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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吻别》 第三话(2/2)

权力、有金钱、有地位,任谁都要臣服於他,所谓的感情,只是些让人迷惑的感觉,霎眼即逝的虚幻。他太了解,也看得太多……

    一旦注入感情,就已经成为输家。而他的字典中,是绝无「输」这字词。

    牀上人儿双眉轻蹙,黑睫不安地在颤动,郝天渊下意识的把大掌按上她冰冷的前额,热烫的体温点点透进她的肌肤,迷蒙的她只懂探往热源的方向,与他的大掌契合著,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心头泛过一股暖流。

    清爽的馨香萦回,他不想放开手。他一向随心所欲,也不需深究什麽原因,要留下她的命、要贪婪地汲取那阵香气,都没有原因,她只是一枚棋子,偶尔能取悦他,让他有著好心情也不错。

    在她失去利用价值前,假若这会令他的计划更顺利的话,他不介意待她好一点。

    他郝天渊,不容许失败,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傲天始终太躁进,从小到大,他的想法都太偏激,不过成长是过程,总要放慢脚步的,他期待傲天变得更强,那时决一高下才有瞄头。每一步,他会拿捏得j准,棋子也是挑最有价值的,他才是整盘棋中的奕者,因此,他自称为神,无所不能、无一不晓的「神」。

    休息室外也装上落地玻璃,时间不知走了多少个圈,窗外的灯火一盏一盏地灭了,暗黑的空间更为昏沈。

    郝天渊收回手,拉下牀边的台灯绳子,亮起幽暗的休息室。尔後,他站起来,拉门离去,走向直通著的总裁办公室。

    她觉得很舒服,忘了有多久了,她希望能睡好一点,不再被梦中无边际的黑暗骇怕,不再有深不见底的悬崖把她扯下去,那些回忆中的尖叫声、歇斯底里的女人哭喊就在悬崖底围绕著她,她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但这次,她却觉得梦里很暖,好像初秋的太阳,暖和中沁著怡人的凉风,拂过她的额,驱走那些可怕的梦魇。

    热源消失不见,她悠悠转醒,四周张望著,这里是哪儿?她走下柔软的牀铺,赤脚在毛毯上走动,她行至落地玻璃前,认得是郝天渊办公室所能看见的景色,回想记忆中的洛尔斯图规,这是连接著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

    身上没有疼痛,只是还有点酸软,该是麻醉药针的效力没完全褪去。雷依竟没碰她一g头发……是因为郝天渊吗?

    婺一踅,准备走出休息室,骤然瞥见唯一的光源──牀边的台灯。他知道她怕黑,也救了她,这认知令她的心像被什麽撞上了,微妙的感觉正在蔓生滋长。

    任由台灯亮著,蹀踱到门前,掌心触上冰凉的门把,喀啦一声把门打开,幽暗的总裁办公室只点起一盏座地灯。郝天渊坐在黑皮椅上看文件,和暖的光剪出他的侧身,那认真的模样……刹是吸引。她早就知道,他是那种天生的发光体,即使不作声也会有强烈的存在感,令人无法忽视。

    婺驻足门边,思忖著要不要过去打扰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既然救了她,那他应清楚她是redrum的杀手、洛尔斯的死敌,於理,他会让雷依乘她失去知觉後处置她,但他并没有。

    他做事,总是出人意表。

    正要提起脚步,郝天渊开口了,然双眼仍扫视著文件里的字句。

    「你要站在那边到何时?」

    她故意忽视那话语中暗含的嘲谑,大方地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半晌後,他閤上文件,随手搁在桌上,边起身越过她往吧台走去,婺的j神还没完全恢复,揉揉额角,直到一杯水骤然进入她的视线范围内,她抬眼看他,又再看那静敞在桌面的矮身玻璃杯。

    「喝吧。」他看不过眼,两片唇瓣明明就乾燥得很,瞧她还伸出舌头轻舔,还要逞强。

    酸软的两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杯子,她慢慢地沿著杯缘啜饮起来,像是渴了几天的人一样,她贪婪地喝著甘霖,他凝视著那起伏的喉头,倏地一阵喉乾舌燥,他撇过脸不去看她。

    他竟然有反应!这女人,不只挑起他的兴趣,还有股不知名的引力,他在心底笑叹,他似乎太在意她了……但……又何妨?游戏才刚刚揭幕,他们有的是时间耗,就让他看看她有什麽威力。

    婺放下杯子,咬了咬唇,低声说: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倒这杯水给我。

    「一句谢就算了?」低沉的声线和著热气贴近她的脸庞,不知不觉间,他已弯身凑近她,她尽量目不斜视,盯著渐露曙光的窗外。

    「这是艾尔特独有的相处方式吗?似乎敷衍了点。」

    听到熟悉的三个字,她心里打了个突,他真的知晓?勉力维持冷静,她不会笨到以为敌人救了她後会对她有多好,这其中有什麽y谋,她定要一一厘清。不过,她的伪装有漏洞吗?她自问已尽量不露出马脚了,却还是逃不过他的双眼?

    像是会读心术般,郝天渊又道:

    「一般人袖口不会藏小刀,而且,雷依认得你。」

    他说的是……上回被绑架的事儿?那次情急之下,她是拍出了袖口的小刀以解除绳子,他一直晓得,却没有点破。留敌人在身边,他到底在想什麽?她愈加肯定,和焰少交手那次的神秘人就是他,他当真以为自己是「神」?一样的无所不能?他就这麽安心地对待身边潜伏的危险?

    慢著!她是在担心他吗?

    「婺。」

    身子不自觉地一震,她并不怀疑他知道她的名字,可是,他凑得太近了,敏锐的触觉只感受到他的存在,那低哑的嗓音轻轻地唤她,害她一阵心悸,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知所措、惶惑交织在心头,这是怎麽的一回事?

    郝天渊很满意从她的眼中读出复杂又抗拒的讯息,下对了饵,就要适时上鈎,看著她一步一步地掉入他设的陷阱,那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啊……让他愈加兴奋,对这玩物,他是暂时放不开手了。

    抚上那柔嫩的脸颊,他转过她的脸,强迫她直视他,一字字吐出:

    「聂傲天是我亲弟弟,我原名聂天渊。」

    翠色眸子掠过一抹惊讶,瞬间又回复平静,她问:

    「那为什麽要跟艾尔特对著干?」

    「究竟是我跟他对著干,还是艾尔特的矛头指向洛尔斯,我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

    「你的意思是……」她愕然问。对,正确来说,是jehovah一厢情愿地对付洛尔斯,也刻意说成是洛尔斯抢夺他们的生意,每一场的对决都是jehovah刻意安排的,但作为部下,他们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如今,「南非之母」成为国际联邦调查的重点,负责收藏的洛尔斯集团也随即成了众矢之的,但她的任务却是窃取「南非之母」,这岂不是间接让艾尔特陷入险境?jehovah在想什麽她不知道,但她开始明白,郝天渊的用意。

    直觉告诉她,他不是敌人。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这样看著我。」他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说著。婺还沉浸在深思里,没留意他在说什麽,微张唇:

    「呃?」为什麽不能看他?她不解。

    「因为这很引人犯罪……」最後的字被淹没在他突如而来的吻中,霎时,她的理智全给掏光,感觉……晕陶陶的,是麻醉剂吧?所以她无法反抗、无法拒绝,鼻腔间呼吸到他的味道,她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承受他猛烈的攻势。

    嚐著她的唇,她那惊讶揉合著信任的目光深深慑住了他,既然是她点起他身体的火焰,就该由她来扑灭。而她嚐起来的味道也挺好的,独有的韾香传来,他搂起她的腰,加深这一个吻。

    她像溺水般紧攀著他的颈项,他吻得她快要窒息了,初升的阳光晒进,刺进两人之间,他才放开她,她舒了口气,旋即察觉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吻了!

    「你……为什麽?」她难得地有一丝羞赧,她是怎样了?被强吻了……她却没有半点不悦,只觉得舌尖还残留著一点甜腻。

    他没应话,只是深深地看著她,那染上浅淡红晕的颊,和澰豔红润的唇,婺又再度回想刚才的深吻,不敢再迎视他露骨的目光,悄悄地後退了两步。

    偷瞥了办公桌上的钟,指针叠上七,她叫自己冷静,别因为那个吻而心慌,今天的她为什麽会这麽懦弱?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在他面前的无能为力,这绝对是意外、是闹剧!她不停地说服自己……

    「我还是先回去。」说罢,她马上转身出门,动作俐落快速,像是麻醉剂的後遗症都消失不见。

    郝天渊若有所思地追随她离去的方向,那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勾起更深的微笑。他开始期待,期待她再遇见他时的反应。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