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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下](2/2)

  他似乎对我没了兴趣,斜卧在榻上仰面饮下一口酒,指尖摩挲著趴在他腿旁的美人儿的脸颊,眼波流转,似乎是醉了。他的身旁侧卧或坐著的还有三四个清秀的少年与美妙的女子。

    一个女人细细的声音传来,“主公,她是谁?”

    他声音不高不低,“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

    我咬唇,手指紧紧攥著衣袍,缓解心口的疼痛,“我,是卿湮。”

    温玉,你本该娶的人是我。

    那一夜,你说我不是南纳人,所以不会是卿湮。

    如今,我是了,你却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多讽刺。

    他饮了一口酒,嘴荡著笑意,勾著榻下的女子的下巴,眼却一直专注的望著我,他就这麽口对口的渡酒给了那个女人。那一刻,他望向我的那双眼,极尽温柔却幽深似海。

    他懒懒开了口,“卿湮有一个,就够了。”

    “世上绝顶聪明的谎言,就是话里一半真一半假,你说的话很真……你是卿湮,可是服药让身体成了凡人。南纳族内早已失传的药方,真让我也分不清真假。”

    他抱著怀里的女人一直做著不入流的事,却盯著我望,极专注的样子,眼睛亮得让人不敢逼视。

    我吞口水,手心有些汗,“药是别人灌药的,我不知情。”

    “这话里有十二个字,亦是半真半假麽?”他束好衣袍,一步一步走向我,隐约可见衣袍下再无穿它物,虽说如此他一举一动仍有著晓月清风的雅致。

    “那天,你让我读的心,也是刻意为我准备的麽。”

    我怔住了,思绪万千,“不是,我g本就不会施展神力。”

    他手m上我的脸,笑得温柔,“是啊,你不会,你的南纳体质被药克住了,可是神力还是能运用自如的将哽住喉的龙刺弄出来,知道我为何明知道那个卿湮是假的,却不对她施展读心术麽……”

    为什麽……

    他俯身靠近我,手伸著,袖袍缓缓下滑,修长的手指有力的变幻著手势,荧荧的光瞬间凄惨的照亮了整个殿堂。

    我缩了头,吓得厉害,他想干什麽……

    光渐渐弱了。

    那些靡靡醉迷香散去,

    卧在榻下的美貌少年与女子慢慢变淡,无形,消失不见了。

    清风拂面,轻纱吹荡,这一切恍如隔世。

    他衣袍整洁,立在我面前,像天边的月,清冷,遥远。

    “因为,同为南纳人,我能对她读心,她也能反读心。而你……更厉害,就像这样造了一个假的给我读。”

    他一步一步紧逼,逼我至墙角,“你让我读到了一个心境,就是我面前这个女人爱我入骨,几生几世我们不离不弃,如今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他徐徐转身,如水般流泻的衣料勾勒出迷人的背部曲线,单薄的背影有些孤单,“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样,这些都是幻影,我烦它了便能挥手让它消失殆尽。我希望你也能像它们一样。”

    他缓缓坐在榻上,撑著手揉著眉角,一脸伤神,“来人,让她出仙鸣谷,我不想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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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絮尽,柳条空,晚风斜日不胜愁

    荒郊路,举目四望,徒悲凉……

    没想到,还有今日,真是……长叹气,蹲在地上叼著草g,总算尝到了哑巴吃黄连的苦了,默哀。

    其实,在榻上修养的这几天,我想了许久。

    似乎目前我只有两条路,一个便是逆著天命,默默留在温玉身边,想尽一切办法令他这一世不再爱我,这样也不会为我魂怀……或许我会从此消失,不过,能救他就行了。

    另一条路,便是潜回乾国,弄清整件事的缘由……为何我会被灌下药,假卿湮被派来仙鸣谷的真正目的,为温玉扫除一切危机,阻止战乱。

    我拍拍灰尘,站在荒郊野地,笑得颇有些无力,被他扫地出门,还真狼狈。

    远处,一辆青篷马车朝我驾来,一个挺机灵的中年人急急跳下车,我怔住了……这仙鸣谷与反界交汇处的荒郊野岭,这男人来干啥?

    我揉揉眼,

    中年男子塞了个玉佩放我手中,单膝跪在地上,低声说,“卿湮公主,奴才已在这等著你,乾王差我送你回国。”

    我望著手中的j致的玉佩,火龙戏珠,珠上雕了一个“卿”字。

    得,这信物给我也不认识。

    哥儿们,不知道我失忆了麽。

    奇了,诗斓怎麽猜到我会被赶出来……

    如此看来上天已经给我安排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