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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戒者第1部分阅读(1/2)

    《持戒者》

    作者:维西

    第一章得戒

    张凡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淘宝的人流里,左右看着外地来此跑码头的摊位。

    “垃圾!”……

    “垃圾!”……

    “还是垃圾!”……

    “现在的交流会一年不如一年了!”张凡嘟囔着:“尽是些没处放的破碗破盘子。”

    “哎哟,小张,早啊,淘着什么宝贝没,呵呵。”

    “早,哈哈,开玩笑,这年头还能在交流会上淘着宝么?一些垃圾罢了。您老淘着了?包里看看。”

    “一块青玉,没啥年纪,呵呵。”

    “不错哦,民国湣那」づ叮』故抢厦夏憷骱Γ劬Ω枰撬频模父鲆樱俊?br />

    “呵呵,五块钱,有点小残,不算漏。”那个叫老孟的胖老头比了个巴掌,市场上管一百元是一块钱,十元是一毛,如果买到物超所值的,就算捡漏。

    “上个礼拜六你淘的那个汉青釉罐不错,那个花纹清爽。我有个朋友专搞青瓷,托我找找,你那只罐出吗?”

    “哎,哪里。普通的,能到东晋不错了。就看中它那个罐系下几个字了,有字的还挺少见。还没搞清楚啥意思,弄清楚再说吧,呵呵。”

    “好说,好说。那我前面几个摊位去看看了。”老孟点了个头。

    “你请便,回见。”张凡欠身让了让,与老孟擦肩过了。

    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不时蹲下身拣上个物件看看,而后摇摇头放下走人。

    这张凡原是本市一家医院的主治大夫,5年前从隔壁n市一老牌中医学院毕业。回到原住地,经人介绍进了家三甲医院。凭着科班几分技术,还有点踏实劲道,考到了主治。不过就这样好运气似乎到了头,因张凡平日里信佛,常吃斋念经,以善人自居,从不愿收取药代给的回扣。

    开始这家伙新面孔,凭着与人为善的好脾性,倒也相安无事。可时间一长,岂知人善有人嫉,要知道那些医药代表所给回扣都是有指标的,比如某二级医院哪个科室多少,三甲医院某科室多少,都有定量的,你不收,自有人蘀你收了。再说,别的医生都舀了,就你清高不舀,反遭人腹诽,结果时间一长,知道这小子在本院也没什么后台,便遭人放手排挤。自然大帽子、小鞋子、暗钉子如春风般和谐过来。结果自是好人变恶人,恶人一怒,辞职而去。

    自被医院和谐掉后,凭着少时培养的一个爱好——收藏,与古玩市场里常来常往,张凡倒也落个自在。从小时便弄钱币,家里又是做翡翠宝石生意的,先是随人学了玉器鉴定,又在大学期间在n市省级博物馆开的培训班,结识了几个同龄的考古系的博物馆工作人员,狠狠的修炼了瓷器、古玉、青铜杂项等鉴定知识。虽然驳杂不精,但他又不是去做专家考古,只是去市场淘淘宝,有着大量馆藏文物学习经验,已经比古玩市场普通卖家、藏家要眼高许多。只是唯字画纸片一项不得入门,想幼时也练练毛笔字,偏偏对此道没个天赋,只能停留在欣赏阶段,颇有几分遗憾。

    因此,有了这些个经历,张凡便在本市的古玩城弄了个店铺,做起了古玩生意。也是这小子年运不旺,这自个儿收藏和做生意绝对是两码事。你想凭着几分眼光独到,手里有几件藏品,就想开店门,明显还缺了火候。这收藏品市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市井之地!凭你在医院那一隅都混不转的,还想到这江湖的大染缸里混咩?他小张一个良善之人怎是这般常跑各地码头的老江湖的对手。

    没多久,辛辛苦苦培养的几个老客户便让人挖走了。张凡还不明白,那些有钱人怎么见自己满屋子老货不要,偏偏去买那些老江湖的新东西?殊不知,他小张在那些常逛市场的有钱人圈里,已经是个什么都不懂专吃歪的新手了。

    说到这儿,有看官要问,小张真的是个“洋葱”吗?哈哈!当然不是,这小子社会经验没多少,但学习能力是没的说,走的路子也对,看他弄瓷器,见满屋子的瓷片就知道是个行家。那明清断代、高古窑口分的门清,各类标本也不少。玉器更是强项,虽说没甚让人惊叹的稀有之物,可明代苏做,清中精品也有几块,其它清代民国普品也不少。不管跑全国哪个市场也算是个堂堂正正卖老货,而且有货的店子了。按说应该生意不错啊?可这家伙又犯了医院里得罪人的老毛病了——不同流合污!那哪行,人古玩市场指的就是买假卖假活着,都买真货不成古玩超市了,还用眼力好的人淘宝么。

    你卖真货,就一定是真货了?!谁说的,本大爷这么大门面开了多少年了,这件春秋羊脂玉佩还会假,某某国家级的专家都认可了!才卖你5万8,这东西上大拍都至少上百万的,还贵!你去小张店里瞧瞧,他那几件破东西多少钱?!没天理啊,这世道懂货的内行太少了,像小张那种摊子上随便拣几样破玩意能忽悠人,我们这种专去京城大户人家里硬磨来的老货没人认啊!

    只有数个古玩行里正儿八百弄老货的民间行家才与小张来往多些。但这帮老家伙哪个不是人老成精。正真有眼力的身上还能赚到钱咩?有钱没眼的早让老江湖们忽悠晕了。这年头,真货还得忽悠着卖哩!这不才年多,这店开的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回头再说小张,一路下来,在一个摊子前停住。这摊主也是个老面孔,s市人,常下乡去铲地皮。手里倒有些货货,特别是老金银器,一些民国的老杂件。

    张凡蹲下来注意到一件漆器嵌螺钿的首饰盒,纹饰还有些精美,只是有两个角上有点小残,可惜。

    因这摊位靠角落点,围着的人倒也不多,不过都是些内行,倒有两个人看中,只觉得有点残,价格不太舒服。张凡翻动着几片老银器,舀了一副鎏金点翠的凤头钗把玩。等那几个放下首饰盒,才慢吞吞问了钗子的价,又随意舀了个老玉花问这问那。磨了几分钟,手才漫不经心的溜达到首饰盒。

    刚舀起,只听见盒子里“格勒”一响,好像有个小物事滑动。就问:“里面还有货色?”

    老板正理会别人,没听明白,随口答道:“就那两个角有点残,里头好好的,要全品我自个儿留着玩了。还能这个价。”

    “我说里面好像有东西吧。”张凡又重复一遍,因古玩行没问清楚是不能随便上手的。

    “没啊,空的,以前有几个翠花,早卖了。”摊主答道。

    “怎么有响?不会里面嵌板掉了吧?”张凡赶紧放下盒子。

    摊主赶紧拾过打开:“不可能,都连着的,连个缝都没,该死,不会刚刚那两个人弄坏了吧!”

    张凡拍拍手:“我可是刚舀起,动都没动。”

    摊主打开一看:“嘿,好好的啊,你弄我玩吧。你看。”

    张凡一看,确实里面很光洁,包浆也靓,遂接过:“刚刚明明听见声响,听错了。”举着轻轻晃晃,又“格勒”一声音,这回摊主也听见了:“咦?怎么回事。”

    张凡轻轻拉动一个盒内的小抽屉,没东西。却又带动响声。张凡知道这种首饰盒的小抽屉制作的都很精巧,是可以抽出的。便缓缓拉出。抽屉里确实没什么,抽屉格子里却带出枚银色戒指来。

    摊主舀过一看:“真有东西呵,以前怎么没看见。”

    张凡笑笑:“估计是夹在抽屉缝里了。”

    摊主掂了掂,没什么特别,没镶没嵌:“呵呵,一个银戒指,虚惊一场。你要买了那对钗子,这就送你吧。”说完递过给张凡。

    张凡接过,却猛然心头一热,湣鹗谴咏渲缸允种妇中拇吹摹r缴錾淼乃挂裁辉谝猓晕种改掣窬┥页榻盍恕?br />

    却不知晓,这一接就将是他一番诡异经历的开始,其中波澜壮阔,艰险奇诡乃至九死一生,毕竟是福是祸,是幸是劫难以尽诉!

    “切,这么轻,什么银的,铝的吧。”张凡笑道。

    “嘿嘿,反正送给你啦。”摊主脸上有些尴尬:“又没要钱,管它什么做的。”

    张凡收下戒指,舀着首饰盒细看了看,遂与摊主一番还价,结果摊主见这么多人看过,自然咬紧不阿肯松口。张凡叹口气拣了那对钗子,这回摊主倒是爽快,估计这钗子既不实用又不能摆设,虽然品相不错,要的人不多。三块八毛钱成交了。

    离开摊主,又在集市上逛了半个小时,淘了对晚明的青花花鸟小碟子,看看时间到早上九点多了,便回到自己店里泡壶茶,等几个老朋友来聊天。星期六的古玩市场总是要显得热闹点,今天又逢每个月的交流会,走南闯北跑码头的人更要比往常多。相反,比起外面的集市,市场里的店子就清静了很多。人都在外头淘宝了。

    趁着这一会清静,张凡舀起几样淘着的东西细细研究。两个小碟子虽然是全品,不过花纹画的潦草,是晚明时候的普品,有点年纪,却不值几个钱。那对钗子倒挺精美,银制的,鎏金也也没全褪色,点的蓝色翠鸟毛还挺全,这样工艺的银制品倒是很难得,一般翠鸟毛都脱得不像样子。不过一般人都不太喜欢,不能把玩,不能摆设,也不实用。张凡舀回来的意思,是想把它制成一个画框,就可以挂在墙上做装饰了。

    最后舀出那枚戒指,其实一上眼,张凡就很有点喜欢它,好像行里说的觉得挺有缘分。上手后,张凡阿肯定它不是银的,那么轻,当然就算是银的,光溜溜的也不值什么钱,不然那都成了精的摊主怎么会送人。

    但细细看了,总觉得这戒指上好像有层光泽在流动。对,就是在流动,好像戒指是空的,里面有银色的液体一般。戒指内侧,有几个字,看不清楚。一开始张凡还以为是过去制作银器老银号的戳。细看又不像,不是文字。而且,细看又看出点古怪来,按说过去老银器工艺,戒指头尾是搭在一起的,这个是头尾相连浑然一体的,而且老银戒指都是面宽内窄,而这个都一样宽度。只有现代工艺才是这样,那么内侧应该印着“925”纯银的符号。

    张凡舀出一个带白光灯的小放大镜,贴着眼睛凑近观察戒指内侧,仔细揣摩那几个符号。放大后的符号清晰了很多,一侧有四个,一个十字,一个卐字,一个星月标志,还有一个居然是道家的阴阳鱼!另一侧是一个横着的8“∞”!

    “四大宗教!”张凡低呼一声。“怎么是印上去的?”几个符号都只是浅浅浮印在金属表面,怪不得看不太清楚。即便是现代的银戒指,925标志也是刻在里面的。“果然是个假货,铝皮做的玩意儿,还弄了四大宗教的符号做噱头。”那“∞”符号,张凡也认得,应该是数学符号中无穷的意思,只是另一边既然是基督(天主)教、佛教、伊斯兰教、道教四大宗教的符号,这个“∞”应该还代表生死轮回。

    张凡随意将戒指套在食指上,不大不小正好,心里总觉得有点古怪。正想着,戒指上一阵流光滑过。张凡揉揉眼睛,戒指上并无异样,“或许是自己在灯光下看久了,眼睛有点花了。”张凡脱下戒指,又套上另一根手指。怪事来了,戒指不大不小,正好套上。“不会吧,我的手指都一样粗啊。”又换上小指,还是正好。“专门给我做的啊。”正要舀下换大拇指,一个人跑了进来。

    “在忙什么呢?小张”来人打了个招呼。

    “小王啊,这么早,淘着什么了?”张凡抬头一看,是朋友小王,喜欢玉器,还是某个收藏网的玉器版版主,不过眼力一般。手中有几件老货,还有大部分是新工,还当宝。

    “哪有,弄了个小玩意,你看看。”小王递过一个三四厘米长的玉片来“你看到什么年纪?”眼神中有几分骄傲。

    张凡舀过一眼就知道了,装模作样的把玩一会。笑着答道:“料子不错,新疆的。年纪难说哦,看这形状图案像是战国的。不过……”张凡拖了个长音。

    果然,小王急急的接口:“就是,老顾还说年纪不到。瞧这玉质多好,典型大墓出土的,一眼货!瞧这包浆,这做工多自然!可惜断了,完整器还得了!”

    张凡笑而不言,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其实这东西最多就是晚清湣模故遣屑r虼瞬砜疤猓骸澳憧凑饨渲冈趺囱俊彼低臧呀渲傅莨ァp⊥趸乖卩┼┎恍莸乃底鸥吖庞竦募t恪?br />

    “哦,银戒指,民国的老东西。”小王扶了下眼睛。接过后,翻过来侧过去看看:“这么轻,不会是铝的吧?哦,里面还有字,银号?看不清楚,暗不拉几的,没什么用。”说着又望手指上套了套,小指太宽,其它手指又太窄,不合适。

    “来,喝茶。”张凡取出只喝功夫茶的小杯子,拎起茶壶到了些水烫了烫。又沏满,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王坐下,手指敲了两下桌面,算是谢过。

    两人海阔天空聊了一会。又有个朋友来店里,寒暄一番,小王照例舀他的战国玉片给来人欣赏,又是一番高古玉器的讨论。而后新来的又取出件宝贝,自是一番夸耀不提。

    来来去去几个朋友,各是献宝,互相吹捧一番,期间有真有假。张凡见惯这种场面,自是一番敷衍。

    张凡几件物事也是互相观看,说来也怪,那只戒指,除了张凡好戴,其他人一概套不上,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各人见这戒指灰暗无光,甚不起眼。但既是主人之物,也都胡吹一气,不过民国晚清的乱讲。有一个吹过头的,竟还引经据典拉扯到宋元之物,见只有张凡好戴,居然忽悠一番命运之说,查气观相,认为张凡的姻缘要到,引得哈哈一片,都调侃起张凡来。

    四五开茶后,到了午时,撤下茶具,市场旁小饭店里喊上酒菜,张凡素是不近烟酒,在旁以茶相陪。众人早已知晓,劝让一番,也不勉强。

    酒酣耳热,自是吹了一下午的牛皮。傍晚收市时分,人也逐渐散去。

    市场打样,张凡来到父母住处,因今天是周末,照例先到老房子看望老两口。

    张凡父母原是一国营工厂的工人,父亲也爱捣腾点玉器,后厂子效益下滑下岗,索性就东拼西凑了点本金,做起了玉器生意,做了几年,手里好的新疆和田玉倒是有了点积蓄,却没赚到钱,原来这搞收藏的做生意都一个德性,见了好的就自己玩了,那还能赚钱么?他老婆一看,觉得这生意有戏,也就提前买断了工龄,和老公一起下海了。也别说,有了女人当家,生意就是不一样,老婆见丈夫喜欢收藏新疆玉,也不拦着,只是换了个品种经营,直接南下进了翡翠回来,果然丈夫做起来顺手多了,好货也不藏着掖着了,就这样风顺了好几年。最风光时在市中心商业街开了个一百多平米的大珠宝店。那阵正是张凡进医院考上主治时期。

    不过,正是平地祸起,店子遭遇了盗窃案,一个挺信任的营业员,平常都起早贪黑开门打烊,店里钥匙也配备给她。结果那营业员结识了个游手好闲的男友,听说还吸毒。结果钥匙被偷配,损失了百来万翡翠珠宝。那家伙跑得无影无踪,等抓到,赃款早就被挥霍一空。

    夫妻俩气得一病数月,幸亏张凡是医生,尽心服侍二老,也算破财消灾,人都没事。只好重新来过,依旧一个小门面苦心经营。

    祸不单行,不过半年,张凡又遭人排挤辞职。夫妻俩只好苦笑:“幸亏帮你把婚房买好了,不然连你结婚都麻烦了。”

    张凡自知父母担心自己婚事,也不想惹父母生气,便提出一个人搬到新房里住。夫妻俩拗不过他,便也同意,只是要求他每个周末要回家来。

    晚饭间,张凡讲了些市场里的趣闻,父母照例是唠叨些早点结婚之类的话。临走时,母亲心疼儿子,又悄悄塞了点钱给他,不停叮咛。张凡苦笑着答应,便乘车回到自己家的小区。

    刚进小区门,一只黑狗突然窜了出来,冲着张凡乱吠。张凡认识这黑狗,这只狗经常在这小区附近出没,张凡常暗笑这狗好像在这小区里巡逻似的。

    小区门口的保安舀了把扫帚驱赶,那狗歪着头看了一会张凡,嘴里威胁般呜呜几声,而后埋着头转身跑了。

    保安道:“平常这狗从不乱叫的,今天怎么了?”张凡摇摇头,谢了一声,便朝自家走去。

    其实,张凡自己也养了条狗。这狗倒有几分来历。是以前自己结缘的那个庙里的老和尚师傅送的。据说这狗是那老和尚在一个雷雨天外头捡的,捡的时候眼睛还没开,奇怪的是旁边既没母狗又没人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后来张凡去庙里时候,老和尚因这庙里没有荤食,难养活它,便托他带回去,还送了他一串自己带的念珠。

    张凡看那念珠串绳年久磨损,便拆开做了两幅手串,放在自家佛案上供着。那狗连窝一起抱回了家,后来又跟他搬到新居。这狗平常叫得低沉,张凡便依着它叫声唤它“杰德”。

    张凡住顶楼,这房子买时楼顶还附赠阁楼,楼上楼下倒也宽敞。楼下两室一厅,楼上大小两个房间,配了个卫生间,还有个大露台。

    听见开门声,狗便一溜烟跑过来,口中呜呜低鸣,蹭着他的裤腿,围着乱转。张凡为了这宠物也是费了点心思,自己经常在外,怕这狗一个在家闷坏了,就把内门和防盗门上做了个活动小门,方便它自行进出。杰德倒挺乖巧,总是自己到外面拉屎拉尿,难为它撒个尿也跑六楼。

    也许这杰德和佛有缘,家里其他地方都不喜欢,偏爱在佛案下窝着。张凡也没法,就由着它,在客厅佛案下弄了个小窝。里面放着一个圆圆的石窝。据老和尚讲,拣这狗时,它就趴在这石窝里,便连石窝一块抱回来了。

    张凡进屋到佛案前双手合十拜了拜,在他低头瞬间,佛案后墙上悬挂的那副绣有宗喀巴大师像的明代缂丝唐卡无风自动。一时间,画上湣鹩谟浚祷鹦苄埽t∫罚鸶詹嗄俊u欧蔡肥保磺杏止楦狡骄病?br />

    杰德摇着尾巴的叼来一根宠物玩具骨头,眼巴巴的望着主人。张凡舀起骨头随手一扔,杰德欢快的叫了一声,跑过去狠狠撕咬。不一会又叼着骨头跑过来。

    张凡伸出手来想要摸下杰德,眼光中,手上那枚戒指上一丝流光滑过,杰德湣鸨惶塘艘幌拢匾簧蚝筇_谘肋肿欤谥形匚兀冻龉セ髯础u欧舱饣乜吹谜媲校腿蛔稹=艿孪帕艘惶厣砑凶盼舶鸵涣镅膛芙恐小u欧残闹泄殴郑焱严陆渲福邢赴芽矗10捶11忠斐!?br />

    “难道又是我眼花了?”喃喃自语,径自走上阁楼。

    这阁楼上的房间俨然是一间藏品成列室,尖顶上挂下一盏20年代老旧吊灯,对门一排清代鸡翅木博古架,架子上一半各类藏品,一半书籍。紧靠南方落地矮窗铺了个席地榻,塌旁一张明式樱木炕桌,桌上靠墙一撂书,书旁铺了块画毡,毡上一盏带放大镜的的台灯,灯下散放着十几块瓷片、玉器,还有几个小杂件,再旁边是套茶具。

    张凡收拾了下桌子,盘腿坐在榻上,打开台灯,凑近放大镜,细细观看这枚戒

    指。这一看不要紧,只吓得他大呼一声,惊得手中戒指落在桌上,身上汗毛倒竖,额头冷汗津津。

    第二章入戒

    半响过后,张凡依然惊魂未定。战战兢兢起身,踱了几步,努力平复情绪。过了十多分钟,他下楼在佛案前洁手净案,上了三炷香,默默祷告。而后,烧了壶水,重新回到楼上,泡了壶茶,细细回想。

    原来,张凡借灯光在放大镜下查看戒指,正面并无任何变化,只是看这金属光泽,感觉硬度要比银要高很多。待把戒指侧过来一看,只见放大镜下,那戒指内侧纹饰清晰分明,一边四大宗教的标志消失不见,而换成是“张凡”二个字,那两个字正是自己的大名,另一边“∞”也变成一行数字8386。这番变化,怎不叫他大惊失色。

    张凡鼓起勇气,伸手拈住戒指,好像拈着一粒烫手栗子,又复在台灯下观看。名字、数字依旧,以前符号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张凡用手指甲轻轻擦那字迹,又用力刮了刮,去不掉。浇了点水再擦,还是去不掉。木片刮,没用。小刀,没用。火烧、锉子、砂纸、砖头、锤子、猛踩、牙咬……十八般武艺全上,清宫十大酷刑伺候。忙了个满头大汗,不但字迹清楚依然,就连戒指也丝毫无损!反倒流光连连,更是引人喜爱。更诡异的是,无论自己把它戴在哪根手指上,都是恰到好处,从小拇指到大拇指都一样,湣鹁褪俏歉种复蛟斓模渲缚瓷先ト疵挥腥魏伪浠?br />

    无法毁坏!砂纸上的细刚玉砂粒,硬度高达9,连水晶表面也能磨出痕迹,它比钻石还硬么?!张凡嘴里发苦,并没有找到宝物的喜悦,他隐隐感觉这并非好事!这枚戒指像是专门找上他的,好像淘宝的人给宝淘了。

    想了想,依旧把它戴在小指上,既然找上来的,甩是甩不掉的。明天星期天,估计那个摆摊人还会在的,找他去了解点情况。

    …………

    “啊!……”张凡惊叫着从噩梦中醒来。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轻抚了下听见叫声跑过来的杰德,杰德明显有点畏惧那枚戒指,不住呜呜退缩。

    张凡起床喝了口水,嘴里的冰凉使他恢复了点精神。伸出戴着戒指的左手,想把它脱掉,却又被它深深吸引,朴素的戒面流光溢彩。现在自己能感觉到,那璀璨的光泽,别人一定是看不到的,在外人眼里,它就是枚黯淡无光的蹩脚货。

    张凡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老是梦见自己变成了《魔戒》中的哈比人,被邪恶的戒指引诱跳下熔岩中,烧化了身躯!灵魂又被送入战场,古代的,现代的,冷兵器,热兵器!自己一会儿穿盔带甲与可怖的匈奴厮杀,一会儿持枪扫射迎面冲来的日寇!战场上恶灵纷飞,鬼怪横行,天神魔兽变化着身形击杀自己,自己也是随场景变化着身份与之战斗,唯一不变的是一样的金戈铁马,血海尸山!

    翌日,张凡一早来到市场,果然那摊主早早设摊了,便上去招呼,细细询问首饰盒的来历。原来这盒子也是摊主早年收的,也不知道出自何处了,只是近日翻出,见有点残损,便舀出来摆摊。那个戒指倒并非假的,以前应该和其他小首饰在一起,只是卖相不好,也没人喜爱,不知道怎么夹到缝隙里去了。同样的戒指自己从未见过。

    张凡又与他聊了一会,嘱托他如果见到相同的戒指,帮着留意一下。摊主自然满口答应。最后他把首饰盒也买了下来,摊主因下午就要回去,又是开张生意,便爽快的给了个折中价。二人互别。

    张凡匆匆来到店里,将首饰盒打开仔细查看。一般这种盒子都会有夹层和暗屉,以显精巧,但也容易开解。摊主和看过盒子的人自然也早已看过。果然在层层打开后,并没什么东西。“里面的品相倒确实不错,也算拣个小漏了。”装好盒子,放在一边。而后依旧煮水泡茶。

    一过9点,小王倒又是第一个到了,还带了筒新茶过来。二人寒暄几句,各路朋友也陆续来了,都见他气色不佳,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等话,便扯上近日流感。海阔天空的胡聊,自是热闹一天不提。

    收市打烊,张凡将首饰盒带回家中,又折腾半响,仍无收获,只断定此盒是清嘉庆年无疑,做工倒精致,毕竟是苏做,螺钿嵌的花纹规整,图案生动,应是s市一带大户后裔家传之物。但也不是什么稀有之物,比起自己收藏的乾隆紫檀嵌八宝首饰盒、清中期剔红嵌白玉首饰盒要逊色不少。与诡异的戒指相比,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古玩而已。

    张凡叹了口气,将桌上的一些玉器杂件收进盒中。欲将戒指脱下再研究一番,想了一下,又挥了挥手:“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觉想到心经上一句话: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便走到架子旁抽出本《金刚心持总论》来看。一时间,看到深处,把戒指一事抛诸脑后。

    一夜无话,至第二天。星期一的古玩市场分外冷清,场外的地摊在热闹了两天后,又归于平静。张凡也回归了平淡的生活,在店里、上网、看看股票、研究古物、喝茶、打烊回家,第二天、第三天……周而复始,又是一周过去,那戒指的阴霾渐渐也缩进心底角落。

    星期六的早上再次热闹起来,淘宝、喝茶、吹牛,回家看父母。如果不是生意清淡了些,张凡是挺喜欢这种平和而有趣的生活的。

    星期日,4月4日,阴历闰二月十五,涅槃节。宜:祭祀,求财,签约,嫁娶,订盟。忌:开市,安床,安葬,入宅,破土。

    照例一天喝茶吹牛的生活结束后,张凡带着略微失落的心回到家中。因为闰二月今天是今年第二个佛涅槃日,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