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瑞林看了一眼早没了太夫人影子的院门,恨铁不成钢地丢下一句“你怎么不早说”,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靠近双兴苑的百春堂内,许蔓恭敬地跪在光鉴照人的大理寺地砖上,身姿笔直。
“胡闹!你怎可状告嫡母?逆子。”随着一阵男人的暴怒声,一只才上不久盛满热茶的青花瓷茶盏朝着许蔓飞了过来。
即便明知夏日里的茶水应该不会很热,许蔓还是装作气急攻心模样晕倒在一边。
暴怒的忠勇候林谦见状,碍于身旁奉太后懿旨查案的大理寺卿罗大人和刘公公还在,只得与两位寒暄起来,陪着两位大人走出百春堂,去往外院。
待到男人们走后,屋里一阵兵荒马乱,有着急拿药丸的,有慌着要禀告的,有忙着扶起许蔓的……唯独没有提出要去请御医的。
许蔓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家里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啊。
“阿蔓,阿蔓。”听着珍娘急切的声音,许蔓才装着微弱样子,轻轻地睁开眼睛。
“阿弥陀佛!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一道慈爱温柔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许蔓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四旬余的妇人正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望着自己,满眼的慈爱。
见是太夫人,众人脸色各异,尤其是宋嬷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阿蔓,刚刚可把太夫人吓了一跳,快,快给老人家行礼赔罪!”珍娘微微握紧许蔓的手臂,激动地说。
许蔓就在珍娘的搀扶下,缓缓直起上半身,恭敬地给太夫人行了叩首礼。
“快起来,快起来。”太夫人笑呵呵地让人将许蔓和珍娘扶了起来。
“瞧这模样,怎会瘦成这个样?”太夫人携了许蔓的手,上下打量,眼光停留在她那额头的伤疤处,又拉着她挨着自己坐在万字浮雕嵌云母的软塌上。
许蔓装作十分恭敬拘谨的样子推辞,还不忘回头不知所措地望着珍娘。
“请太夫人责罚!”珍娘也不看许蔓,就大大方方地跪在太夫人的面前,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
太夫人脸色淡淡地,眼神却渐渐冷了下去,握着许蔓的手紧了两三分。
屋里的气氛也是慢慢地冷了下来。
许蔓却装作害羞模样低了头,掩盖了眼里的纳罕。
“哟,珍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宋嬷嬷指使着小丫鬟要去拉珍娘起来。
珍娘让了让,用袖子揩了揩眼角,又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有些哽咽:“太夫人,珍娘没有照顾好小姐,让人钻了空子……又让小姐担惊受怕……请您责罚!”
“珍娘,你这是做什么?”太夫人缓了缓脸上的僵硬,又是一脸慈爱地示意丫鬟婆子将珍娘连拉带扶地搀了起来,自有机灵的丫鬟拿了杌子放在许蔓的下首。
太夫人亲自拿了手绢准备给珍娘,又吩咐人拿了药酒、膏药等,才一脸严肃的模样,斥责:“珍娘,虽然你是太后娘娘赏给蔓丫头的养娘,这次确实,确实……”
太后娘娘赏的?即便曾经听清歌说过,许蔓还是震惊地瞥了一眼珍娘,心下忐忑,看来自己要理清的事似乎还很多。
太夫人责备的话始终未说出口。
珍娘又要起身跪了下去,这次却是许蔓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众人就见着许蔓利索地跪在太夫人面前,泪眼婆娑地望着太夫人,又忘了眼珍娘。
“罢了,罢了。我可怜的儿……”太夫人一把将许蔓搂在怀里,有些宠溺地又略带无奈地叹气。
屋内气氛又再次凝固。
可怜?
那虽一句话不说,却把忠勇候气得直跳脚的人是谁?指使自己丫鬟到大理寺鸣鼓喊冤状告嫡母的又是谁?
众人默默在心里叹气。
这也不能全怪太夫人,这些天接到的消息都是许蔓关在院子里晚上读书白天睡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反而忠勇候沈夫人不仅派人以许蔓名义接管妙颜斋,还怂恿沈府来提亲……
在太夫人心里,这莫名其妙来的孙女确实可怜了些。
“太夫人明智,太夫人明智。”之前要去拉珍娘的宋嬷嬷走到太夫人身旁:“夫人刚刚还与老爷一起送了刘公公和大理寺罗大人去外院……”
提到夫人,太夫人心里明白老爷指的是二儿子忠勇候。
这刘公公和罗大人是怎么回事?
太夫人一脸不解地望着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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