难的候发生奇妙的转折,高退学邢路解决了,我和邢
路的婚事全家都同意了,之前婚礼的障碍公公又搞定了。可是,假如没有这些呢?
高阿爸让我退学,如果邢路没法解决,我从打击中回过神的候,难道不会
找你帮忙么?
哈依夏笑着:你那要是敢退学,我立刻找我爸给校长打电话,没人
会给你办退学手续的。我家里也很有钱,难道会允许20万块钱买走我最好的朋
友辈子么?
我笑了,把哈依夏抱的紧了些:我和邢路的事,我阿爸阿妈哥哥他们都愿
意,但是假如他们像你那样,那又怎样呢,能管我结婚,还能管我独身么?
我大不了辈子不要名分的守在邢路身边,做情人也好,做偏房也好,谁又能管
得了我呢?
哈依夏重重的嗯了声,我继续:如果我的族人不允许我嫁人,邢路又
改不了户口的话,那又怎样呢,我和邢路去领个证,只告诉你人不好了,我
大不了和牧场断了联系又能怎样?难道真的要让文明向愚昧低头么?
我最后很认真地:所以我认识到了,只要我的性格足够坚强,目标足够
明确,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我定都能有办法克服。上天给了哈萨克人这么坚
强又倔强的性格,是用打破宗教和民族这种枷锁的。
我:哈依夏,我做到了,你也要加油。
哈依夏转过身,摸了摸我的脸,很郑重地:放心吧,苏露,我什么
候让你失望过?
我嗯了声,和哈依夏开心的相视而笑。
隔天,我和哈依夏带着阿爸阿妈去附近最大的商场环球中心,给他们买参加
婚礼的喜服,阿爸阿妈这次是彻底的被震撼了,阿妈这个商场好像比整个吉木
乃县城还大,我这里是全世界最大的单体建筑,是美国五角大楼的三倍大,建
筑面积将近200&bsp;万平米,确实比吉木乃县城要大些,这里曾经开过世界财富论坛,
所以装潢的也特别辉煌大气。
到了楼的海洋世界,四楼的真冰场,阿爸阿妈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们无
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能够把这两样东西放到商场里面。我带他们买了衣服和鞋子,
然后在顶楼吃午饭,我对阿爸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