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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1部分阅读(1/2)

    '荣誉之剑/作者:玉临风  '

    本来计划穿越到罗马王政时期寻找母亲,结果由于时空机故障,晚到了几百年。此时的罗马正值共和盛世,对外战争不断,头号强敌便是位于南方的大国迦太基,两国爆发了长达百年的战争,史称布匿战争。

    女主和父亲,及同学身处第二次布匿战争时期,分别加入了罗马和迦太基,互为敌友。然而他们却有个共同目标,那就找到回现代的方法。在时空机接二连三被损坏的情况下,回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引子

    女先知来拜见罗马国王了。

    罗马城内的行人纷纷为法力无边的女先知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先知的威严与神圣令他们侧目。凡人怎敢直视“神的女儿”呢?反到是先知身后的,宛如缪斯女神般的九位侍女吸引住了人们的目光。这九位年轻美丽的少女手中各捧着一个卷轴,紧跟于女先知的身后,风尘仆仆地直奔国王的宫殿。

    女先知向罗马国王塔魁尼阿斯献上《圣书》九卷,称书中载有神谕,能预知罗马今后的各种劫难,危难之际查阅此书,定能找到解救之法。塔魁尼阿斯国王倍感欣喜,欲立即阅读,却被女先知阻拦。先知请求国王购买此书,不过索价甚昂。国王犹豫良久,终因太贵,把她拒绝了。女先知一怒之下,焚毁其中三卷。

    一年后,女先知再次向国王出售《圣书》剩下六卷,索价如故。罗马国王塔魁尼阿斯仍嫌太贵,又拒绝了她。之后,又有三卷被焚。

    再过一年,女先知向国王出售《圣书》最后三卷,索价依然如故。国王害怕神谕被毁,终以九卷的价格买下三卷。祭祀后,藏于卡皮托山的朱庇特神殿内。

    此后不久,女先知乘圣光而去,回到了众神的国度。而罗马再也没有先知诞生了……

    第一节 离婚大战

    从壶嘴中冲出的水柱在服务生颤抖的手里变得断断续续。杯中的茶叶在热水中翻滚,一不小心,水溢出杯沿,向桌面扩散开来。服务生顿时慌了,连忙用抹布拭去桌面的水渍。不知是什么令他如此害怕,平时一向动作熟练的他,竟将水抹到了客人的名牌西服上。

    “对……对不起,先生!”

    又是慌中出错,他竟然想用手中的抹布去擦拭西服。

    “算了,算了。”客人及时推开了他的抹布。

    “滚!”

    一声喝令,服务生如得解脱般地瞬间溜出了茶楼的雅间。

    客人很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毕竟平日里没穿过如此束缚的装束,高档衣料似乎令他脖子发痒了。再看这位客人,四十来岁,除了结实的身体与嘴上那一撇酷似斯大林的胡子外,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了。这一带人人都认识他,不仅因为他与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同名,更因为他是当地黑势力“白虎帮”的首领――一个黑吃黑,杀人如麻的恶棍。今日如果不是王重阳将与一位重要人物见面,没闲心生那服务生的气,不然,服务生明天必定横尸街头。

    黑道兄弟皆知,王重阳与其妻宋瑜已经分居多年。宋瑜出生书香门第,下嫁小学文化的王重阳后生有一女,取名王玉婷,而后又下海经商,成为一名女商人,颇有家资。居闻王重阳的头几笔大交易均由宋瑜赞助,虽然夫妻已分居,但宋瑜依然暗地里替王重洗钱。警方也曾因此介入,不过调查没有结果。

    而王重阳今日要见的正是久别的妻子宋瑜。但不是为了再续夫妻情份,而是要结束拖累双方多年的夫妻关系。

    悬于门梁上的风铃发出音乐般的悦耳声响,进来一位女士。白色高跟鞋与木地板碰撞出的富有节律的脚步声令王重阳这个见惯无数大场面的黑道老大紧张起来,他不敢直视她,心里却默念出数十种开场白。但是还未决定使用哪一种,女士已在他对面的木椅上坐下了。

    “我从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见你,就不要废话了。”宋瑜抢在王重阳前面,先开了口,“你的财产我分文不要,我只要女儿跟我走。只要你答应了,我就再送一百万作为你‘梅开二度’的贺礼,你看怎么样?”

    多年的商战与对“不务正业”的丈夫的心灰意冷,练就了宋瑜的干练与冷傲。黑色卷发在从窗外透进的柔和光芒中散发出神秘的光辉。至少在王重阳眼中,宋瑜就如同女神般的存在,所以这个冷血的杀手虽漠视一切,却在她面前臣服。

    王重阳沉默了半晌,茶杯握在手中,却喝不下一口,茶水渐渐失去温度,快凉了。

    “老婆……我们也是二十年的夫妻……”

    “十七年。”宋瑜纠正道。

    “是。十七年。我知道,你从来没爱过我,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我也知道,你与你的老相好一直有联系,你想和他结婚。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不反对,谁让我欠了你的青春呢?不过,离婚可不可以等两年,等女儿大些了再说。”

    “等两年?等两年女儿就跟你学坏了!”一提起女儿,宋瑜总有说不完的愤怒与冲动,女儿的教育问题长久以来是她的心病,“在来这见你之前,我与玉婷的班主任通了电话。老师说,我们女儿对同学粗暴、早恋、聚众斗殴,在学校搞帮派……这是女孩子做的事吗?都是跟你学的!今天她又没去学校。女儿一天天大了,不能这样下去了。唯一能改变她的就是良好的家庭教育环境,有品德优良的父母!”

    “是,是。你说得对。”

    王重阳只在老婆面前低头,在黑道中已是公开的秘密。宋瑜在外面有男人的事更使王重成了笑柄。王重阳怎么可能容忍这个男人存在于世界上呢?他每天都想着把那个奸夫揪出来,大卸八块,拿去喂狗。无奈,洞察先机的宋瑜及时阻止了他将想法变为行动。王重阳没有办法,谁叫自己的黑帐握在宋瑜手中。

    王重阳接着说:“老婆,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都明白。我怎么说也是一帮之主,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看别人是怎样享受的,花天酒地不是么?还有二奶、三奶、四奶……再看我,我有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吗?我外面有女人吗?你那个情夫的底细我可查得一清二楚了――他带着个和我们女儿差不多大的儿子,虽然现在独身,不过他好像还没离婚……”

    不等王重阳继续贬低他的“情敌”,宋瑜从高级提包中拿出一叠照片,扔在了桌上。照片中的画面全是王重阳出入各类娱乐场所,与众女郎寻欢作乐的情景。王重阳顿时哑口无言,场面变得颇为尴尬。

    就在王重阳琢磨着怎么下台之际,宋瑜的电话铃声替他解了围。一看来电号码,她还来不及接,就想着离开了。是谁打来的,王重阳心里立刻有了数。

    “第三者的地位就是不一样。新人胜旧人啊!”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按顺序,我在认识你之前就认识他了。”

    言下之意,王重阳这个正牌老公到成了“第三者”。

    “好,我不这样叫行了吧!我叫他‘疯子’。这可不是我发明的,他身边的人都这样叫的。”

    “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宋瑜狠狠瞪了王重阳一眼,“他只是心醉于发明而已。他不是‘疯子’,是科学家。”

    门梁上的风铃“叮叮咚咚”的杂乱音符带着宋瑜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茶楼雅间又恢复了一个人时的宁静,王重阳点燃一只香烟,吐出一股浓气。又谈吹了。王重阳盘算着如何安排下一次见面,一定不能离婚,宋瑜是他一辈子的最爱。

    手机突然叫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王重阳这才记起今天还有个女儿的重要电话。

    “喂,玉婷吗?你打来得正是时候,你妈刚走。她还为你的事发了阵火,你要小心了。”

    “妈妈那边的事就靠爸爸你美言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电话那边传出的女孩声音俏皮中带有几分成熟,“宏义帮的垃圾已经来了。”

    “来了吗?多少人 ?'…3u'”

    “还很远,看不清楚。有百来人吧!”

    “你没有问题吧?”

    “放心啦,爸爸!解决宏义帮小意思。我们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爸爸信得过你,你全权处理好了。”

    “就等你这句话!”

    第二节 黑帮小姐

    挂断电话,王玉婷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远处有一大群人正杀气腾腾地向这边移来。

    事件的起因非常简单。宏义帮的几个小喽罗在白虎帮所管辖的夜总会里醉酒闹事,白虎帮的兄弟把他们好好“教育”了一番,本来就有过节的两帮就这样起争执了。两位帮主约定,两帮在今日决战。为了不受警察干扰,顺利决出胜负,地点就约在了市郊的一座无名小山上。王重阳对这次决战非常重视,亲自从帮中挑选数百不怕死,又能打的弟兄,他本人也将出战,一显身手。这也是他当上帮主以来第一次亲自上阵。不过,天不遂人愿,宋瑜忽然相约,打乱了王重阳的计划。

    半山腰处有一小公园,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到这公园来的人很少,但在附近,也算比较开阔的地方了。公园角落处有一悬崖,有座凉亭建于崖边上。由于无人管理,凉亭已经残破不堪,四根圆柱上的红漆脱落得快差不多了,凉亭四周布满枯枝败叶,轻风一过,干硬的黄叶剐着地面,发出难听的哀怨声。凉亭外立着几百名彪汉,使公园里的气氛压抑、不安。

    亭中坐着一名少女,短发,学生打扮。书包还放在石桌上,书包旁横着把军刀,没套刀鞘,明晃晃的锋刃在和煦的阳光中闪着刺眼的银光。少女身旁还有一人,看衣着也还是学生,模样挺斯文的,只是他似乎很不自在,抿着嘴唇,捏着书包带子的手已经握出汗来。毕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他叫赵弄潮,在学校是品学兼优的“三好生”,学习年年第一,各类知识竞赛也处处得奖,深得老师们喜爱;但同时,他又是白虎帮帮主之女--“校园女霸王”王玉婷的第十五任男朋友,这个身份让许多人都瞠目结舌。

    宏义帮的人马已经聚拢过来,人数比预计的要多出许多,也有数百人。领头的是名少年,提着武士刀,一身黑红相间的运动服令人忆起了旧时候斩人首级的刽子手。

    赵弄潮注视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越看越眼熟。

    “很眼熟是吧?”王玉婷看出了男朋友的疑惑,“不记得了吗?他是三班的陈志呀!也是我常提起的‘奸夫之子’。”

    经这一提醒,赵弄潮想起这人了――三班的陈志,与王玉婷齐名的学校问题人物。王玉婷之所以时常将他挂在嘴边,因为他是王玉婷母亲情夫的儿子。想不到他是宏义帮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双方人马越靠越近,各类凶器的冷光也逐渐闪露出来。陈志一声咆哮,带领宏义帮几百名打手冲了上去。白虎帮的兄弟们哪会等着让人来杀,用不着王玉婷下令,他们自会解决。两路人马犹如两股方向相向的巨浪,最终撞在了一起。顿时,金属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依然坐于亭中的王玉婷不仅不急于应战,反而多了几分闲情逸致,竟喝起啤酒来,两帮的血拼似乎与她无关似的。一旁的赵弄潮却被急坏了,眼见着宏义帮的陈志连伤数十白虎帮的兄弟,他却无能为力――王玉婷没给他任何武器,手中唯一还能有点用的只剩笨重的书包了。是用书包当盾用,还是用它砸向别人的脑袋呢?

    陈志的表现也令赵弄潮惊讶。这个人在学校以打架而闻名,但与王玉婷不同,在同学间的传闻中,陈志的风评很好,特别是在女同学的心目中,更是护花使者般的人物。赵弄潮也曾听说过陈志在晚自习后暗中保护家住偏远的女同学的事。陈志打架时的模样他也曾见过,不过怎么也没有今天这么狠,可以是用了武士刀的关系吧!挥舞利器的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凶狠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动作,活像见到了仇人一般。陈志与白虎帮有仇?赵弄潮忽然闪过这个念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由于宋瑜与陈志父亲的关系,白虎帮帮主王重阳曾多次叫嚣要杀了陈志的父亲陈永义。这样陈志会加入与白虎帮对立的宏义帮就不难理解了。

    手中的啤酒还未喝下半听,王玉婷似乎已感到乏味了,寂寞了很久的军刀终于被握进她的手里。刀身磨得很亮,映射出王玉婷冰冷的双目。余下的啤酒也没浪费掉,金色酒液在阳光下,刀身银白的反光中,发出别样的光彩。经过酒精洗礼的刀,除去孤冷外,又增添出狂傲的气质了。它与它的女主人正好相反,王玉婷天真俏皮的神色已经沉下,只留下冷酷还在脸上。

    四名宏义帮的小角色不识实务地选在这个时候杀了上来。他们挥动着钢管、西瓜刀,以及赵弄潮叫不出名字的什么刀,一起向王玉婷砍来。王玉婷轻盈地一侧身,闪过了第一人的刀刃,一挥刀,倒下一人。第二人趁着她还未站直身子之际从侧面攻来,王玉婷一抬手,用刀挡住了他的刀,身子一弯,直逼毫无防守的身体,对方只得发出惨叫。接着,又一个回旋踢,身后敌人的利器被踢飞数米之远,借着转身速度,一刀斜劈而下,在对方胸膛划出一道鲜红的印迹。还有第四人,王玉婷根本用不着出手了,她只将刀尖指向那人,这个可怜的黑社会下级成员立刻浑身发软,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眼前的人真是女孩子吗?其实赵弄潮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黑帮老大的女儿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成长经历吧!

    凉亭外传来一连串悲惨的叫声,白虎帮的人相继倒下,他们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幸运点的已经昏迷过去了,伤人者特意刀下留情,尽管凄惨,却没有人丧命。

    陈志踏过伤者的身体一步步向凉亭走来,艳红的血顺着刀刃在地上滴出一个又一个圆点,冷峻的目光直盯着亭中的王玉婷。

    这是挑战。王玉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冷冷的笑意,这个挑战――她接受了。

    两柄利刃在数次交锋后都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每次攻击都被对方巧妙地化解了。王玉婷与陈志谁都没战到便宜。

    “道上的兄弟该怎么评价今天的决斗呢?”两刃相交,陈志在交叉的刀刃间对着另一边的王玉婷笑道,“‘龙风斗’,这个名称不错。”

    “你龙我凤吗?自作多情。你还真把自己当龙了!”王玉婷露出讥讽的笑意,“一个‘奸夫之子’也配与本小姐平起平坐?”

    奸夫之子!陈志脸上立刻涌出怒气,“奸夫之子”四个字实在太刺耳了。

    陈志纵身一跃,挥刀猛砍下去,王玉婷挪动轻巧的步伐,刀锋从她身边滑过,落在凉亭前的石阶上,碰撞处闪耀出了几颗明亮的火星。正是机会。此时的陈志处于无法防卫的姿势,位于其后侧的王玉婷有了绝好的攻击时机。

    本以为胜券在握了,谁知,陈志不顾会失去平衡的危险,挥刀横挡,拦住了王玉婷的攻势。两刀碰撞的一刹那,给了陈志一个支点,陈志跃起,对准王玉婷软弱的腹部一个弹踢,王玉婷在惊讶中身子往后倒去,用后空翻躲过了陈志的脚力。可是,还未来得及站起来,陈志已来到自己面前,锋利的武士刀已朝着头顶劈来。

    躲不过了!

    王玉婷用军刀接下了这一致命一击。

    好强的力!

    托起刀柄的双手顿时感到一股酸麻。

    苦战!王玉婷脑中闪过这两个字。陈志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这时,山下隐约传来警车呼鸣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不过走在黑道上的人却对这种声音极为敏感,它令杀昏了头的人清醒过来了。

    王玉婷知道大事不妙。

    警察怎么到这来了?有人报警?她环顾四周,没觉得谁有可疑。当然,现在也不是捉内鬼的时候,被警察抓住,什么鬼也捉不成了。

    “下次再分胜负。”

    “后会有期。”

    王玉婷与陈志作了短暂的告别,迅速重整各自人马,绕开警方视线,往山下逃去。

    赵弄潮慌慌张张地删掉手机上的拨号记录,跟着王玉婷一同离去了。

    第三节 意外发生

    几只麻雀在废旧仓库的屋顶上叽叽喳喳地唱着只有它们自己才听得懂的歌谣。仓库四周的绿地上点缀着白色与黄色的小野花,清风抚过,花朵与草叶在风中摇曳,给宁静的市郊增添了几分生气。白色宝马独自呆在路旁,阳光为它贴上树叶的阴影。它在树阴下怡然自得,一边等待它的主人,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与舒适。

    这座仓库也并非普通的仓库,虽然有着朴实的外表,但里面却是经过精心设计和改造的。它是宋瑜赠与情人陈永义作实验室之用的地方。有谣传说,陈永义在做放射性实验;也听说,他在研究武器,与白虎帮表面不和,实则相互勾结,私制军火。反正附近的居民都不敢靠近这里,他们时常听见仓库里传来奇异的巨响,近几天更是如此,每日不断。

    被阳光笼罩的道路尽头现出一个黑色人影,最初远远的,后来慢慢向着仓库靠来。从光晕中走出一位少年,黑红相间的运动服上贴着凝固的血块,在风中沉重地摇摆着衣角,手中已收入刀鞘的武士刀还残留着杀气,指间的血迹虽已洗清了,但在飘着淡淡草香味的清风中依然散发着难以掩饰的血腥味。

    陈志在白色宝马前站立了几秒,这辆车他是认得的――宋瑜的车。车还停在这里,看来宋瑜还没走。陈志有些犹豫了,自己是否应该现在进去,对宋瑜这个女人,他始终无法面对。

    推开门,白色高跟鞋还在鞋架上,宋瑜果然还在。陈志立刻警慎起来,刚想踏出第一步,却被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绊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只又肥毛又长的白猫。小猫“喵喵”地叫着,在陈志两腿间窜来窜去。

    “球球,你这样我很容易踩到你的。”陈志笑咪咪地抱起球球,放到墙角,把平时它最爱玩的毛线球递到它的小爪前。这可是他们家的小淘气,没事就爱捣蛋,却又是个开心果。陈永义怕它影响实验,又舍不得丢,只得将它永远关在实验外了。

    整个仓库分为两个部分。以大门为基准,靠门处为家居部分,陈永义与陈志的饮食起居,日常生活都在这里进行;往里是实验室,占着仓库绝大部分空间,陈永义进去后,通常几天几夜不会出来。至于实验室里有些什么,除了他本人外,也只有宋瑜进去过,陈永义在搞什么研究,身为儿子的陈志根本无心过问,宋瑜又不懂,世人也就更无从知晓了。

    换上拖鞋,陈志小心翼翼地经过客厅前的玄关,往属于自己的房间走去,尽量不惊动客厅里的人。可是……

    “小志回来了吗?”客厅里的女人问道。

    还是被发觉了。陈志只好回到客厅门前,在门外礼貌地打招呼:“是我。宋阿姨。”

    “这么早就放学了?”

    “嗯。老师开会去了,所以只上了一节课。”

    今天陈志根本没去上学,反到是在郊外与宋瑜的女儿王玉婷打了一架,这件事当然不能让宋瑜知道。不过,陈志却不知道宋瑜今天才与王玉婷的班主任交换了意见,凭她与陈永义的关系,自然也顺便询问了一下陈志的近况。陈志的谎言在她面前怎么会说得过去呢?

    宋瑜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只是脸色微微一沉,不说话了。陈志察觉出她的不悦,对宋瑜本来话就不多,这下变得更加沉默。到是客厅里的陈永义一直是一脸喜色。多年来,为了研究,陈永义总是将疑惑、烦恼、焦虑挂在脸上,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他已快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头儿了。蓬乱的灰白头发,不修边幅布满细纹的脸,黑色镜框的方形近视眼镜,是他的一贯特征。陈志常常思考,宋瑜究竟喜欢父亲哪里了?不过今天的陈永义却与往常不同,不仅理了发,修了面,更重要的是那脸久违的笑容又回来了。陈志预感到,今天对父亲来说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搞不好会向宋瑜求婚。既然这样,自己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自认知趣地消失在了两人视线内。

    陈志的房间在玄关的尽头,与客厅不相连。在这个只有八平方米的小屋中放着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个书架。书架里只摆着零星几本厚薄不一的崭新的书籍,其余空间全被大大小小的各类武术比赛的奖杯占领了。墙角很杂乱,各种运动器材像垃圾般地堆在那里,带腥味的武士刀被随便擦拭一下后,也扔到里面去了。

    今天父亲叫宋瑜来究竟有什么事呢?陈志躺在床上,望着开花板发呆。自从小时候母亲丢下他们父子,一去不回后,宋瑜便走进了他们的家庭。她与陈永义的过去,陈志不想了解,在他的记忆中,原本因母亲出走而面临破碎的家,由于宋瑜的出现避免了毁灭。宋瑜给他母亲般的关怀,为他买最好衣服,让他念最好的学校,当发现他对武术颇感兴趣后,四处托关系,使他成了武术名家的徒弟;而父亲因资金短缺而中断的研究也能得以继续了。因此,他并不讨厌宋瑜,就算她成为自己的继母也不讨厌。可是,陈志与宋瑜之间仍有隔阂――毕竟宋瑜不是亲生母亲。

    陈永义带着宋瑜往实验室走去。宋瑜好奇地跟着他,看他神神秘秘的背后究竟玩的什么花招。

    实验室厚重的滑门被缓缓拉开,里边明亮的灯光从开启的门里汹涌地冲出,才习惯了仓库的黑暗的宋瑜不得不用手挡住强光,以保护美丽的双眼。里边的各种仪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在仓库昏暗的布景下,就像见到了都市的夜景。

    宋瑜怀着无限好奇进入了实验室。虽然她也曾来过几次,但这次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实验室中央多了个银灰色,貌似小飞船的物体,金属外观,线条呈流线型,有一辆奔驰大小。

    它吸引住了宋瑜所有的目光,她围绕着它慢慢欣赏,猜不透是用来做什么的。

    宋瑜正想问,陈永义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瑜,你所见到的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它的出现将比爱迪生发明电灯,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更具时代意义!它将改变一切!”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呢?”宋瑜的好奇心已被提到顶点。以前,当她问起陈永义在发明什么时,陈永义总回答说在研制一种全新的交通工具。什么才是“全新的交通工具”呢?再将这奇怪的东西仔细观察一番,从外观上来说,它确实有点类似交通工具。

    陈永义露出严肃而神秘的神色,回答说:“它就是传说中的‘后悔药’。”

    “后悔药?”宋瑜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对宋瑜的反应,陈永义并不感到意外:“当人们做错一件事的时候,是否想过要重来一次呢?可惜,时光是无法倒流的,错依然是错,于是人们只能后悔,只恨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你是说,它能令时光倒流?”宋瑜感到自己正在踏入一个科幻故事。时光倒流?时间机器?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陈永义摇了摇头,花白的头发也随之微微颤动:“它可没那么厉害。时间怎么可能逆向运动呢?它只是个把人送到过去或未来的工具。不过,这已经是惊人的发明了,足以改变全世界!”

    陈永义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创造。宋瑜注视他胜过了注视眼前的奇异发明。她看到了陈永义难得的笑容,这种发自内心的,敞开心扉的笑容,令她也感到高兴。穿越时空,这不是陈永义从小的梦想么?记得他俩最初相遇时,宋瑜心底也曾嘲笑过这一不切时实际的想法,但后来却被陈永义向着梦想不断努力的精神与行动打动了,最后竟由嘲笑变成了全力支持。

    “它应该还有什么缺陷吧?”宋瑜轻轻抚过时空机的舱门,光滑的表面触感极好,虽有金属光泽,却没有金属的厚重感,很轻,是一种奇特的合金。舱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两个座椅,还有各种各样的复杂仪表。

    见到宋瑜有兴趣,陈永义更来劲了。

    “刚出现的新事物都不可避免的存在许多缺点。这东西毕竟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很多运算都无法计算全面,所以缺点自然一大堆。主要缺点有两个……”说到这里,陈永义咳嗽了几声。可能是兴奋过度,几夜都没睡好的原因,才说几句话,喉咙就如火烧般的疼痛。

    “永义,你没事吧?”宋瑜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陈永义清了清嗓子,声音顺畅些了,“我去倒杯水来。”

    趁着陈永义出去倒水的机会,宋瑜更加靠近时空机。它真的可以穿越时空吗?她万分好奇,一脚踏进舱门,坐在了驾驶座上。眼前是无数凸起的指示灯与一个接一个的小银幕,只不过现在它们都还没有光彩。宋瑜仔细观察它们,猜测着它们的用途。

    这时,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躲过宋瑜的视线,窜进实验室里了。由于门太重,陈永义离开时没能将它关牢,球球――这个陈家的小捣蛋,透过门缝,溜进来了。实验室里闪烁的各色彩灯对它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时空机操纵台上交替发光的红绿灯就像有规律地运动着的猎物,把球球蓝汪汪的圆眼睛吸引住了。它全神贯注,死盯着这只“漂亮的猎物”,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