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1/2)

    十三年后.简亲王府「这可怎么办才好!再十天十三爷就要来迎娶了,这会儿亭孇人病成这样,让我怎么跟圣上交代!」简亲王在二格格亭孇的房里急得团团转,抬眼看见病势沉重的女儿:又是一阵哀声欺气。

    「王爷,您别尽是叹气,如今孇儿病成这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简福晋抽噎一声。「您倒是快想个法子解决啊!」她爱女心切,亭孇病了个把月昏沉不醒,她头发也跟着花白了大半!

    约莫一个多月前,亭孇在户外染了风寒,原本以为是小病;请过大夫来把过脉,以为吃过几帖药便没事了,自小订下的婚期将届,到时应该能够如常举行。谁知道亭孇竟然就此一病不起,病势还益发沉重,到后来竟然病得不省人事,镇日昏昏沉沉,人都没了知觉!

    这会儿眼看着婚期将近,亭孇的痛仍然丝毫没有起色,一则简福晋舍不得这桩富贵亲事,二则圣上下旨赐的婚,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于是亭孇病重这事简王府便对外瞒着,简福晋让府里的丫援、小厮们守口如瓶,不许泄漏一句,违者重惩─亭孇病重的事就这么瞒了下来,简福晋原本指望亭孇的痛多休养几日便能疼可,谁知她一病不起,病情还有愈来愈沉重之势,这下子可让简福晋和简亲王心急如焚,一则担心欺君之罪;二则爱女病危,更叫他们俩心痛!

    「都是妳!早先我说了要禀明圣上,妳偏不肯!这会儿孇儿一病不起,圣上那儿可叫我要怎么交代才好!」简王爷气急败坏地道,他最担心的还是欺君这事。

    「是咱们女儿的病重要还是妳的荣华富贵重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理那个!」简福晋边说:眼泪擦个不止。

    「怎么能不理?」简王爷气唬唬的。「孇儿要是没气儿了,咱们也要跟着倒霉!」简王爷是疼亭孇,可他更看重自个儿的富贵爵禄!

    「你……你还诅咒孇儿!」简福晋哭诉。「你压g儿不顾咱们女儿,心里只想着妳的富贵!」简福晋心疼女儿,不禁又气又恼!

    「我的富贵不就是妳的富贵!?」简亲王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喃喃咒骂;「妇人之见!」

    简王爷急欲把亭孇嫁进g去其实另有隐情,他暗地里收贿卖官已行之有年,事情虽然办得干净不致败露,可有个稳当的靠山更是万无一失、如虎添翼!

    两人正话不投机,刚巧亭嫣开门进来。

    「阿玛、额娘。」

    简王爷见亭嫣,嗯了一声,简福晋却好似没看见,只把注意力专注地放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亭孇身上。

    亭嫣今年已二十有二,对比于亭孇的娇艳抚媚,她容貌出落的姣美清灵、身段

    织织。亭孇若是朵怒放盛开的牡丹,亭嫣就是水仙冰肌。可水仙毓秀清灵,除非是慧眼独具的君子,一般只会觉得水仙怎么也比不上牡丹的艳光照人、锦熽讨喜?

    简福晋冷眼看着亭嫣进房,她对亭妈的态度多年不改,反而愈益冷淡,主要还是亭嫣比不上亭孇嘴甜,又向来只爱待在书房,不懂得与母亲亲近。亭嫣因为不讨母亲喜爱的丝故,婚事也就此耽搁,所有上门提亲的姻缘,全因为简福晋意兴阑珊,可有可无的态度因此无疾而终!

    「额娘,妹妹的痛可有起色?」面对母亲的冷淡,亭嫣不以为意地走上前去,关切地间。

    这些年来她早已看清双亲对待自己与婷孇两人,差别甚大的不平等待遇,对于母亲的冷淡,她已经学会处之泰然。

    简福晋没好气地瞟了亭嫣一眼,不耐烦地道:「孇儿若是有起色,我还担什么心?人就躺在这儿。妳自个儿瞧也明自!」

    亭嫣看见亭孇蜡黄的脸色,沉吟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额娘,有一些话……嫣儿明白原是不该说的,可是……」

    「妳想说什么打要是些不中听的话,那也甭说了!」简福晋脸色一变,立时喝止亭嫣。她早认定亭嫣古古怪怪,近几年来说出口的话都有些鬼祟,不知怎地竟然次次百说百中?简福晋心中一则害怕,二则更是打心眼里厌恶这个宛如鬼魅附身的大女儿!

    例如这会儿,她就怕极了会听见亭嫣说亭孇就要不久于世的话,虽则她压g儿不信,可也不吉祥之至!

    「额娘……」亭嫣欲言又止,终于轻轻说;「您放心,只要留心医治妹妹,妹妹她能过这一关的,只是」

    「只是什么?」简王爷间。简福晋不信,他可是信服的不得了!

    早年简王爷曾与一位j通堪舆、命理的高人结交并且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后来那位高人因为周简王爷算是小有交情,就寄放了箱东西在简亲王府,之后事隔数十年,那人却一直不曾来取,那箱东西也就搁在书房里蒙尘,可是简王爷却不知道那箱东西究竟装了些什么,虽然他也曾经好奇,可毕竟他还是个重承诺的人!

    直到近几年亭嫣每每开口预测,皆能料中事由,简王爷虽然不知道亭嫣打哪儿学来这料事如神的本事,可他却知道亭嫣自小就爱待在书房里镇日不出一步,自然翻遍每个书箧、箱柜广阅藏书。心中便隐隐有预感-亭嫣的改度必然和那箱搁置在书房里的东西有关!

    「只是……妹妹的亲事恐怕不成。」亭嫣终于道。

    「妳胡说什么!婚事是自小订下的,她既然会好,婚事岂有不成之理!?」简福晋怒道。

    「是啊,嫣儿,妳这话说的差了,婚事是圣上赐下的,十拿九稳,岂有不成的道理!?」简王爷也不以为然。

    亭嫣轻轻叹口气、噤了声不再说话。

    「嫣儿,妳说孇儿的病会好,却是在什么时候?」简王爷往下问。

    「何时痊可嫣儿不能分毫不差地论断,这是连神仙也办不到的事。」亭嫣道。

    简王爷挑起眉,旋即皱起眉头。

    「那又怎么知道孇儿的病必定会好?」简福晋听到亭孇的病有救,心底虽然高兴,可无凭无据,便有意为难亭嫣。

    「天助尚需人助,妹妹的双耳明润,印堂不致灰败,双眉秀长,人中深厚,再加上掌中的纹路虽断,却有美好的玉新纹衔接保护,定有贵人相助并能逢凶化吉。

    由此可知『必定』会好倒也未必,只是病尚有救,不需绝望,还要留心医治,才能绩气存命。」亭嫣道。

    简福晋皱起眉头。「妳又不曾习医,哪里懂得这些?」

    「女儿-」亭嫣才要开口,就被简王爷打断。

    「既然留心医治就能好,那就不怕犯上欺君之罪了!」简王爷闻言兴奋不已,早已信了十分!

    亭嫣听简王爷这么说,便不再言语。

    「孇儿的病真的会好?」简福晋却不怎么相信。

    亭嫣点点头。

    「那咱们就安心等上十来日再说,这十日内留心调养,病也能好个四、五分,只要不致昏沉到不能拜堂,到时一冲喜,病怕不就全好了!」简王爷乐观的几近天真。

    亭嫣在心里轻叹口气,她观察亭孇的眉梢眼尾、内外福堂、印堂g禄妻妾诸g,皆无泛喜之兆;再看手掌心内家风纹、玉柱纹金星丘等亦不见喜红,想在十日间成婚,是万不可能的!

    但是简王爷不信她所言,执意要把亭孇嫁入g中,她多说也无益。一切但看天意,天意如何,只等十日后就见分晓了!

    九日后,简亲王府-「嫣儿,妳说孇儿的痛十日会好,怎么到现在一点起色也没有?」简王爷忧心如焚,没头苍蝇似地在简亲王府的大厅内团团转!

    眼看着明日就要拜堂了,亭孇却仍然病势沉重、昏沉不起。

    「阿玛,我说妹妹的病细心调养会好,却没说什么时候。」亭嫣耐心地解释。

    「可是她一点起色也没有,眼看着明日就要成亲了!」简王爷气急败坏地道。

    「阿玛,我早说过……妹妹的婚事不会成的。」亭嫣叹息地道。明日就要成亲,亭孇的气色仍然未见红转,看来亲事是绝对成不了了!

    「不成也得成!』简王爷忧极转怒。亭妈的话虽然是事实,却一点也不中听!

    亭嫣和站在一旁侍候的珠儿对望一眼,神色忧虑。

    「阿玛,都到这份上,妹妹还是病势沉重,您明知成亲已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由妳代替妳妹妹出嫁!」简王爷突然灵机一动,脑海里掠过一个主意他要亭嫣代妹出嫁!

    「阿玛!」亭嫣愣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简王爷心烦意乱地挥手。「妳明知到这份上了,妳妹妹就算用爬的也走不出咱王府大门口步!如果妳打算眼睁睁看妳阿玛、额娘犯上欺君大罪,那就只管铁了心,别理会咱两老!」简王爷情急之下,恩威交迫!

    「可阿玛,这万万使不得的!」亭嫣但愿能劝醒阿玛疯狂的奇想。「欺君之外又犯欺君。罪上加罪,万一要是被拆穿了……」

    「不会被拆穿的!」简王爷打斯亭嫣的话,x有成竹地道。「妳不是说孇儿的病会好?等孇儿好了,你们姊妹再换回来,到时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十三爷是当事人,妻子相貌改变,他岂有辨认不出来的道理?」亭嫣拆穿盲点。

    「阿玛当然不胡涂!」简王爷接下道。「只要妳在新婚当夜,想法子让十三爷喝下十日醉,这一杯起码能让他醉上十日,在他醒来之前,孇儿的痛若还未有起色,就再给他补上一杯,直到孇儿好了为止!」简王爷异想天开。

    「可是g里侍候的丫鬟、嬷嬷们也会认人,就算能瞒过十三爷,又怎么能瞒得过g里众多耳目?」亭嫣质疑。

    「这更好办了!只要妳不出房门半步,起居全由咱们府里派去的人服侍,这么一来,这问题就不是个问题!」简王爷设想得十分周到。「妳只管放心!当夜我会让人尽力灌醉十三爷,到时他醉眼惺松,就算掀开红帕也看不清妳的面目!」

    「王爷!您的意思是要格格代嫁,却不过是假冒二格格的工具?」珠儿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睁大了眼,不平地道。「您这么做不但侮辱了格格!而且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放肆!」简王爷的用意被一个丫鬟料中,不禁恼羞成怒!「亭嫣尚未出阁,情急之下计出权宜,代妹出嫁又如何?」

    他原不须理会一名丫鬟说的话,可为了要安抚亭嫣。他不得不多做解释。

    「可既然是格格代嫁。大可让格格就此替代了二格格,成为皇家人!」珠儿知道王爷私心也是偏袒二格格的,她实在为自个儿的格格抱不平!

    『住口!妳是什么身分?嫣儿都不说话了,妳喳呼个什么劲打来人啊,把这贱婢给我拖下去……」

    「阿玛,」亭嫣沉默了许久,终于关口。「您别为难珠儿,若真要依您的方式进g,将来需要仰仗珠儿的地方还不少!」

    「妳这么说是答应了?」简王爷间。

    亭嫣淡淡点头。

    「格格!」珠儿不以为然地喊道。

    「那太好了!」简王爷听到亭嫣答应,终于松了口气。「等妳妹妹病好了,她会感激妳的!」

    亭嫣低下了头,缄默不语。冒的风险大大,压g儿是承担不起万一的!可阿玛势在必行,固执地不肯听她所言,况且拖到现在,简亲王府确实已骑虎难下,她能做的只有尽了当女儿的本分!

    「妳记,新婚之夜一定让十三爷喝下十日醉,至于孇儿这边,只要她一有起色,我自会想法子,立刻把她送进g换人!」简王爷脸主终于有了笑意。

    亭嫣肯答应,这事就成功大半了!简王爷心底洋洋得意,认为自个儿当真是天纵英明,才能想出这条瞒天过海的奇计!

    可自始至终却未曾愿及到,他这么做是否伤害了大女儿的感情…新婚之夜,亭嫣凤冠霞帔地坐在喜床上,等候着她的「夫君」进房。

    她终究是依了阿玛的意思嫁过来了!

    早几日她观看自己的气色,察知近日内会有喜讯,起初她只觉得奇怪,心中隐隐不安,却不料冥冥中注定她会代替亭孇出嫁!

    轻叹一声,她扯下披在头顶上的红帕。珠儿就在门外候着,等德煌到来,珠儿会敲门通报信息。

    亭嫣走到桌前,先将摆在桌上的两只酒杯斟满,再从袖中取出预先藏好的瓷瓶,然后将瓶中的y体倒在桌上其中一只酒杯内,之后端坐回喜床上,依旧取过了红帕盖妥。

    等『他』谢酒回来,就算酒量再好,想必也有六、七分醉意了!届时他看不清自己的脸;再让他喝下阿玛预先替她准备好的十日醉,自个儿该做的事情就算完成了!

    亭嫣头上蒙着红帕,垂着脸看见自个儿身上的喜服,这喜服原本是给亭孇准备的,亭孇的身段丰腴,她则稍嫌清瘦,衣服还是昨日珠儿连夜赶工重新缝妥的。

    急迫下糊里胡涂答应阿玛总让她心底感到不安,虽然她是代替亭孇出嫁的,可嫁过来便是嫁过来了,她给自个儿算过,自己只有一次披嫁纱的命,可这回她替亭孇嫁人,却不是自己的姻缘。

    这一切是命吧?这样也好,她今年已二十有二,要找到合适的姻缘已经不容易,再者阿玛和额娘对她的婚事原本就不热中,姻缘虽说天定;尚需要人和,就算有披嫁纱的命,运命不济,也是极容易错过的。

    「叩叩」窗外传来两下轻微的敲打声。珠儿压低的声音随即传进来。「格格,十三爷过来了!」

    亭嫣心口一跳,随即喃喃安慰自个儿。「别慌:别慌,一切都照计划来,不会出差子的……」

    「妳下去吧!」外头隐约传来男人的低喝声,亭嫣在房里却听不真切。

    「是……」珠儿回道。

    原来他是遣走珠儿!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亭嫣听到开门、倒茶的声音,进来的人却始终不说话。

    「折腾了半日,妳饿了?」

    男x低沉、清醒的嗓音突然就近在身畔,亭嫣身子一僵。

    不是她预期中的醉言醉语?这是怎么回事?阿玛不是说会尽量灌醉他吗?

    「怎么?饿昏了头,没力气说话了?』浑厚的男声低笑,慵懒地调侃她。

    德煌歪躺在炕床上,半合着眼,带着一丝挑剔的目光审视身畔清瘦的女人。单看身子骨是太瘦了!这样的女人压g儿不投他所好,他向来喜欢丰腴r感的女人!

    不过无妨!这女人是额娘替他挑的,他原就打算拿来搁置在家敷衍额娘的,再者听说简亲王府的二格格美艳无双,连他额娘都赞不绝口、再三向他保证,他才勉为其难地允了这桩无聊至极、不能自主的亲事!往后只要她不给他惹麻烦,至于能不能「投他所好」,那倒无所谓了,反正他另有发泄「所好」之处!

    亭嫣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德煌挑起眉,探手就要掀她头上的红帕「等等!」亭嫣往后一缩,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道:「我……我额娘交代了,揭喜帕前一定要先喝交杯酒……」

    「这是哪来的规矩?」德煌不为然地皱起眉头。「还喝什么交杯酒?太麻烦了,就省了吧!」说着又要抓下她的盖头。

    「不能省的!」亭嫣再度避开他,却险些被他扯着。「额娘说……她说不喝的话,会不吉祥的!」这压g儿是她胡诌的!目的只是让他没机会看见她的脸,免得之后换回亭孇时,他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