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四章(2/2)


    「可是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亭嫣不敢再抽手,却忍不住抗议。

    「受不住了为什么不出声?」德煌只顾低头审视她的手臂,看见她两片手心因为抓紧烛台,已经没有半丝血色,他皱起眉头,一把火气顿时消失无踪。

    亭嫣没回答,脸颊却慢慢晕红……他抓住她的手臂,正揉捏着。

    「说话啊!我没让妳当哑巴!」他不高兴地瞪住她。

    「我看你专注地批公文,没敢打扰你。」她细声说出口,呆呆地看着他温柔的揉捏动作。

    「笨蛋!」他忍不住喃喃咒骂,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上回才拉脱了手,那座烛台那么重,为什么不说妳不舒服?」

    「十三爷……我没事了……」亭嫣柔声说,心湖泛起水波……他嘴里虽然骂着她,可手上动作却轻柔无比,似乎怕弄伤了她……「妳先去睡吧!」他放开她,chu声道。

    亭嫣急急地摇头。「不要……我还不困!」

    「叫妳睡就睡,啰嗦!」德煌皱起眉头。

    「我真的不困,十三爷……」

    「随便妳!」德煌不耐烦地道,径自批起公文没再理她。

    亭嫣见他开始工作,便蹲下身-「妳又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亭嫣慌忙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又冲犯了他的怒气。「我把地上收拾干净……」

    「还收拾什么!」他瞪住她,终于叹口气:「去把外头的小登子叫进来!让他来收拾!」

    他口气已经不甚耐烦,亭嫣虽然不愿意麻烦小登子替她收拾残局,可这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妳要陪我就乖乖坐在一旁别动,免得惹我心烦!」小登子走后,他对着亭嫣道。

    「嗯。」亭嫣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安安静静地陪着他,整晚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免得如他所说,惹他心烦……

    ★★★

    直到天亮了,德煌公文也批得差不多,终于伸个懒腰从椅子上起来,突然他想起亭嫣,抬起头才发现她两眼还睁得大大地,两手安安分分地搁在膝上,她竟然僵坐了一夜陪他!

    「妳没睡着?」他愣了愣。

    整夜没听见她的声音,他以为她早撑不住,在椅上坐着睡了。

    亭嫣缓慢地摇摇头,由于端坐了一夜,颈子僵硬得不象话。

    「你要回房歇息了?」亭嫣问,见他走过来,她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歇息?」他好笑地看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要上早朝,妳过来替我更衣!」他命令道。

    亭嫣走到他身遐。「你的朝服……」

    「在后头小寝房里!」他一面说,竟然就开始脱衣服!

    亭嫣睁大了眼,然后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慌慌张张地转身到后头小寝房拿朝服,背后传来德煌低沉的嗤笑声!

    找到了衣服,亭嫣正要往外走出书房,却听见外头传来亭孇的声音「十三爷,您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亭孇的语调略带幽怨,她痴痴凝睇德煌,主动偎到他怀里。

    他上身只着了一件内衫,强健的体魄教她不住心悸!

    「我很忙!」他皱起眉头推开她。

    「我知道您忙,所以找主动来看您啊!」亭孇索x抱紧他的腰不放。

    「我得上早朝去,你快放开!」德煌的语气开始不耐烦。

    「那您的朝服呢?我替您穿上!」她对住他甜笑,毫不介意他的不耐烦。「我知道了,一定在后头的小房间里,我替您拿去!」

    她打听过了,他时常在书房里过夜,后头有一间小寝房,他的朝服必定就放在那房间里!

    「不必了-」

    德煌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亭孇已经奔进小房间内,同时看到呆呆站在门后的事嫣-亭孇瞪大了眼!「妳怎么会在这儿!」亭孇怒斥,然后倏地转头,看到追进来只穿著内衫的德煌,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再回过头,她娇媚的眼霎时变了样,里头弥漫了妒火和利刀般能割伤人的歹毒怨意!

    「我……」亭孇脸上惊人的转变吓住了亭嫣,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亭孇,以至于在震撼中无法回神!

    「原来十三爷房里有我姊姊了,难怪不要人家服侍!」亭孇背对德煌瞪住亭嫣,脸上表情凶狠,口气却是无比y柔。

    亭嫣睁大眼,说不出话来。

    「既然有姊姊在这里,」亭孇回过头,脸上的神情变脸似地,霎时回复娇柔。

    她走向德煌,嗲声嗲气地倚偎在他x膛上呢喃。「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可十三爷,晚上您要过来啊,则让我再空等了!」语气带了一点少妇的闺怨。

    亭嫣红了脸,她不敢相信亭孇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好了,妳先走吧!我上早朝要迟了!」德煌推开她,走向亭嫣。「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我更衣!」

    「是……」

    亭嫣手忙脚乱地帮德煌穿上朝服,亭孇临走时怨毒的眼神穿s过来,刺寒了亭嫣的心……

    ★★★

    送走了德煌,亭嫣刚走出书房,就听见有人叫她「亭嫣!」亭孇等在书房外,一见亭嫣出来就喊住她!

    亭孇向来娇甜的模样不变,她美丽的脸上仍然挂着甜笑,亭嫣对她却有了一分提防。

    亭嫣停下脚步站在一株蔷薇旁,带着浓重的不安望着唤住她的亭孇。

    「妳做什么一副紧张模样!』亭孇撇起嘴笑,慢慢走近亭嫣身边。她笑着问:「妳进g多久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姊妹,为什么瞒我?」

    「我不是刻意瞒妳的,我住在后进小阁楼里,很少出门,所以……」

    亭孇挑起眉,随即瞇起眼笑。「原来十三爷把妳当个宝藏在小阁楼里,难怪我半点都不知道妳进了g!」

    亭嫣摇头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我进g是因为-」

    「管它怎么样呢!」亭孇突然伸出手拉住亭嫣。「咱们姊妹许久没聊天了,到园子来吧,正巧有这个机会,咱们聊聊。」

    亭嫣轻轻蹙眉不解。从前在府里那许多年,亭孇从来也没要同她「聊天」的意愿,可她还是任亭孇拉着到花园,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坐下。

    毕竟如亭孇说的,她们是姊妹。

    况且亭孇对她有心结不难理解,早在亭孇第一次进g时,她就看出亭孇爱慕德煌的眼神,当时她占了亭孇的位子,现下德煌只当她是一名侍女,也许趁此机会解释开了,亭孇便不会再视她为情敌。

    「亭嫣,我还不知道妳是怎么进g来的?」

    亭孇难得和颜悦色,亭嫣回她一笑。「我原本是来见妳的,可是那天……」

    亭嫣把她手骨被德煌拉脱的事说了一遍,却隐瞒她和德煌的「交易」没说。

    「十三爷答应要帮阿玛,所以妳自愿留下来当一个月的侍女?」亭孇轻轻挑起眉问。

    「嗯。」亭嫣点头。

    亭孇突然哼笑一声。「亭嫣,妳该不是自个儿想留下来,正好找了这个借口当理由吧?」她似假还真地揶揄。

    「当然不是!」亭嫣蹙起眉头,正经地道。

    「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做什么!」亭孇眼珠一转,又间:「对了,那富尔硕呢?他一离开就没消息了?」

    「我也担心他!不知他是否平安到了西北。」亭嫣叹口气,忧心忡忡。

    「我听说这几日有阿日猷、噶加泰几名黄袍子弟被圣上从西北调回来,或者能透过杏妃,从阿日猷他们那儿打听到富尔硕的消息!」亭孇道。

    「阿日猷?噶加泰?他们也回京了?」亭嫣间。

    「可不是!」亭孇讪讪地道。「说是西北战事吃紧,却把人全都召回京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圣上有他考量的。」亭嫣道。「黄袍子弟不同于一般八旗兵,多是担任将职,有些是圣上钦点赴任,来来回回京城之间传递密函,也是常情。」

    亭孇撇撇嘴,眼神一瞟。「我不管这些,总之妳要知道富尔硕的消息,就去问阿日猷吧!」

    亭嫣心底思量着,或者可以托杏妃打听富尔硕的消息。

    「妳在这儿还要住多久?」亭孇突然冒出问话。

    「大概……还要十五日左右。」亭嫣回答。

    她和德煌订了一月之约,时间未到,她不能离开。

    「妳住在后进的小阁楼里?」亭孇挑起眉问。

    「是……」

    「那儿啊!」亭孇哼笑一声。「挺偏僻的,比柴房好不了多少!」她嗤笑。

    她从小住惯、用惯、享受惯了最好的,在她眼中,小阁楼确实比柴房好不了多少。

    「不会的,那儿很干净,东西一样也不少」

    「也难怪啦!妳现在的身分不过是个下人,能住小阁楼那种地方已经很好了,而我呢,我可是十三爷的贵客,妳自然不能同我比了!」她撇着嘴道。

    亭嫣别开眼,没说话。这才是她认识的亭孇,她早已习惯亭孇的刻薄。

    「对了,妳今早怎么曾在十三爷的书房里?」

    「我是去侍候他的,他忙了一夜,妳别多想。」亭嫣忙道。

    「我多想什么?」亭孇笑,站了起来。「妳才别疑心!妳留在这儿侍候十三爷也没什么不好,阿玛原来的意思就是如此,现下妳留在这儿,而我也住进来,正好顺了阿玛的原意!话说回来,咱们姊妹一块侍候十三爷,说不定还能传为佳话!」

    亭孇毫无羞耻地说出这话,亭嫣揪着心口,拧紧眉头望住她。

    「怎么了?别这种表情!这些主意可都是阿玛出的!」当然也是她自愿!

    亭嫣说不出一句话,她别开脸,眉头深锁。

    亭孇撇嘴一笑。「我先走了,不陪妳了!」她婀娜地从石椅上站起来,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道:「对了,十三爷跟妳说过没?他说过要收我入房呢!过不久等阿玛从刑部放出来,也许我就能当上十三爷的福晋,到时妳不会跟我吃醋吧?」她对住亭嫣笑盈盈道。

    亭嫣揪紧心口的衣里,轻轻摇头,木然地道:「我没什么醋好吃的。」

    亭孇掩着嘴嗤笑。「那就好,我原先还怕妳吃醋哩!」转头离开花园。

    亭孇走后,亭嫣跌坐在石椅上,她突然觉得x口莫名地痛起来,痉挛地绞扭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