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七章(2/2)

了,“冯予诺,你知道她是谁吗,”

    冯予诺看了我一眼,也笑了,不过却说,“和三,算你还小有良心。”

    我笑地更温暖,把他环地更紧。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样讲我是夸奖我呢,夸奖我————是啊,我现在真的能毫无芥蒂的、毫无保留的和他谈起过去,我能轻松地问他“你知道她是谁吗”,————

    似水流年,也许流走的过去、印刻的年轮终究只会成为自己成长中的一笔,好好经营现在和未来吧。

    流枷这段儿很温和。小变态好象在修身养x,他几天前还被他父亲接去北京在恭王府看了场昆曲,回来就问我,

    “中国人说‘狐狸j’是不是个坏词儿,”

    我一愣,饶有兴味儿,

    “谁说的,传说中一个优秀的狐狸j需要千年修炼,首先要学外语,先学会四海九州的鸟语,接着学说人话,大约需要五百年。然后要学美容,为自己修炼出一个美女的形状,这期间还要修德————多不容易。”我头都不抬,一顿胡侃。

    “那这么说,你就是个狐狸j,”流枷的不善马上流露出来了,我也不在意,j致一笑,“你这么说我,我也荣幸。你知道,美女的天敌是时间,时间能让任何美女变成老妪,可狐狸j——”我还歪头象回味了一番,“古董级的骂词真是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一直延续到今天,让人觉得真有一股灵气附在上面,让它永远不老。”说完,我自己都觉着自己的辨证思维非同凡响,又望向他,甜甜一笑,“你也是狐狸j。”流枷不耻哼了一声,走了。

    这几天下学一回家,流枷都很乖地呆在自己房间里做画。两年前就是我生孩子那天他曾经一把火把自己所有的画都烧了,现在重拾画笔,才真让我看到这孩子惊人的天分,以及,惊人的前卫:活色绝对生香。

    他这么小的年纪,x感态度却极为索引派,能通过一些隐讳、抽象、扑朔但不迷离的象征物体来表示自己暗示的格调。他在图纸上利用光与影的暧昧描绘了一张女人的红唇,红唇中卡着一只男人骨结分明的中指,————我看了脸都要红,人家的诱惑玩地多高级,三点皆无表现,却充满着赤裸裸的x意味。我记得我当时是睁大了双眼看我身边的美丽少年,他象瓷玉一样祥和平静,优雅开口,十足法国范儿,“你其实一直瞧不起我是不是,”我能点头吗?也不能摇头,因为,我确实一度认为这就是个被奢侈骄纵出来的孩子。

    可我也没说错,这孩子又何止是任x一点?你永远跟不上他的思维变化。

    那天回家,我收到一只邮寄给我的盒子,我以为是毛毛又邮什么好玩的东西给我了,打开一看,“狐狸j收。”我明白了。

    “流枷!这怎么回事?”我喊,

    那边他的房间,“穿上!十分钟后直升机过来接我们!”他在那边喊,

    盒子里躺着件衣裳,说实话,打开第一眼我就爱上了。jilsander,小桃总说它的掌门人rafsimons擅长贯彻品牌简约主义,说的没错,这件上装大玩抢眼净色,高超剪裁下的贴身露肩西装x衣,外罩一层烟雾般与内里衣服呼应的渐变轻纱,————全是最简约的素材,就这么暗地里轻轻一扭,替凌厉剪裁增添轻柔飘逸感,替浪漫营造出前卫的锋芒,真是爱死了jilsander这个暧昧又世故的新透视模样。

    喜欢就穿!我这人也不做作。上身效果恰如其分,我把半长短发弄地蓬松些,叉腰站在镜子前婀娜一笑,可不一狐狸j?

    走出房间时,流枷手拿着我的大衣就往我身上套过来。我真以为他说着玩儿呢,他这一架势算让我吓了一跳,“流枷!你真——-”

    “快点!直升机在顶楼等我们呢,”他拉着我疯往上跑,“我们只去一会儿,那地方衣服要穿得象样点儿,你别丢我脸!”

    我听了狂怒,说过我和三顶虚荣,他这话这意思咱平时穿的都不象样儿?可没时间也没j力和他计较,顶楼果然已经停着直升机,轰鸣的机器,疯扫的风,我顾不上反击,何况,这孩子眼力了得,他给我挑的尺码真是j准,活象量身订做。

    直升机过境,几小时沉默,竟然来到莫斯科,同样停在顶楼上,不过显然起码在六十层以上。

    完全奢华的装潢,我估计这是某个顶极俱乐部。流枷礼貌的为我脱下大衣交给侍者,然后,接过一g黑色丝带竟然要蒙上我的眼睛,这,我可肯定不愿意了,什么意思嘛!

    男孩儿看着我,“和三,你不信任我?”他还皱眉,

    “不是不信任,你总要清楚告诉我你玩什么,”我冷静地看着他,

    “我确实要跟你玩个游戏,只请你信任我,照我说的去做,真的。”最后两个字,“真的”,他说的很诚恳很诚恳,

    我犹豫了下,没有拒绝。我选择信任他,我们相处了两年,一年还是朝夕相处,我不认为这个孩子会害我。

    事实上,流枷是不可能害我,但他做的这件事————事后,我只有无奈:这孩子太任x!

    他给我蒙上了眼睛,在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双肩上慢慢推着我往前走,人还在我耳旁轻说,

    “你就想象你是个盲女,现在你要为自己挑选一个男仆,我蒙上你的眼睛是不想让你用眼睛去挑,你会触m他们的手,用手来确认吧。”

    “他们是谁?”我当然要问,男孩儿却不回答。事后,我才知道,流枷的板眼有多大,男孩子们全都来自法国最顶尖的贵族学校——米尔菲尔德,这是流枷曾经就读的学校,听说里面还有位真正的小王子。而且,你可以想象,当全体男生都“齐刷刷”排成一字伸出了两只手,————蔚为壮观呐,可惜我没看到。

    我当时挺懵的,一来是他这莫名其妙的游戏,二来眼睛被蒙着真的有些发虚,不过,我只能被他扶着一路真m下来,

    屋子里很安静,可我能感受每道眼光,m了几双手后,你能明显感觉都是非常年轻孩子的手,我心放下些,一想,我这还是占人家便宜咧,再后来就有点兴味儿了,

    不行,这双手太冷,一定冷血;

    不行,这双手太嫩,小孩子;

    不行————

    我还真进入角色了:是挑男仆吧,我喜欢————

    对!就这双!非常温暖,象冬天里的电暖气,还有点湿润,估计是个羞怯的孩子,————

    我向旁边的流枷示意,

    “就他了?”我点头。

    他解下我的眼罩,

    一看,

    我傻眼了,

    我握着的是他的手,流枷的手!

    男孩儿被我握着,却异常严肃,

    “看吧,我绝对不是你心底里的人选,可,”他瞟了眼我的手,“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其实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用手感觉到的也并不一定和眼睛看到的一样。你应该学会用心去看一个人,而不是眼睛。别小瞧我。”说的斩钉截铁,说完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一刻也不停留。

    你让我说什么,

    你让我说什么!

    他拉着我坐几个小时飞机跑这儿就为玩这个游戏?就为教训我“别小瞧他”?

    我哪儿还敢小瞧他?

    这不就是个奢侈的小疯子是什么!任x!古怪!无聊!还有,败家!

    所以,后来,尽管他的胡作非为影响了我一生,我也,只能坦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