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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00部分阅读(1/2)

    。父亲死得早;如今这世上只有你我姐弟三人而已;谁知道……谁知道……”

    张延龄倒是聪明;一张口就提到了张皇后的爹;这么一来;连张皇后也不免泪眼婆挲;抹着眼泪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闹到这个地步?”

    张延龄便将夜里的事添油加醋地了;自然是诽谤了柳乘风无数句;张皇后只是默默地听;随即道:“好了;这件事;哀家知道了;不过现在处置未免不妥;眼下赈济正急;若是本宫不问灾情而只问兄弟的私事;难免为人诟病。这件事;哀家会过问;你也不必哭诉;自家的兄弟出了事;本宫心里比你还难受。只是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张延龄道:“怕就怕兄长在柳乘风手里受苦……”

    张皇后脸色也有点儿不好看了;这个柳乘风实在太不懂事了;谁不知道她只有这么两个兄弟;现在这家伙居然连自家兄弟都敢为难;谁都有私心;张皇后就算再端庄;性子再好;可是自家兄弟被柳乘风拿了;也难免心中不悦。

    张皇后想了想;道:“那个柳乘风未必是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放心;不会吃什么苦的;太子殿下不是和他玩得好吗?你若是不放心;就让太子去看看他的舅舅;至于这件事;明日或是后日;本宫就会过问;你放心便是。”

    张延龄便哭哭啼啼地道:“是……是……”

    张皇后继续道:“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和陛下;不要闹。陛下现在急着赈灾;生怕京郊附近有流民挨饿受冻;此时也正心烦着;你不要去惹他。你先回去吧;不要惹事。”

    张延龄这才告辞出去。

    朵朵在另一边的房子里把事情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地想;这个柳乘风当真是胆大极了;连大国舅也敢拿;母后现在虽是坐得住;这心里头肯定难受得紧;到时候看他如何脱身。

    只是……

    朵朵又不免紧张起来;柳乘风固然是坏;却不知怎么的;朵朵竟为他担心起来:也不知母后会不会动了真怒;到时候当真怪罪下来也不是好玩的;这家伙;成日惹事;怎么就没有一日消停的

    她想到这里;脸颊上生出些许嫣红;对柳乘风这个家伙;朵朵的心情很是复杂;明明柳乘风对她很不气;这家伙的骨子里就好像天生有一根反骨一样;几次把朵朵气得半死不活;可若要朵朵对他生出恨意;却是实在没有;只是每当想起那个子;总不免会想到那一日浴房里的事;这一想;整个人就觉得羞愧难当了。

    “啐……我担心他做什么?他死了才好。”

    朵朵回过神来;心里又是喃喃念了一句;恰巧边上一个宫人一边做着女红;听到朵朵发出为不可闻的声音;不禁问:“殿下;谁死了才好?”

    “啊……”朵朵的眼神儿不禁慌乱了;立即垂下俏生生而带着桃色嫣红的脸蛋;道:“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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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宁侯虽然被关押起来;倒是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至少相较隔壁牢房的‘乱党’来;实在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一开始;他还是在骂骂咧咧;后来见无人理他;喉咙也有点儿冒烟了;因此也就沉默下来;时不时会有几个天一道的道众提出来;有的永远不会回来;就算侥幸能回来继续看押的;也是奄奄一息。

    这百户所的手段让寿宁侯看得心惊肉跳;敢情柳乘风不是疯子;而是个煞神?谁落在他手里;都是有死无生?

    关押他们的牢房其实就是一座百户所买下来的大宅院;里头各有厢房数十间;张鹤龄所关押的地方;囚室还算干净;倒是没有怠慢他的地方。这屋子还有个窗;外头就是带刀的亲军;开窗可以;可是想要借机逃走;却是不能。

    原本寿宁侯张鹤龄还指望着自家的兄弟来探望自己;少不得与姓柳的对峙一下;谁知到现在;外头鹅毛大雪纷飞;已经将近了晌午;张鹤龄的心也如这严冬一样;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皇后没有动作;兄弟不来探视;隔壁的房子时不时有人被提起打得遍体鳞伤;还有那些校尉漠然的脸色;都让张鹤龄有点儿慌了。

    这柳乘风若真的发了疯;也这般对付自己;自己这命岂不是交代在这里?想到这里;张鹤龄不禁有点儿后悔了;早知如此;收留那贼道士做什么?

    过了午时;之前被张鹤龄赏了一巴掌的总旗陈泓宇按着刀到了这院子里;大叫一声:“大人有令;把贼囚张靖提出来。”

    片刻功夫;便有几个校尉从一个囚室里拿了天玄子出来;天玄子张靖这时候显得很是落魄;道服被人撕扯成了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被几个校尉押着走了。

    张鹤龄听到有人叫张靖的名字;不由打开窗愤恨地瞪了张靖一眼;心里暗暗生恨。

    百户所里;柳乘风和王司吏正在商量着什么;虽拿了寿宁侯;柳乘风的脸色并没有显得如何忧心;眼下他的当务之急是把明教深挖出来;正如他此前的想法;那些天一道的骨干份子果然对明教一无所知;眼下要有突破;只能将目标落在张靖身上。

    张靖被带到之后;柳乘风也不和他气;直接道:“来;先拿下去抽三十鞭子;再让他来给本大人话。”

    这叫杀威鞭;是从诏狱里学习来的先进经验。若是天气炎热;一般是不能打的;否则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口发炎;最后直接化疮毙命也有可能。只是现在天寒地冻;没有化疮的可能;柳乘风自然随意地折腾。

    谁知张靖并没有下头那些天一道的骨干那般硬朗;一听到柳乘风要动刑;立即道:“大人;贫道招供;贫道招供……”

    柳乘风不禁有点儿生气;这打还没有打;你这就招供;岂不是一点挑战都没有?为了让你这老东西就范;本官还特意命人去诏狱取经;现在岂不是白劳碌了一场?

    柳乘风与王司吏对视一眼;王司吏朝他点点头;柳乘风只好道:“既然你肯招供;那这顿鞭子就免了。”他沉默了一下;随即喝问道:“堂下何人。”

    张靖耸拉着脑袋跪在堂下;他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年龄;要硬气还真是没有;心知这一次躲不过;索性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供了好;反正是死;又何必受这折磨?

    “贫道张靖。”

    “张靖;你是哪里人士。”

    “回大人的话;贫道乃是苏州人。”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问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柳乘风的眼眸不由眯起来;心里竟生出几分紧张;这臭道士虽愿意招供;可是天知道他肯不肯交代明教的事?能不能挖开明教的冰山一角;就看张靖如何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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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靖tiǎntiǎn嘴;脸上平静了一此;事到如今;就是求饶也没有用;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左右都是死可是老老实实招供还能落个痛快;只晨……自己的罪行自然是越少越好。

    张靖低声下气地道:“大人;贫道意图谋杀朝廷命官;罪无可赦。”

    柳乘风的脸sè沉了下去;道:“只是意图谋杀朝廷命官?还有呢;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

    张靖沉默了一下;道:“大人若是觉得不够;还请大人指点;贫道认了就是。”

    这意思就是;张靖只认这一条罪状;你若是想逼供;那也随你。

    柳乘风冷笑;拍案道:“果然是狡猾的反贼;事到如今还敢嘴硬。”他捡起书案上的一本佛经直接丢下去;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张靖看了佛经;脸sè骤变;嘴hun开始哆嗦起来;这时他才知道;柳乘风早已发现了那间密室;他连忙道:“这是一本佛经。”

    柳乘风喝问道:“佛经哪里来的?”

    “是……”

    柳乘风冷笑道:“老实招了吧;否则免不了受这皮肉之苦;如今你已经必死无疑;何必又要为别人遮掩?我来问你;你和这本摩尼经有什么关系?”

    张靖的额头上已是冷汗淋漓;道:“贫道……贫道”

    柳乘风继续冷笑道:“我还是开门见山吧;你和明教有什么关系?你在明教里任什么职务?”

    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击在了张靖的脑门上;他跪在堂下;脸sè变幻不定。

    柳乘风慢悠悠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遮掩吗?实话和你了;明教的事;不但是我;便是宫中也早已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本官才打草惊蛇;让你的同伙生疑;最后才决心刺杀于我;你奉命刺杀本官;早就在本官的预杵之中;否则你们计划如此缜密;又怎么会出差错?要不然;本官到了云霄阁;数百校尉随即就将那儿围住?你们的一切都尽在本官掌握里;本官只给你两条路可选;一是给你一个痛快;若是再敢胡八道;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卫所里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自个儿掂量吧。”

    事到如今;便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跪在地上的张靖沉吟片刻;道:“贫道全部招供;只求大人一个痛快;贫道确实是明教中人;早年曾在苏州一带活动;后来得了左护法的资助前来京师开设香堂;打着天一道的名义活动;这些年来为明教传递消息;积聚钱财。“明教有多少个香堂?”

    “这个贫道不知。”

    “你们的头目又是谁?”

    “贫道也不知道。”

    柳乘风的眼眸掠过一丝冷意;道:“宁王和明教有何关系?”

    “贫道只知道明教在各处设了香堂;人的上头有左右护法负责与贫道联络;再上就是教主和明王;至于其他的;都一概不知。”

    柳乘风不禁无语;原以为张靖既是骨干;多少对明教也有几分认识;正好可以借助他揭开明教的内幕;谁知竟是一问三不知。

    只是他明教在各地都开设了香堂;倒是令柳乘风不禁警觉起来;继续问道:“各地开设的香堂都是打着什么名目设立的?”

    张靖道:“有道门;有佛门寺院;还有一些商会之类;名目繁多;这还是贫道从左护法那儿听来的。”

    “左护法是谁?”

    “就是上一次与大人相见的僧人。”

    柳乘风不禁皱眉;随即又问:“还有呢?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所的这些;想换来一个痛快还远远不够;你还知道什么;都出来;否则本官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张靖沉默了一下;随即道:“贫道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你。”

    张靖道:“这一次左护法奉命设局除掉大人;贫道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听教主和明王打算在北通州做一件大事;只是具体是什么事;贫道并不清楚;不过锦衣卫所里连续死了两个千户;多半和这事儿有些关系。”

    “大事……”柳乘风不由阖起眼。

    北通州是连接南北的中枢所在;天下最紧要的漕粮运送和商道;这些明教的余孽想做什么事?

    “还有呢?”

    张靖道:“再没有什么了。”

    柳乘风也变得寡言起来;北通州要发生大事;难道在那北通州连续死了两个千户;这事儿还不够大?或者;这两个千户之所以被人杀死肯定和明教有关;这件事要不要向牟斌禀告?

    至于张靖;柳乘风挥挥手;道:“押下去;明日让王司吏继续去审。”

    待张靖被押了下去;柳乘风的脸sè已经越来越难看;明教的组织比他想象中更加严密;也更加庞大;至于北通州连续死了两个千户的事;柳乘风只是略有耳闻;却不太关注;可是现在;这事儿既然涉及到了明教;只怕就不太简单了。

    他沉思了片刻;一时也理不清头绪;正在这时候;有个校尉快步进来禀告道:“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柳乘风连忙站起来;出了值房去迎接;迎面正是朱厚照带着一十二旬上下的人来;这人生得清瘦;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柳乘风;柳乘风却是想起来了;这人曾在皇后的寿宴上见过;是建昌伯张延龄。

    朱厚照一见到柳乘风;便哈哈大笑;道:“柳师傅;你昨夜又杀人了?”

    这话儿得倒好像杀人跟切菜一样;口ěn更像是:你昨夜又吃了包子了?

    杀人跟吃包子一样稀松平常。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今日怎么得闲来了?前几日让你临摹的字帖;你可曾临摹了没有?”

    朱厚照干笑道:“过几日就送功课来。”罢对柳乘风介绍道:“这是本宫的舅舅建昌侯。”

    柳乘风朝建昌侯张延龄作揖道:“见过侯爷。”

    张延龄冷笑一声;侧过身去;意思是不受柳乘风的礼。

    柳乘风道:“太子殿下过来;莫非是要来探视寿宁侯的?”

    朱厚照点头道:“柳师傅;我知道你有公务;可是昨夜大水冲了龙王庙;拿的是本宫的自家人;咳咳……我也不让你放人;至少也该让我们去看看他。”

    话这朱厚照对柳乘风还是很气的;要求也不过份;柳乘风自然道:“这个好;殿下随我来。”

    柳乘风带着二人到了囚室这边;叫人开了寿宁侯的门;朱厚照和建昌伯踏步进去;柳乘风和刘瑾几个就在外头等着。

    张鹤龄见到自家兄弟和太子来探望自己;霎时ji动起来;人的胆子也肥了;大声道:“你们不必来看我;就让姓柳的作践了我就是;我一个寿宁侯在一个锦衣卫百户的眼里屁都不是;阿姐不来帮衬;连自家兄弟也姗姗来迟;自个儿的外甥还和这百户是一路人;你们不必来;都出去;出去。”

    张延龄就劝他的兄弟道:“家兄;这是什么话?我清早就来了;是那个可恶的百户不肯让我进来;不得已;我便入宫去见娘娘……”

    朱厚照脆生生地道:“阿舅;柳师傅也是为了你好;你勾结乱党;这么大的罪;若是传到父皇耳中;你吃罪得起吗?母后正午的时候也召我进去了话;叫你反省一下;不要老是浑浑噩噩;让人看轻了张家。”

    “吓”张鹤龄怒了;原本他还是提心吊胆;看到周边囚室的人一个个提出去殴打;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永远没有回来;有的遍体鳞伤;哀嚎阵阵;张鹤龄毕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早已吓得hun不附体;可是太子和自家兄弟来探监;就知道柳乘风不能把自己如何;胆子自然大了不少;呵骂道:“太子;你我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到现在你还偏帮外人?好;好;你们都走;让我死在这里。”

    朱厚照呵呵一笑;他这一对舅舅;其实xing子和他差不多;都是浑浑噩噩的主儿;平时话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朱厚照眼珠子一转;便道:“国舅身陷牢狱;本宫岂能坐视不吗?今日就陪着你在这儿玩玩吧;省得舅舅寂宪”

    罢大帽道:“刘瑾;把家伙拿来。”

    刘瑾背了一个包袱进去;这一对国舅都不知是什么;连张鹤龄一时也有些好奇;等刘瑾将包袱在桌上一抖开;便是一百余个方块散落在桌上;张鹤龄不禁道:“这是什么?”

    朱厚照道:“麻将;这玩意比叶子牌有意黑;舅舅陪本宫玩玩。”

    罢又道:“只是还少了一个人;刘瑾这家伙已是将下年的俸银都输给本宫了;自然不能让他来作陪;柳师傅……柳师傅。”

    柳乘风听到朱厚照在囚室里叫唤他;不禁苦笑;举步进去;道:“太子有何吩咐?”

    朱厚照已经捡了个凳子坐下;道:“来;三缺一;就差你一个你上一次赢了本宫这么多银子;这次本宫要连本带利赢回来。”

    张鹤龄看到柳乘风进来;又怒又气;瞪着眼睛看他;张延龄也是如此;一对兄弟同仇敌忾;银不得将柳乘风吃了。

    柳乘风连忙摇头;道:“太子和两个国舅随便寻个人玩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做;只怕不能作陪了。”

    朱厚照却是不肯;硬拉着柳乘风坐下;道:“柳师傅;平时本宫按着你的吩咐都在东宫里读书练字;你今日就不能迁就一下本宫吗?来;来;好久没有和柳师傅玩儿了。”

    罢又对张鹤龄和张延龄道:“舅舅们该不会不敢和柳师傅打麻将吧?若是不敢;那就算了。”

    听了朱厚照的话;张延龄瞪大眼睛道:“如何不敢?”

    张鹤龄还有些迟疑;不凑一下热闹;太子这边似乎又不悦;可是拉下脸来和姓柳的打麻将;一口气又咽不下去。

    柳乘风索xing也据住桌子的一角;淡淡道:“太子殿下;为师的麻将天下无双;既然要我来凑一个角儿;待会儿输了银子;可不要哭哭啼啼。”

    这句话表面上是跟朱厚照;却是分明向张鹤龄的;意思是;子;玩不起就别玩。

    张鹤龄怒了;咬着牙道:“来就来;只是这麻将;怎么个玩法?”。

    (。。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微臣不知有罪

    灾情如火;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因为雪来的早;官府没有准备;大量的流民暂时无法安置;再加上不少贫户被大雪压塌了屋顶;死亡的人数;已经骤升到数十人。「域名请大家熟知」

    天子脚下;出了这等事;自然让人揪心;朱佑樘已经连续几日没有睡好觉;几乎每日清早;便先去内阁询问灾情;早朝的时候;诸事都搁置到了一边;连谋划已久的京察改制也都暂时搁浅;目的无非一个;就是全力救灾。

    到了第四天;雪终于停了;给这满是疲态的皇帝有了喘气之机;不过善后的事宜还要安排妥当;早朝回来;朱佑樘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猛然想起许久没有去见张皇后;便唤来一个太监;道:“皇后近来在做什么?”

    太监心翼翼的答道:“带着宫里的人织造布匹;为陛下排忧解难呢。”

    朱佑樘不由叹了口气:“皇后近来身子骨不是很好;为了朕和灾民也是辛苦了。她现在在坤宁宫吗?朕去看看她。”

    太监期期艾艾;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

    朱佑樘见他这个样子;不由正sè道:“有什么话就;遮遮掩掩做什么?”

    太监畏惧的看了朱佑樘一眼;吞了吞口水道:“奴婢……奴婢听;皇后近几日心情不是很好;寿宁侯前几日被烟hu同百户所的百户柳乘风拿了。”

    “拿了?”朱佑樘愕然。

    三日前;柳乘风倒是上了奏书;是抓了一批luàn党。不过当时急着赈灾;一时没有顾上。这拿luàn党;和自己那国舅有什么关系?国舅也是luàn党吗?朱佑樘却是不信。

    “这柳乘风;真是三天不打便上房揭瓦;上一笔帐还没有和他算。他倒是好;又是犯了呆症;这一次倒是惹到皇后头上了。”朱佑樘心里想;随即对这太监道:“走;移驾坤宁宫。”

    太监道:“是;陛下;还有一个消息;是方才皇后娘娘已经召柳乘风入宫;不知这柳乘风入宫了没有。”

    朱佑樘眯着眼:“正好;朕也去看看。倒要瞧瞧那柳乘风今日怎么解释。”

    外头已经备好了轿;这紫禁城这么大;从正心殿到坤宁宫足有数里之远;自然是不能步行的;只是从前先帝乘坐的是舒适的步撵;朱佑樘却认为这步撵过于奢侈;因此叫人换了顶轿子。

    上了轿子;抬轿的太监迅速抬着朱佑樘到了坤宁宫。却是来的正好;这柳乘风也是到了;乖乖的站在这宫n外头;大叫一声:“微臣柳乘风见过娘娘。”

    坤宁宫里没有动静;显然是张皇后懒得答应。

    柳乘风又叫了一声:“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他叫完了;看到朱佑樘的轿子过来。不禁微微一愣。

    朱佑樘从轿中下来;却没有理会他;直接入了坤宁殿;良久之后;张皇后才道:“进来话吧。”

    柳乘风黑着眼圈。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听到张皇后的话;才举步入殿。

    昨夜又是一个通宵;打了四圈麻将;这日子;柳乘风是真不想再过了;现在皇后召唤;他才脱身出来;松了口气;倒是巴不得一辈子躲在宫里永远不出去。

    自从和朱厚照还有那两个国舅在囚室里打起麻将;那张延龄和张鹤龄也渐渐上了瘾;更重要的是;他们输了很多钱;这一两天;已是欠下了七千多两银子。

    虽是国舅;家大业大;可是要他们拿出这么多钱;却也是要命的很;毕竟张延龄和张鹤龄主要的收支是宫里赏赐的田庄;这七千两;足够他们一年的开销了。人一输;自然就难免红眼;柳乘风起身要走;他们一齐拦住;这个道:“赢了钱要走;哪里有这般容易。”另一个则:“柳乘风;你莫要得意;今日我张鹤龄和你拼了。”

    朱厚照玩心重;自然也跟着劝;柳乘风没法子;只好舍命奉陪;结果越打赚的越多;那张鹤龄和张延龄想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也好在这是在柳乘风的地头;他们不敢luàn来;结果……柳乘风yu哭无泪。

    这宫里有人来传话;很不气的请柳乘风入宫;柳乘风又是熬了一个通宵;一下子有如释重负之感;只恨不得立即将这些人从自己的百户所里送出去;把一副好牌一推;仓皇而逃。

    进了坤宁殿;柳乘风一眼便看到了脸sè冰冷的张皇后;张皇后穿着一件大红礼服;很是雍容;只是那烟熏的黛眉此刻却是微微拧起;黛眉下的眼眸;闪掠过一丝冷意。

    张皇后平素虽然温和;可是就连坐在榻上故作读书消遣的朱佑樘也知道;皇后若是生起气来也不是好玩的。

    朱佑樘故意看了一会儿书;见张皇后不话;柳乘风也站着不话;终于忍不住;还是抬起头来;他不禁仔细看了柳乘风一眼;发觉他的眼袋漆黑;满是倦意;方才原本还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这时候不免严肃起来。

    据柳乘风抓捕了一批luàn党;莫非这几日;他都在处置这件事;以至于废寝忘食?若当真如此;这家伙也未必不靠谱;至少勤勉王事还是值得肯定的。不过朱佑樘当然想不到柳乘风是因为通宵打了一夜的麻将;否则非要抓狂不可。

    “咳咳……”对柳乘风生出了几分好感;又想到了平时他的诸多好处;朱佑樘觉得自己还是该一两句话才好;便咳嗽一声;故意板着脸;道:“柳乘风;你可知罪。”

    柳乘风看了肃容的皇后一眼;才答道:“微臣不知。”

    朱佑樘眼睛都瞪圆了;话;他方才的语气虽然严厉;可但凡是有心人都知道。这是摆明了给柳乘风台阶下;可是偏偏这愣子不但不下。居然还顶撞到自己头上。

    这个家伙……真是没治了。

    朱佑樘心里摇头;索xing就不管了;你既然不知罪;那就让皇后来收拾你吧。打好了主意;朱佑樘便又假意捧起一本资治通鉴来看。

    “柳百户既然不知罪;那么本宫倒是想问问;寿宁侯犯了什么罪;何至于要被柳百户拿起来;至今还关押在百户所里。你勤于王事;这没有错;你缉拿luàn党;这也是为朝廷办事;为大明尽忠。本宫无话可;平时呢;本宫也待你不薄;可是你就这般来报效本宫的吗?本宫只有这么两个弟弟;他们xing子是放làng了一些;可是你要把寿宁侯当luàn党一样拿起来;却是什么道理?难道寿宁侯也成了luàn党?”

    张皇后的话;有理有据。字字诛心;虽然语态平和;可是兴师问罪之心却很是明显。

    她的聪明就在于;首先肯定柳乘风拿办luàn党;并没有错误;甚至值得肯定。如此。则证明自己公si分明;也绝不是诟病柳乘风捉拿luàn党。之后又是大打感情牌;起平时自家对柳乘风的好处;让柳乘风生出羞愧之心;最后又自己有这么点儿亲戚。你却是污蔑他们是luàn党;这便是开始发难了。

    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绝不会让人指摘;张皇后是个聪明的nv人;只这一句话便能体会的到。

    柳乘风道:“微臣想讲一个故事可以吗?”

    到了这时候;居然还有闲情讲故事;张皇后不禁道:“故事就免了。”

    柳乘风却是执拗的道:“既然皇后娘娘不想听故事;那么不妨听微臣讲一个寓言……”

    “这家伙……”朱佑樘心里咒骂一句;不得不抬起头对张皇后道:“皇后;且听他怎么。”

    张皇后没有吱声了;脸sè仍旧平淡如初;不喜不怒。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这个故事;想必皇上和皇后都曾听过;微臣要的是;郑庄公与公子叔段的故事。”

    其实根本不必柳乘风;朱佑樘和张皇后都知道这个典故;故事讲的是郑庄公继位;公子叔段是郑庄公的同母弟;因为母后的怂恿;使他开始觊觎郑庄公的君位;面对这个情况;郑庄公非但没有制止他;反而一步步的纵容;最后让公子叔段见郑庄公一步步退让;得意忘形之下起兵谋反;郑庄公却早有准备;一举将叛军剿灭。

    张皇后道:“这故事;本宫知道;你到底想什么?”

    柳乘风道:“娘娘既是寿宁侯至亲;若是当真疼爱寿宁侯;就不应该一味纵容庇护;否则只会效仿郑庄公;误了寿宁侯。当时微臣剿贼;有贼人入寿宁侯府;寿宁府非但不将反贼jiāo出;反而责打微臣的部下。娘娘可知道;这些贼人是谁?那进入寿宁侯府的反贼又是谁?”

    张皇后茫然摇头。

    柳乘风道:“这些贼人;就是太祖皇帝屡次下诏禁止的明教;而那反贼;就是明教在京师的头目;此人伪善;打着道n的幌子在京畿活动;ng蔽寿宁侯;若是微臣不及时制止;一旦寿宁侯继续受他ng蔽;娘娘能保证寿宁侯不会被人教唆;而做出遗恨终身的事来吗?”

    朱佑樘听到明教二字;才知道柳乘风这一次大动干戈的反贼就是明教;不由道:“都查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