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八章(1/2)

    翻出关戎在德国的电话,她甚至带著一些怯意的拨著号码,只因他去柏林的两年内,这竟是她第一次生动打电话给他。

    现在该是柏林深夜三点了吧!但是,秋凉不管这些,她想听他的声音,想……想告诉他,他回到台湾后,想要和她同居就同居吧!

    他会很错愕吧!他或许会笑,或许会很跩,或许会故意刁难她,但肯定不会放过这次取笑她的机会。

    想著想著,她微颤的手指也有几分的不安。

    “hello!”话筒里传来一个娇软的女声,带著浓浓的睡意。

    秋凉的血y一凝,呼吸也为之停止了。

    “喂!你是谁,怎么不说话?”话筒的呢哝软语,是字正腔圆的英文。

    她不能思考了,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沌,只觉得话筒里的声音像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傅来。

    “关,电话没有声音,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也带著浓浓的睡意传来。“喂!”

    秋凉的唇瓣轻颤,怎么也说不出话,一股酸意直冲眼里。

    话筒里异于平常的沉默让关戎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登时,他的睡意全失,马上坐了起来。“秋凉?!”

    “……”

    “秋凉,是不是你?”

    “……”

    “你说话,该死的,你快说话!”他的声音紧绷而焦急的响起。

    喀!

    她挂断电话,只觉得如坠冰窖般的寒冷。呆了好一会后,她的脑袋才开始疯狂的转动,血y不受控制的直冲脑门,耳里听到的是鼓鸣似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布满小脸。

    背叛,错愕、痛心,在此时嗡的一下子在她脑门里炸开。

    秋凉咬紧牙,恨恨的将桌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摔,匡啷一声,玻璃杯子瞬间摔得粉碎。

    浑身的血y在逆转,她快爆炸了,眼前都花了,整个人混乱而迷离,她死命的咬著下唇,再将桌旁的大花瓶高高举起,再奋力一掷,匡当巨响,顿时,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桌上的相片框被她扯下来,一把将它摔得粉碎,带著恨意,怒意,她咬牙切齿的将照片全撕烂,一张张的碎片飞扬了起来,破璃碎片扎得她满手是伤,隐约可见血迹斑斑,而已成碎片的他凝视著她,那是关戎坚持放在她床前的独照还有合照。

    满腔的怒火烧得秋凉快疯了,一挥手,将茶几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电视、椅广、花盆、小瓷器,全狠狠的砸碎,屋内不断发出巨大的声响,哗啦啦的,听来骇人。

    开戎……

    她捏紧了手,指甲掐入r里,但她浑然不觉疼痛。“我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应该去招惹他,就算招惹了他,也应该趁他去德国时,和他断得一干二净,偏偏还藕断丝连,现在居然还执迷不悟。”

    错!错!错!连三错,一错再错,终于铸成大祸,对她而言,是滔天大祸,是让她就此万劫不复的大祸。

    此时,电话铃声疯狂的响起,仿彿象征著打电话人焦虑的心情。

    秋凉翻出床下的行李箱,随便塞了一些衣服,拿起一件外套,换上球鞋,不到三分钟,她关上门离开了。

    电话铃声仍旧疯狂的响著,但早已唤不回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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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最近的一班飞机离开台湾后,她也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当秋凉站在香港机场时,看著琳琅满目的飞机班次,不禁深深叹气,世界这么大,自己却无处可去。她坐在椅上发呆,看著外面的飞机一架架的降落又起飞。

    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自己从哪里来?又能到哪里去?

    唉~~她让自己陷入了怎样两难的境地啊!

    “嗨,请问这里是飞北京的班机吗?”

    听到一个悦耳的男中音扬起,秋凉抬头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肩扛著重重的东西,一脸的阳光笑意,让人看了就很舒服。

    柜台没有服务小姐,偌大的机场候机室里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难怪他会问离他最近的她了。

    “我不知道。”她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

    还好,此时广播响起,看来这男人要坐的班机确实是在这个闸口等候,而且还严重误点了。

    于是,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没有想到他们越聊越投机,也许是基于出生在同一个城市,走过共同街道的缘故,能够在异地碰面更觉得亲切。

    他叫亚力,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受血y里好流浪的分子影响,他一年到头总在外四处游走。“我从小就是好动儿,到老了也是好动儿。”

    “那么这一次你要去哪里?”秋凉好奇的问。

    “敦煌。”

    敦煌?

    “嗯,中国丝路上的其中一个城市,那里是诸佛的所在地。”

    经他这么一讲,她顿时对那个神秘的地方有了兴趣。

    “你要去哪里?”他扯著浅笑问。

    “我也要去敦煌。”她笑盈盈的,离开台北后,这是她第一次打心眼里笑了。“你介不介意多个跟班呢?”

    “哈哈,一点都不介意,你是个可爱的跟班。”

    就这样,一时的兴之所至,两个一见投机的年轻人,干脆结伴同行了,拜现代交通之便,才两天,他们已经置身在丝路。

    当秋凉躺在黄沙上,望著满天的彩霞,已是黄昏时候,沙漠的彩霞显得绚丽多姿,美的让人赞叹。

    “这里就是敦煌。”她轻声道,怕惊扰了此刻的静谧,

    “是,这里就是诸佛的所在。”

    亚力仍忙著架他的摄影器材,光是今天,在他手底下的胶卷,最少已经用掉了几百张。

    见他的镜头对准了她,她似笑非笑的说:“可不可以选在我最漂亮的时候拍,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放心,今天我拍的主题就是一个三天没洗澡的女人。”亚力眨眨眼,幽默的道:“明天是拍你四天不洗澡的样子,我打算拍一个系列,看一个文明人变身的过程。”

    秋凉哑然失笑的说:“拜托,我还有点虚荣心,等我打扮打扮好不好。”

    “不用啦!自然的样子最美,放心吧!我会把你拍得漂漂亮亮的。”他一边说话,一边忙禄著,只见镁光灯连闪了数下。

    她微翘臀部,轻噘著樱唇,下巴上仰30度,“这个姿势可以吗?”

    “噢~~老天,我要的是自然的样子。”他透过相机看著秋凉,嚷了一声。

    “那我在地上打滚怎么样?”

    亚力竟然认真的想了想,“可以。”

    望著柔软起伏的黄沙,她也一时兴起。“好,我滚。”

    秋凉往前奔跑,轻跃了几下,往地上的黄沙一倒,顺著坡势滚了下去,滚了几圈后,她呈大字型躺在黄沙上,仰头看见绚烂美丽的彩霞,已经渐渐的黯淡下来,此时天际也悄悄拉上夜幕。

    她不想动,也不愿意动,亚力仍忙碌著他的工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躺在她身边的黄沙上,同样仰望满天的星星。

    “嗨,你有没有情人?”

    “他死了。”她闷声地答。

    亚力低低地笑了,“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

    “他说他是最倒楣的男人,他是遭到报应了才会遇到我!”

    他有趣的哈哈大笑,“你们吵架了?”

    秋凉闷哼一声,她才懒得和他吵咧!

    “你看看那些星星和这些黄沙,它们是历经几千年、几万年、几十万年,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亚力从牛仔裤里掏出烟,慢条靳理的抽著。

    她微蹙起眉,“嗯,然后呢?”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和它们比起来,你不觉得人类太渺小,生命太短暂吗?若是因为一些事情生气就太不值得了。”

    她起身,拍拍身上的黄沙,又跳了几下,甩了甩头发,“我是凡人,我只知道我现在在生气,而且短期内气不会消,我不会原谅他,他要付出代价。”

    “我想……”亚力慢吞吞的道:“爱上你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很倒楣。”

    秋凉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他又在笑,爽朗的笑声顺苦风在敦煌传了开来。

    就这样,她和亚力两人,顺著丝路一直走下去,敦煌、戈壁沙漠,再到青海,然后到西藏,看了蒙古男人的摔角、西藏的晒大佛,吃了烤全羊r、羊n茶,就这样,不知不觉他们在这块美丽土地上已经待了三个月。

    秋凉对一切都兴致盎然,充满好奇,边走边看,倒也觉得有趣?亚力则用镜头捕捉这一切,而她成了他的模特儿。

    亚力常拚命的鼓吹她去挑战体力的极限,即使她生x闲散,但总有几次被他说动了。

    今天天还没有亮,亚力就已叫醒了她。“喂,快起床,这种美景一辈子看不到几次,不要再浪费生命了。”

    听了这个家伙的话,她勉强睁开眼,背起行囊,两人趁黑赶路,目的地是当地人说的一座山。

    他们从天未亮时就开始爬,到了正午时分,秋凉早已气喘如牛的伏在路边的大石上,死也不愿再多走一步。

    “嘿,加油,离山顶不远了。”亚力j神奕奕的鼓励她。

    她恨恨的瞪著亚力,这家伙不是人,居然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我爬不动了……我今天的运动量,是我以前一个月的运动量。”秋凉气喘吁吁的说。

    “啧啧啧,可见得你以前的生活有多不健康,起来吧!再跨几步就到了。”

    “你已经这样讲了五个小时,”她恶声恶气地说:“你当在骗小孩呀!明明山顶还那么远。”

    “真的不远,你看,你都走那么远了,不差再多走几步路。”亚力指指山下。

    她往山下一看,已是云雾缭绕,她有点不敢置信,她已攀到高峰了。

    “你看,人生就是那样,不愿意也得走,走了之后就觉得没想像中的可怕。”

    “你怎么每句话讲来都像是哲学问题,这比解物理题还要累。”她没好气地扯扯唇。他又是笑,伸出厚实的大手,牵著她往上走,她也提起j神,再往上爬。

    直到一阵风吹来,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再没有高处,他们已在山巅了。

    这一刻,秋凉屏息,忘记呼吸,层层叠叠的云像海浪似的翻涌著,放眼望去,只见云浪汹涌,瞬息万变,太阳像个大大的火球,躲在重重的云层后,散发出绚丽的色彩,此刻,群山万壑尽在脚下。

    在这奇妙的一刻,他们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聆听风的声音,看这壮丽的美景,凡人在此时只能静默,只能赞叹造物主的手。

    直到亚力的手指温柔的拭了拭她的泪,她才发觉自己哭了。

    “好美!”

    他微微一笑。“自然总是让人感动。”

    秋凉眨了眨眼,在这不寻常的一刻,在群山环绕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