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五章(1/2)

    天昏昏暗了。

    雅致的竹屋里薰著香,细细闻著,轻微淡远,幽幽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这像是安神的药,却带著清淡雨後竹子的味道。

    火苗窜著,上面正热著一盅清酒。

    这些寻常的东西若是放在平常是很容易买到的,可是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却极为罕见,也不知道温玉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背对著我,站在床前,俯身收拾著软软的褥子,修长白皙的手抚过单被,崭新雪白的被褥铺平了,皱褶被他一一抚顺,眉目舒展,极其细心。他发披垂著,随著动作,一丝一缕滑过肩头,顺滑得令人叹息,直叫人想将它捞在手中,感触它冰凉与柔顺。

    我恍神中,想著手便也作了,青丝缠了一手,滑腻如水。

    “卿儿,你在做甚,我这边快弄好了……你也松手,唔……”

    软软的唇,和记忆中的一般。

    他的软呢化作叹息消失在唇边。

    他完美无瑕的脸近在咫尺,软软的触感,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我眨一下眼……又眨一下。

    我在干嘛,

    吻……在吻他?!!!!

    一霎那,脑子嗡嗡作响,脸烧得像蒸熟的虾子。

    我反sx的想缩手,身子讪讪的往後退。

    他身子一颤,长长的睫毛遮了眸里的柔波,

    却反手一使劲,却将我搂得紧紧地。

    温玉眼眸含笑,极温柔的攥著我的手,我的指间还缠绕著他黑亮的发丝,我眼前黑压压一片,光线暗了,他唇又落下了,极尽缠绵悱恻。

    一辈子有多久,韶光只是弹指间。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

    本以为他会再做些什麽,却放开了我。

    他呼吸有些不稳,像是在压抑著什麽情愫,他指著桌上的些微热的菜,“先吃饭,别凉了。”

    小样儿,看你忍。

    不怕憋著你。

    一小碟腌萝卜、白豆腐、热粥。

    我隐了眼里的笑意,乖乖的坐著,把热好的那盅清酒用帕子端著,搁在桌上。

    菜虽然清淡,却极细致j巧。

    从没想到,温玉会做这些,那个从来像辉月一般的触不可及的人,也会是个居家过日的人。

    从前他是女人时,也没多想,反正後湮g里从不缺做事伺候的人。

    就算他逃难那一会儿,还是有小弥子贴身服侍著。

    竹林里,那段日子……他病得重,更是不敢让他c劳,而如今……他却亲自淘米作粥,弄菜,热酒,甚至铺被褥。

    想都不敢想,

    我只能安慰自己,他只是神志不清,心智乱了,丢失了记忆。

    可是见他嘴角噙笑,垂眼,安静地做这些,我仍忍不住感到一股暖流从心窝里涌出来,酸涩却更多的是甜蜜,心里轻微的刺痛,幸福的疼痛著。

    有人说,轻微的幸福後,便是灭顶的灾祸。

    怕说的是我与他。

    他清醒了会是怎样,恐又是另一番情景了吧。

    这种幸福怕也只是一时,不能久长……

    但我希望,这是一生一辈子。

    温玉仍背对著我,俯身捻著被褥,动作不慌不忙。被褥床单却被他掂来翻去的,平复了……又弄褶皱了……

    真不知道,为何铺个被子要这麽久,我坐直了望著他。

    发现温玉虽身子侧著,却总不时地拿眼瞟向我,

    那炙热地视线分明是盯著我在手里的箸。

    怎麽……

    “那个……很难吃麽?”他终於放弃了那被他折腾到惨不忍睹的被褥,缓缓过来了,身子立在我面前,讪讪的握著我的手,就著手中的箸夹著一块豆腐,捻进嘴里,轻咬著,“若不好吃,那我再做。”

    原来是为这个,

    我失笑。

    “不会。很好吃……”

    我靠著竹椅亲昵地勾著他的脖,与他耳鬓厮磨,悄悄擦过他的唇,吮著他残留的汤汁。

    他身子一僵,却很快又放松了下来,由了我胡来。

    温玉,你知道麽,从前来不及表露我对你的爱慕与情,

    来不及,你便闭了眼。

    如今,你虽在了,同样的一个人,可我却再也不入你的眼。

    而现在,你神志不清了,我决定不再隐瞒我对你的所有情愫,我会倾诉给你听,我有多爱你,失去你……我会有多疼。

    末了,悄然敛神,我笑著松了手,认真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真的,好吃。”

    可是……你都还没尝。

    我从他眼里看出了猜疑和不信。

    我舔嘴角,再补一句,“你的豆腐很好吃。”

    他失笑,作势使脾气x子了,手轻巧的一拨,指尖绽着盈盈海蓝的光。

    可他,嘴角勾着,神色极其温柔,眸里明明含笑。

    我一惊,眯眼伸手环着他的腰,耍赖,“你想干什么,施法术对不对,你欺负我……看着我不能和你一样……”

    我停顿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也作势这么食指一拨,却啥也没有。

    愈发哼唧,搂着他,没了生机,脸颊却一个劲儿的在他身上蹭着,腰间的布料软软的,凉凉的。

    他像是被我耍赖到极点的举止镇住了,颇有些无语。

    手轻轻的下滑,溜入我的领袍里,勾着二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抵着我的唇,明眸清澈似秋水盈盈,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刚才真该手这么一点,让你哑了,尽说些让人拿不定主意的话。”

    “若是不能说话了,还要嘴巴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