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1/2)

    雨哗哗地下着,把宁静的世界搅成了混沌一片。黑色的轿车驶入葛里亚诺别墅,门开后手持雨伞的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二少爷,有客人在等您,来了很久了。”

    顾不上擦去衣服上沾染上的雨水,银发下那双冰蓝的眼眸露出些微诧异。还有谁知道他这次会来?记得连会里的人他都没有说过。

    “没经我同意你就放他进来了?”卓冰然露出稍许的y沉。

    管家赶忙道:“因为对方是位小姐,还是东方人,我猜她是赶了很久的路,所以……说了您不在,可是她执意要等您,所以已经让她等在会客厅了。”那是个很美的东方女人,所以作为管家他当然会联想到,她是少爷的情人。

    蹙眉,卓冰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大步朝会客厅走去。

    推开门,卓冰然将站在窗边的那道亮丽的身影望入眼帘,随即嘴角勾起了复杂的笑容。

    “来了多久了?樱。”他走上前,伸开手臂礼节x的抱了下她,就像对待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夜樱含笑:“看来你对我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按理说她的出现会令人感到一怔,毕竟名义上她是个已死去的人,而眼前的人显然对她的出现已在意料之中。迟天会的情报一直在公认的,卓冰然一定猜到了她的来意。

    他笑笑:“的确,不过……今天的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却让我感到好奇。”顿了顿,接下去说:“这样好么?我以为你向往的是一些别的东西,但现在却又卷了进来。”

    “你我都很清楚,或许是认命了,从踏上这条路的第一天起就无法回头。”她说得淡然,唇角的弧度却优美而诱人。

    卓冰然怔了下,才不过两年没见,夜樱已经在他的眼里似乎更成熟了,举手投足间夹杂着一种及至的妩媚。不知道是谁让她有了这份改变,忧冥……或是……

    从前的她像朵刚刚盛开的野蔷薇,艳丽却带着致命的刺,眼里满是桀骜不逊的淡漠与戒备,总是不由自主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让人想去驯服驾驭她。如今淡漠依旧,容颜更甚,但却透着种别样的秀美与优雅。当然,他一直都知道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

    不知道裴焱看见今时今日的夜樱又会是何种心情。他深爱的女人恐怕已经有所改变,当然……他亦是。这两人原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让人憎恨,喜欢把捉弄人当作一种趣味。

    “接管了森罗后一切还好么?”他回过神问。

    夜樱看着他,目光充满了索然无味的鄙夷。“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套了,森罗的情况我想你该很清楚才对。”

    卓冰然尴尬的笑了。随后,他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低度的酒。折回她身边后对她举杯,揶揄的笑道:“成年了,该庆祝一下,这是你想喝的酒。”

    夜樱想到了那次酒吧逃脱后的一幕,那时他还把她当个小孩子而不让她喝啤酒。

    她接过微微抿了口。酒很香甜,有种淡淡的柠檬清香,包裹着一丝苦涩的薄荷味。

    他则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她:“说吧,来这里找我一定有你的原因。”

    “我想知道裴焱……”夜樱感到话说出口时,那原本香甜的酒突然灼到了她的咽喉,有点疼。腥腥的辣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那道防线,瞬间将她伪装起来的矜持和淡然都击溃。原来心还是痛的,一次……两次……每一次失去至爱的那种痛总是会时不时的涌上来。

    “我想知道他葬在哪里。”

    卓冰然放下手里的酒杯,放眼朝窗外迷蒙一片的丛林望去。

    他突然问:“樱,你还爱着焱吗?”

    她垂下脸,随着他的视线也一同望出去。雨雾将远处的景象呈现得朦胧而凄美,就像她得心,被什么东西覆盖着,连她自己都看不透自己。

    “我不知道……只是……只是很想见他。”

    “那么忧冥呢?他和焱在你心里占得分量孰轻孰重?”

    一缕苍凉得笑意自他好看得薄唇上扬起,那是浅浅的嘲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住,他带点嘲弄和狐疑的落在了她左手修长白皙的无名指上。

    一枚式样简单的白金指环牢牢的扣住了她匀称纤细的手指,辉映着银白色圣洁的光辉。然而在他眼里就像是粉刺。

    夜樱注意到了他面上些微的变化,于是看着自己的指环,她道:“我答应要嫁给忧冥的,所以……所以即便他不在了还是会遵守诺言。”

    “那你和焱的誓言该怎么去履行。”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她感觉很不好。

    “樱,如果说……我只是说如果焱还活着,你要怎么面对他?”

    夜樱震住,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下。如果他还活着……这无疑是一种美丽的遐想,就如同蝶翼般,轻柔美丽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就算我说对焱怀有愧疚我想你也是不屑一顾的吧……逝去了的东西就算再寻回也已经变了质。我爱过焱,曾经很爱他。但……我对忧冥有了那份承诺,所以即使再怎么样,我始终会是他的妻子。”

    卓冰然黯沉下脸,如果她的这番话让裴焱知道的话,他该是何种心情!这个傻丫头,裴焱还活着,将来她会怎么样去应对呢。

    “算了,反正……焱已经死了。”他不得不这么说,因为答应过裴焱不破坏他的计划。“你这么远从香港追到西西里岛不会刚是为了看裴焱的墓,还是一次x说完比较像你的个x。”

    夜樱听完他的话,心里也在猜测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她的请求。既然他已经完全猜到了,看来她没必要再寒暄下去。

    “我想请你停止对森罗实行制裁,放弃和南十字星合作。”

    卓冰然目光妖娆的一转,“果然……这才是你来这里的重点吧。”不知道该说她变了,还是形势逼得她不得不变。这样真的好么,裴焱恐怕没考虑到这样会使夜樱更陷入困境。

    “森罗可以给迟天会同等的优惠,目前虽然森罗实力受到很大的打击,但是你也知道,全球的毒品络还在我的控制之中。而南十字星要应对的人太多,除了山口组还有北御家族,势必会无暇于你保持长久的合作。”

    夜樱说完看见他赞许的神色。“这么短的时间你对现在的局势分析的还算完整,不过……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他的断然拒绝让她拧紧了眉。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他应该通过这次加强毒品渠道的扩展,狠狠敲森罗一笔,这完全是一本万利的大好机会。

    “我想知道原因。”她耐着x子。卓冰然这么处理一定有他的难处。

    “你知道,目前葛里亚诺家族已经由新教父掌管,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族的一员,不会贸然单独行事。虽然也向帮你,但恐怕恕我无能为力。”

    夜樱低头想了下,看来卓冰然一定是受到过家族的告诫了。她早一个月前派人去调查过,这名教父是裴焱、卓冰然的堂弟――狄特里斯·尤曼·葛里亚诺。除此之外关于他的资料少之又少。

    这个新教父究竟为什么这么青睐司徒炫夜?如果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就不会放弃和森罗合作的机会,毕竟毒品的利润是很大的。黑手党家族的那些长老怎么可能让这么个欠缺头脑的人执掌家族?

    不!她还没亲自与这个教父会面,不能这么早下结论。黑社会尔虞我诈,没有永远的伙伴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另有打算。卓冰然脱离了家族企业也断然的站在了他一边,看来这个神秘的黑手党新教父或许也是个不容小瞧的人物。

    “我能见见这位教父吗?”

    卓冰然没想到她立即就联想到这一层。他不动声色的微笑,“会的,我想你们不久就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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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坪的尽头有扇雕花的铁栅门,每一g铁柱上端都打造的尖锐锋利,如同古时的长矛。两旁围绕着灌木丛,偶尔有一两朵野花点缀其间。再往里可以看见茂密的松柏,黑压压的在风雨中飘摇着,掩饰着这里的荒凉与惨淡。

    夜樱跟随着卓冰然穿过一块块大理石的墓碑。这是葛里亚诺家族的墓地,这里前后是累累的墓碑和考究的墓室,隐隐透着点森严的凉意。先前走进来时只看到一名看守墓地的古怪老头,他用那把古质的钥匙开了很久才打开了铁门,看来这里的一切就和这个家族一样都经过了几百年的风霜洗礼,早已陈旧不堪。

    “到了。”卓冰然停驻在一块铁锈红色的花岗岩墓碑前。

    夜樱的神色显得有些木然,碑上没有中国传统墓碑上会有的照片,有的只是它主人的生辰和x命。

    她像泥塑般立定着,仿佛什么也听不见。深深吸了一口y冷的空气,她蹲下,将早前准备的一只深谷百合放在了墓碑旁。

    伸手温柔的颤抖着触m碑面,“焱……我来了……”

    以往梦绕情牵的惦念,心神不宁的思念在此时此刻却化为了无言的落寞。过去的一切总在她眼前旋转着,他邪邪的坏笑,他热情的吻,他温柔的怀抱……眼睛里不由的涌出了泪水,她知道她的焱已经不会回来了。

    卓冰然转身,脚步很轻缓的离开。他知道此刻她一定想独自静静的待着。眼尾瞥见了那松柏后的欣长身形,暗自在内心里叹了口气。

    “你打算瞒多久?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卓冰然看了眼不远处坐在墓碑边的人。

    身后靠在树上的人说出了让他吃惊的话。“继续打击森罗,还要摧毁与森罗合作的斯派赛家族,当然南十字星也是我将来的目标。”

    卓冰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有必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为什么不能直接去帮住夜樱,只要他撤回黑手党对森罗的管制一切都能解决。他虽然有诸多的疑问,但也不便多问,因为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缭绕的烟雾自他身后传来,他皱眉。“焱,你这样不好。”

    “那什么是对她好的?你告诉我……”裴焱放下嘴边的烟,再一次将痛楚的目光投回夜樱身上。

    从她进入这幢别墅起他就在暗处注视着她。当看见她的一刹那,他真的很想冲出去把她搂紧在怀里。两年了,从他受伤后苏醒的那一刻他就喊着她的名字。他对她的爱丝毫没有减少,有的只是对她无尽的思念。但是他不能,还不到相见的时候。情势越来越复杂了,醒来后一切都变了,他、还有她,各自都经历过了一番生死考验。心疼她受过的苦,嫉妒她和忧冥重拾回的爱。

    她是他的,他不会再放任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谁也别想从他手上夺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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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焱望着头顶处飞跃而过的专机,心情也随着远离了般。如果可以,他想和夜樱在一起,同她一起游遍整个世界,幸福快乐的逃避开这纷乱的一切。但……这样的奢求必须建立在没有阻碍之上。

    看着卓冰然走到他面前,他开口问:“我不想她有事,你安排的怎么样?”

    “放心,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机组人员,会把她平安送回香港。”

    “那就好。”裴焱满头的金发在风中闪烁这耀眼的光彩,最后望了一眼天空,然后转身坐回车内。

    “司徒炫夜那里有动静没有?”他更为关注的是这个男人。南十字星目前的势力发展的越发强大了,再加以时日恐怕会凌驾于整个黑势力,他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焱……我查到一件事……”卓冰然显然有点犹豫。

    裴焱笑了下,调侃道:“什么时候顾虑重重的了,都不像你了。”

    “忧冥的死是有原因的,因为都在传他和司徒炫夜争夺一个叫寒绯的女人。”卓冰然观察着他的脸色,果不其然的看见那张脸y沉了几分,看来他也猜到了。

    裴焱喃喃自语着,琥珀色的眼眸闪烁不定。“寒绯樱……你想告诉我,那个女人就是夜樱?”

    “具体的事现在已经很难查清楚了,不过确定的是,夜樱的确被困在‘风眼’上有一段时间。原本忧冥是要同司徒炫夜合作的,我想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反了目。”卓冰然当然知道夜樱有这个能力让一个男人为她疯狂,只是这样换来的后果或许是她史料未及的。“她既然隐姓埋名的躲起来,非到必要时候当然不会现身,尤其是出现在曾想杀她的忧冥面前。我猜……“

    “她为了逃离司徒炫夜所以不得不重回忧冥身边。”裴焱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握紧的手泛起一阵苍白。心莫名的感到压抑,这两年来她究竟经历过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他宁愿相信夜樱是迫不得已才重回忧冥的怀抱,他并没有失去她的心。

    还有司徒炫夜,那个男人虽然他素为谋面,但冰然已经接触过了,他对他的评价很高,能得到冰然赏识的人并不多见。司徒炫夜和夜樱又有何种纠葛?他每每想到这里就徒增紧张。

    夜樱……他心爱的小东西。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他无法将她握紧在自己的手里,因为他知道她喜欢的是自由,所以才会在以前始终跟随着她的步伐,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快乐就好。可是她总是吸引着众多人的目光,仿佛周身都有绚丽的磁场,让那些优秀的男人们不由自主的停驻脚步。

    司徒炫夜会是另一个忧冥么,他不愿去想。

    “焱,你j神看来不太好,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冰然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关切的询问。毕竟那次爆炸灼伤了他身上大部分的皮肤,曾经几度被医生判定撑不过十天。但是他依旧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求生意志从鬼门关回来。毕竟全身百分之四十的烧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