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乱欲(1/2)

    红|袖|言|情|小|说乐安镇地处江南,依山傍水,自古就是一处渔米之乡。其物产丰饶,民风纯朴,风景如画,人杰地灵。遥传几百年前,太上老君独醉于此处风光,暗下凡间,流连三月,不忍离开,后作诗一首,题于镇前古崖壁上。诗日:

    湖是飞天镜,市为蓬岛山。

    人间能若此,长住不羡仙。

    诗句之真伪,世人没有考证,乐安镇居民宁信其有,把个老君下界,又编成了故事,四处传说,使得天下人都知道了乐安这个镇子。书中写这几句,无非是说乐安此地富庶,百姓安居。

    今天是乐安镇大集的日子,四邻八乡的人都来赶集。东方渐白,旭日未出,通往镇子的大路上排满了人流,推车的,挑担的,搀老扶幼,挽篓提篮,一齐向乐安镇城门涌来。乐安镇内那些店铺早早的开了张,净水泼街,街面被打扫得无一丝杂草落叶。随着城门一开,人流涌进商埠,叫卖声此起彼伏,远远望去,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集市正值火热,忽然,集面大乱,街上人们四处躲避,慌乱之中,扔了一地的土产和果蔬,任大家踩来踏去。随着几声马鞭的脆响,人群分开处,一队人马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銮铃之声清脆悦耳。前排的家丁,架鹰牵犬,后面的奴才,悬刀跨箭,众人前呼后拥,在几位彪形大汉的护持下,正中间那匹白色高头大马上,摇摇晃晃坐着一位阔公子,年纪约有十五六岁,生得面似银月,眉清目秀。他身穿猩红锦罗袍,头束金冠,腰悬白璧,那壅荣华贵的气派,王侯亦不过如此。他就是乐安镇首富肖雅轩的独生子,姓肖名秀琳的便是。

    提起肖雅轩员外,方圆百里家喻户晓,那肖家富可抵国,家中细软何止车载斗量,院里丁奴,不下千计,仅府中武师,江湖中颇负盛名的,就请了七八位。更让人称道的是,肖员外富甲一方,为人却十分慈善,在乡里镇上,经常修桥补路,济困救贫,时间久了,方圆百里,声誉鹊起,远近之人,个个颂扬,都在敬仰他的一份功德。肖雅轩早年无子,求医问佛,曾许下三千大愿,在四十岁时,终于有了肖秀琳这一根独苗,怎能不视作掌上灵珠,真个是千般娇生万般溺爱,要月亮不敢给摘星星。如此一来,那肖秀琳反倒不成器了。自小习文不成,先生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公子的学问就是不见长。大家都说淘气的孩子好武,此话不假。肖秀琳闲来无事,总爱缠着府中的武师戏耍,时间久了,这位教一招,那位教一式,也学了不少花拳绣腿。平日里演武场上较技,武师们碍着员外的情面,谁也不和他真的论输赢,都把他当成孩子看待,也正因为如此,便把个小秀琳坑害不浅。要知道肖府请来的师父有几位是江湖中颇有名望的,能在场上和他们过上几招的练家,不是很多。小秀琳觉的在这几位师父面前自己都不输,又怎么会输给别人?所以,他便仗着自己学到的花拳绣腿,经常在镇上惹事生非。小秀琳爱武是真的,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一位师父真正教过他,所以,他也就不仅练了一身假本事,还养成了目中无人的坏毛病。再早几年,秀琳只要听说附近有习武的,便一定要找到人家比试一番。乐安镇上的人都念着肖员外的好处,多不与他计较,偶尔遇到几个不晓事理的,本想理论一下,望后一看秀琳身边的师父,又都缩回头去。乡里乡亲不与小秀琳计较,本来是一片好心,谁知反倒助长了他的傲气。渐渐的,镇上的武馆和卖艺的都少了很多,因为这阔少太讨厌,总是缠着比武,打不过他的不许在镇上开馆和卖艺。有些人不服气,本想和小秀琳过上几招,可一看那几位师父,不得不忍气吞声。虽说是狐假虎威,可小秀琳却浑然不觉。真是可惜了自己一身的武艺,天下之大,肖公子值如此命苦,没逢着一位象样的对手。

    肖员外本不赞成秀琳习武,肖秀琳不成器,把先声换了一个又一个,那文章作得却仍然是一点儿不象,八面漏风。没办法,又不忍打骂于他,只好随他去了。一晃肖秀琳已十五六岁了,仍是整日里舞枪弄棒,牵黄架苍,没些个正事。刚好今日逢着乐安大集,秀琳照例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匆匆吃了早点,也不与爹娘言语一声,便唤家丁备马,收拾好了罗网弓箭,他要去几十里外的驮峰山打猎。于是,也就有了开篇的一幕。

    且说这一队人马出得城去,沿大路直奔驮峰山而来,一路赏山玩水,嘻嘻哈哈,不出两个时辰,就已到了大山脚下。驮峰山谷深山秀,草木森森,有诗为证:

    驮峰屹立抵青天,柏木森森藓迹斑。

    山潭水净眠花鹿,绝壁藤悬荡老猿。

    白云栖在青石径,密叶遮严天一片。

    樵家不敢深处来,空壑惊闻虎饮泉。

    这驮峰山虽距乐安镇不足百里,却人迹罕至,鸟兽颇多,正是个行围打猎的好去处。肖秀琳一性行人等下得马来,先饱吃了一顿自带的酒肉,收拾好弓箭套索,驱着犬,架着鹰,开始了围捕。一路猎物得了不少,却都是些狐兔雁雉之类,没猎到值钱的东西。小秀琳刚要说回去,树丛中忽然惊起一只金钱豹子,就在那豹子一跃身之际,秀琳一箭射去,却射在那豹的后胯上,不得要害。那豹吃这一箭,负疼一窜,箭一般逃入密林深处,待要赶时,哪里还能觅到丝毫影子。秀琳说声晦气,与众人下得山来,在山脚一开阔地带栓好马,收了弩弓套索,燃起篝火,把猎物剥了皮,内脏用来伺鹰喂犬,好肉就着那火,烤熟了把来下酒吃。

    正是大家猜拳行令,酒意渐深之时,山路上响起了脚步之声,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肩上抗着一只金钱花斑豹,一手提条哨棒,走出大山,沿大路朝这方走了过来。众人停杯望去,见那少年抗着死豹,脸上十分得意,脚步很是轻快。肖秀琳心中不服,怎的他独自一人就猎了一只豹子,而我等众人竟这般无用,只逮了些个乱七八糟不值几个的东西,正肚里憋闷,待走得近了,小秀琳不禁叫了起来:

    “呔,那不正是我们射中的豹子?”

    众人仔细一瞧,那死豹后胯上果然钉着一支箭。

    “我等枉跑了几十里山路,猎了只豹子,又被他捡了去。”

    家丁一听,立刻将那少年围住,七嘴八舌的向他讨那只豹子。

    “你们说这豹是你等猎的,可有凭据?”

    那少年抗紧豹子,高声的问。

    “你看那豹的后胯上,不是正钉着我们的一支箭么。”

    家丁一顿乱嚷。

    “箭是你的,可以还你,豹子却不是你的。你射中了它,却不致死,让这兽跑了,跑掉的野兽,难道不许别人猎捕不成?”

    那少年有几分恼怒。肖秀琳一听,也有几分生气,他喝下家丁,走向前去说道:

    “如果我不射它一箭,你又如何能捡得到?”

    少年一听,立刻反驳道:

    “说这样话来真个有眼无珠,你那一箭如何能致它于死?你瞧仔细,这豹的浑身骨头都断了,是俺一顿哨棒,将它打死,怎能容你白赖了去?”

    那少年一席话不要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