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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妇人心(151-160)(完)(2/2)


    乔杰夫无视安娜的阻挠,他走到安娜身边,横抱起浑身无力的她,点不让有挣扎的空隙:“我带你回家。”

    家这个词,对安娜来说已经陌生了。

    可是,在这刻,肩膀上失去了复仇的重担,她最想要去的地方,只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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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那片樱花林,粉红色的花瓣如同雨下,飘散在整个小凡尔赛宫的四周。这座城最奢华的度假酒店在今年冬天正式关门营业,被私人收购,再度成为了居民宅。开春的温暖,融化了小凡尔赛宫两年来直保持着的距离感,也因宅内全新的布置,多了几分家的温馨。

    眼皮上负担着前所未有的重量,全身上下没有丝力气去支撑醒来的力量,安娜深陷与那柔软得不切实际的大床上,在体会沈重的同时,思绪轻得就如同片羽毛,漂浮在那因为她的沈睡而凝固的空气里。

    她能够呼吸到周围人的紧张,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担忧,可却就是无法睁开眼去面对那片明亮。黑暗在这刻对她,是舒适,是庇护,是她最依赖的温暖。

    所有精神上的疲惫需要得到缓解,那大床在她身下就化身成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仍由她不断地往下沈。如同所有沈陷大海的人,溺水并不可怕,只是瞬间的惊慌失措,然後便是失去意识之後的无限黑暗。

    不想要醒过来,只是想要直沈睡。

    就像越飞说的那样,安娜承认自己是在逃避。她无法再去面对自己在天堂的父亲,无法去面对直对她抱有期望的潘婶,更无法面对从开始就被她蒙在鼓里的越飞。

    她宁可在这片黑暗中寻找她的平静也不要再睁开眼,去面对光明中的不堪。

    中年女人叹息着为安娜折了折被角,她担忧地对床位的高个男人说:“这不太寻常啊,她都睡了天夜了。”从乔杰夫带安娜回到家之後,安娜就直处於昏睡的状态,甚至没有睁开眼过。

    乔杰夫垂眸望着床上安娜睡得安详,他自欺欺人地笑了笑,回答潘婶道:“她只是累了而已。”

    心累,并不是他们能够帮到安娜的。这完全需要安娜靠自己的力量去痊愈,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我今早试着叫醒她,可她却点反应也没有。”潘婶说完,又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和食物,“她天夜没有喝水进食,这样下去会坏了身体的。”

    乔杰夫再次安慰潘婶说:“别担心了,我已经联系了私人医生,他应该不久後就能到。到时候让医生看看。”

    潘婶并不是很满意於乔杰夫的做法,可现在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能够唤醒安娜。也许,越家的少爷有办法,可若是说要让越飞进门,那麽除非是先将乔杰夫五花大绑之後送出城。

    现在,也只有等私人医生来了之後才能做进步的决定了。

    打量了下四周,潘婶放缓声音,柔柔地对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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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说:“安娜,快快起来吧。看看你的家,我都重新布置过了,换了全新的家具和摆设,你定会喜欢的。”边说,不忘观察安娜的表情,希望能够得到她最细微的回应。可是,安娜显然在潘婶无法触及的梦境,她脸上丝毫没有反应。无奈之下,潘婶摇着头,将隔夜的水杯和食物端出了房间。

    潘婶走後,乔杰夫搬了把凳子坐在了安娜的床边,他从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两张皱巴巴的机票,对安娜抱怨说:“早知道就不急吼吼地买飞机票了,你睡就是天夜,我们估计是赶不上今晚的班机了”

    安娜依旧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仿若仍和身外的事物已经和她无关,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真的,快醒来吧。我买的可是头等舱机票呐。”乔杰夫挠乱自己的蓬松长发,将那两张机票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你不想去美国的话,我也不逼你,如果你想要呆在城,呆在这个家里,那我也可以留下来陪你真的,快醒醒吧,别再吓唬我们了”

    乔杰夫挫败地低下头,从被窝里牵起安娜冰冷的手:“醒醒吧。”

    房间里的温度天比天高,大床边的床头柜被各种医疗仪器而取代。至今安娜已经昏睡了五天,私人医生的到来确诊了安娜陷入昏迷的事实,这几天安娜的身体都是靠着葡萄糖的注射来维持正常运作的。这寂静之中,除了安娜均匀的呼吸声,就只有病房监视器心电图有节奏的哔哔声能够证明她还活着。

    “她怎会变成这样?”叶晨双手揣在口袋里,遏制着不在安娜病床前揍乔杰夫顿的欲望,语气里的质问夹杂着威胁。他很明确地在表示,如果乔杰夫不能够给他个满意的答案,那麽他将会用叶家自己的方式来解决现在的局面。

    乔杰夫和叶晨样高大,他并不畏惧叶晨,就算叶晨是城黑道霸的接班人:“就那日在看守所之後,她回来睡就没有再醒过。”

    叶晨回想着当日的情形,懊恼地将拳头挥向身旁的墙壁:“又是越飞!”当日,越飞和安娜的对话之後,安娜几乎是当场就没有了站立的力气。叶晨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那日越飞说了什麽刺激到了安娜。

    “和越飞没关系。”乔杰夫瞪了眼叶晨,示意他不能在小凡尔赛里乱发脾气,“安娜只是累了,她会振作起来的她不过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叶晨望向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毫无气色的安娜,低吼道:“那快振作!”继续睡下去并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安娜需要的是解脱,但黑暗只是另个逃避方式,并不是她渴望的解脱。

    安娜的心跳还是没有变化,跳得平静,就如同前5个24小时那般,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能再睡下去了。”叶晨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自己下属的电话,在电话接通前对乔杰夫说道,“你也不能再帮她逃避。”乔杰夫对安娜迁就,所以从开始就想着要帮助安娜离开城,现在也仍由安娜直沈睡,这虽然可能是安娜想要的,但日後,最後悔的人依旧还会是安娜。

    叶晨虽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唤醒安娜,但他愿意用任何个方式尝试,电话另头的下属已经接通,等待着他的发号施令:“带越飞来小凡尔赛宫,现在,立刻。”

    “你觉得带越飞来就能唤醒安娜麽?”乔杰夫双手环胸,讶异於叶晨会在这个时刻找越飞,“你是不是电影看太多了?”

    安娜的故事根本就不是个童话故事,睡美人也许因为王子的个吻而醒来,但安娜却可能会因为越飞的存在而更想要将自己所剩下的潜意识都冰封起来。这并不是童话故事,也不是美国人拍的电影,女主角不会因为个吻而被唤醒。

    叶晨耸耸肩,目光停留在安娜身上,现在他们只能什麽都尝试下。只要安娜能够重新振作起来,那麽将越飞重新带回她的生命之中,又有何妨?也许,那从开始,就是命中注定,对於他们的最好的结局。

    “我们不需要越飞!”乔杰夫觉得叶晨是疯了,万越飞想要报复安娜的话,安娜甚至不但醒不了,还有可能会永远地沈睡。

    “我们确实不需要越飞。”叶晨真心厌烦乔杰夫的不成熟,他警告性地比了指,见乔杰夫噤声之後才继续说,“我们需要的是奇迹。”

    那个能唤醒安娜的奇迹,不是别人,只是安娜自己。

    越飞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运气还能够有多差。他才刚刚消化自己女友是靠着伪装以复仇为目的接近自己的,然後他的母亲又被指控谋杀等多项罪名,虽然现在控诉风波已经平息,但现在越夫人人已经在检察院的监督下入住了精神病疗养院。而今天出门就被群西装革履的黑道架进了辆奥迪,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是让他闭嘴安分地呆在汽车上。

    汽车驶了会儿,越飞注意到了其中人手腕上露出的纹身,看上去颇为熟悉,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题:“你们是叶家的人?”

    越飞两边分别坐了两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黑道,他们见越飞说话,刚想要教训他,却被前排副驾驶座上的个男人制止:“别动他,他是少爷的客人。”

    “叶晨找我有何贵干?”越飞眯起眼睛,两只手都分别被两个黑道男人制伏着,他根本无从抵抗,“我记得叶家瓜分了越家所剩不多的股份,现在越氏集团已经破产,他还想要怎样?”

    “越少爷,请你再耐心等待,你会儿就会见到我家少爷。到时候他会为您解释的。”副驾驶座上的是叶晨的心腹,他当然知道叶晨从几天前就直往小凡尔赛宫跑的理由。

    越飞知道自己没有多少选择,除了保持沈默之外,他做任何别的举动都是自讨苦吃。他就算没有多少可失去的了,但现在他还没有抛弃自己性命的打算。

    逃避,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至少,他的父母,还有他周遭的人都是他不想要成为的最好例子。他们所犯下的错误,都是他在竭力避免的。越飞不想要重蹈覆辙,不想要再让任何人经历次他们让他所经历过的伤害。

    “到了,带越少爷下车。”被两个健壮的男人架下车,越飞做的第件事就是挣脱他们的禁锢,可却在抬头的那瞬愣住了。

    “你们带我来小凡尔赛宫?”这里不是冬天的时候就被谭家出售给了南觉麽?怎麽叶晨会要求他们带自己来这里?

    想到自己和安娜在小凡尔赛起度过的时光,越飞只觉得胸口紧,他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随处都能够让他想到她的地方。

    “请您进去,少爷已经在客厅等候。”身着西装的男人为越飞拉开大门,恭敬地说道,“此事很重要,用这麽唐突的方式接您来是我们的不是。可希望您可以快点去和少爷会面。”

    越飞咬牙,思绪还在纠结,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踏入了小凡尔赛。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能够感觉到,她,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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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飞坐在床边,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叶晨刚刚告诉自己的信息:“你是说,她现在是在昏迷状态?没有任何头部的创伤,在睡眠中陷入了昏迷?”

    乔杰夫不喜欢越飞的到来,潜意识里,安娜之所以会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愿都是因为越飞的关系,他没好气地说:“现在你满意了吧?看着她没有生气地躺在床上动不动你是不是心里很爽快?”

    潘婶恨铁不成钢地抬头望向天花板,心里暗骂乔杰夫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她咬牙拉住乔杰夫的手肘,将他往主卧外拉:“你快和我起出去,在安娜房里嚷嚷她就能醒来了麽?”

    “我还是不理解,你们找我来,是希望我做什麽?”越飞故作冷漠地,想要假装不理解叶晨找他来的原因,“我不是医生,帮不了她”

    “你想要她直睡下去麽?”叶晨的声音比越飞还要冰冷,严肃又不容任何人质疑,明明就是个问题,可越飞知道,他并没有给越飞第二个答案的权利。

    越飞低下头,看着安娜比星期前遇见时更加消瘦的容颜,无助地感觉到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活跃地跳动着。他苦笑着对叶晨说:“她不会希望我在这里的。”

    叶晨本来就是个少言的人,但因为安娜,他无所谓需要给多少个人解释多少遍她的重要性:“你能给她醒来的理由。”她只是徘徊在灰色地带的人,不知道对与错,所以决定干脆不去抉择,永远留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不要怀疑。”叶晨心里也觉得苦涩,他也有希望自己能是可以将安娜唤醒的人,那个能够给她理由重新振作的人,可是这几天,他坐在她床边多少个小时,与她的所有对话都是发自肺腑,但他却有种安娜反而离他越来越远的错觉,“如果你不能,那就没有人可以了。”

    叶晨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太沈重,让他也压抑,便干脆留下越飞和安娜两个人独自呆在房间里。

    越飞有些措手不及,想要叫住叶晨,可门合上的声响却让他放弃了那个打算。什麽时候起,他就连面对安娜,都会觉得尴尬。明明从开始就是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谁又会想到,他们会有现在的局面。

    床上的人,就算消瘦憔悴却无疑是美丽的。精致的五官,在那苍白无暇的皮肤下,显得脆弱,就好像就在悬崖边缘,离随风消失就只有那麽短短的几个瞬间。下刻,她就有可能完全离开。

    不知不觉地,手指已经触及她冰冷的皮肤,滑过她面无表情的眉目,他指尖的温热和她的寒冷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又是你玩的什麽把戏?”越飞紧盯着安娜的眼睛,希望能够发现最微小的眼周活动,“还想要再把我骗得团团转麽?”

    心电图如既往地按照正常节奏跳动,越飞这才说服自己安娜真的是陷入了昏迷,她根本就听不见他,也不会知道他的到来。

    这样的想法让越飞更加恍然若失,他突然希望这就是安娜那高超伪装中之的游戏,那样总比她真的这样冰冷地躺在他面前要好。心依旧是跳动的,可是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就好比具死尸。

    “为什麽还是这样子呢?”越飞叹息着,重新将手置於安娜的脸侧,“你还是选择逃避麽?你这样让在乎你的人都很担心。”

    大麽指缓缓拂过安娜的脸颊,越飞靠目测就能够猜到安娜瘦了多少,本来就不是个有肉的女人,现在更是瘦得让人心疼:“我也不想担心你的。但看到你之後,真没办法不担心,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

    明明就知道这是错的,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进了门,来找叶晨,因为潜意识里他预想到了是安娜出事了的可能性。他有问过自己,就算安娜真的出事了,他又能做什麽?他又要用什麽立场去担心她?他应该是最恨安娜的人才对,他应该看着安娜这幅憔悴没有生气的样子解恨地哈哈大笑才对。

    为什麽他就是做不到呢?

    “我做不到恨你也做不到原谅你。”越飞回想到刚开始得知安娜真实身份的时候,巴不得将自己所有和她有关联的记忆都消除,他那时候感受到的绝望和背叛是安娜无法想象的。

    可後来,他却逐渐发现,其实他直就知道事实。可能第次见到安娜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她的似曾相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去顺着直觉揣测下去而已。

    谭埃伦察觉了,杨若如察觉了,越飞又怎麽会没发现?

    他们从来就没有那个勇气将和刘安娜重合,或许杨若如开始有怀疑,但那种想法从很早就被她和其他人否认了。

    说到底,他们和安娜并没有什麽两样。口口声声说安娜在逃避,可是越飞却样从头到尾在逃避事实。

    越飞挑眉回想起安娜与他的童年,那时候欺负安娜的时候,完全是出於嫉妒,可没有想过欺负她的後果,给她造成的伤害。他拍拍安娜的脸颊,希望得到些回应:“你是因为十多年前的关系,所以怀恨在心麽?所以现在才来跟我算账麽?把我以前对你的羞辱成倍地讨回来?”

    当郑媛媛假扮安娜的时候重遇越飞,那时候的越飞内心其实是解脱的。因为潜意识里的深处知道这个安娜的身份蹊跷,可他愿意去相信郑媛媛就是安娜。那时候对郑媛媛的道歉也是发自肺腑的,这点安娜自己也清楚,但越飞并不知道安娜当初有窃听两个人的对话,只当她直还是在意的。

    “你成功了。现在我能够匍匐在你脚下,因为你的话为你做任何事。与其说,我不能原谅你,我更加是无法原谅我自己吧。”越飞站起身,不再去看正在点点消逝的安娜,他现在需要的便是新鲜空气,和点能够给他自己思考的空间。

    他停顿了下,突然想到了什麽,说道:“我知道你听不见,所以我们现在这样自言自语的对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你以前不是说过,我爱上的人不是你这样的话,来提示我你的身份你知道麽,爱情并不是爱上个人。爱情,是爱上和个人在起的感觉所以,和你的身份没有关系,我爱的是,是我和你在起的每分每秒”

    所以,他不再会纠结安娜在身份上对他的隐瞒。那并不重要了。

    “我都这麽说了,你还不愿意醒来麽?”越飞无奈地叹了口气,害怕去想如果安娜真的就这样不醒来的话,他会怎麽办。

    房间里的人走出了阳台。房门外的另外三人,面色凝重。

    如果,就算越飞也没有办法唤醒安娜,那麽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还会睡上很久很久。

    温热的液体,晶莹透明,如同断线的珍珠,点滴,散落在安娜的脸颊。

    是谁在哭?

    意识终於点点恢复,耳边的话就好似梦境,安娜字不漏,直都有在聆听。可就是不愿意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梦境安全,是她的避风港。在这个梦境里,所有人都在为她担心,都因为在乎她而着急,真好。被在乎,被爱护,这样的感觉,因为她的沈睡,而变得理所当然,她的昏睡很好地诠释了她想要得到关怀的需求。

    可是现在,是谁在哭?

    是谁的眼泪,不断地掉落在她脸上?

    “振作起来,快醒来”

    声音低沈,又感觉有些遥不可及。可安娜的意识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个声音,往清醒的世界迈开脚步。

    “不要再睡了你的晴天,在这里”

    认清了那个声音之後,安娜无法再继续这个梦,她想要醒过来,想要确定他的身份,想要抓住他,确认他的真实性。

    身体的肌肉正在逐渐苏醒,可是却还是没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开始运作。

    “唔”安娜想要让他不要走,可是喉咙却像火烧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是谁先听到了安娜的呜咽,片刻之後,她的床头便围绕着五个惊喜交加的人。

    抬起那千斤重的眼皮,安娜失神地望向那敞开的窗户,风轻轻吹过,带起了窗帘的角,空气中凝固的死气因为她的复苏而被打破,那个人的到来,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安娜还无法确定。

    “傻孩子,你哭什麽?”潘婶眼中也带着喜悦的泪水,她笑着拿起手绢为安娜拭去脸颊上的泪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安娜难以置信地用手指抹了抹脸颊,泪水的温热还残留在皮肤上,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露出个疲惫的笑容:“嗯,这个梦做得太久。”

    不过,却是个好梦。

    她转头,视线就停留在越飞身上,现在她没有任何顾虑和悔恨,但若要重新开始,那她只想要和个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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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红的玫瑰,雪白的长裙,裙摆上有着充满古风的苏绣,西式现代设计的剪裁,结合中式的古典刺绣。黑色的及腰长发上披着象征纯洁的头纱,新娘的脸上,直挂着那幸福又灿烂的微笑。

    随着乐队奏响的熟悉旋律,新娘捧着玫瑰,步步走向百米之外的新郎。

    “卡!”带着耳麦的导演不满地挥动着剧本喊停,“若如,表情再喜悦些!我感觉不到你的幸福!”

    新娘有些忐忑不安地握紧手上的玫瑰花:“我知道了导演!真对不起大家!”这是她唯进军线的机会了,摆脱掉脱星的称号,没有人会比她更需要这个机会。

    导演晦气地啐了口,圈子里本来就有很多杨若如被潜规则的传闻,原本就不想要和这样的女星拍电影,生怕自己也惹火上身。可是投资人再三强调要用杨若如,要不然就撤资,策划人无可奈何,所以只能让导演将就。

    “知道对不起就给我表现出喜悦!脸上的笑容骗不了影院里的观众,你必须要发自内心给我笑出来!”导演虽然态度并不好,语气也恶劣,但说得确实实话,杨若如只能虚心接受。

    杨若如深呼吸,试图调节心情,可是穿上婚纱後,站在红地毯上的她,唯能够想起的就是当初和谭埃伦婚礼的场面。令人窒息又绝望的隆重奢华,然後就是那

    声突兀的巨响,最後就是倒在血泊里的谭埃伦。倒在血泊里的谭埃伦并不是杨若如最惧怕的。她所憎恨的是那血泊带给她的阴影,会让她直接联想到日後她流产的情形,那时候也是好多好多的血从她身下流出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从来没有那个能力去抚养那个孩子,她没有做好准备,谭埃伦也样。当初发生的意外,其实杨若如并不责怪谭埃伦。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谭埃伦甚至帮助了杨若如做出这个原本无法做出的决定──亲自放弃这个孩子的决定。

    “若如!我要的是喜悦!给我喜悦!”导演恨铁不成钢地抚着额头,“你给我这种表情,你以为是在葬礼上麽?!”

    杨若如苦涩地将耳边散下的碎发撩入耳後,咬着唇想要辩驳什麽,可却什麽话也说不出口。忽然间,只有力的大手从後揽住了她,俊郎的侧脸在那并不怎麽耀眼的太阳光下格外炫眼。

    “若如身体不舒服,今天不需要再继续拍下去了吧?”谭埃伦那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晃了在场大半女性的眼睛,就连男导演心里也酝酿起了想要将谭埃伦拉入影坛的打算。

    “我可以的!导演我没事!”她的事情不需要他来插手。这麽多年的感情,谭埃伦应该知道现在杨若如最不需要的就是他和越飞的同情。她是被抛弃的那方,被狠狠玩弄的那个,所以她并不需要谭埃伦的怜惜。

    导演知道最近城不太平,谭家和越家纷纷破产倒闭,两家都是氏族企业,如今家道中落

    ,这些上流家的富二代们定心里不好受。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杨若如和谭埃伦之间的关系也是全城皆知的大八卦,现在通融下,也是看在了昔日这两家人慷慨帮助过影视行业的份上。

    导演清了清嗓子,对所有人道:“算了今天若如就拍到这里,我们换第三场,男主与女二号的对手戏!”

    导演的话显然就是逐客令,杨若如虽然不甘心,但在众人面前又无法发作,只得跟着谭埃伦同来到了片场外的停车场。在停车场,杨若如迳自走到辆白色的面包车前,想要跳上自己的保姆车,却被谭埃伦又次拉住制止了。

    “想干嘛?”杨若如没好气地瞪着谭埃伦。

    谭埃伦显然是预料到了杨若如会有如此反应,虽然心里苦涩,但还是用笑容掩盖了过去:“我只是来告诉你嗯,我要去戒酒康复中心了。”

    杨若如愣,“城外山庄上的那个?”

    谭埃伦点点头表示肯定,杨若如更加觉得惊讶,“你哪里来的钱?”那可是全国有名的康复中心,在那里接受疗程治疗的价钱,就相当於去马尔代夫的私人豪华酒店呆上个月。城纸醉金迷,最容易让人迷恋上不可以有染的东西,戒毒所,戒酒所还有各种各样的心理治疗所都成为了比不可缺少的场所。

    “是f给的。”谭埃伦有些羞愧,现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只有越飞这个他从小起长大的兄弟才愿意共患难。

    谭埃伦酗酒是从好几个月前就开始的,只不过在近两个月之内突然严重了起来。曾经都直是个人躲在家里喝酒,可是近期却次次在喝酒之後出现在公众场合。许多媒体都有揣测谭埃伦的酗酒嗜好,可谭家多次否认都无法掩盖事实。

    越飞虽然口上说和谭埃伦断绝兄弟关系,但在谭埃伦最堕落的时候,是他将为数不多的存款全部给了谭埃伦,让他去康复中心接受治疗,快点过上没有酒精的正常生活。

    杨若如感觉鼻头酸酸的,眼睛发涩,想哭,却点哭不出来:“f他现在怎麽样?”

    “我不知道。”谭埃伦低下头,想起上次见越飞时,越飞脸上那自在,没有任何束缚的表情,“你知道麽。我见到他时,他看上去虽然没有了过去的张扬,但却多了太多不属於他的淡定和沈稳。他母亲进了精神疗养院,他父亲去世,越氏集团破产这切好像都解脱了他。”

    杨若如无可奈何,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事实的认知:“你是想说,安娜解脱了他麽?”

    “嗯,可以这麽说吧。”谭埃伦淡淡地望着杨若如,“别记恨她,是我们欠她的。”

    杨若如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语气中没有了昔日提及安娜时的鄙夷。没有懊悔或不甘心,只有那坦然面对的淡定。

    谭埃伦牵起杨若如的手,往自己的二手小轿车的方向走去:“我请你吃午饭。”

    “嗯,好。”杨若如根本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地球直会转,也许你觉得你的世界崩塌,可时间不会停止,当指针不断在表盘上环绕,没有岁月不能够愈合的伤口,只有忘不掉,放不下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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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英梅?方英梅太太?该吃药了!”年轻的护士第天上班,显然没有多少经验。因为实在是没有多少准备所以拖延了时间,所以现在晃得手忙脚乱,再不给这个太太喂药,她就要错过下班时间的第班巴士了。

    坐在病房里的中年女人笑眯眯地看了护士眼,和蔼可亲地问:“第天上班麽?不着急,慢慢来会习惯这里的。”她刚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那麽喝她说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她早就不再记住日期,也成了这里的份子,习惯了这里的节

    奏。

    护士走上前,瞄了眼女人胸前的名牌,肯定了她就是自己要找的病患,她从口袋里取出了张名单表,在中年女人的名字後打上了个勾:“方英梅太太,你得吃药了。”

    说完,护士为中年女人倒了杯水,顺带着将几个白色的药片放入了水中:“来,水温现在正好不烫嘴,也不凉,快喝了吧。”

    中年女人并不抵抗,她依旧还是保持着样的笑颜:“我正好口渴了,谢谢你护士。”

    年轻的护士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心里觉得可惜。样都是精神病疗养院的病人,有些天天胡言乱语,疑神疑鬼或者装疯卖傻,可有几个,如同眼前这个方英梅病患不但和善,而且还直笑眯眯的。若不是护士受过这方面的医学教育,普通人看,定不会知道这个女人有精神上的障碍。

    “噢,对了,方英梅太太,有个小夥子说是您儿子要见你呢,我现在就让他进来。”见中年女人喝了药水,护士忽得又想起了直还在等待的帅气男子,她脸红,急急忙忙去给病房外的男人开门。

    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些刺耳,可毕竟疗养院上了年代,中年女人也逐渐习惯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她不抬头眼,淡定地说道:“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母亲。”他有些歉意的声音响起。因为公司那里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回到城之後至今才决定来探望自己的母亲。

    女人头偏,不熟悉这个声音。她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男子许久:“你是我儿子?”

    好像和她印象中的儿子不太样。

    好像比她印象中的儿子更成熟。

    好像比她印象中的儿子见到她时更开心。

    男人走到中年女人的跟前,他蹲下身,握住了她被时间侵蚀的双手:“嗯,母亲,你好好看看我。”

    中年女人凑近男子,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或是什麽时候:“你是不是长得,像我丈夫?”她早就忘记了她丈夫的样貌,所以她才无法认出眼前的这个儿子。

    嗯,对,定就是这样的。

    男子轻轻笑,没有觉得悲伤,只是无比庆幸能够在这刻如此坐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嗯,像父亲。你可还记得他?”

    中年女人摇摇头,有些不知所措:“你可会怪我忘了你父亲?”现在的她根本就分不清回忆,那些回忆更多只会在她睡觉时以梦的形式出现,然後在她醒来的那刻,不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记不得太多。就连现在当下的记忆,她都有些模糊,分不清事情发生的前後。

    男子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他将中年女人的手凑在嘴边吻了吻,感慨地说道:“我怎麽会怪你。他不是个好父亲,你不需要记得他。”

    “对不起,我不太记得你。”中年女人懊恼地摇了摇头,硬是逼迫着自己从脑海那些混乱的思绪里整理出些可用的信息,“但我应该是爱你的。”

    他应该是她的儿子。

    因为她看到他时,大脑下意识出现的画面,就是模糊却又感觉真实的家三口。

    “母亲,你好好想想。”男子将手放在中年女人肩头,像是安慰,像是在给予她力量,他看向窗外,指了指窗外的大片火红,“母亲你看那里的红枫林多美。你还记得城外那片红枫林麽,我小时候你带我去过。”

    红枫林。

    那片火红的枫树林。

    充满了美好的回忆。

    她甚至能够听到孩童清脆的笑声。

    红枫林年度,只能在城十月份中旬才能看到。

    转眼,原来已经是秋天了。

    中年女人从男子的手掌里抽出自己的手,有些不安地咬起了手指甲,她来的时候,似乎还是早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秋季

    还是说,这可能是她来到此之後,经历的,第二个,或者第三个或者更多个的秋季?

    时间对她而言,已经失去了概念。唯能够让她定位的,也不过是记忆中的红枫林。中年女人释然地放下麽指,木讷地说:“我好像有点印象。那时候,他们似乎叫我越夫人”

    “你陪我去的时候,你还不是越夫人。”那时候,她还只是他个人的母亲。

    男子摇摇头,额头上的疤痕虽然被留海遮住,却还是被中年女人发现:“你的额头怎麽了?”

    男子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上的疤痕,温柔笑:“不碍事,从高的地方摔下来撞的。”

    中年妇人点点头,没有继续再问什麽。她什麽都没有印象。但她不混乱。

    相对的,她甚至感觉,她这辈子都没有感觉那麽淡然过。

    “母亲,我陪你坐会儿吧。”男子拿了把椅子落坐在了中年女人的身边。

    “儿子。”

    “嗯?”第次被自己的母亲这样称呼,男子竟有些欣喜,“怎麽了母亲?”

    “我不喜欢越夫人这称呼。”中年女人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毛毯,露出了个惬意的笑容,“俗不可耐,又给人感觉高高在上。”

    男子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回答。

    “在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小姐们都叫我方英梅太太。我喜欢这里。”中年女人回头看了看病房外还在忙碌的年轻护士,转而又对男子说,“儿子,我对你有印象了。”

    “你是南觉。”中年女人再度露出个会心的笑,她张开双臂将身边的男子紧紧抱住,“你是我大儿子,南觉啊。”

    男子缓缓闭上眼睛,他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应该就是现在:“嗯,母亲,我是南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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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ter。160

    小凡尔赛的对岸,红枫林就像是在夜之间烧红了大地,放眼望去看见的岛屿就是那片鲜艳的赤红色。不知不觉中,天气已经从初春跨过盛夏,来到了夏末秋临的时节。

    安娜蹲在那排月季花从前,看着那原本绽放的月季花朵正在点点凋零。盛开的时候,那些花骨朵争先恐後地绽放,都没有考虑过凋零的那天,只是想要在夏季之时,开出最艳丽的颜色。

    手上的水壶微微向前倾泄,透明晶莹的水柱从壶口流出,滋润着月季花根部的土壤。思绪飘到了别的入口,她又想起了半年前与越飞告别的场景。

    那便是安娜从昏迷中苏醒的傍晚。她的大脑还没有完全理清思绪,理解所发生的事情。昏睡之中,她所听到的声音就好像是个梦,但直觉告诉她,那些声音是真实的,是关心在乎她的人的心声。

    见安娜醒後,房间里的人都自动自主地为越飞和安娜提供了独处的空间。原本什麽都可以和彼此倾诉的感觉早就是虚幻,现在安娜和越飞根本就没有多少信任基础,两人独处室,并没有暧昧,只有那颇为无奈的尴尬。

    “你感觉怎麽样了?”越飞不自在地走到床边的座位,坐在了安娜的床边。

    安娜缓缓回答说:“只是有些头晕,没什麽大不了的。”

    越飞听了安娜的回答,再也没有了多少担心,现在他能够放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然後潇洒地假装心里没有起伏波澜,假装再也不受安娜牵绊,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刚想要起身道别,却听安娜突然问道:“为什麽不恨我?”为什麽做不到原谅她,却又无法恨她?

    “你明明就知道答案。”既然她在昏睡的时候听到了他的话,那麽安娜就应该最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我比较希望你可以告诉我。”安娜固执地再度逼迫越飞坦白他的真实想法。她希望他们两人可以重新开始,现在小凡尔赛宫真正意义上地再度属於了她,她又有了个家。而这个有家的新生活,她只想要和个人分享。

    越飞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没有最明确的答案:“你现在知道答案又有什麽用?你需要的是重新开始,去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把城的切都抛在脑後。”

    “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会在城留下来,你会怎样?”安娜的语气里有着陌生的认真和倔强,她曾经也以为逃离城,逃得越远越好就能够释放她被束缚的过去,但她错的离谱。脱离昏迷睁开眼的那刻,她清楚地意识到,她想要留下来。留在她的家,留在这带给她无数牵绊的地方。现在对她而言,逃避已经不是她的选择之了。

    越飞沈默了会儿,显然是在挣扎。他没有答案,他知道他不能够没有安娜,可是如果真的重新回到安娜身边,他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安娜的欺骗对他所造成的伤害,不是天两天就可以弥补的。

    见越飞不得而知答案,安娜明白他的纠结。飞快地思索片刻,安娜忽然莞尔笑,打断了越飞长久的无言:“你没有答案,没关系。现在,我不急着要答案。”

    越飞怔怔地望着安娜,不理解安娜话中的意义。

    “这是我欠你的。”安娜直视越飞的双眼,不同於眼神中的执着,她的语气却难得平静“你需要时间想清楚,所以我会等。”

    “我”越飞张口想要说什麽,却再度被安娜打断了。

    “你想要多少时间,我就等你多久。想清楚之後,你再来告诉我,你希望我们之间,是什麽样的结局。”

    越飞闭上眼,轻叹道:“你这又是何必?我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当作什麽也没有发生过,然後各管各的开始新生活。”

    他有些冷漠的叹息并没有动摇安娜的决定,安娜咧开嘴角,笑得坦然:“只要你能够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结局,那麽我能够保证,我不会再打扰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娜并没有多少底气,可她自己也很清楚,越飞和她都做不到。他们不能够没有彼此,就算不会活不下去,但日子就会像是失去了色彩,思想变得呆滞,成为行尸走肉,日复日,过着同样的生活,将曾经的美好都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

    越飞哭笑不得地发现他根本无法理直气壮地看着安娜,告诉她,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要和她在起。他能够欺骗得了自己,却根本骗不过安娜。

    “那好。我需要宽裕的时限,慢慢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整理清楚。”也许时间会将他们曾经最热烈的爱情冲淡,会把很多心痛变成麻木性的习惯,会把现在他们觉得无法割舍的感情变成日後闲暇时回忆起的闹剧,“如果你不离开,或许我会借这个机会,去外面的世界闯闯。”

    安娜接收到了越飞话中的意思,她淡然点点头,眼里还是那几分倔强的坚定。无奈他想要离开。无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她。但是她还是觉得等待是值得的。

    因为她没有办法承受在未来,永远都无法遇见个能在她心中和越飞平起平坐的男人而懊悔。她没有那个胆量再错过次。只不过,这次,她不可以去追逐他的脚步,那只会让他逃得更远而已。

    安娜要他自己发现他们之间曾拥有的,以後可以拥有的,是多麽奇妙的感情。她想要他自己,找回她从现在要开始守护的生活。

    “小凡尔赛是我的家,你想要回来的时候,就记得,我直都会在这里”

    清凉的水哗哗从水壶倾泄而下,打湿了她白色的纯棉长裙,朴素简单的衣服并不能遮盖她日渐恢复的神采,因为走神,她甚至没有发现月季花丛根部的水已经积成了个小水塘。

    水珠带起地上的泥土,在她的落地裙摆上留下大地特有的印记。秋季的冷风吹过,让身着夏季长裙的安娜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这才回神,发现手上的水壶里俨然已空。

    “你给月季花浇那麽多水,是想淹死它麽?”

    熟悉的声音在安娜耳边响起,她惊喜地转过身,发现自己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转身,回眸,瞬间,你就知道,只要个眼神,你就必定沦陷。

    但那刻,你快乐地投降缴械,成为爱情的俘虏。

    “欢迎回家。”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吻。

    他笑笑,将个银色的小环顺势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之上:“嗯,能够回到你身边,真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