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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36部分阅读(2/2)

下迁怒到他的身上。

    眼看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轮值;王正站在城楼里眺望着远方;关外的道路和草莽一直延伸到天边;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他带着刀;也有点儿上火了;叫了个卫兵过来大骂了几句;叫他们好生盯着;一有消息就立即回报;随后才旋身回城楼里去坐。

    王正也不是傻子;昨个儿夜里;总兵大人突然带兵出城;现在了无音讯;而巡抚大人和赵公公似乎又十分急迫地想知道王总兵那儿有什么消息;这里头透着一股异常;很是诡异。

    想想看;平时巡边的时候;其实都是做做样子;出关之前会有很多的准备;哪里有这一次这般仓促的?再者了;就算巡边;那也是游击之类的官员带队;总兵官亲自带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也不可能夜间出关。

    而巡边往往需要耗费半月的时间;宣府边镇连绵;有关隘十七座;更有六七座堡垒;一个个过去至少也得十天才能走个来回;可是偏偏;这才一天不到;巡抚和赵公公就急着要消息了;这还不够反常吗?

    王正觉得总兵大人未必是去巡边去了;可是到底去做什么;他却一时猜测不出。抱着茶。坐在城楼里呆坐了良久;王正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前天正午;聚宝商队启程出关;到了昨夜;总兵官带兵出城;行踪又是这般诡异;莫非是因为聚宝商队?

    王正是边关的老将;这么一想;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商队和巡抚、赵公公一向不太对付;据是因为京师里的什么廉州侯犯了他们的忌讳。本来嘛;这也没什么。可是这几日都有流言聚宝商队的一个姓陈的掌柜居然痛打了赵公公一顿。如此一想;事情就很容易理清了;莫非王总兵本就是奔着商队去的?出了大漠;这种事谁也不清;就算商队被袭;商队里的人就算想跑也没地儿跑去。这本来就是糊涂账;更不可能查出是谁做出来的事;最后的结果只可能是不了了之。

    若是顺着这个思路;那巡抚大人和赵公公现在这般心急火燎的就好解释了。王正越想越觉得心惊;不过心惊是一回事;这种事;他当然是不敢到处嚷嚷的;其实大同城里看出这门道的人想必也不少;可是这事儿担着天大的干系。莫只是猜测;就算真有铁证;谁又敢乱话?

    神仙打架;王正这种鬼躲都来不及;怎么敢凑上去?所以王正心念一转;便打定了主意;这事儿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管谁问起来;就是将来朝廷追究;他只要将自己撇清;也绝不能透露一丝半点。

    毕竟无论是左丘明还是赵公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人家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物;捏捏手指头都可以让自己粉身碎骨。

    王正长叹了口气;心里不由在想;都是大明的人;又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上万人的商队岂不是都得死在异乡?唏嘘了一番;王守备倒也没有太过多愁善感;这里是边镇;边镇的哲学就是斩草除根;杀人灭口算什么?他早已见惯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大人;大人……外头有一队军马……”

    王正听了;顿时打起精神;不由问道:“莫非是王总兵回来了?”

    那卫兵道:“天色暗淡看不甚清;不过穿的确实是咱们的衣甲;旌旗上也打着王总兵的旗号。”

    王正心里打了个突突;忍不住想;王总兵这是杀完人回来了。

    王正连忙带了刀站起来;道:“快;叫个人去巡抚衙门通报;我去看看。”

    走到城楼的边沿;贴着女墙向下一看;夕阳之下;果然是大队的明军在城下叫门;猎猎的旌旗上;分明写着‘总兵官王’的字号;下头的人显得很急躁;用天南地北的话大声咒骂;不过王正倒也没起什么疑;那些出关的军马一向都是桀骜不驯的;尤其是饭点这个时候回来;想必晚饭还没有用;又累又饿;通常都会咒骂几句;他早就听惯了。

    不过城门守备的规矩却还是要验明下对方的身份才成;于是他站在城楼;大喝一声:“城下何人;为何入城?”

    下头有人答道:“我等乃是王总兵的军马;出关巡边;现在赶回城里休憩。”

    王正双眉一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继续问道:“既是巡边;又为何回来得这么早?”

    本来是要出去半个月的;若是中途遇到什么变故;便是出去一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这才一天功夫就打了个来回;难免让人生出疑心。

    下头的人却是答道:“王总兵带着咱们到了白沟;却是发现聚宝商队被袭;所有人尽皆被杀死;没有一个活口;总兵大人认为这附近肯定出了大伙的马匪或是瓦刺、鞑靼铁骑;因此特地带我等打道回府;知会巡抚大人随时做好关隘防禁的准备。”

    这么一;王正倒吸了口凉气;果然没有错;聚宝商队全部被斩尽杀绝了;这哪里是什么马匪和瓦刺、鞑靼铁骑动的手?马匪能集结这么多兵力;将商队这么多人杀光?瓦刺和鞑靼人对盐巴、布匹、丝绸、瓷器、茶叶、生铁的需求都很大;怎么可能会竭泽而渔;这一次袭了商队;往后还有哪个商队愿意出关和他们贸易?杀人的;肯定就是城下这些人。

    王正觉得自己骨子都凉了;狠;够狠

    若是别的军马;王正还非要他们的领兵官出来打个招呼才肯放行;可是这一次带队的乃是总兵大人;比他一个守备不知高了多少级别;自然不敢劳动王芬。再者了;外头人所的话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绝不可能是马匪或是鞑靼、瓦刺人来骗开城关。

    王正立即朝身边的一个卫兵吩咐一声:“速速开了城门;迎接总兵大人入城;巡抚衙门那边打了招呼没有?”

    “大人;已经派人用快马去传递消息了;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巡抚衙门那边就能知道动静。”

    王正点点头;收拾了衣冠连忙下了城楼;在城门的门洞里;呼喝着人放下吊桥;打开这厚重的大门;大门徐徐地打开;一条缝隙透出来;紧接着城外头就是一队队明军骑马入城;王正站在门洞的边上;看到这些人的衣甲上都染着干涸的血迹;心里更是倒吸了口凉气;忍不住想:“这些血;想必就是那些可怜的商队们流的。”

    前头一队队人快马过去;川流不息;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才有一辆马车呼啦啦的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之下飞快进来;王正心里知道;这多半就是总兵大人的车马了;只是出城的时候总兵大人似乎是骑着马去的;怎么回来却是坐上了轿子?

    这疑问很快就被打消了;眼下自然得乖乖地迎接总兵大人要紧;王守备快步到了道旁;单膝跪倒在地;低垂着头;朗声道:“末将王正;恭迎总兵官大人。”

    马车嘎然而止;车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车里的人也没有回音;跪在地上的王正此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却只能垂头跪着;大气不敢出。要知道在他眼前的;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一言便可决定他生死的人物;更不必;这个凶神恶煞才刚刚杀了人回来;无形之中;王正感觉到了这门洞、这马车的车厢里有一股浓重的杀气在弥漫。

    马车的车厢掀开了帘子;王正还听到了踩着高凳下车的声音;不过他不敢抬头去看;却不知总兵大人到底要做什么。

    随即;他的眼睛看到一双靴子慢慢地向他移动;那靴子用的是上好的犀皮;靴沿上还绣着金线;靴上居然不是铠甲;而是官员穿着的裙摆子;绯红色的衣袍彰显尊贵。

    王正一下子犯了迷糊;不对头啊;若是王总兵;出城巡边应该穿甲才是;就算不穿甲;也只有正式场才会穿武官袍裙;今个儿倒是奇怪了。

    穿着靴子的人到了王正的身前停下驻足;随即一动没动;似乎在看着王正;让王正的压力倍增;偏偏他又不敢把头抬起来;只得老老实实地趴着。

    终于;开靴子的人开口话了;他的语速很慢;声音很柔和;让人听着感觉很是舒服:“你就是北门守备王正?起来话”

    这声音;和王芬实在不同;王正毕竟也曾听过王芬的训话;怎么都觉得这声音和总兵大人的声音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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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好丈夫388_第三百八十八章:煞神归来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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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有人要完蛋

    第三百八十九章:有人要完蛋

    王正不由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靴子的主人身上;这一看;顿时惊得不出话来;站在他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王总兵?根本就是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少年;少年按着一柄金丝缠绕的剑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睛带着几分冷漠和戏谑。.h. ……… (未完待续 89免费阅《》)。

    王正惊呼一声;可是这时候双膝更是软弱无力;这少年的身后拥簇的都是穿戴着官服的人;都以这少年马首是瞻;王正甚至觉得这少年所散发出来的威势比巡抚大人还要大上不少;那脸上闪露出来的表情似乎本就应该接受别人的奉承;完全有资格接受王正的大礼一般。

    他只是瞥了王正一眼;让王正既是心惊又是肉跳;这不只是少年的一个眼神;更是在这少年的身侧一队队走过去的武士所带来的威压。

    他们是谁?

    王正的心里打了个突突;一时之间;脑子里乱哄哄的;回来的不是王总兵;难道是……

    可是……也不对啊;若是商队回来;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儿人?瞧他们的人数顶多也就八百余人而已;更别提商队之中就算有官员在;至多也不过是个礼部主事;能穿上绯红官服的;便是在宣府也只有一两个;这个大官儿是从哪里来的?

    他越想越是糊涂;整个人有点儿犯晕了。

    站在他眼前的少年;见他半晌不答话;又是淡淡地问一句:“你便是北门守备王正?”

    “啊……”王正回过神;虽然不知对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官儿;又到底身居何职;是什么来路;可是对方那目空一切的姿态让他一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连忙道:“末将正是北门守备王正;敢问……”

    他原本是想;敢问大人是谁;可是对方显然没有给他什么机会;只是淡淡地道:“好;好得很;本侯听钱教官过你;你还算是个尽忠职守之人;只是胆子了一些;起来回话吧;从现在开始;牢牢守住北门;没有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是违命;以军法论处”

    他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儿;随即便按剑旋身踩着高凳上了马车;马车驾的一声;绕过跪在地上的王正朝城中进去。 (未完待续 89免费阅《》)。马车四周的骑士似乎谨奉保护这位大人物的职守;拥蹙着这马车如旋风一般去了。

    再之后;又是一队明军装束的军马进来;王正站起来拍拍衣角的灰尘;还没来得及笑话方才那少年的话;便抬眼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步行带着一队人迎面过来;不是那从前的游击将军钱芳;是谁?

    这宣府里头都钱芳获罪;已经革去了官职;甚至还有人已经被押入了锦衣卫大牢;生死未卜;这个时代的资讯毕竟不太发达;更别提一个犯官;也没有多少人会去留意;可是现在;钱芳却是威风凛凛;身上穿着的竟是钦赐的飞鱼服;腰间系着的却是只有四品武官才能佩戴的玉带子;整个人焕然一新;和从前那灰头土脸的游击将军实在是相差太远。

    更让王正吃惊的是;他身后的队伍虽然外面都套着一身与自己身形不太相称的明军军服;可是里头却好像贴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衫;瞧这料子和款色;居然和钱芳穿戴的一模一样;都是钦赐飞鱼服。

    这一下真把王正的心脏都吓了出来;这么多人穿着的居然都是钦赐飞鱼服;这是什么概念?便是整个宣府;能有钦赐飞鱼服的官员绝对不会超过五个;而这五个人几乎都是宣府最了不起的人物;难道现在这飞鱼服一点儿都不值钱了?

    他脸上的震惊实在难以用惊诧来形容;而恰在这时候;钱芳显然也看到了他;朝他微微一笑;快步过来;道:“王守备;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王正讪讪的不出话来;这还是自个儿认得的钱芳吗?这钱游击不是已经下诏狱了吗?

    钱芳见他一脸阴晴不定;随即拍拍他的肩道:“钱某还有公务在身;王守备;今日就不多赘言了;改日若是有闲;倒是可以请王守备喝一杯。对了;方才侯爷的吩咐;你可听到了吗?自此之后;这北门不得有任何人出入;除非有圣旨开禁关防;谁若是放脱了一人;都是胁从谋逆的大罪;王守备可得记住了;这个节骨眼上;在大同可要万分的心。否则;是要掉脑袋的。”

    罢;钱芳便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王正呆呆地伫立在这门洞里;不出话儿来。

    外头的人已经全部进了城;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进去;偏偏谁也不敢阻拦;等到他们去远了;才有个卫兵跑过来;一脸后怕地道:“大人;方才进去的好像不是总兵官大人;莫非……莫非是有马匪骗关;我……我们……”

    “啪……”王正一巴掌摔在了这个不识相的卫兵身上;怒骂道:“瞎了你的眼;总兵官算什么”

    王正每日都在这城门楼子里蹲着;每天都是稀里糊涂地想事儿;所以这脑门子转得也快;琢磨了那钱芳的话;顿时明白了什么;侯爷、圣旨;还有绯红的官袍;这些统统都联系起来;事情还不够明朗?原本王正是抱着神仙打架;自个儿看好戏的心思;可是现在却明白;那什么侯爷没进城之前或许还是神仙打架;可是带着这么多人进了城;就是猫抓老鼠了。

    王正厉声道:“大家都听好了;今个儿无论是当值不当值的;全部都得在北门呆着;所有人不得擅离职守;任何人传来的命令都不必去听;任何人都不许出关;若是有人想强行出关的;统统杀无赦;本守备再一遍;是任何人;包括了巡抚大人;包括了镇守太监;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到时候砍了脑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王正做了几年的守备;这威信还是有的;众人听了王正的命令;纷纷轰然称是;却也有人犯了迷糊;这位守备大人一向谨慎;不别的;就是见了总兵都能吓尿裤子;可是偏偏今个儿却是胆大包天了;竟是在这里连巡抚和赵公公都不许打这儿过;这是吃了枪药吗?

    王正下达了命令之后;原本打算轮值的心思也都打消了;索性叫了个人去自个儿家里取了被铺来;今个儿就在这城门楼子里睡。

    与此同时;巡抚衙门那边收到了北门来的消息;坐在花厅里久候的赵公公忍不住雀跃起来;终于回来了;这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两声;左丘明却比他镇定;眼中掠过了一丝疑色;心里想;这天都要黑了才回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于是问北门派来的人道:“哦?回来了大队的人马;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老老实实答道:“回禀抚台大人;关下;巡边的军马发现了大量瓦刺、鞑靼、马匪的踪迹;他们似乎袭击了聚宝商队;王总兵生怕中途有变;所以连忙终止了巡边;带着人回城。”

    听了这番话;左丘明才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想必王芬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回来得迟了一些。而且照北门来的人所的话;聚宝商队已经被王芬一举围歼;自己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

    左丘明不由莞尔一笑;只觉得浑身轻松;将人挥退下去;朝赵公公道:“赵公公现在也总管放下心了吧?老夫就;这事儿肯定有十全的把握;回来也好;反正这种事肯定要赖到关外的那些瓦刺、鞑靼或是马匪身上的。”

    赵公公笑道:“是;是;杂家太心急了;方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左大人多多海涵。”

    此时心情大好起来;赵公公自然也得几句气话;方才实在是有点儿着急了;所以了一些口没遮拦的话;当然要先压低姿态再。

    左丘明摆摆手道:“过去的事休要再提;赵公公也是担心王总兵嘛。不过赵公公今日在这里也正好;王芬方才在关下不是了吗?怀疑这附近出了大规模的敌军;这场戏呢;咱们要做就得做足;不是有敌军吗?那大同城就得风声鹤唳一些;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迎击的样子;只有这样才可以向朝廷交代。不如这样;想必王芬入了城很快会来知府衙门里报信;咱们事先也召集一下城中诸将;等王芬一到;再让王芬一城外神出鬼没的敌情后再行定夺;拿出个防御的章程来;再令各部各安其事;做好迎战的准备;如何?”

    赵公公先是呆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城外连根毛都没有;还要做什么迎敌的准备?可是很快;他便明白了;这叫假戏真做;否则将来怎么好把袭击商队这笔帐记到别人头上;他咯咯一笑;道:“抚台大人的极是;城外出了这么大伙儿敌军;来无影去无踪;看来不好应付;各处关隘都得谨守才是;万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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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章 :大难临头

    第三百九十章:大难临头

    想清楚了左丘明的意图;赵公公脸上露出笑容;道:“就这么办;事不宜迟;咱们一面等那王总兵来;一面派人去知会各营管兵的将军;咱们呢;分头并进;把这戏儿做足一些;也省的让朝廷里有人乱嚼舌根子。”

    左丘明颌首点头;叫来个差役;吩咐了下去;只巡边的王总兵突然回来;想必定有重大军情;让诸位速速到巡抚衙门大堂候命;以防生变。

    这一道命令下去;左丘明便去了后堂换了衣冠;和这赵公公二人一起到了前堂坐定;三通鼓毕;等了半盏茶功夫;左丘明就发觉有些异常了。

    王芬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这人对他自己马首是瞻;从不敢有丝毫的忤逆;这一次出关的事这么大;王芬更是对他言听计从;按理;这王芬进了城;第一个就是要来寻自己;把事情的经过好好的一遍;让自己来听听;有没有纰漏的地方。可是偏偏;王芬进城大致已过去了半时辰;却是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今日实在有太多的反常;让左丘明顿时生出一些不太妙的预感;他瞥了赵公公一眼;赵公公倒是颇为得意;翘着腿儿低声哼着曲儿;想必这时候也没有生出什么疑心。

    左丘明不安的抚摸着身前的案牍;双眼微微阖起来;忍不捉来一人;低声吩咐道:“去;到北门去看看;为何进城的巡边军马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总兵王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速去速回。”

    “是。”差役飞快去了。

    坐在下首位置的赵公公耳朵尖;听到左丘明对差役的吩咐;忍不住愕然一下;那到了口边的曲儿顿住了;随即对左丘明道:“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左丘明也不愿引起赵公公的担心;微微一笑;道:“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谨慎一些的好。”

    赵公公满脸狐疑的点点头。

    等了片刻;就连赵公公也觉得有些异常了;本来召集大同城各营众将都是有规矩的;半时辰大家一定得到;否则就得军法论处;除了左丘明的心腹人等;谁敢坏了他的规矩;只是这一次左丘明的心腹都随着王总兵去了;这城里的参将、游击、守备、都司人等;谁敢这般怠慢;到现在连一个人的踪影都没有。

    赵公公喝了口茶;心翼翼的问:“左大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左丘明没有做声;可是脸色却不是很好。

    赵公公就显得不安起来;左丘明心里头很是瞧他不起;这样的人;得意时就忘形;一旦出了事就是这个样子;也难怪一个商队的掌柜也敢打他;阉人便是阉人。

    过了片刻;总算有人来点卯了;左丘明听到有人在外头侯见;不由松了口气;立即让人请进来;来的却是左营的一个副将;这人恭恭敬敬的到了堂中;一脸古怪的给左丘明行了个礼;道:“末将见过抚台大人;我家将军今日患了足癣;便让末将代为听令;请大人海涵。”

    左丘明的脸色骤然变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冒出来;左等右等;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如今人倒是来了;偏偏却只是派了个不上台面的人来。

    副将在大明朝原本称之为副总兵;秩从二品;地位仅次于总兵。统理一协军务;又称协镇。不过这个副将和官面上的副将不同;在这边镇还有一种副将;就是各营的属官;这些人品级无定;有的是主官的亲戚;有的是亲信的千户之类;朝廷并承认这样的官职;不过大家也都习惯称呼为副将。

    而眼前这副将;当然不是副总兵;多半也就是个千户而已;只是负责协理主将营中杂务的。

    就这么个人;居然打发到巡抚衙门来;若是在以往;谁有这个胆子。

    偏偏这样的怪事儿居然发生了。

    左丘明冷哼一声;没有做声;只是道:“站在一边候命。”

    继续等下去;倒是寥寥来了几个人;除了一个后军的游击到了;其他的要嘛称病;要嘛就是从马上摔下;都是派了些无关紧要的人来。

    左丘明老脸拉了下来;赵公公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摆摆袖子;道:“你们统统给杂家下去;到外头的长廊候命;杂家有话要和抚台大人。”

    这些人便退了出去。赵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左丘明;道:“只怕真的出事了。”

    左丘明用手死死的撑着案牍;良久;长吐一口气;叹息道:“老夫知道;不必赵公公提醒。”

    “抚台大人;现在怎么办?”

    左丘明苦笑道:“还能怎么办;这事态咱们还不清楚;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再等等看;看看去北门打探的人回来怎么吧。不过……”左丘明道:“只怕要及早做好应变的准备了。”

    赵公公一下子面如死灰;坐回椅子上;应变的准备;怎么准备;的倒是简单。

    过了片刻;那打探的差役终于回来了;刚要弯腰行礼;左丘明狠狠一拍案牍;道:“不必多礼;快;到底出了什么事。”

    差役道:“人也不知道;只听进城的不是王总兵的军马;这些人进城之后;都脱下了衣甲;露出的都是钦赐的飞鱼服;随即直接进了聚宝商队的营地;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其他的;人也打探不清;据是来了一位侯爷……”

    左丘明听的差点儿没有一下子晕倒过去;清一色的钦赐飞鱼服;来的是侯爷;这还是从关外方向来的;若他们是瓦刺、鞑靼人假扮;北门守备肯定会将他们拦住;偏偏他们不但没拦;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大明官兵;瞧他们的样子;或是钦差也是未必;至于是哪个侯爷;左丘明也猜测不出;是那柳乘风?似乎可能也不是很大;邸报里不是柳乘风已经闭门思过了吗?倒是寿宁侯也有可能;不过寿宁侯接了修筑道路的差事;其余的王侯也是不少;他怎么可能猜测的出。

    更重要的是;连这人的随从都穿戴着钦赐飞鱼服;左丘明顿时想起邸报中的一个内容;学生军对阵有功;宫中钦赐飞鱼服。

    短短的一行话;左丘明当时还没理解这邸报中的意思;这学生军人数有八百余;这么多人;朝廷怎么可能人人都赐一套?所以左丘明的猜测;这不过是一个口头奖赏而已;飞鱼服是赐给所有官兵的;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学生军人手一套;而且这学生军不但得到了如此殊荣;现在已经出现在大同了。

    完了……

    左丘明无力的坐下。

    赵公公也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不禁惊恐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此前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左大人;你句话;咱们……”

    左丘明大吼:“大难临头各自飞;赵公公连这道理都不懂吗?”

    赵公公脸色蜡黄;不过这时候他倒是没有了脾气;却是一下子老泪纵横;道:“左大人;左大人;你我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各自飞能飞到哪儿去;你我二人;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你看……”

    左丘明深吸口气;恢复了些冷静;淡淡的道:“这就难怪了;各营的将军召唤不来;想必他们也收到了风声;生怕被人误以为他们和咱们是什么关系;所以一个个推诿不来;而王总兵只怕也已经凶多吉少;哎……老夫想不到;想不到会落到这一步田地;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龟缩在聚宝商行的营地里;不知在打什么打算?”

    赵公公道:“他们是不是对我们还有忌惮?”

    左丘明冷笑:“忌惮?若是王芬带兵出城之前;或许对你我还有忌惮;可是现如今;咱们的心腹都已经随王芬出关;到现在都是生死未卜;你我二人;在这大同还使唤的动谁?他们若是有忌惮那才怪了。”

    “那他们的用意是……”赵公公腿脚都不听使唤了;不断的打着哆嗦;干瘪的嘴唇不断的咽着吐沫;想来也是恐惧到了极点。

    左丘明沉默了一会儿道:“到底是什么用意却是不知;不过人家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龟缩在商队的营地这么简单……”

    赵公公不禁道:“不如;咱们逃吧;这官儿不做了;收拾了细软;今夜就出关去;出了关……”

    左丘明无力摇头;朝赵公公冷笑;道:“只怕已经迟了;北门的守备连个人都没有打发过来;本巡抚召唤他们;他们一个都没有到;你知道这是为何?”

    赵公公期期艾艾的道:“为何……”

    左丘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