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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第六十九章)(1/2)

    自从那个夜晚后,我与梅妤之的距离又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在某些方面

    甚至比之前加疏远。不知是否刻意为之,梅妤也尽量减少与我单独相处的机

    会,她甚至让吴婶与自己同桌吃饭,这种待遇令吴婶受宠若惊,但我却显得加

    尴尬了。

    不过,杨乃瑾的情况总算好了些,姑娘渐渐恢复了健康,她的心情也开朗

    了许多,已经可以走出房并正常用餐了。而让我感到轻松的是,在情理上我

    也到了应该离开梅宅的候,而此个突如其的电话让我不得不收住脚步。

    这个电话是住在北方的杨腾云打的,叔子在电话中告知梅妤,杨霄鹏的

    父亲——也是梅妤的公公、杨乃瑾的爷爷已经收到病危通知了,估计在近日

    可能过世。由于杨霄鹏如今身陷囹圄,所以梅妤母女俩得尽快赶去探视长辈。

    虽然这个消息很是沉重,但梅妤依旧冷静的承受了下,并着手准备出行的

    事宜,她劝住了想要通知杨霄鹏的叔子,因为生怕丈夫承受不了连续的打击,

    她决定暂先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消息。同,由于杨乃瑾的情绪并不稳定,她

    恳切要求我继续陪伴女儿走趟。

    对于梅妤的要求,我又怎么能够拒绝呢?不管如何,我总是想能够跟她接近

    些,算不能重演上次的那幕,能够为她分担些压力与重负总是好的,况且

    只要到她清丽的玉容与窈窕的身段我知足了。

    梅妤行事向毫不拖泥带水,很快我们乘坐飞机抵达了杨父所在的燕京市。

    前接机的是杨腾云,他开了辆黑色的大众途观,我们三个人加上行旅箱,车

    内的空依然绰绰有余。

    杨家共有两男女,除老大杨霄鹏事业与家庭在淮海市外,另外两人都在北

    方工作并生活。

    杨腾云身上穿着橄榄绿的将校呢军装,肩上扛着两条金色细杠与四枚星星,

    他任职的军区司令部在燕京附近,在父亲患病入院后,他便请了长假前照顾。

    此人年纪三十八岁,身高外形与杨霄鹏有八九分相似,理着现役军人的短发,

    晒得黝黑的皮肤显得为结实与干,他本人跟外形般稳重不苟言笑,话不

    多但言行对梅妤极为尊敬。

    途观穿梭在这个繁华的大中,燕京无论是在政治还是经济上都不逊色于

    淮海,至少在的拥挤程上远胜筹,在拥挤的大马路上开了二个后,

    车子总算驶入协和医院的车库。

    路上,杨腾云已经具体介绍了老人的情况,杨老爷子年过古稀,本身体

    不是很好,前年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身体略有起色,但之后听到大儿子出事

    的消息,心情悲伤激动,不慎在家中跌了跤,引发了中风脑溢血,直住院到

    现在,只是用药物维持着生命。

    审判结果出后,家里人生怕触动他的病灶,直细心谨慎的瞒着老人。但

    杨案引起的社会反响实在太大,老爷子所住的病房又多有高级干部出入,最终还

    是让他给知道了实情。老爷子情绪激动之下再次引发旧症,虽然医院尽力抢救,

    但从前天陷入昏迷至今,现已处于垂危状态。

    在杨霄鹏的带领下,我们到了杨老爷子所在的特护病房,门口已经了许

    多杨家的亲戚旧友,见到我们走脸上都露出悲伤的神情,梅妤顾不得跟这些熟

    人寒暄,只是匆忙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杨乃瑾进了病房。

    我自觉不方便与杨家人起进去,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个身穿制服

    的勤务兵为我端了热水。周围这圈人都很面生,但他们大多带着北方口音,

    穿着都是属于中上阶层。

    几个好像是杨乃瑾的堂叔伯辈的男人聚在起谈论着,话题离不开杨老爷子

    的病情与病因,当然最要的还是杨霄鹏的案子。从他们的语气,基本上都

    是同情杨家大儿子的遭遇,而且对淮海市那个手的人物很是不满,从他们

    口中,我听到许多有关此人嚣张跋扈行事作风的传闻。

    大概半个之后,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杨家几个后代脸悲痛的走了出,

    虽然梅妤极力装作镇定,但她苍白透明的脸颊上明显有两道泪痕,她轻轻扫视了

    圈,语带哽咽道:“老人家,他走了。”

    这,人群顿阵唏嘘不已,连外表坚硬的杨腾云也忍不住流泪,杨乃

    瑾是脸色惨白、泪如雨下,我见她情况不是很好,忙上前将其搂住,她顺势扑

    入怀中哭了起。

    现场局面有些混乱,但梅妤却很快从悲痛中恢复过,她拿出平日治家待人

    的手段,开始吩咐安排其老人身后的事宜,同不忘与诸位亲友再三道谢。等到

    众人皆告别之后,剩下的只有杨家的内亲与我个外人,此天色已经不早,

    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吃了个便饭后,便由杨腾云驾车送我们去休息。

    杨腾云把我们送到景山附近的个区,这个区是他所在军区的军官福利

    房,他在这里有套刚结婚候住的旧房子,现在空置在那里很少使用。梅妤本

    想找个酒店住,但杨家兄妹执意不肯,他们在京都颇有房产,争着要请我们去

    家里住,最后梅妤只得听从他们的意思。

    景山的房子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三室厅大,里面还保留着上个世

    纪的装潢,虽然有些过但还算挺整洁的。不过杨腾云的这个房子也有几样好处,

    这里背靠繁华的街道,门口还有持枪警卫岗,平生活起居很安静,而且离八

    果山只有两个地铁的路程,方便处理杨老爷子的丧事。

    我们这天弄得挺累的,之后便各自洗漱歇息了。隔天开始,梅妤便忙碌个

    不停,杨家的子女显然对她很是敬重,并推举她持大局,她也不做客气推托,

    有条不紊的吩咐每个人的任务,然后让他们按她的指示分头去办理。

    两天后,杨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会在八果山公墓殡仪馆举行,我跟杨家的子女

    们起到场。这天整个殡仪馆的厅都被杨家包下了,但还是被络绎不绝前

    吊唁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杨家的亲戚朋友都从全国各地赶,再加上杨老爷子

    生前的战友与部下众多,他们虽然衣衫各异、风尘仆仆,但脸上的悲痛却是致

    的。

    大厅里摆满了各军区、各机关送的花圈花篮,其中不乏些离退休的国家

    以个人名义送的。挽着黑纱的背景幕布前放着的老人的遗像,黑白照片中

    的杨老爷子面容清癯、神态安详,很明显两个儿子的五官都是继承自他。大厅中

    央的台子上摆满了黄白相的菊花,当中具黑色楠木棺材里躺着老人的遗体,

    菊花从中的杨老爷子银发似雪,经过处理的脸部还带着丝悲伤,不知是否为没

    能见大儿子最后面而遗憾。他身穿套橄榄绿色的老款军装,胸前挂满了军功

    章和履历牌,这既体现了他对共和国的贡献,也印证着他辉煌的军旅生涯,但现

    在切都随风而逝。

    老爷子退休前曾任大军区级职务,故国家军委办公厅专门派员前慰问并协

    办丧事,这位林处长手拿着麦克风,用沉重的语调开始念持词——

    “各位领导、各位宾,同志们、朋友们: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向杨善清同

    志的遗体告别。

    ”

    接着他宣布鸣炮、默哀和奏哀乐,然后集体向老人的遗体三鞠躬。

    这切结束之后,先是由老爷子生前所在部队的代表致辞,个五十岁左右、

    肩扛星叶的军人走上台,他用带山西口音的普通话悼念了老人的生,赞颂

    了老爷子的功绩和贡献,对老爷子的作风与人品高评价,并号召亲友同事们学

    习老爷子的神,化悲愤为力量投入工作中去。

    这人身材魁梧、外表粗犷,但讲话却颇为动情,略带哽咽的话音是加强了

    言语的感染力,在场的人都深深地陷入了哀思中,还有不少女人们暗暗抽泣起。

    他讲完之后,背转过身,对着老人遗像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才走下。

    按照规矩,杨家的子女亲属们要在旁答谢宾,杨老夫人早年已经仙去了,

    杨家大儿子目前尚在牢中,梅妤作为长子媳妇,在场上自然以她为首。所以他先

    是走向右侧与梅妤握手,同了堆安慰和悼念的话,我听到他似乎有提起杨

    霄鹏的名字,梅妤则很客气的再三言谢,她称呼对方为梁司令。

    随后,这个梁司令依次与亲友们握手,临到杨腾云的候,他双腿并拢向梁

    司令行了个军礼,梁司令很和蔼的跟他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节哀顺

    变,伙子。好好把老爷子的事情..料理好,不用急着销假。”

    杨腾云目带感动的头,梁司令朝下位走去了,他略略与几个熟识的

    亲友握握手,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大厅。

    而此,大厅内的吊唁才刚刚开始,早已到多的人们开始排着队上前,

    向老爷子的遗体鞠躬告别,然后接受杨家亲属的拜谢。他们不免要几句悼念的

    话,然后亲属们都得尊敬的感谢他们到,然后由杨乃瑾和我送上香烟或者茶水,

    以示谢意。

    杨家的几个子女悉数在场。二弟杨腾云身穿笔挺的军服礼服,他端正严谨的

    样子跟杨老爷子十分相似,很多军方的吊唁亲友都是由他接待;他的妻子罗筱

    宜娇苗条,起话文质彬彬,但她却与丈夫样是现役军人,只不过从事的

    是文职工作;他们唯的女儿已经十六岁了。

    三妹杨采婷身黑色套装,高高挽起的发髻雍容华贵,显然她的生活环境

    直很优越,皮肤白皙光滑富有光泽,脸上那对浅浅的酒窝让她显年轻,上去

    差不多只有三十出头而已;她的丈夫崔振玺在央视工作,据目前是某个频道的

    总监,他是个十分健谈的人,而且交游很是广阔,直忙着迎送往的各界宾客

    ;他们有个十四岁的儿子。

    杨乃瑾上身穿着件黑色羊绒蝙蝠衫,下身是条连裙子的灰色针织裤,脚

    蹬着同色gg&bsp;雪地靴,她头上戴着顶带绒球的双层棉线帽子,在帽子的束缚下

    那头秀发披散在脸颊两边,显得她原本已经很纤细的脸加瘦了,虽然这

    些天她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但清瘦白皙的脸上还是带着丝忧伤。

    今天包括我在内,杨家的子女亲属们都穿着黑色的服装,虽然以我的身份只

    要在手臂上戴着黑纱即可,但我还是穿了身黑色的西装,打了黑领带。

    而梅妤则穿了件纪梵希的圆领单排扣羊毛昵大衣,纯黑色的细面料加上合

    体的剪裁,恰到好处的裹在她窈窕的身段上,长至膝盖的大衣下摆露出两截秀美

    颀长的腿,裹在肤色丝袜内的纤细玉足蹬在双黑色漆皮银质方扣的rv低跟鞋

    内。

    黑色羊毛呢大衣的胸口佩戴着朵素白的绢花,她戴着顶黑色的英式圆形

    毛呢无沿便帽,那头丝绸般顺滑的黑发固定在帽内,便帽前沿有道轻薄的黑

    纱罩着,透过黑纱可见她不着丝脂粉的清瘦玉脸,和双始终保持着恰如

    其分悲伤的凤目,她这身装扮即高雅大方又很符合仪式肃穆的环境,虽然黑

    纱半掩着脸,但她只靠着薄唇的动作,可以不断变换着不同的表情,恰到好处

    的接待着那些吊唁者,倾听他们的安慰,然后再致以深深的谢意。

    从始自终,她的神情姿态都是那么的大方得体,从不因对方的身份地位而有

    所差别,完全是个大族的长媳的完美范本,难怪杨家从上到下都对她又

    敬又爱,前吊唁的人们都是交口称赞不绝于耳。只有我暗暗为她感到心疼,因

    为我知道她外表的淡定只是强装出而已,而她内心中软弱的面曾经袒露在我

    的面前,但我已经错过了那个机会。

    现场的哀乐奏了又奏,排队悼念杨老爷子的人群却迟迟未见消退。杨乃瑾

    了半天,已经累得返回休息室了,而我则接过她的任务。梅妤却始终如的坚持

    在原地迎送着宾,虽然她的两条玉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开始每隔段

    便交换下姿,但她的姿态依旧那么的优雅。

    还好排队的长龙已经少了半,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我定睛,

    此人正是杨霄鹏原本的好友兼同事陈铁林。他身灰色西服,脸上虽然装出悲痛

    的神情,但上去却总觉得有些虚假。他手提着个白菊花篮放在灵堂,先是在

    杨老爷子的遗体前很恭敬的鞠了躬,然后向梅妤她们走。

    自从他进后,杨家的子女都冷眼着,没有人愿意上前招呼,不过此人脸

    皮的确很厚,他不以为忤,脸上堆着假惺惺的苦相,想上前跟梅妤握手。没料到,

    梅妤见他走了过,身子轻轻向旁侧了侧,陈铁林的手便落空了,他身处的手

    悬在半空,摆着握手的姿势,无比尴尬。

    不过此人反应也极快,他顺势抽回那只握着空气的手,在胸口抚摸了几下,

    脸上立马堆上悲伤道:“大嫂,伯父已经仙逝,还请多多节哀顺变,唉。”

    梅妤丝毫不受他的话语影响,轻纱后的玉脸淡然无波,她冷冷道:“家翁见

    背,多承众亲友关爱,实愧不敢当。”

    “只不过,今日见礼皆为良善之辈,像陈先生之背信弃义,实难同处室。

    请恕梅某不能招待了,请。”梅妤的声音虽然很轻,也没有严词厉语,但寥寥几

    语,便得陈铁林羞愧难当。

    他哑口无言,只好讪讪的擦了把脸,灰溜溜的扭头向外走去,杨腾云及提

    起他带的花篮,毫不客气的扔出灵堂外,排队的众人中爆出阵鼓掌声。到

    此人大出洋相,杨家的人无不露出笑容,众人交口称赞梅妤,但她玉容却毫不改

    色,依旧那么优雅得体招待着宾客。

    没过多久,崔振玺匆匆引着位中年人走了进,此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

    穿着身不大合体的西装,大大的脑门已经秃了半,架着副高数的近视眼镜,

    尖嘴猴腮的样子很是普通,上去像个司局的中层机关干部,这样的人在京城

    里抓大把,但崔振玺却对他极为恭敬。

    中年人身后有两个年轻的伙子,他们抬着个很致的花篮走了进,崔

    振玺指挥他们把花篮摆在了中偏右的位置,花篮上的署名写着“世侄朗士安敬

    挽”,我认出这是现任燕京市委书记的名字,下面排队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些议

    论声。

    待花篮摆好后,中年人先是走到遗体前鞠了个很深的躬,然后转身走向梅妤,

    崔振玺忙在旁介绍道:“这位是燕京市委办尤秘书长,这是我们大嫂梅妤。”

    “梅女士,我受郎书记的委托,专程向杨老的遗体告别。郎书记因在欧洲

    考察未能及赶回,特意嘱咐我转达他的悼念之意,请各位多多节哀顺变。”尤

    秘书长语气沉重的跟梅妤着。

    梅妤显然对这位尤秘书长并不熟悉,但她还是礼数周到的与他握手寒暄。尤

    秘书长虽然其貌不扬,但言语却很是慎重,他与梅妤了几句客套话后,好像不

    经意的提起杨霄鹏,他是这么的:“梅女士,尊夫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

    后面的话听得不大清楚,但从梅妤的脸色上对方应该是善意的,梅妤颇为

    感动的再次致谢,我今天还是头次见她绷紧的脸蛋放松了会。

    尤秘书长与人并没有谈得很多,礼节性的握手之后,他便在崔振玺的陪

    同下离开了。

    过中午,礼堂内所剩的人群并不是很多了,我们正准备松口气的候,

    门外突然传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子走了进,他们分

    开人群清理出条通道,我眼出这几个人都是v&bsp;&bsp;p&bsp;s.我正在诧异,又有

    哪个大人物要了吗?杨腾云、崔振玺跟林处长此都很激动的迎了上去,随后

    他们簇拥着个老人走了进。

    这老人上去约九十多岁,满头银发整整齐齐的向后梳着,他戴着副硕大

    的无边茶色墨镜,紧抿下垂的嘴角带着凛然不可亲近之意,张国字脸上挂满风

    霜痕迹的皱纹。他身穿套黑色毛呢中山装和青布裤子,脚下踏着双白底黑布

    鞋。老人身材高大魁梧,但走起路却极为缓慢,他只手抓着根金色楠木拐杖,

    支撑着身体的平衡,另边手却由个高挑的美女搀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