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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49部分阅读(1/2)

    王重阳感到自己真是左右受气,但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赵弄潮为什么会生气。赵弄潮并不是今天才知道王玉婷脾气大,从前王玉婷发脾气时他总是忍让,为什么现在忍不住、让不了了呢。王重阳隐约感到赵弄潮也在发脾气,他为什么事生气了。这些事王重阳需要琢磨。琢磨着,已经到了王玉婷的营房门口。

    屋里的人全逃了出去,让他们父女俩秘密地谈话。

    “我说你们两个小孩闹什么脾气!”王重阳坐下来与王玉婷长谈,“好多人要求我动用父亲的威信管教你……”

    王玉婷背对着父亲,不理他。

    “对我也有脾气?”王重阳重重地说,即使知道王玉婷不吃硬的,怎么也得有点父亲的威严,“是不是赵弄潮那小子惹到了你?他是什么惹你的?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他怎么惹我,当时你在场,你也听见了!”王玉婷气呼呼地说,感到像是受到了不白之冤。

    王重阳明白是为什么事,故意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件事!他的确不该那样说!你好意向他征求意见,他怎么那样说你?莫明其妙!不过他不是有意的。有件事你不知道,在你出现之前,他正与我争论,心情不太好。如果要怪罪,我也有一半责任!”

    “还不只这些!”王玉婷倔强地打断父亲的话,“这件事发生前,他已经对我不满了!好几次说话阴阳怪气,暗地里挖苦我!上次他叫我与他商量回迦太基找时空机时也是这样,什么叫‘你挺受欢迎’,‘到哪儿都能见到纠缠你的人’?听听这些话。小汉诺一直与我关系好,碍着他什么了?这个小气鬼!我就不信,他在罗马没多看美女几眼?我还没跟他算帐,他居然……从罗马回来后,我就感到他变得很奇怪。从前的他又大度又谦让,现在什么事都与我对着干!”

    “还不够大度吗?”王重阳一下子明白了他们的矛盾关键,笑了起来,“你与那个罗马小子亲吻的时候……我要是赵弄潮,早冲上去给那小子两拳,先让他变国宝!可是他不是忍下了?因为他知道,你们行为并不是出于情感,只是那小子的恶作剧……”

    “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其实他心里不舒服,他打不过卷毛儿,就拿我发脾气!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卷毛儿’?你连绰号也给人取上了,看来你与他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更亲密。我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是明白的,你知道赵弄潮心里不舒服。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会不乐意。知道为什么他会不舒服吗?”

    “因为他是小气鬼!”

    王玉婷的倔强回答让王重阳感到无奈,他的话白说了。王重阳顿了顿,继续说:“好,我们来想想,赵弄潮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了你甘冒生命危险,你承认吗?”

    “承认。”王玉婷想了想,点头,“但是如果他不救我,他也会有危险!”

    “他有什么危险?如果他出卖我们所有人,还是一记大功。以他的聪明自保还不容易?我再问你,古代的生活与现代生活相比,哪一个更好?”

    “当然是现代!要不然,我们想尽办法回现代是为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条件很差!”

    “可是他为了我们却抛弃了好东西,选择差的。这样的人是小气鬼吗?”

    王玉婷愣了愣,语塞了。她吱吱唔唔要反驳王重阳的话,“你说的只能代表从前。现在的他已经变了,像个醋坛子,动不动就闹情绪。”

    “这点你说中了,他的确有脾气。我之前去见了他,本来想叫他给你道歉,反而被他训了一顿,你说我冤不冤?”王重阳为自己感到委屈,“我们就来分析你们最近的行为。你把他从罗马带来这里后,关心过他的生活吗?”

    “我哪敢关心!如果汉尼拔知道我从罗马带回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曾经帮助过西庇阿进攻西班牙的人,我们全会有大麻烦。我连多见他几次也害怕被发现了。他在罗马时,不也不是不理我们吗?”

    “可是他却看见你与全军营的男人有说有笑。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毛病是爱胡思乱想。他早就看出那个小汉诺对你有想法,再加上之前的普布利乌斯,其实他心里没底,因为他比不上这两位,这两位的条件比他好太多了。”

    “你说他自卑?”王玉婷简直无法相信,“他也会自卑?”

    “你没留意到不怪你,你从来不注意别人的感受,我也是通过与你的谈话才发现的。至少你应当对他有所表示,谈恋爱不是一个人事,需要两个人共同作用,就像礼尚往来,不能只守着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

    “爸爸,你的比喻真现实,‘礼尚往来’……”

    “爱情再浪漫,也是发生在现实中。你自己想一想吧!”

    王玉婷倒在了卧榻上,重重叹出声气,她望着暗色的天花板,是该想一想了。

    第二十九节 算是私奔吧

    夕阳透过天边的云朵照射出朦胧的金光,那些散漫的光更像是从大地投射上去的,而不像来自云后的太阳。

    余光下立着白衣飘飘的青年,第一阵晚风吹动他的衣襟和黑发,与青草和枝叶一同摆动。他的身后响起马蹄身,“哒哒”声响和着轻微的风卷动草叶的沙沙声,给宁静的黄昏带来生机。

    王玉婷下了马,立刻跑向那个年轻的背影。“居阿斯说你在这儿。”她边跑边说。

    背影不转身,也不说话。

    “怎么了?不理我?还生我的气?”她走到他的身后,“生气干什么?我还不是被气晕了头,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是别人向我低头。我并没有真要怪罪你的意思,可是这次你也倔,才弄成了这样。”

    青年依然不转身,也不理睬她。

    王玉婷心中顿时又涌出股怒气,但她很快压了下去。“好啦!我承认,最后我对你是缺乏关心……你想怎么样?说个痛快的!”

    “你的道歉永远不诚恳。”赵弄潮终于对她说了话,不过语气冷淡。

    “总算说话了!我以为你……”王玉婷咽下后面的词,她想到父亲的话——爱情要礼尚往来。她也试着使自己温柔一点儿。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枕上他的肩,“以后我听你的。”

    说实话,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这不是她平时能做得到,说得出口的东西。

    赵弄潮也摆脱开她的拥抱。“你的动作生硬,我了解你一定感到别扭,我也同样感到别扭。”

    被甩开的王玉婷又差一点爆发出脾气,不过赵弄潮突然转身握住了她的双手,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她忘记了发脾气。赵弄潮将她的双手包容在自己手中,像捧着只小鸟。

    他温柔地说话了:“其实我更喜欢自然的你,发发脾气也无所谓,关键是你的心情要好。那天我也过于冲动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直白地说出那些话,伤了你的自尊。”

    “我不介意的!”王玉婷赶紧说。

    “不,是我有错在先。请你原谅我。你会原谅我吗?”

    王玉婷点点头。

    赵弄潮露出放心的微笑,“谢谢你。以后我会尊重你的意愿。这次是我固执了,汉尼拔对你有救命之恩,双多次包容你的过错,拯救危机中的你,我却要你为私利离开他,把你陷入了不义的境地。我已经想通了,就按你自己的愿望办,你愿意什么时候走,我们就走。”

    赵弄潮一向通情达理,王玉婷就是喜欢他的这个优点,聪明又善解人意。他的致歉令她感动,赵弄潮将她想到的和未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几天来对他的怨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将双手从赵弄潮的掌中抽出,反过来握住他的手。“其实我也不对。”她感慨地说,“我想过了,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去迦太基的‘正当’理由,所以……”她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们还是去迦太基吧!”

    “你说什么?”

    “我们去迦太基。”

    赵弄潮流露出惊喜,“你说真的?什么时候?现在吗?”

    王玉婷用力点头,“是的,现在。不过我得回去做些准备,至少得准备路费,还有通知爸爸!”

    “好,我等你。我们今晚就走。”

    他们相视而笑。王玉婷松开手,她把马留下了,跑向军营……

    当汉尼拔读到王玉婷托卫兵转交的告别信时,整个军营已经找不到这个女人的踪迹了。小汉诺只觉得不可思议,而马哈巴尔则表现出暴怒,痛斥她的逃兵行径。相反,汉尼拔却没有特别表现,他只是读着信,还带着笑。

    马哈巴尔不明白了,将军为什么不生气。汉尼拔掂着信,把它靠近油灯,信一下子燃了起来。“上次我提到会派人去迦太基时,她的跟中放出了光彩,我因此怀疑她想做这个使者,但我没有答应。现在她竟然偷着跑了,说明她去迦太基另有目的。”

    “她企图偷着去罗马的事被你发现了,现在又偷偷去迦太基。这个女人在玩什么阴谋?”马哈巴尔愤愤不平地问。王玉婷的神秘来历和异常举动已经不是一、两次,早已引起人们的好奇和警觉。

    “一切会弄清的。”汉尼拔平静地说,“我已经派去了尾巴。”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马哈巴尔与小汉诺的兴趣。

    王玉婷什么也不敢多带,只拿了些钱币和换洗衣服,与父亲偷偷溜出了军营。没有牵马,更别说马车了,驮行李的只有她留在赵弄潮身边的战马。

    月光把路照得很亮,银白色的,不用火把也能前进。王重阳牵着马,王玉婷与赵弄潮手牵手走在前面。他们偶尔发笑,却不说话,路边草丛里的虫声时隐时鸣。

    “不后悔吗?”赵弄潮问。

    “为什么要后悔?”王玉婷奇怪地反问。

    “你舍得那些金银珠宝?它们是你在战场上用命挣来的。”

    “笑话!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了,只要有你在,你这么聪明,我什么钱赚不到呢?”王玉婷说着,靠上赵弄潮的肩头。身后的中年人突然咳嗽一声,两人立刻尴尬地分开了。

    第三十节 从头开始

    蓝色海洋的尽头渐渐升起的深色陆地起初看起来像座岛,但海岸线越来越宽、越来越长,船上的人们认出了那是大陆的轮廓,人们欢呼起来。王玉婷拉着赵弄潮奔上甲板,从南意大利的港口出发,途经大大小小的岛屿,沿着西西里的海岸南行,终于见到了非洲的海岸线。

    其间几次遇上罗马舰队,把船里的三位乘客弄得提心吊胆,不过罗马人没有为难商船,再加上西西里的叙拉古与罗马关系日趋恶化,他们也没有精力顾及这些来往的商队。虽然有惊险,可旅途仍算顺利。

    商船在哈德鲁密敦靠岸,这是座位于迦太基南方的小城,王玉婷为商船会直接进入迦太基港,多少让她有些失望。上船前明明告知会经过迦太基,可目的地却是哈德鲁密敦,王玉婷大骂奸商之余,想找船主算帐,但赵弄潮拦住了她。

    “商船的最终目的地是亚历山大里亚,所以只能在这里停靠,从这里沿海岸到达埃及。算了,距离迦太基也不远,我们需要低调,别闹事。”赵弄潮劝解说。

    王重阳把行李包扔在地上,“不能再让我这个‘老人家’提行李了吗?”他看着两个年轻人。

    王玉婷还在气头上,骂骂咧咧拧起包裹就走。为了上船,他们卖掉了战马,从哈德鲁密敦到迦太基这段距离只能步行了。

    往北的道路上有许多来往的商人,吱吱丫丫地叫唤着的车队一辆拉着一辆,沿着道路上的车轮印迹缓缓移动,港口、道路和小城都很热闹。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王玉婷捂住肚子尴尬地笑了。

    抓住刚出炉的面包咬上一口,她被烫到了,急呼出热气,艰难地咽下。赵弄潮拉着王重阳到了另一侧,他把钱袋倒转,连一块小银币也没了,他想与王重阳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重阳并不感到难办,“没关系,这里距离迦太基不远,一天路程,用不着花钱。”

    “可是王叔叔,我们并不是到达迦太基就能回家。寻找时空机需要时间。万一没找着,或者需要维修,我们总不能长期饿肚子吧!”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没什么可担心的。玉婷在迦太基认识不少有钱人,特别是她的朋友安娜特,那个女人的家族有钱有势,她的父亲住在迦太基,是迦太基的高官,我们可以向她父亲借点钱。”

    “不,最不能去见的就是这个人。”赵弄潮心烦意乱,看上去比在意大利时更困扰,“安娜特的父亲就是汉诺议长,对吧?如果他知道玉婷回来了,一定会有盘算。他从前利用玉婷遏制汉尼拔,现在玉婷已经更有实力和资本,他更不可能放过利用机会。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意大利抽身,绝不能再卷入古代是非中。”

    “那我可没办法了。”王重阳耸耸肩,翻了翻白眼。

    “我们只有自己想法弄些钱……”

    “你们在嘀咕什么?”王玉婷吃着面包,见到这两个男人背着她说悄悄话,她很不高兴。

    赵弄潮抬头看着天空,非洲的烈日打在他的头顶,照得他只能半眯着眼。“听说你会写迦太基文字?”他问王玉婷。

    王玉婷得意起来,“还用得着‘听说’吗?我现在可会说几种语言!”

    “这就太好了!帮个忙,为我写块招牌,我想做点小生意。”

    王玉婷当然很乐意帮忙。

    他们在城里捡到块没人要的木板,王玉婷按照赵弄潮的要求在上边与下文字,可是那块黑炭还未落下笔迹,王玉婷立刻不可思议地对着他大叫,“你要买冰水?”赵弄潮要她写下的是块冷饮招牌。

    “你脑子有毛病吗?我们到哪儿去弄冰块?冰在这里是很贵的,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王玉婷扔掉黑炭,这样的蠢招牌她可不写。

    赵弄潮把黑炭拾起来,重新放回她手中,“冰的问题我会想办法,你就写吧!我们会赚钱的,这可是无本生意。”

    王重阳也不知道赵弄潮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过看他的样子胸有成竹,因此也劝了王玉婷几句。王玉婷勉强地写了几笔。

    他们接着向面包店的老板求借水罐,面包店店主看在他们刚才光顾了自己的份上,将几只很久没用过的陶罐借给了他们。赵弄潮还很挑剔,认为这些尺寸不中意,他要小一些的。店主被他的挑剔惹怒了,硬是要他们签下契约,事后付给他钱,他才答应让他们进入仓库自由挑选。

    接下来的事让王玉婷再度怀疑赵弄潮的脑子是否出问题了。

    赵弄潮打来井水,装满这些水罐。他开始虐待他们所剩无几的衣服,他把衣服浸湿,包住水罐,把罐子放在烈日下曝晒。这是王玉婷最不能理解的行为,把罐子拿去晒,里边的水不是会跟着变热吗?卖什么冰水,干脆卖温水更直接一些。

    最后,他们将招牌放在了水罐旁,三人在旁边的阴影里坐下,等待生意。

    进出港口的商有很多,这里是哈德鲁密敦人气最旺的地方,王玉婷承认在这里卖水是绝对正确的,天气热,来往的旅行者需要冰凉的水解渴。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冰,却打出了冰水的招牌,王玉婷也感到欺骗意味太明显,她没脸在这儿坐下去。

    有人看见招牌,走来了。赵弄潮迎上去与他交谈。他从旅行者手里接过水袋,打开用湿衣服包裹的陶罐,倒出水装满袋子。旅行者喝了口。王玉婷握紧拳头,如果这个客人发觉自己上了当,要向赵弄潮发脾气,那么她就揍他。

    可是情况出乎她的意料,旅行者大叫好冰凉,满意地付了钱。王玉婷不敢相信,她也从罐子里倒了点水尝尝,的确是冰冷的,像是泡着冰块。她惊奇地看着赵弄潮,这回轮到赵弄潮行意了。

    第三十一节 无本生意

    “为什么暴晒后的水是冰凉的?”王玉婷再喝了口水,还是感到如冰水般爽快。

    赵弄潮将晒干的衣服再次浸湿,用它包裹水罐。他边做边回答:“这是很简单的物理现象。衣服里的水份在暴晒下会快速蒸发,水蒸发时会吸收周围的热量,因此罐里的水温会降低,只要注意保持湿度,水温会越晒越低,这就如同冰水般了。”

    “原来是这样。”王玉婷惊奇地感叹,这种事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过。她很快兴奋起来,这简直是无本生意,靠卖水他们就能发财。

    夏季的冰块是很贵的,但他们拥有冰水般温度的凉水,价格相当便宜,很快买水的人排起了长队,三个人忙不过来了。

    当天,赵弄潮向面包店老板付清了水罐的租金,而且还将这些罐子买下。剩下的事就是在旅馆里数钱。剩余的钱不多,王玉婷把它们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床上,赚够了路费与生活费他们才会出发前往迦太基,她相信这些小银币的数量会越来越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是他们希望的大晴天,不过由于水罐必须放在烈日下,而生意又出奇的好,无法躲入阴影休息,他们的打扮便如同沙漠民族,王玉婷裹着头巾,虽然很热,但保证了皮肤不会被日光灼伤。

    客人中突然来了群骑马的人,他们作骑兵装扮,王玉婷不并觉得奇怪,在刚到迦太基的那段日子里她就听说过哈德鲁密敦设有军营,这几天她也在城中见到过不少军人。

    “你们都散开!散开!”领头的军官驱赶前排的顾客,不愿为他让路的人会遭到马鞭抽打,客人们惊恐地逃走了。

    王玉婷很生气,迦太基的霸道军官她见过不少,这样蛮不讲理的很少见。更重要的是他的行为影响到她的生意。

    军官下了马,夺过赵弄潮手中水勺,尝了口凉水,“不错,的确很凉!剩下的我全要了!”他扔给赵弄潮一只鼓胀的钱袋,手下人开始搬运水罐。

    这个军人出手大方,赵弄潮粗略地数了一下,足够达到他们预订的赚钱目标了,王玉婷与王重阳看着银币,露出小小的惊叹。王玉婷更多地把目光投向这个军官,这个人很面善,从他服饰上看,是个高级军官。王玉婷见过许多驻守伊比利亚的高级军官,可在迦太基附近的她并不熟悉。

    她注意到士兵们将水罐搬去的地方。道路的远方,岔路路口处还有许多人,这些人都是军人,骑着马,其中一人甲胄上的贴金装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红色绣花披风遮挡身躯,那人的职位不低。王玉婷注视着那人几秒,突然将目光投向买水的军官,她与军官四目相对,王玉婷惊恐地以头巾遮住脸,转身跑开,躲入了附近房屋的背面。

    王重阳与赵弄潮为她的古怪行为感到奇怪。

    “那个小姑娘是谁?我好像见过她。”军官问。

    “怎么可能?我们是刚到这儿的旅行商人。”王重阳陪笑回答。他拍拍赵弄潮的肩,转身走向王玉婷躲藏的地方。

    “等等,钱的数目似乎不对。”赵弄潮拉住军官,把他的注意力从女孩那儿转移。

    王重阳在房屋后找到了王玉婷。“你们认识?”看到王玉婷的举动后,他就有这样的想法。

    王玉婷紧张地点头。“吉斯科!”她喊出名字,不过压低了声音。

    “他是吉斯科?不像啊!”王重阳瞥了眼买水的人。

    “呸!他是吉斯科的副官。吉斯科在那儿!”王玉婷拉着王重阳来到房屋另一端,给他指出远处披着红色披风的人,“虽然距离有些远,不过我知道是他。我以为他在迦太基,怎么到哈德鲁密敦来了?”

    “不能让他发现我们。赵弄潮挡着那个副官,我们躲一会儿。”

    赵弄潮故意数错钱币数目,与吉斯科的副官数了好几遍才将帐算清。军官被他这样折腾,已经把小姑娘的事忘记了,他跨上马,赶回军队中。

    他跳下马,向面前的将军行礼。

    “波斯达,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那里有金子把你吸引住了吗?”棕色马背上的红衣人责怪地说。

    波斯达副官很委屈,“将军阁下,金子不能吸引我。只是那个卖水人连钱也不会数,硬说我少付了他钱……”

    “你真是蠢货!他数不清,你也数不清了吗?”

    “不过我买到了好水!您请尝尝。这些水如同浸过冰块,在这样的小地方很难得!”波斯达亲自为将军倒水。

    清水流入金杯中,仆人再将杯中的水倒一些在普通杯子中,由奴隶喝这只普通杯子里的水,奴隶喝了没事,吉斯科才能喝。

    “很凉快,不过比不上混着冰雪的美酒。”吉斯科喝了水,还算满意。

    “我已经派人通知哈德鲁密敦的市政官,叫他送冰块去军营。天气很热,没有冰哪像人过的日子。”

    “波斯达,这件事你办得还不错。走吧!我要快些接管这里的军队,边境的局势不会等我们。”吉斯科下令军队前进,波斯达赶紧上了马。

    波斯达副官在新迦太基时留给王玉婷的印象就是笨头笨脑,一个很好唬弄的人。可王玉婷不敢保证他不会记起她是谁,如果他想起来了,并告诉吉斯科,吉斯科一定会派人来找,那么他们将无法脱身。

    赵弄潮与王重阳的意见与她相同——赶快离开哈德鲁密敦。他们回到旅馆,立刻收拾了东西,从商队那儿买了马,连价格也顾不上谈,付了钱就走。

    “你们赶着去迦太基?”卖马的商人看着他们急匆匆的模样问。

    赵弄潮回答,“是的。有什么近路吗?”

    “沿着所有人走的这条道路走是最近的路了。不过给你们一点消息,现在这条路变得很危险。有努米底亚人在沙漠边沿活动,他们会抢劫路过的商队,但愿你们别遇上。”

    第三十二节 走回头路

    通往迦太基的道路有一段会擦过撒哈拉沙漠东部边沿,这里白天酷热,无法通行,路过的旅人只能躲入山丘阴影中休息,等到天黑才能上路。

    王玉婷望着头顶烈日,像有数十盏千瓦灯泡同时照着她,她立刻把头缩了回去。远处的沙漠黄得发亮,刺人眼目,滚烫的空气浮现出波纹,使一切看上去如海市蜃楼。

    还有多久才天黑?她把帐本当作扇子,心里不禁问。王重阳睡着了,轻轻地打鼾,她佩服爸爸,这么热居然能睡着。赵弄潮在沙地上画着图画,王玉婷靠近了看,不是画,更像地图。

    “对了!我们出发时,那个商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努米底亚人不是迦太基的盟友吗?怎么会在迦太基的境内打劫商队?”她总得找点话题,不然时间太难熬。

    赵弄潮手中的小棍快速来回移动,把图案划没了。“‘努米底亚’只是民族的名称,其实他们内部并不统一,有许多国家。其中最强大的一个国家现在的国王叫西法克斯,这个人能力不强,但野心很大,他想统一努米底亚,如果我估计没错,他已经开始实现他的野心了,迦太基作为与他相邻的强国,必定在他的战争计划内。当然他并不想消灭迦太基,只是想摆脱长久以来迦太基对努米底亚的控制,取得与迦太基平等,甚至强势的地位。”

    “他现在发动战争?”

    “西法克斯可能认为迦太基与罗马交战,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你看,这是北非海岸线。”赵弄潮在沙地上画出弯曲的线条,“这里是迦太基,哈德鲁密敦大概在这儿。西法克斯进攻迦太基城是不可能的,第一他没这个实力,第二这样做会完全激怒迦太基,而且他在努米底亚人中也有敌人。所以他只能在边境处进行骚扰,哈德鲁密敦是个不错选择,这里距离迦太基城稍远,而且地形适合努米底亚人。”

    “那个国王想干什么我不感兴趣,只要他的军队别弄坏了我的机器。”

    “我们的机器应该没事。按照你和王叔叔的描述,它应该距离迦太基城很近,不可能落努米底亚人手中。我更担心的是它会被海风侵蚀,甚至被附近渔民当怪物给砸了。”

    赵弄潮的担心提醒了王玉婷,那台机器已经放在海边两三年了,什么状况都可能碰上,如果能快点找到它就好。

    躺着睡觉的王重阳突然坐了起来,他惊醒了,“有马蹄声!”

    王玉婷迅速抽出两柄短剑,扔给父亲一柄。“天气这么热还想打劫,就不怕中暑吗?”她自言自语地骂。

    隆隆马蹄声已经可以听得见,空气中的震荡证明人数不少。王玉婷让赵弄潮骑上马,这个不会格斗的家伙随时能逃走。

    父女俩登上沙丘,伏上沙地。他们看到了那队骑兵,皮肤黝黑的努米底亚人骑着马急奔,大概有几十人。父女俩已经开始盘算怎样逃跑了,同时对付这么多骑兵根本不可能。

    但王玉婷没这么急着逃走,她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这群人根本不像打劫商队的匪军,反而像在逃命。他们从沙丘前方飞奔而过,王玉婷看见另一队骑兵追赶着他们,这些骑兵比起努米底亚人有更精良的装备,他们是迦太基的士兵。努米底亚人逃入了沙漠,迦太基的追兵停止在了沙漠边沿。

    没有危险,父女俩放心了。从滚烫的沙子上站起来,顺着沙丘的坡度慢慢下滑。他们只需回到岩石的阴影下,继续躲起来就行。身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