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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伦旅馆之谜第4部分阅读(2/2)

 “一个守旧派。”汉弗莱斯先生赞同地说道。

    “看来你们这儿有相当多的守旧派。”总警督戴维发表评论。

    “我想我们是有,我想我们是有,”汉弗莱斯先生说,“是的,在许多方面我们真的算是个幸存者。”

    “要知道,我们有自己的常客。”戈林奇小姐说,她的口气十分自豪,“相同的人年复一年地回到这儿来。我们有许多美国人。波士顿人和华盛顿人。非常文静,有教养。”

    “他们喜欢我们这儿的英国气氛。”汉弗莱斯先生笑笑说,露出他那白花花的牙齿。

    “老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坎贝尔警督说道:

    “你非常确信这儿没收到卡农先生的口信吗?我的意思是,可能有人接到了却忘了写下来或者是忘了传下去。”

    “电话口信总是被非常仔细地记录下来,”戈林奇小姐冷冰冰地说,“我不能想像这种情况是可能的,竟然有口信没有传到我手上或者转给合适的值班人。”

    她瞪眼看着他。

    看上去坎贝尔警督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实际上我们以前已经回答了这些问题,”汉弗莱斯先生说,也冷冰冰地,“我们把所了解的情况都告诉给了你的警佐——我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来。”

    “老爹”动了动身子,以一种拉家常的方式说:

    “嗯,要知道,看起来情况已开始变得愈发严重了。看起来这不仅仅是心不在焉。所以,我想,我们最好能和你们开始提到的两个人谈上一两句——拉德利将军和马普尔小姐。”

    “你们想让我——给安排一次与他们的面谈吗?”汉弗莱斯先生看上去颇为不悦,“拉德利将军的耳朵很不好使。”

    “我觉得没有必要把这弄得太正式,”总警督戴维说,“我们不想让人们不安。你们尽可以放心地把这留给我们来办。只要指出那两个你们提到的人就可以了。要知道,这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而已,万一卡农·彭尼神父提及他的某个计划,或者他打算在卢塞恩会见的某个人,或者谁将和他一起去卢塞恩。不管怎么说,这值得一试。”

    看上去汉弗莱斯先生的情绪稍有放松。

    “没别的我们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了吗?”他问道,“我能肯定,你们知道我们希望在任何方面帮助你们,只要你们真能理解我们对任何新闻报道的感受。”

    “非常理解。”坎贝尔警督说。

    “另外我还要和那女客房服务员谈谈。”“老爹”说。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怀疑她是否能够告诉你些什么。”

    “很可能不会。但可能有些细节——卡农先生对一封信或一次约会所发表的看法。谁也不知道。”

    汉弗莱斯先生瞥了一眼他的手表。

    “她六点才上班,”他说,“三楼。也许,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先喝点茶怎么样?”

    “很好。”“老爹”马上说。

    他们一起离开办公室。

    戈林奇小姐说:“拉德利将军会在吸烟室里,那条通道的左手边第一间屋子。他会坐在火炉旁看泰晤士报,我想,”她谨慎地加上一句,“他可能在睡觉,你真的不想让我……”

    “不用,不用,我会见机行事的。”“老爹”说,“另外一人呢——那位老妇人?”

    “她正坐在那边,壁炉旁。”戈林奇小姐说。

    “那个长着毛茸茸的白发正在编织的人?”“老爹”看了看,说道。“简直像是在舞台上,不是吗?大众化的姨姥姥。”

    “如今的姨姥姥都不太像那样了,”戈林奇小姐说,“连祖母、曾祖母都不是那样了,要是谈到她们的话。昨天我们这儿来了一个巴洛候爵夫人,她是个曾祖母。老实说,当她进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她。刚从巴黎回来。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胭脂和白粉,像是戴着面具,头发染成淡银灰色,我觉得那简直就是个假人,但看上去倒是不错。”

    “嗯,”“老爹”说,“就我自己而言,我更喜欢那种老式的。嗯,谢谢你,夫人。”他向坎贝尔扭过头去,“我处理这件事,好吗,长官?我知道你有一个重要的约会。”

    “好的,”坎贝尔说,他领会了他的意思,“我觉得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但值得一试。”

    汉弗莱斯先生向他的密室走去,一边说:

    “戈林奇小姐——请过来一下,就一会儿。”

    戈林奇小姐跟着他进去然后关上门。

    汉弗莱斯在屋里走过来又走过去。他严厉地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见罗丝?该问的沃德尔都问过了。”

    “我想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戈林奇小姐满腹狐疑地说。

    “你最好先跟她交待一下。”

    戈林奇小姐看上去有点吃惊。

    “但是,坎贝尔警督肯定……”

    “嗯,我并不担心坎贝尔。是另外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想他没说出自己的名字。我估计是个警佐,但看上去倒像个乡巴佬。”

    “像乡巴佬?鬼才信呢。”汉弗莱斯先生说,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风度。“那是总警督戴维,简直就是只老狐狸。警察局的人对他评价颇高。我倒想知道他在这儿干什么,伸着鼻子嗅来嗅去的,还装成一个和蔼慈祥的乡下佬。我很不喜欢这样。”

    “你不可以为……”

    “我不知道该怎么以为,但我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除罗丝之外,他向你要求见其他什么人吗?”

    “我想他打算和亨利谈谈。”

    汉弗莱斯先生大笑了起来。戈林奇小姐也笑了。

    “我们用不着担心亨利。”

    “不用,根本用不着。”

    “还有认识卡农·彭尼神父的客人?”

    汉弗莱斯先生又笑了。

    “我希望他和老拉德利交谈愉快。他将不得不喊破嗓子而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欢迎他去找拉德利和那只可笑的老母鸡,马普尔小姐。不管怎么样,我不怎么喜欢他在这儿嗅来嗅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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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伯特伦旅馆之谜—第十四章伯特伦旅馆之谜

    第十四章

    “要知道,”总警督戴维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怎么喜欢那个叫做汉弗莱斯的家伙。”

    “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坎贝尔问道。

    “嗯——”“老爹”带着抱歉的口吻说,“要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而已。属于那种溜须拍马类型的人。我不知道他是饭店的所有者还只是个经营者。”

    “我可以去问问他。”坎贝尔转身迈步要向柜台走去。

    “别这样,不要问他,”“老爹”说,“把答案找出来——悄悄地。”

    坎贝尔好奇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所顾虑,长官?”

    “也没什么,”“老爹”说,“我只是觉得关于这个地方我想得到更多的资料。我想知道谁在支撑着它,它的财务状况如何,等等。”

    坎贝尔摇了摇头。

    “我应该说,如果伦敦还有一个地方是绝对不容怀疑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老爹”说,“有这样的声望该是多么有用啊!”

    坎贝尔又摇了摇头,走开了。“老爹”沿着走廊来到吸烟室。拉德利将军刚好从睡梦中醒来。一份泰晤士报从他膝上滑落,有点凌乱。“老爹”把报纸捡起来,把各页重新整理好然后递到他手中。

    “谢谢你,先生。你真是好心。”拉德利将军声音粗哑地说。

    “您就是拉德利将军吗?”

    “是的。”

    “很抱歉打扰您,”“老爹”提高嗓门说,“我想和你谈谈卡农·彭尼神父的事。”

    “呃,什么?”将军放一只手到耳后。

    “卡农·彭尼神父。”“老爹”大叫道。

    “我父亲?多年前就死了。”

    “卡农·彭尼神父。”

    “哦。他怎么了?我几天前见过他。他住在这儿。”

    “他本来打算给我一个地址。他说他会把地址放在你那儿的。”

    这些话更难让拉德利将军理解,但他最后终于办到了。

    “他从未给过我什么地址。肯定是把我跟其他什么人给混淆了。糊涂的老笨蛋,总是这样。要知道,他是那种学究类型的人。他们总是心不在焉。”

    “老爹”又坚持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发现与拉德利将军进行交谈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几乎肯定不会有什么收获。他走进休息大厅,在马普尔小姐的桌旁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喝茶吗,先生?”

    “老爹”抬起头,像任何人一样,他为亨利的个性特征所折服。尽管高大而肥胖,但他出现的时候就像能随心所欲地显形和消失的空气般的精灵一样,当然表面看起来他和这样的精灵有很大的差别。“老爹”要了茶。

    “我看到你们这儿有松饼,对吗?”他问。

    亨利和蔼地笑了笑。

    “是的,先生。我们的松饼的确非常不错——要是我能这么说的话。每个都喜欢。给您要一份松饼吗,先生?是印度茶还是中国茶?”

    “印度茶,”“老爹”说,“或者锡兰茶,要是你们有的话。”

    “我们当然有锡兰茶,先生。”

    亨利用手指作了个极不显眼的手势,于是,他的手下,一个脸色苍白的年青人,便转身取锡兰茶和松饼去了。亨利又和蔼可亲地踱往别处。

    “你是个人物,的确是,”“老爹”想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控制你的,又付给你多少钱。一大包,我敢打赌,而你也值这么多。”他注视着亨利慈父般地弯着腰站在一位老妇人身边。他不知道亨利对他“老爹”是怎么看的——如果他有看法的话。“老爹”认为他正好适合于伯特伦旅馆。他可能曾是个富有的绅士农夫,也可能是一个以赌赛马为业的贵族。“老爹”就认识两个很像那样的人。总而言之,他想,他过关了,但他也觉得他可能没骗得了亨利。“是的,你是个人物,你是的。”“老爹”心里又这样说。

    茶和松饼送上来了。“老爹”咬了一大口,黄油顺着下巴往下流。他用一块大手帕将它擦掉了。他喝了两杯放了很多糖的茶。然后他的身子向前靠靠与坐在他旁边椅子上的女士说起话来。

    “对不起,”他说,“您不是简·马普尔小姐吗?”

    马普尔小姐把视线从她的编织活上挪开看着总警督戴维。

    “对,”她说,“我就是马普尔小姐。”

    “希望你不介意我跟您谈话。事实上,我是个警察。”

    “真的?我希望这里没什么严重的问题吧?”

    “老爹”赶忙极力像长辈般地使她放下心来。

    “噢,用不着担心,马普尔小姐,”他说,“这根本不是你所指的那种事情,没发生失窃或任何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心不在焉的牧师出了点麻烦,仅此而已。我想他是你的一个朋友——卡农·彭尼神父。”

    “哦,卡农·彭尼神父。他几天前还在这儿。是的,我认识他已经很多年了,但交往不深。正如你所说的,他确实非常心不在焉。”她又有些感兴趣地加上一句:“他又干了什么了?”

    “嗯,可以这样说,他走丢了。”

    “哦,天哪,”马普尔小姐说,“他应该去哪?”

    “回到他在克洛斯大教堂的家,”“老爹”说,“但他没有。”

    “他曾跟我说,”马普尔小姐说,“他要去卢塞恩开一个会。我想是关于死海文献的会议。要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研究希伯莱文和阿拉姆文的学者。”

    “是的,”“老爹”说,“你说得对。那是他——嗯,那是人们以为他会去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到过那里?”

    “没有,”“老爹”说,“他没去。”

    “噢,”马普尔小姐说,“我想他是把日期搞错了。”

    “很可能,很可能。”

    “恐怕,”马普尔小姐说,“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头一次发生。有一次我去查德明斯特同他一起喝茶,他却没在家,那时他的管家告诉我他是如何心不在焉的。”

    “我想,他呆在这儿的时候,没跟你说过任何可能给我们一点线索的事情?”“老爹”问道,他说话的口气轻松而充满信任。“你知道我指的事情,除这个卢塞恩会议之外他碰到的任何朋友或他所制定的一些计划?”

    “没有。他只提到了卢塞恩会议。我想他说是在十九号,对吗?”

    “那是卢塞恩会议召开的日期,对的。”

    “我没特别注意日期。我是说——”像大多数老年妇女一样,马普尔小姐这时有些担心了——“我觉得他说的是十九号或者说他可能说的是十九号,而与此同时,他可能指的是十九号而实际上可能是二十号。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以为二十号是十九号,或者以为十九号是二十号。”

    “嗯——”“老爹”说,他觉得有点晕乎。

    “我这表达太糟糕了,”马普尔小姐说,“我的意思是,像卡农·彭尼神父这样的人,如果他们说星期四去某个地方,你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他们不是指星期四,他们实际上指的可能是星期三或星期五。通常他们能及时发现,但有时候却不能。我那时还想呢,这样的事情肯定又发生了。”

    “老爹”看上去有点迷惑不解。

    “听上去您好像已经知道了,马普尔小姐,卡农·彭尼神父没去卢塞恩。”

    “我知道他星期四不在卢塞恩,”马普尔小姐说,“他整天——或者说大半天都呆在这儿。这就是我为什么这样以为。当然了,尽管他可能对我说过星期四,他指的实际上是星期五。他肯定是星期四晚上拎着他的b·e·a手提包离开这儿的。”

    “非常正确。”

    “我那时以为他是要去飞机场,”马普尔小姐说,“所以看到他又回来了我觉得很惊讶。”

    “对不起,您说‘又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噢,我是说他又回这儿来了。”

    “现在,让我们把这件事理理顺吧。”“老爹”很小心地以一种愉快而追忆的声音说道,听起来这件事好像并不太重要,“您看见那老家——我是说,你看见卡农先生晚上早早地拎着过夜用的小旅行袋离开这儿——如您所认为的——去飞机场。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我想大约六点半或者差一刻七点。”

    “但是您说他又回来了。”

    “也许他误了飞机。这可能是他回来的原因。”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我不清楚。我没看到他回来。”

    “哦,”“老爹”很吃惊地说,“我还以为您说过的确见到他了。”

    “噢,我后来是看到他了,”马普尔小姐说,“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看到他走进这家旅馆。”

    “您后来见到他啦?什么时候?”

    马普尔小姐想了想。

    “让我想想。那时大约三点钟。我没睡好,什么东西把我弄醒了。是一种声音。伦敦有许许多多奇怪的噪音,我看了一眼我的小闹钟,是三点过十分。出于某种原因——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我感到不安。我的房门外有,也许有,脚步声。住在乡下,要是半夜听到脚步声,那会让人感到紧张的。于是我便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卡农·彭尼神父正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我跟他住隔壁——穿着大衣沿楼梯下去了。”

    “他早上三点的时候穿着大衣从房间出来然后走下楼去?”

    “是的,”马普尔小姐说,接着又补充一句,“我那时觉得很奇怪。”

    “老爹”看了她一会儿。

    “马普尔小姐,”他说,“您以前为什么没把这告诉给任何人呢?”

    “没有人问过我。”马普尔小姐天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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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伯特伦旅馆之谜—第十五章伯特伦旅馆之谜

    第十五章

    “老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会的,”他说,“不会的,我想没有人会问您。就这么简单。”

    他又陷入沉默之中。

    “你认为他出事了,是吗?”马普尔小姐问道。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老爹”说,“他没有中风倒在大街上,也没有遇上交通事故而住进医院里。那他在哪儿呢?他的失踪已经通过媒体报道了,但还没人前来提供任何情况。”

    “他们可能还没见到这样的消息。我就没有。”

    “看上去——真的看上去——”“老爹”正在理出自己的思路——“好像他是有意失踪的。在半夜里那样地离开这个地方。您对此非常确信,是吗?”他厉声问道,“您不是做梦?”

    “我绝对确信。”马普尔小姐断言。

    “老爹”费力地站了起来。

    “我最好去见见那个女客房服务员。”他说。

    “老爹”看见罗斯·谢尔登正在工作,然后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长相友善的她。

    “很抱歉打扰你,”他说,“我知道你已经见过我们的警佐了。关于那位失踪的先生,卡农·彭尼神父的事。”

    “哦,是的,长官,一位相当不错的先生。他经常住这儿。”

    “心不在焉。”“老爹”说。

    罗斯·谢尔登那虚伪恭敬的脸上露出一丝得体的微笑。

    “让我看看,”“老爹”假装查看一些记录,“你最后一次看到卡农·彭尼神父是在……”

    “在星期四的早上,长官。十九号的星期四。他告诉我他那天晚上不回来,而且可能第二天也不回来。他要去,我想,要去日内瓦。不管怎样,是瑞士的某个地方。他给我两件要洗的衬衫,我说到第二天早上它们就能洗好。”

    “那就是你最后一次看见他,呃?”

    “是的,长官。要知道,我下午不上班。我六点整再回来工作。到那时候他肯定已经离开了,要么,他不管怎么样已经到楼下了,不在他的房间。他留下了两只手提箱。”

    “对,”“老爹”说。箱子里的东西已经检查过了,但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继续道:“你第二天早上叫他了吗?”

    “叫他?没有,长官,他已经走了。”

    “你通常是怎么做的——给他送早茶?早餐?”

    “早茶,长官。他经常在楼下吃早餐。”

    “这么说你第二天就根本没有进他的房间?”

    “哦,我进了,长官。”罗斯听起来有些震惊,“我像往常一样进入他的房间。一方面我把他的衬衫拿进去。另外,我当然还打扫了他的房间。我们每天都打扫所有房间。”

    “床睡过吗?”

    她盯着他。“床,长官?哦,没有。”

    “床上乱吗——有任何皱折吗?”

    她摇摇头。

    “浴室呢?”

    “有一条湿手巾,长官,我推测是前一天晚上用过的。他可能洗了手,出发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又回到房间?也许很晚——半夜之后?”

    她有些迷惑不解地盯着他。“老爹”张开口,接着又闭上了。要么她对卡农先生的返回一无所知,要么她是个高水平的演员。

    “他的衣服呢——西服。它们都在箱子里装好了吗?”

    “没有,长官,它们都挂在衣柜里。要知道,他保留了他的房间,长官。”

    “是谁把它们装起来的?”

    “戈林奇小姐吩咐的,长官。那时需要腾出这房间,让一位新来的女士住进来。”

    一个坦诚率直、前后一致的叙述。如果那位老夫人是正确的,说她看见卡农·彭尼神父于星期五早上三点钟离开他的房间,那么他肯定在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那个房间。可是没有人看见他进入旅馆。他是,出于某种原因,故意不让别人看到的吗?他在房间里也没留下任何痕迹。他甚至没有在床上躺过。这整件事是不是马普尔小姐做梦做出来的?像她这样的年纪,倒是非常可能的。他想出了个办法。

    “那机场包呢?”

    “能重复一次吗,长官?”

    “一个小包,深蓝色的——一个b·e·a包或b·o·a·c包,你肯定见过的?”

    “哦,那个——是的,长官。但当然了,他会带着它出国去的。”

    “可他并没有去国外,他根本没有去瑞士。所以他肯定把它留下来了,要么他返回来把它和其它行李一起放在这儿。”

    “是的,是的……我想……我也不大肯定……我想他是这样做的。”

    这样的想法本能地掠过“老爹”的脑海:他们没有向你提供这方面的材料,对吗?

    罗斯·谢尔登此时已经平静了而且能干起来,但那问题曾使她不安。她不知道合适的答案,可是她是应该知道的。

    卡农先生拿着他的包去机场,又从机场走开了。如果回到伯特伦,那包就会跟着他。但马普尔小姐描述卡农先生离开他的房间走下楼梯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它。

    它可能留在了卧室里,但它没有同箱子一起放在行李间内。为什么没有呢?因为卡农先生应该已经去了瑞士?

    他和蔼地向罗斯表示感谢,便又下楼了。

    卡农·彭尼神父!谜一样的卡农·彭尼神父。大谈特谈去瑞士,把事情搞糊涂了又没去成瑞士,偷偷地返回旅馆没让一个人看见,凌晨时分又离开了旅馆。(去哪?干什么?)

    心不在焉能解释这一切吗?

    如果不能,那么卡农·彭尼神父在搞什么鬼?更重要的是,他在哪?

    “老爹”从楼梯上怀疑地看了一眼休息大厅里的人,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他已经到了那个阶段!老年人、中年人(没有太年轻的)都是有教养的旧派人,几乎都非常富有,都非常值得尊敬。军人、律师、牧师;一对美国夫妇坐在门边,一家子法国人坐在壁炉旁。没有人太惹眼,没有人不合时宜;他们中大部分都在享受着一次传统的英式下午茶。一个提供旧式下午茶的地方真的可能会有什么严重问题吗?

    那法国男人向他的妻子发表评论,他的话与这种环境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le…five…o'…clock;(法文,意为:五分钟。——译注)”他说道,“c'est bien anglais ca; n'est ce pas?”(法文,意为:这很有英国特色,不是吗?——译注)他赞许地环顾四周。

    “le…five…o'…clock,”“老爹”一边想一边穿过旅馆大门走向大街。“那家伙不知道‘le…five…o'…clock’已经死翘翘了!”

    外面,各种各样巨大的美式衣箱和手提箱正被装进一辆出租车中。看起来埃尔默·卡伯特夫妇正赶着去巴黎的旺多姆旅馆。

    在他旁边的马路镶边石上,埃尔默·卡伯特太太正在向她丈夫表达自己的观点:

    “对这地方彭德尔伯里两口子说得很对,埃尔默。它就是以前的英格兰。如此漂亮的爱德华时代特色。我几乎感觉爱德华七世会在任何时刻走进来,然后坐在那儿喝下午茶。我想明年还来这儿——我真的想。”

    “除非我们能剩下一百万美元左右的钱。”他丈夫冷淡地说。

    “得了,埃尔默,事情还不是那么糟。”

    行李装好后,高大的门卫帮助他们坐进车,当卡伯特先生做个意料之中的手势时他喃喃地说了声“谢谢您,先生”。出租车开走了。门卫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老爹”身上来。

    “要出租车吗,先生?”

    “老爹”抬头看着他。

    六英尺多高,长相不错,有点颓废,退役军人,很多勋章——很可能是真的。有点诡诈?太好酒。

    他大声说:“是退役军人?”

    “是的,先生。爱尔兰禁卫军。”

    “军功章,我看到了。你在哪儿得到的?”

    “缅甸。”

    “你叫什么?”

    “迈克尔·戈尔曼。是个中士。”

    “这儿的工作不错?”

    “这是个安静的地方。”

    “你不想去希尔顿?”

    “我不想。我喜欢这儿的工作。来这儿的都是有教养的人,而且很多是赌赛马的绅士——他们去阿斯科特和新伯里。我经常从他们那儿得到不菲的小费。”

    “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