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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2部分阅读(1/2)

    柳乘风道:“志士惜年,贤人惜日,圣人惜时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朱佑樘想了想,觉得这段子颇为有趣,忙道:“正是如此。”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及到弹压的事,也没有提及过审的消息,就如一对师生那样侃侃而谈。

    朱佑樘坐下,随手翻起柳乘风放在桌案上的几本手抄书,不由笑道:“怎么连女尚书也好?”

    女尚书是女子四书之一,一般是身处闺阁的女子拿来看的,可是柳乘风的书桌上却摆了一本,也难怪朱佑樘笑话。!。(。。 )

    第一百二十七章:皇帝也心烦

    柳乘风被朱佑樘取笑,厚脸皮不禁红了一下,这女尚书是那牢头买来的,想必这牢头也不识什么字,市面上的书,大多价格不菲,唯独女子读的书,想必价格低廉一下,那家伙估着是在想,反正都是书,当然寻低廉的买。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虽是待字闺阁的女子写的书,却也是倡导忠孝礼义,君君臣臣,夫唱fu随,看一看,倒也能陶冶身心。”

    朱佑樘没词了,原本还想取笑一下,这时候立即正sè起来,道:“你得没有错,这是大节大义,倒是朕想岔了。”

    他看了柳乘风一眼,含笑道:“朕这几日辗转难眠,总是想着一桩心事。”

    柳乘风问:“陛下有什么心事?”

    朱佑樘叹了口气:“你认为朕是圣明的天子吗?”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柳乘风措手不及,不过想想,这皇帝倒也有些可怜,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如履薄冰的,可是心里头还是透着一种不自信。或许因为这一次的打击,对朱佑樘很大,这倒不只是单纯的民变问题,虽然规模不大,可是却动摇了朱佑樘脆弱的信心。

    想了想措辞,柳乘风随即道:“陛下,微臣也有个心事。”

    朱佑樘道:“你?”

    柳乘风道:“孔圣人犯过错吗?”

    朱佑樘呆住了。这句话有点儿大逆不道,圣人之,流之千古,岂能有错?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史记、孔子世家》中: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陛下想想看,圣人也是会犯错的。”

    朱佑樘不由咀嚼起这句话,史记中的意思是,卫灵公与夫人同车而坐,而孔子陪坐在次,这个次坐。原本是警卫乘坐的,而孔子却坐在警卫的位置上。这样的做法,可以与孔子的君臣父子之完全相悖。孔子提倡的是礼,所谓礼,就是个人遵守自己的规矩,按着周礼的规矩,孔子身为卿,不应该陪坐在次乘。可是偏偏孔子不但坐了,还招摇市过之,这就是大错特错了。

    朱佑樘一向尊儒。被柳乘风这么一句话得哑口无言,想要辩驳,却不知如何下口。

    柳乘风含笑道:“孔圣人犯了错,这孔子世家中后尾又了一句:丑之、去卫。这就是。圣人幡然醒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于是深为厌恶,离开卫国,再不与卫灵公打交道。圣人不是不会犯错,而是能够及时醒悟,并且加以去改正,所以才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陛下也不是没有错误,只是能够时常反省。并加以改正,孔子知错能改从而成圣,陛下知错能改,这圣明二字却又有什么不可以?方才陛下问学生是否圣明天子。微臣以为……”柳乘风侃侃而言,最后看着朱佑樘,诚挚地道:“陛下就是圣明天子,次不掩瑕,陛下做了一百件好事,而犯了一个失误,也仍旧足以成圣。”

    朱佑樘听了柳乘风的话,心中豁然开朗,不由莞尔笑道:“都谢先生善辩,可是以朕观之。柳爱卿也不遑多让。”随即,他板起脸来。道:“可是你朕犯了错误,那么朕要问。朕错在哪里?”

    柳乘风心里咯噔了一下,朱佑樘虽然没有直言民变的事,可是这一句问话,却是无比凶险了。而且这知错能改,若是让皇帝认为是自己治下的锦衣卫调戏良家fu女在先,引发民变,而自己又去弹压,那么要改正,只怕这锦衣卫上下都要倒霉,连自己,也多是人头不保。

    柳乘风想了想,正sè道:“臣认为陛下的错处是施政失当。”

    “哦?施政失当?”敢当着朱佑樘这么话的人,除了少许胆子大的言官,也只有柳乘风了。朱佑樘看着柳乘风,觉得这个家伙胆子真是不。

    柳乘风道:“正是如此,就比如迎春坊,民间流言,这迎春坊有三害,其一:道门,其二jiān商,其三:市井无赖,这三样,微臣开始只是耳闻,此后北镇府司将迎春坊划拨入微臣的百户所辖下,微臣才知道,原来这三害,哪一样都是残暴害民之贼。陛下,迎春坊的码头,连接通州、天津、苏杭的水道,每日的商来往不断,可是商到了码头,却有泼皮上前去要平安钱,又有道门去索香火钱,若是不能填饱他们的胃口,他们便敢当街杀人,害人xing命……”

    顿了一下,柳乘风继续道:“陛下,试问一下,这样的害民之贼,却无人惩戒,这不是施政失当是什么?微臣到了迎春坊之后,恰好有个商因为不肯缴纳香火钱而被人活活打死,苦主哭声震天却无人理会,顺天府衙门的差役居然做了瞎子聋子,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微臣身为陛下耳目,岂能坐视?于是严惩了凶手,又命人封锁河堤,不准……”

    柳乘风倒是坦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抖落出来。

    朱佑樘听得连连皱眉,不由道:“你的,可当真?”

    柳乘风道:“当真。”

    “可有铁证?”

    铁证……柳乘风想了想,道:“暂时没有。”

    朱佑樘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若真是如此,你这一次倒是情有可原,不过这件事还是让王恕来查吧。”

    柳乘风微微一笑,也就点到即止,证据,他倒是有一点,只是还不够确凿,一切等到过审时再。

    至于主审王恕,却是柳乘风现在最担心的,这位吏部尚书大人曾经被自己耍过一次,太子向他索要文章的事,想必以王恕的聪明,只怕已经猜测出这幕后黑手是自己了。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有偏见?

    朱佑樘已是站起来,背着手,看到那洞大的天窗,道:“在这里住得习惯吗?若是不习惯,朕让人给你换个大些的囚室,你既然跟着朕学字,也算是朕的门生了,适当照顾一下,也是应该。”

    朱佑樘又道:“可是朕有言在先,朕也绝不会包庇于你,这件事实在太大,朕只能秉公办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柳乘风道:“陛下的心意,微臣明白,微臣不怕过审,至于这里,住得倒还习惯,让陛下操心了。”

    佑樘对柳乘风的回答还算满意,随即打了个哈哈道:“来的时候,朕不觉得困,可是现在,却有些困了,你方才的一番圣人知错则改的道理,很对朕的胃口,好吧,朕走了,你好自为之。”

    罢,朱佑樘背着手从牢房中走出去,柳乘风走出去相送,那外头站了半个院子的堂官和狱卒都是低着头,看着这钦犯堂而皇之地送朱佑樘出去,一直到了大理寺的中门这边,柳乘风目送着朱佑樘的马车离开,才是收回目光。

    牢头邓龙低着头偷偷地瞧他,心翼翼地道:“柳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回牢房了?”

    柳乘风呵斥他道:“当然要回,我是钦犯,是罪人,不去牢房该去哪里?真是,这种话也来问我。”

    邓龙无话可,心里却在想,你现在就是我的大爷,我邓龙倒了八辈子的霉,碰到你这么一个钦犯,好端端的一个官差,来给你鞍前马后。

    柳乘风回到囚室,便有一个堂官进来,笑呵呵地朝他道了一句柳公子,随即道:“方才陛下,这儿太脏乱了,怎么也该修葺一下,柳公子,只怕您要委屈委屈,今天夜里,草草地到大理寺正堂的耳房里去歇一歇,咱们寺正大人已经命人去请了工匠,准备将这里修葺一番。邓牢头,你还愣着做什么?帮柳公子提笔墨纸砚。”

    柳乘风道:“大家太气了,柳某人惭愧。”

    “不惭愧,不惭愧。”邓龙连忙道:“善待钦犯,是咱们该当做的事,难道就因为柳公子犯了些许的错,就让柳公子住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吗?这是什么道理?邓某人是领官俸的官差,心伺候是邓某人的本份。”

    原来,做囚犯还有这么好的待遇!柳乘风心里乐了,不禁道:“邓牢头这么,我心里就好受得多了。”

    柳乘风收起那惭愧之sè,大剌剌地走出囚室,看到外头的日头,觉得有点儿刺眼。边上的邓龙躬身站着,笑嘻嘻地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想了想道:“我腰骨有点儿疼,许是被那竹榻硌着了,你们大理寺有没有按摩的服务?”

    邓龙咬咬牙道:“有。”

    柳乘风道:“可是我不喜欢男人。”

    邓龙心里,其实我也不喜欢男人,看来我和这姓柳的总还算有个共通点,他呵呵一笑,爽快地道:“这个好得很,这街上多的是使唤的丫头,人这就去请个来。”

    “是不是很破费?”柳乘风皱起眉。

    邓龙正sè道:“要不了几个钱,公子言重了。”

    柳乘风不由感慨道:“邓兄弟这样的牢头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下次我若还是做钦犯,一定点你邓牢头来看守。”

    邓龙笑得比苦瓜还苦,还得:“承ng公子瞧得起……”!。(。。 )

    第一百二十八章:姜是老的辣

    司礼监。。。

    这不大的直房里,几个太监各自坐在案牍后头低头看着奏书。

    虽然当今皇上亲力亲为,可是一些不太紧要的奏书,却是由秉笔太监代为批阅。

    坐在这儿的太监,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心翼翼的低头看着奏书,有时会有人突然站起,朝那上首位置上的老太监走过去。

    那老太监,正是上一次在内阁直房议事的萧公公。

    萧公公的咳嗽,显是越来越厉害了,憋得双颊通红,他手里拿着一根银钗儿,眼睛落在案牍上的油灯,银釵儿拨了拨灯芯,随即吁了口气,看了看边上的奏书,淡淡道:“这件事,呈送御览吧,一定要记着自己的身份,咱们只是给陛下打下手,是奴才,不要得意忘形,但凡是紧要一些的奏书,若是内阁递错了,都不要批拟,交给陛下处置。”

    萧公公完,端起桌上的茶,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随即咳嗽一声,用丝巾去捂嘴巴。

    “厂公……”那太监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出宫了。”

    “出宫,去了哪里?”萧公公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大理寺!”

    砰……

    萧公公拍案,脸sèyin晴不定的冷笑,随即大喝道:“出去,全部出去!”

    直房中的太监,对这样的场景已是司空见惯,纷纷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陛下去了大理寺,与那柳乘风了多久的话?”萧公公慢吞吞的道。

    “回厂公的话,去了半个时辰,据里头的人,好像……好像陛下出来的时候,脸sè比去时好了很多,回到宫里便就寝了。”

    萧公公神情恢复起来,淡淡的道:“是吗?”

    案牍上,是一方白玉镇纸,萧公公一张长满了褶皱的手。把玩着这镇纸沉默了片刻。

    “看来,那柳乘风倒是有几分手段。”萧公公吁了口气。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咳嗽几声之后,继续道:“这个人再放任下去。就是个大患。他与太子和陛下的过从太密了,等到他翅膀硬的一天,就是东厂颠覆之时。这个人……一定要死。”

    萧公公的口ěn,变得不容拒绝,直视着回话的太监。

    太监顿时感觉到无穷的压力,低着头,道:“厂公的意思是,让人大理寺……”

    萧公公微微一笑,道:“碧儿。你跟了杂家这么久,居然还是这么莽撞吗?要杀柳乘风的,不是你我,是陛下。”

    “陛下……○。。¤”太监不由愣了:“可是陛下刚刚还……”

    萧公公不理会太监的疑问,冷笑一声:“陛下非杀他不可。前些时日,我交代你在外头也学着柳乘风办一个报馆,这报馆你办了吗?”

    柳乘风的学而报自从发售以来,这京师里头各种报馆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一方面是学而报日进金斗让人眼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少有心人看出这报馆有很大的作用。不过效仿的多,可是和学而报的销量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现在整个京城,因为那几篇文章,都已经习惯了每日清早的时候,喝上一盏茶,顺道儿看看学而报,这种习惯已经养成,许多人要改正也难了。所以现在学而报虽然把文章都放了出来,可是每日的销量,却还稳稳的维持在十万份上下。

    太监迟疑道:“厂公,奴婢办事不利,这报馆是建起来了,可是每日却只能发售数百份而已……”

    谁知道萧公公并没有见怪的意思,呵呵一笑,道:“这就够了,有了这报馆,就足以置他死地。御使张芳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太监道:“他好似拜了御马监的吴公公做了干爹。”

    “就是他。”萧公公呵呵一笑:“你去寻他,叫他写一篇文章,放在你那报馆去刊印。”

    “这文章怎么写?”

    萧公公沉吟道:“让他放胆去骂就是,想骂什么就骂什么,骂的越ji烈越好。”

    “骂谁?”

    萧公公脸sè一沉:“天子脚下,出了这种事,身为仗义执言的御使,难道还能骂谁?”

    “您是……”太监吓了一跳,不由打了个哆嗦,他知道萧公公要让那御使骂谁了:“厂公,就怕……就怕那张芳不肯。”

    萧公公呵呵一笑,道:“他会肯的,你就,杂家保他无事,而且他还能落个清直之名,却有什么不好?”

    太监满是迟疑,不知萧公公在卖什么关子,按道理,就算要骂,那也该骂那柳乘风才是,怎么反倒骂起……

    太监不敢想下去,萧公公已经伏身扑在了案牍,继续看奏书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奏书不动,口里淡淡的道:“你去办吧,这件事,不要让人知道。”

    太监只好心翼翼退出去。

    见太监走了,萧公公又不禁捂着口咳嗽,撕心裂肺一般,那靠在手肘边的烛台,跳跃sè火红的光线,他抬起眸,眸中带着深不可测的深邃,不由长叹口气:“这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老了,老了……”

    似乎是在叹息光yin蹉跎,又似乎带着几分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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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早,仍是在这司礼监里,在这儿办公的太监们,都在外头乖乖等候,直到萧公公由人搀扶着出现,第一个迈入直房,大家才鱼贯而入,萧公公坐定,如往常一样,有人端来一杯茶,萧公公喝了一口,问:“陛下昨夜睡的好吗?”

    立即有人笑嘻嘻的道:“睡的香呢,前天虽然一夜没有睡,可是昨个儿夜里,却是按时睡了,现在只怕也已经醒了,多半要召内阁大臣们要进去话的。不准儿待会儿还要请公公去。”

    萧公公颌首点头,道:“陛下龙体康健,是万民的福分,通政司的奏书递上来了没有?”

    “还没有,多半要等阁臣们梳拢之后才递上来。”

    萧公公嗯了一声,便躺在这椅上,开始闭目养神。随即又想起什么:“宁王父子的伤听已经痊愈了是吗?”

    “是,昨天下午的时候,入宫来请罪来着,陛下当时还在就寝,听到他们来,倒是立即醒来了,见了他们,宽慰了他们几句,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萧公公莞尔一笑:“这就好。”

    正着,昨日那太监又来了,这一次,腋下夹着一份报纸,心翼翼走到萧公公身边,萧公公看了他一眼,眼皮儿又垂下,道:“杂家乏了……”

    他这么一,这些人都知道了他的意思,除了那送报的太监,其余人全部退了出去。

    “怎么样?那张芳答应了吗?”

    “答应了,连夜写了一份文章,刊载在咱们的报纸上,厂公请看。”

    萧公公接过报纸,草草看了一眼,微微笑道:“精彩,这个张芳,倒是写的一手好文章,他这御使,没白做。”

    太监道:“这姓张的一开始还不肯,什么要廷杖的,会坏了前程,后来奴婢只好把公公的意思出来,他才肯的。”

    萧公公嗯了一声,将这报纸放在书案上,随即道:“这报纸,叫东安报?”

    “没错。”

    “你安排的东家是谁?”

    “是个姓周的,奴婢的远亲。”

    萧公公脸sè一冷,道:“这个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刊载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还有那御使张芳,简直是胆大包天,身为朝廷命官,却是去报纸里刊载污蔑宫闱之词,碧儿,这两个人,都是死罪,你速速下杂家的条子,立即去东厂,告诉那千户,派人去拿张芳,去砸了这什么东安报馆,连同那姓周的东家一齐拿了,立即把他们下狱,杀鸡儆猴。”

    “啊……”叫碧儿的太监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公公,心里,公公,你莫不是瞧我不顺眼,故意要整奴婢?这可全是按着公公的意思办的,怎么到头来,怎么还要拿张芳,要捉奴婢的远亲。

    萧公公看着碧儿,眼睛中闪lu出一丝凌厉,咬着牙道:“怎么?你不敢?”

    “我……我……奴婢,不,公公,砸报馆,还有拿御使,这……这只怕会引起清议,内阁那边,只怕也会……”

    萧公公冷冷一笑:“就是要大家闹,闹得越凶越好,你快去,把这些牵涉到的人,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漏。”

    碧儿只觉得自己双脚颤抖的不听使唤,却无论如何猜不透萧公公唱的是哪一出戏,这皇上,是萧公公叫人骂的,现在人,却又是萧公公要拿,这算什么?

    可是想到这萧公公的手段,碧儿低着头也不敢争辩,连忙拿着报,灰溜溜的揍了。

    萧公公不由叹了口气,看着那碧儿的背影,慢悠悠的道:“这家伙还是少不更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历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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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都察院卷入

    东厂。

    掌刑千户吴用已经叫番子们全部召集起来。

    吴用背着手,对下头的理刑百户慢悠悠地道:“厂公的意思很明白,你我分兵两路,你去查抄报馆,老夫则是去都察院拿人,不要出什么差错,否则你我都担待不起。”

    这理刑百户对萧公公的条子颇为不解,现在不是往年,去都察院堂而皇之地捉拿御使,有明以来,也只有太祖和文皇帝时期才有过的事,当今皇上对百官更是优渥有加,这么做,难道就不会导致宫里头龙颜大怒吗?

    吴用见这理刑百户面带迟疑,不由冷笑,道:“怎么?老温有什么要的?”

    百户连忙道:“没有,卑下这就去办。”

    吴用也不和他多啰嗦,其实他何尝又不疑huo?只是司礼监那边既然下了条子,他只需去做就是。

    聚集来的上百个番子分兵两路,那百户自带了一帮子人去了报馆,吴用则带着一群褐衫番子直奔都察院。

    都察院与礼部衙门相比而邻,同在一条街上,这衙门比起礼部自是了许多,可是谁都知道,都察院的官儿却是最多的,吏反而最少,这都察院,设设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左右佥都御史以及各道监察御使,共一百一十余人,队伍可谓宏大。

    能入都察院,早在洪武年间就有规定,御史必从进士中有学识并通达治体者选任,有学识倒还好,学识这东西,能考中进士的都有,可是通达治体者却不太容易了。就比如一向公认为通达治体之人,秦汉时只有两个,一个是把贾谊,另一个就是董仲舒,这两个,都是当时的大儒,才名天下,流芳史册。

    真要选拔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所以洪武太祖皇帝的通达治体,靠的是群臣举荐,白了,谁在朝廷里认识的人多,谁的人缘好,谁就能进去。

    进了这里,想骂谁就骂谁,一个御使发起疯来,便是把shi郎、尚书拉下马也不是没有可能。再加上他们又各有背景,有的是内阁举荐,有的是吏部尚书推选,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大佬扶持,虽然这衙门儿,官也多,以至于每道十一人的御使都是挤在一个巡按房里办公,可是谁也不敢觑了他们。

    可是突然之间,却是一批东厂的番子出现,门吏见了,吓了一跳,一面叫人进去通报,一面要去阻拦,吴用一马当先,一巴掌扇在这门吏的脸上,恶声恶气地道:“御使张芳在不在?”

    “在……啊,不……不……”门吏懵了,ku裆湿了一片。

    吴用二话不,大手一挥,道:“进去拿人,不要放走了张芳。”

    数十个番子凶神恶煞地冲进去,这院里出来闲逛的御使看到这场景都是木若呆鸡,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居然敢来都察院拿人?难道他们不知道……不知道都察院是什么地方?

    就是东厂也不成,东厂又如何?现在不是太祖和成祖朝,你们再跋扈,难道还敢学锦衣卫那些芯那般?

    可是人家冲进去了,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们一下。

    张芳的办公位置乃是云南道巡按房,这云南道的御使总共有十一人,原本大家闲来无事都围在一起闲扯一些最新的时文,比如这两日的学而报里又有什么惊动四座的文章,或者是有趣的故事。

    张芳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虽然拜了御马监的太监做了干爹,可是这件事在外一直是隐秘,况且平时他也攒了不少的清名,这谈笑风生中,张芳的笑声是最爽朗的。

    正到其中一个书生的笑话时,突然间,巡按房的门被人踹开,接着数十个番子涌进来,吴用背着手,慢吞吞地踱步进屋,扫视了屋子里一周,随即目光落在张芳身上。

    张芳和其他的御使都呆住了,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变故,以至于不少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大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人大喝一声。

    吴用却不理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芳,冷冽一笑道:“张芳,你的事已经东窗事发了,来人,将他拿下!”

    数十个芯一拥而上,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张芳拿住,张芳醒悟,大叫一声:“冤枉,冤枉!”

    吴用冷笑道:“冤枉?你若是冤枉,到了咱们的刑房再慢慢地吧!”

    其余御使纷纷站起,喝骂不断,可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让他们去写文章骂人、杀人都可以,可是让他们去动拳脚,却实在难为这些养尊处优的大人了。

    &n∷。。♀bsp; 吴用也懒得理他们,押着这张芳便扬长而去。

    巡按房里所有人都呆住了,似乎还有人难以置信,居然还有东厂的人敢打到都察院家门口来拿人,拿的还是御使。这就是捅了马蜂窝了,那吴用前脚刚走,左都御史、右都御史、还有左右副都御使、左右佥都御使等人已是带着其他各道的御使来了。

    巡按房里一片狼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左都御史王越身上,这位王大人,却不是省油的灯,至少朝廷里头,谁都知道王大人是不好惹的,王越曾经做过一个官——宣府巡抚。

    巡抚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沾上了宣府就不同了,宣府在哪里?在边境,王越任宣府巡抚的时候,ng古人侵犯河套地区,延绥巡抚王锐求援,王越亲自率军赶赴,在榆林,派遣游击将军出西路龙州、镇靖诸堡等地,自己率中军出击,屡战屡胜,ng古人惹不起,便引军撤退。

    此后,王越因为母丧回乡丁忧,守孝结束,直接调任左都御史。这个人,是个狠人,和其他的御使不同,他的脸sè皮肤黝黑得很,颧骨很高,一对眼睛,如坠入囊。

    王越,是尸山火海里爬出来的,据他在宣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砍掉了七十多个逃兵的脑袋,这么个人,谁敢惹?

    偏偏有人惹了。

    平素御使们都觉得王越脾气不好,不太与人亲近,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背地里,他坏话的不少。可是今天碰到这么个事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请他这左都御使拿主意。

    王越坐下,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慢吞吞地问:“东厂来拿人的时候,可张芳犯的是什么罪名吗?”

    “没有。”

    “那他们可有圣旨吗?”

    “也没有。”

    王越怒了,拍案而起,那黝黑的脸铁青一片森然冷笑,道:“阉人欺人太甚!还愣着做什么?纠察弹劾是御使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