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福生踉踉跄跄走了进来，“噗”的一声，跪倒在闵氏面前，沙哑着声音，说：“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芸娘，是我让芸娘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头，还差点······都是我的错！”

    不用与谢吴氏对质，谢福生心里很清楚自己的长女刚刚所说的话定当不假，虽然从当时他归家进到产房所看到的那一幕来看，他就对自己母亲所说的话有所怀疑，也曾往坏的一面想过，可无论怎么想，他也只想到自己的母亲最多也就是痛失孙子迁怒于可怜的小女儿，而董芸娘也是因此受了刺激，才会那样怨恨他的母亲。

    可他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的残酷，他的母亲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肠，欲在他妻子生产之时加害于她！

    所以谢吴氏也猜的没错，即使谢福生知道是她故意将他刚出生的小女儿溺死的，谢福生也不会对她怎样，顶多就是痛心一段时日而已，根本就不会真的责怪她或是怨恨她！

    “你、你到现在都还要护着你那恶毒的母亲吗？”闵氏痛心疾首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谢福生。

    谢福生“砰”的一声，将头磕在了地面上，他没有办法回答闵氏的问题，因为纵使谢吴氏有千百般错，她终究还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她的错就是他的错！

    董惠康眯起眼睛，质问：“我问你，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觉得对董芸娘有所愧疚，宁愿被赶出谢家也不肯休妻？

    谢福生忙抬起头，摇头说：“不！这件事的内情我并不知道！芸娘生产的当日我的确是回家了，可是我到家的时候，芸娘已经生产完毕了，我进到产房所见到的就是一双夭折了的儿女，昏迷不醒的苗儿和失了神智的芸娘！后来经过大夫的抢救，芸娘虽然醒过来了，可是直到娘和锦姨她们到谢家之前，芸娘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之后来到董家，芸娘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生产当时的情况！而苗儿更是······所以生产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无从得知的！”

    谢福生知道，如果他说他知道，或者将他进产房时所看到的真实情景说出来，董惠康一定毫不客气的将他赶出董家，永生不会再让他见到他的妻女！

    “你信苗儿所说的？”这是董惠康想不明白的，既然谢福生事先并不知情，那谢苗儿一个小孩子这么一说，他就都信了？谢苗儿口中的恶毒的老巫婆可是他谢福生的亲生母亲啊！他就不怀疑是谢苗儿说谎？

    “我、我自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可是苗儿她并没有理由要说如此荒唐的谎言来污蔑她的亲奶奶！”谢福生心中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相信的，可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会说谎的孩子，更何况是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如果他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的母亲辩驳，说是谢苗儿编造谎言诬蔑她的亲祖母，只怕董芸娘也会跳出来指认谢吴氏，到时候再由董家将事情闹大，他不仅要失去自己的妻女，就连他的母亲谢吴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董惠康继续问：“那就是说你相信苗儿刚刚所说的话咯？”

    谢福生痛苦的闭上眼睛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董惠康不去理会谢福生的痛苦，此刻他在乎的是董芸娘身上的伤痛！

    “我打算怎么办？”谢福生睁开眼睛看着董惠康，不明白他这是想要他做什么？难道他还要去告自己的母亲不成？

    董惠康瞪眼，说：“你娘这样谋害你的妻子儿女，你既然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难道这件事就要这样算了？那公道何在？”

    “我、我知道我娘她的行为令人发指，不值得你们原谅，可是、可是她终究是我娘，而那两个孩儿，他们、他们毕竟已经不在了，芸娘和苗儿又都没事了，我们一家五口也已经分出来单过了，如果现在还回去将此事掀起，只怕不是那么妥！”谢福生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董惠康，希望他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不要将事情闹大了，否则谢家再也没有办法在村里立足了，他娘谢吴氏会被多少人唾骂？

    董惠康失笑了，说：“不妥？会有什么不妥？”

    谢福生解释说：“子康，你想想为什么芸娘什么都不说？她现在肯定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她好不容易恢复了精神，身体才慢慢地康复起来，要是现在再提起这件事，我怕芸娘她会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