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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日历第10部分阅读(1/2)

    这位大人物微笑着:“他要想得到那个玩偶的话,看来只能通过准确的炮火袭击,或者通过什么魔法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漫长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这是圣诞节前最后的一个采购日,传统上是属于懒汉的日子。那些因事耽搁没来得及采购的人,还有一直没能决定下来要买什么的人,以及本身健忘到这时才想起来要过节的人,都在这个时候才开始疯狂采购。今天,纳什商场里挤满了人,数以千计的儿童兴奋地喊叫着,商场里比往日更加暄闹。有一首赞美诗写道,箭袋里装满箭的人是幸福的。就今天商场里的情形来看,也可以说钱袋里装满钱的人也是幸福的。

    伊普森小姐的宝贝周围虽然没有弓箭手,但有带着左轮手枪的警察。黑压压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涌过主展览厅,小孩子们就像充了电的小鱼一样四处攒动,母亲在身后拼命地追赶着,喊叫着。在这里,没有什么是神圣的。邦德林律师看上去有些胆怯,自卫似地裹紧大衣以防备那些天真无邪的少年的无礼行为。装扮成店员的便衣警察在竭力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科摩斯被成功地挡住了。对,他一定试过。上午十一点十八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头紧紧地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试图用甜言蜜语哄骗海戈斯托姆打开玻璃门:“我孙子在这里——他高度近视——凑近了才能看到那些漂亮的玩偶。”

    海戈斯托姆厉声道:“你这乡巴佬!”

    老先生吓得赶紧松开了小男孩的手消失在了人群中。小男孩哭着过来说他要找妈妈,老先生答应过要帮他找妈妈的。小男孩说出了他自己的名字后,被带到了失物招领处去了。那个大盗贼终于发动攻势了,大家很满意。只有埃勒里·奎因除外。他看上去有些迷惑不解。

    妮奇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愚蠢,妮奇。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下午一点四十六分,维利警佐发出了信号,他实在憋不住了,得去洗手间。奎因警官回了一个信号:“ok。十五分钟。”身穿圣诞老人服的维利警佐起身跃过柜台跳到玻璃墙内侧的门口。埃勒里开门放他出去,又迅速锁上了门。警佐穿着红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向主展览大厅的男厕所跑去,小王子孤零零地留在了台子上。

    警佐不在期间,奎因警官在便衣们中间巡视着,不断重复着各种命令。

    维利要上厕所使大家紧张了一阵。十五分钟过去了,他没有返回。半小时又过去了,也不见他的踪影。派去一位助手到厕所里找他,回来报告说他根本不在那里。于是有关人员召开了紧急现场会议,有人担心已经出了问题,甚至开始制订相应的对策。下午两点三十五分,身穿圣诞老人服的大块头刑警警佐出现了,他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有人还在乱抓他的面具。

    “维利,”奎因警官怒吼道,“你到哪儿去了?”

    “吃午饭去了,”警佐为自己辩解道,“我今天就像是一个优秀的士兵在接受惩罚,警官,但即使在值班的时候我也拒绝饿死。”

    “维利——!”警官噎着说,但然后他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埃勒里,让他回去吧。”

    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很快也就过去了。

    另一件事发生在下午四点二十二分。一位打扮入时的红脸女人喊叫道:“站住!小偷!他抢走了我的包!警察!”这事发生在距伊普森展览柜五十英尺左右的地方。

    埃勒里立刻大喊:“这是一个诡计,弟兄们,不要转移视线,看好玩偶!”

    就在奎因警官和警员从人群中拉扯那个女人的时候,邦德林律师大叫道:“一定是那个科摩斯假扮成了一个女人。”

    女人的脸现在变成了奇妙的品红色:“你们在干什么?”她尖叫道,“别抓我!——快抓住那个偷我包的!”

    “没门儿,科摩斯,”警官说,“剥下他的伪装。”女人大叫着反抗。

    “我叫拉弗蒂,大家都看见了。他是一个留着胡子的大胖子。”妮奇·波特偷偷地检验了一下这个人说,“这人是女的。警官,相信我。”这人确实是个女的。这时大家又都认为那个留胡子的大胖子才是科摩斯,断定他是故意制造混乱,以便给自己创造机会偷走那个小王子。

    “荒唐,愚蠢,”埃勒里自语道,咬着指甲。

    “当然,”警官咧着嘴笑了笑说,“我们会一点一点揪住他的尾巴,埃勒里。他已到了生死关头。他完了。”

    “坦白地说,”妮奇不屑地说,“我有点失望了。”

    “担心,”埃勒里说,“这个词对我比较合适。”

    奎因警官是罪犯的克星,他在自己容易受到伤害时绝对地冷酷无情,决不会放松警惕。五点三十分,商店关门的铃声响了,人群开始涌向出口,他喊道:“伙计们,坚守岗位。看好那个玩偶!”于是所有便衣都原地不动。商场里的人渐渐走光了,后备队还在清场。埃勒里站在一个高高的消息发布亭处,在一些瓶颈地段挥动着胳膊帮助疏散人群。

    从五点三十分开始,主展览厅就开始不那么拥挤了。还在上面商场二层采购的顾客听到铃声后也都下来了,他们从电梯里一出来就被一群秘密侦探和商场工作人员拥到门口。到六点五分,里面剩下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到六点十分,顾客已全部走光。商场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分散了。

    “不要动,弟兄们!”埃勒里在他所在的位置大声喊叫道,“继续坚守岗位,等所有店员都出去了我们再动!”又过了一会儿,店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走了。

    维利警佐抱怨地在玻璃门的另一侧喊叫:“我得回家装饰我的圣诞树去了。大师,快把锁打开。”

    埃勒里跳下来,赶紧过去释放了他。皮格特侦探嘲讽道:“明天早晨准备给你家小孩扮圣诞老人吗,维利?”警佐使劲拉了拉面具,并清楚地冒出四个字母的字,忘记了还有波特小姐在场,跺着脚向男厕所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维利?”警官问,微笑着。

    “我要找地方脱掉这套行头还不行吗?”警佐回头说,说完便在同事们的大笑中消失了。

    “还担心吗,奎因先生?”警官咯咯地笑着说。

    “我不明白。”埃勒里摇了摇头,“好了,邦德林先生,你的小王子在那儿呢,没有任何人碰过它。”

    “对,好!”邦德林律师幸福地擦了擦额头,“我也不太明白,奎因先生。除非是故意夸张——”他突然抓紧警官,“那些人!”他小声说,“他们是谁?”

    “放松点,邦德林先生,”警官和蔼地说,“那是来搬运这些玩偶的人。等一下,伙计们!邦德林先生,我们最好还是亲自看着那个王储被搬回到银行地下室。”

    “让那些人回来,”埃勒里平静地对总部的人说,他随警官和邦德林先生进了玻璃墙里面。他们从一个角上把两个柜台拉开,走过去到了平台。王子在友好地给他们使眼色。他们站在那里看他。

    “可爱的小魔鬼,”警官说。

    “现在看来很傻,”邦德林律师微笑道,“一整天闹得这么紧张。”

    “科摩斯一定采取了什么行动,”埃勒里咕哝道。

    “当然,”警官说,“那个老头,还有那个抢钱包的。”

    “不,不,爸爸。会比这些更聪明。他的手段会更高明一些。”

    “不管怎样吧,钻石还在呢,”律师满意地说,“他没有得逞。”

    埃勒里自言自语道;“他总是假扮各种身份。圣诞老人——他曾经扮过一次——今天早晨在银行前面……我们今天在这附近看见过一个圣诞老人没有?”

    “只有维利,”警官说,张嘴笑了笑,“我很难认为——”

    “请等一下,”邦德林律师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说。他死死盯着那个王储的玩偶。

    “等什么,邦德林先生?”

    “怎么了?”埃勒里说,同样用一种古怪的声音。

    “但……不可能……”邦德林结结巴巴地说。他从那个黑色的天鹅绒陈列室一把抓起那个玩偶,“不!”他嚎叫道,“这不是那个王储!这是假的——一个复制品!”

    奎因先生的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小小的咔哒声!就像是按了一下开关,闪了一下光。

    “你们几个人!”他喊叫道,“快去追圣诞老人!”

    “谁,奎因先生?”

    “他在说什么呀?”

    “追谁,埃勒里?”奎因警官气喘吁吁地说。

    “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

    “别站在这儿!抓住他!”埃勒里尖叫道,急得上蹿下跳,“我刚刚放出去的那个人!那个进了男厕所的圣诞老人!”

    侦探们开始发疯似地跑。

    “可是埃勒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妮奇发现说话的是她自己,“那是维利警佐呀。”

    “不是维利,妮奇!当维利在两点钟之前出去解手的时候,科摩斯袭击了他!是科摩斯穿着维利的圣诞老人服返回来,戴着维利的面具!科摩斯整个下午都在这个平台上!”他从邦德林律师手里夺过那个王储,“复制品……!一定是他干的,是他干的。”

    “但奎因先生,”邦德林律师小声说,“他的声音。他和我们说话……是维利警佐的声音。”

    “是啊,埃勒里,”妮奇听见她自己说。

    “我昨天告诉过你们科摩斯是一个模仿大家,妮奇。法伯中尉!法伯还在不在这里?”

    那位珠宝专家在远处正打着哈欠,摇了摇头好像使脑袋清醒了一下,拖着脚走进围墙里面。

    “中尉,”埃勒里用一种奇怪的口气说,“检查一下这个钻石……我是说,这是钻石吗?”

    奎因警官将手从他的脸上拿开并声音粗哑地说:“对,格里?”

    法伯中尉再次用一只眼戴着放大镜:“你们说这个呀。这是富铅晶质玻璃——”

    “是什么?”警官可怜地说。

    “富铅晶质玻璃,警官——铅玻璃——膏胶。复制得非常漂亮——从没见过复制得这么好的活。”

    “把那个圣诞老人给我带来,”奎因警官小声说。

    圣诞老人在十几个警察的簇拥下不停地挣扎着,红外套已经被扯掉了,红裤子也掉在了脚脖子上,只是脸上粘着的胡须面罩还依旧戴着呢。

    “我告诉你们,”他嚎叫道,“我是汤姆·维利!把面具拿掉——就该清楚了吧!”

    “那很好,”海戈斯托姆警员吼道,试图扭断他们的俘虏的胳膊,“就让老警官拿吧。”

    “抓着他,”警官小声说,手像一条眼镜蛇猛扑过去,一把扯开了桑塔的脸。

    确实是维利警佐。

    “怎么,是维利,”警官有些疑惑地说。

    “我告诉你们一千遍了,”警佐说,将他毛茸茸的胳膊叉在毛茸茸的胸前,“刚才是哪个混蛋扭了我的胳膊?”然后他说,“啊呀,我的裤子!”波特小姐优雅地转过身,海戈斯托姆谦逊地弯腰提起维利警佐的裤子。

    “这没关系,”一个冷淡、遥远的声音说。

    ——是大师自己。

    “什么?”维利警佐说,充满敌意地。

    “维利,你两点前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没有遭到袭击吗?”

    “看我像是能被袭击的那种人吗?”

    “你真出去吃饭了?一个人?”

    “吃得真不怎么样。”

    “这里整个下午和那些玩偶在一起的是你吗?”

    “没别人呀,大师。现在,朋友们,快让我走。这都怎么回事?小心我发脾气。”

    总部的好几名警察都卿卿喳喳地议论着,维利警佐一言不发。理查德·奎因警官发话了。

    “埃勒里,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大师回答道,“你把我也问住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夜晚,奎因父子坐在自家纽约公寓里的起居室里,凄惨地凝视着昏暗的炉火。屋里虽然摆放了一棵圣诞树,但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