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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倒影第16部分阅读(2/2)

斩杀。

    “好!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温斯顿勇士战斗的姿态。卡莱尔,我的朋友,太子殿下就拜托你们来保护了。告诉殿下,我古铁雷斯辜负了他的期望,只有以死谢罪!”

    “全军,冲锋阵型……”

    这几十名残兵在城箭雨的掩护下,排成标准的冲锋阵型。

    “目标,正前方……”

    所有人亮起了他们的武器,早就砍出豁口的刀剑上带着不知是别人还是他们自己的血迹,映射着暗红的光泽。

    “冲!”

    这是我平生仅见的最壮烈的一次冲锋:几十名伤痕累累连站都难以站稳的士兵向着近万名敌人发起的求死冲锋。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这些勇士战斗的姿态犹如静止的油画般印在了在场没个人的脑海中。

    他们一瘸一拐地穿过一排长矛阵列,两个士兵用身体挡开刺来的枪矛,为统帅开辟了前进的道路。两三柄长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可他们仿佛不知道痛苦般地伸出手臂,将从两旁刺过的长矛紧紧拦在手中。

    几百人的长矛阵溃散了,他们的对手是几十个几乎残废的人,可没人可以责怪他们。如果是我在那里,我也会退让。我想,即便是远比我强壮和勇敢的我的战友们,也一定会为这些眼中看得到死亡的敌人让开一条道路。

    “弓箭!弓箭掩护!”城头上,卡莱尔的声音因为啜泣而走音。他从身旁士兵的手中抄起一把长弓,搭上利箭大声说,“古铁雷斯,你不能撇下我,我始终都在你身边……”

    利箭穿过了古铁雷斯身前一名士兵的咽喉,在此之前,他正要挥刀砍向敌军勇猛的将领。在这一箭之后,城墙上的箭雨更急促地射下来,为勇敢的战友扫开了一条道路。

    古铁雷斯拔下了那支延缓了他死亡的救援之箭,用不拿武器的左手牢牢握住,仿佛是在握住他今生最后的依凭。他腹部的伤口一刻不停地流淌着殷红的血迹,他走到哪里,哪里就铺上了一条由他自己的鲜血染就的红色道路。这条道路铺出了五十步、一百步……并且还在继续向前。他身边的勇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剩下的人依旧跟随着自己的统帅,在铁和血的死亡森林中缓慢地穿行着。

    我无法形容这样的战场,他们的战斗方式和罗尔的“亡灵匕首”有些类似,同样不循常理,同样无畏无惧,甚至是同样超越了死亡的极限,让敌人惧怕、软弱、无力面对。可这又完全不同:他们所表现出的不是把一个濒临崩溃的人置诸死地之后因为歇斯底里的爆发而显露出的疯狂,而是真正的勇敢。这勇敢让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面对敌人的武器,慷慨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是什么让他们能够做到如此?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面前的这些人是真正的军人,是有必须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去捍卫和保护的东西的人。他们的高贵品质,即便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也无法忽略。在那个高大军官的身上,我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一个在战场上把最后的背影留给年轻战士的影子,一个带着怜爱、执着的心情奋勇战斗的影子,那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的长官,卡尔森。这两个人是不同的,他们为不同的理由战斗,也为不同的目的倒下。

    可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相似。

    他们都是些值得尊敬的人。

    在最后一个随从倒下之后,古铁雷斯终于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那个倒地不起的士兵的脸,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一路倒下的、那些在他最后一战中依旧伴随在他身边的部属们。在他满是油腻和污秽的脸孔上,我依稀看见两颗晶莹的液体轻轻地划落。

    那是一个战士告别时泪水么?

    在他周围,德兰麦亚的士兵们不知道为什么,肃立在他周围,没有人趁着他无力行动的机会攻击他。一切的战斗都停止了,战场上的空气被一种悲壮的气氛缠绕着,这种气氛在这个慷慨赴死的将领身边环绕,既是对他的赞美,也奏响了他死亡的前奏。

    这时候,弗莱德翻身下马,我不知道我的朋友要干什么,挣扎着用受伤的手臂支撑住身体,下马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和我一起的,还有普瓦洛。

    弗莱德抽出战刀,向那个肃立的勇士迎面走去。我担心他的安危,想伸手拉住他,可他回头摇了摇手,表情严肃地制止了我:

    “不让慷慨求死的军人英勇战死是残酷的,杰夫。如果这是他的愿望,就让我来实现它吧。”

    弗莱德走到他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持刀礼:“德兰麦亚王国中将,军团指挥官弗雷德里克!卡!古德里安子爵伯爵,向您致敬,先生。与您交手,是我毕生的荣幸。”

    古铁雷斯看着弗莱德,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很好,作为我最后的对手,你是合适的。”

    “在那之前,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

    古铁雷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城墙,转脸回答说:“一切结束之后,把我……咳咳……送到我的朋友那去。”

    “我保证。”弗莱德回答说。他再次点头致意,然后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古铁雷斯大口喘息着,勉强提起了自己的长剑。这把普通重量的武器在他手中仿佛重逾千斤,他的体力连轻轻挥舞它都不可能做到。他的左手仍然紧握着友人的羽箭,持有者的血浆涂抹在柔软的翎羽和细长的箭杆上,沿着曾经传透敌人咽喉的箭头落在地上。在他脚下,泥土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褐色,仿佛烈士坟墓前受人敬献的紫色郁金香的颜色。

    弗莱德大声呼喝着冲向这伟大的战士,黑色的刀光透过古铁雷斯的左胸,从他身后刺出长长的一截。最后的鲜血从伤口中喷出,犹如死者的灵魂开出的鲜艳花朵。

    古铁雷斯没有做任何抵挡的动作,他仅存的体力或许也只能容许他勉强站立在那里了吧。

    与其说这是一场战斗,倒不如说这是一个仪式。

    一个用死亡肯定勇气和荣誉、让勇者之名永不堕落的、军人的仪式。

    “古铁雷斯……”城墙上,死者的友人一声痛呼。他或许曾千百次地呼唤友人的名姓,但绝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哀伤。这声呼唤飘荡在死者遍地的战场上,仿佛能够唤醒那已经逝去的灵魂,重新回答。

    他倒下了,右手握着剑,也握着一个战士的骄傲和勇气;左手握着那支箭矢,那是来自友人最后的告别纪念。

    弗莱德抽出了自己的战刀,他的身上和脸上已经染遍了勇者的鲜血。他无意擦去这名伟大的战士在世间留下的最后一次英勇战斗的痕迹,而是高举战刀,向这不屈的人行礼致敬。

    不需要命令,我抽出佩剑,用我所知最郑重的方式向死者表达敬意。在我周围,在这战场之上,所有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向这些勇敢的战士行礼。或许,在他活着的时候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相互杀戮、相互讨伐。我们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消灭他们。但当他们光荣地死去,就是令我们景仰的英雄。他们所表现出的高贵的责任感和不屈的品质值得我们这样做。

    国家和民族的差异,是无法分隔对英雄的敬意的。

    (广告时间:《天道何足论》,新作出品,作者:讨论猪(怎么那么多猪?),欢迎阅读。)

    (另:敬告各位读者,今天下午《星空倒影》还将放出一章,明天中午如无意外将再放一章,第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三章请暂勿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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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惊变第六十五章达沃榨汁机

    更新时间:2006…8…94:51:00本章字数:4974

    夜晚过去的很快。

    弗莱德并没有命令部队继续攻击达沃城的内城,而是趁着夜色正浓的时候将部队安置在外城城墙附近,重新整顿序列。毕竟,经过整整一晚上的厮杀,士兵们都已经十分疲劳了,而且在敌君将领古铁雷斯的英勇奋战下,内城防线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我们的士气也遭受了很大打击。在这个时候,与其让士兵们拖着疲劳的躯体继续作战,倒不如让他们充分休息。

    我们依循诺言,将古铁雷斯和他勇敢部属们的尸体送入城中。有一个参谋提议虐待他们的尸体以激怒城中的守军,引诱敌人出城交战。他的主意没有错,如果实施我想也会很有效,可是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语。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愤怒的达克拉就重重一拳击在小腹上,停止了他进谏。

    在他痛苦倒地时哀号着翻滚时,没有人上前搀扶,即便是军中地位最卑微的士兵都用蔑视的目光看这这个军官。

    “不要因为战争就失去了最后的人性,勇敢的战士和没人性的杀人机器最大区别就在于……”罗迪克拖着那参谋的衣领阴声说,“无论战况如何,对于英雄,战士的心中都不曾失去敬畏。”

    我们用马车将敌人的尸体送至城门,沉默了片刻,城门打开了,守军的将领卡莱尔亲自牵过拉车的马匹,缓慢而郑重地将朋友的尸体带进城门。这时候只需要一支箭或者一队轻骑就可以轻易地冲开城门,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似乎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就侮辱了我们身为一个“人”的尊严和荣誉。

    没有多久,城墙的那一侧传来阵阵被压抑着却又无法压抑的悲伤的哽咽声,继而,四名身着礼服的军官将平放着古铁雷斯尸首的木板安静地抬上城墙,城墙上,有一堆刚刚堆积起来木柴。

    古铁雷斯的尸体在柴堆上静静地燃烧,火焰照亮了黑夜的孤寂。月亮不知何时游出了云层,将凉凉的银色光辉撒向大地,仿佛在天与地之间铺设了一条荣光的大道,用以接引烈士的一缕英魂。不仅仅是温斯顿人,我们的所有士兵也正看着这次朴素而隆重的战地葬礼。随着烈焰燃烧的,不仅是一个军人的躯体,还有几千温斯顿军人不灭的心志。

    我们让战斗变得更艰难,或许我身边会有更多的子弟因为这一时的仁慈永远的倒下,可我不觉得我们做错了。

    为什么呢?在生命、胜利和我们的心情之间,到底如何计算衡量才是正确的呢?

    “我这样做对不对,杰夫?或许,我应该接受那参谋的谏言吧,这对于这场战争更有利。可是这样的事我还是干不出来。”

    他叹息着说:“我是不是也有了愚蠢的贵族的荣誉感呢?”

    “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这份荣誉感不仅仅属于贵族呢。”我回答,“你这么做,说明你还没有被战争变得疯狂,还是一个有感情的正常人吧……”

    当清晨来临,金色的阳光攀上高耸的城壁,照亮新的一天时,炊烟飘动在晨光之中,扬起让将士们欣慰的气味。不必将热腾腾的饭食抱在怀中,只需要闻着这气息就足以让人欣慰,即便只是闻闻,这也是只有生者才有的权利。

    相比之下,我们的对手要可怜许多,物资的紧缺让他们不得不减少粮食的供应。不必亲眼所见,从俘虏的口中我们也可以知道,他们碗中的汤食远比我们来的稀薄。在这秋天已有些寒冷的清晨,只能用大量的热水和少量的饭食来欺骗自己的胃,这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可我们必须将同情的心理收起,将敌人悲惨的现状利用到最大。

    这是战争。

    这就是战争!

    所谓的外城,并不是包围整个城市的第一道防线,它只是在城门正前方迎向平原的部分多出的一层城墙,用以卡住进出城市的交通要道。靠近码头一侧的城墙就只有内城一层,而内城才是环绕整个城市的真正的城墙。两道城墙之间,留出了一道大约两箭距离的空地,这原本是城中部分贸易进行的场所,有时也做士兵操练的广场。

    现在,这广场上士兵并非是在操练,他们手中的剑注定是要染血的。

    在凛冽的箭风中,我们的士兵艰难地靠近了城墙。他们把攻城的云梯架上墙壁,然后开始了要命的攀爬。

    第一拨攻击注定是无效的,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可必须有人第一个冲向前去,为一个或是愚蠢或是高尚的理由抛洒生命。面对士气高昂的敌人,我们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攀上云梯,又一个接一个地落下,他们要经受的是锋利的箭矢、致命的重物、滚热的液体和无情的刀枪。他们中不少人永远地倒下,用自己的生命为妻儿父母换取一份微薄的抚恤金,让他们可以买下一小块蘸着人血的土地。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吧,起码,他们不必再为自己的生死和亲人的生计担忧。而这,大概也正是他们可以去死的理由。

    对于已死的人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他担忧的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未曾畏惧。他们已经不是那支被称为“垃圾”的军队,在我身边的这位年轻的将领手中,他们为自己赢得了不输给强大敌人的辉煌战绩。他们已经摆脱了耻辱的名声,不再为挣扎求生胆怯的逃窜;而是高举起骄傲的旗帜,成为在战斗中最勇敢的一群。或许,一个人只要曾经勇敢过,就会不自觉地唾弃自己的懦弱;一个人只要曾经围绕过荣誉的光环,就会追逐更伟大的脚步。

    在外城城墙上,原本用于保卫城池的远程攻击武器正掉转头来破坏着城市的防御。由于两堵城墙距离并不远,能够破坏城墙有作用的大型投石机无法使用,所以真正发挥作用的是那些杀伤面窄却威力巨大的弩炮。这些强大的武器与对面的城墙互相交换着死亡的商品,为登城部队尽可能提供着掩护。

    城门口,撞门的冲柱正在努力破坏着厚实的城门。这笨重却实用的武器由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抬着,不住地移动、撞击。在他们身旁是些衣甲厚实的重装步兵,他们高举盾牌,在头顶和两侧结成一大片厚实的防御,为下面的士兵阻挡住来自城墙上的袭击。尽管缓慢的移动速度降低了冲柱的威力,但由尖锐的铁器镶嵌的柱头仍如锋利的牙齿般撕咬着木质的城门,不时将木渣从门上刮掉,发出撕裂的声响。

    “再加把劲,兄弟们!让城上的那群家伙知道,并不是只有温斯顿人才有勇士!”达克拉的声响从冲柱的阵列中传来。冲动勇敢的石匠之子按耐不住沸腾的热血,居然冲到战场上最危险的地方,和自己士卒们站在一起。

    “长官,这里危险,请到后方指挥!”他的副官大叫着,规劝自己年轻的上司。

    “我的士兵在这里,我的战场在这里!”达克拉大声回答,拒绝了副官的劝告。

    “让我们一下子捣碎这破烂玩意!”

    或许是他的呼喝、或许是他身先士卒的勇气在激励着士兵们,打着赤膊抬着冲柱的汉子们用粗野的叫喊声回应着他嘶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给面前的木门施加着破坏的力量。箭矢不时地透过盾牌和铠甲的缝隙,将一个个魁梧的大汉放倒在地,这时候就会有另外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完成这危险的任务。

    “达克拉,危险,后退!”忽然,后阵的雷利发出了危险的警告。可是还不够及时。城墙上,一大锅沸腾的滚油当头浇下。这些窜动的液体附着在士兵们的皮肤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让人失去意志。许多人抱住头脸在城门前痛苦的滚动,他们的哀叫声足以使最冷酷的人心惊胆战。受伤最严重的几个人的肌肤和毛发被高温融化掉,翻转出他们的肌肉,几乎每滚过一片土地就会从身体上掉下几片肉屑。甚至连造成这一切的温斯顿人也不忍再让他们遭受这不属于人间的痛苦,用弓箭和擂石提前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原本严密的阵型破碎了,温斯顿的弓箭手门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在碎裂的阵型中找寻着自己的目标,制造着更大的破坏。

    一支火把从城墙上扔下来,它燃起的火焰彻底破坏了阵列,严重威胁着城门的冲柱被抛弃在地上安静地燃烧。

    “达克拉!”雷利担心朋友的安危,迎着密集的箭雨冲上前去。达克拉的胸口被烫伤,背后和小腿上各中了一箭,被两名士兵向后架去。雷利用盾牌掩护着自己的友人,把他拖向安全的所在。

    “达克拉,你没事吧!医生,医生!”看到达克拉嘴唇青紫,精神萎靡的样子,雷利慌了手脚。我们不知道达克拉的境况如何,忙跑过来查看。

    “没事……死不了……”高大的石匠之子咧开嘴惨笑了一下,似乎牵动了伤口,又微微皱了皱眉头。

    “按住他的手脚。”听到召唤,米莉娅很快来到我们身边。她抽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吩咐我们说。我们照办了。

    “有本事受伤就别怕疼。”她撕裂达克拉的上衣,看了一眼中箭的位置。雷利见状把撕裂的上衣卷成团,塞入达克拉口中。

    “啊!”米莉娅的小刀划开达克拉的伤口,翻起的肌肉处流出暗红的血色。看着达克拉睁大了眼睛全身剧烈颤抖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很疼。

    “呼……”终于,米莉娅从他的背心取出一支带着倒刺的三棱狼牙箭头,然后手脚麻利地将一瓶紫红色的药水涂抹在伤口处。这药水似乎比那曾经插入伤口的箭头还要锋利,极大地刺激着达克拉的神经让他低声嘶吼,四肢挣扎不已,手指紧紧地捏着,几乎要把骨节捏断。如果不是口中含着布条,或许他已经把牙齿咬碎了吧。但据我观察,这药水的确有效,刚涂上去没多久,伤口的血就止住了。

    直到米莉娅把他小腿和胸口的伤口都上了药,达克拉的酷刑才算到头。他看起来面色不好,神志开始变得不太清楚,或许已经昏了过去。

    处理完一切,米莉娅转脸吩咐抬着担架的士卒说:“把他抬下去,找个通风的地方,敞开胸口,让烫伤部分露在外面,如果他发烧就告诉我。”

    “他没事吧,小姐。”雷利对好友放心不下。

    “腿上和胸口上是轻伤,但背心的伤很重,可能伤着了内脏。我们要做好准备……”米莉娅咬着嘴唇,小声回答。

    我们的心沉了下去。

    “弗莱德。”雷利忽然叫住了我们年轻的将领。

    “把达克拉的阵地交给我。”雷利严肃的要求着。

    “雷利……”

    “我得为他做点什么,我不想让他醒来后发现那堵城墙还是敌人的。”雷利的眼中带着狂热的执着,他忽然低下头去,小声说,“就算他醒不了了,这胜利也应该是属于他的。”

    “我明白了,雷利。”弗莱德放弃了劝说,“那面城墙是你的了……”

    “为了达克拉。”雷利向着抬着达克拉的担架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

    在阵地前沿,达克拉的受伤让士兵们失去了指挥官。尽管还没有收到后退的命令,但他们已经开始退却,已经搭在城头的云梯被逐一地掀落,后续部队畏缩不前,已经攀上城头的士兵无人支援,在敌人的屠刀下越来越少。战士们的勇气似乎也和达克拉一同受了重伤,无法在战斗中发挥出全部的能力。

    “进攻!”忽然,一个矮小壮实的身影取代达克拉来到战地前沿,向逐渐溃退的士兵们下达着命令。

    “进攻,士兵们!你们的长官是在最前面受伤倒下的,你们怎么能后退!”雷利大声斥责着开始畏缩的战士,把勇气和力量重新灌注到他们的身体内。

    “那是你们的城,那是你们长官的城。想想你们的长官是如何战斗的,不要后退,向前进。胜利属于达克拉!”雷利呼喊着,鼓舞着,一马当先冲到城下,和前方已经为数不多了的士兵们重新扶起云梯,为后面的将士铺设道路。

    他成功了,在他身后,数千士兵高喊着“胜利属于达克拉”,又一次接近城墙。他们的奋战为自己的指挥官、也为他们自己赢得了荣誉。

    城头的争夺更加激烈了,或许是这波去而复返的攻击浪潮来得太快,让城头的温斯顿战士们顿时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我得承认,他们已经十分的英勇,但数量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十分被动。他们的和我们的鲜血如同红色的瀑布般挂在砖石的墙壁上,看上去没有丝毫差别,那是从人体里榨出的新鲜汁水,它们甚至还带着活人的体温和气息。在一次次你来我往的搏杀中,一片又一片带着死亡气息的红色体液泼洒出来,就像是神把人们的生命放在了榨汁机里。

    达沃城的这面高大的城墙,就是一个大号的榨汁机,它吞噬躯体,压榨鲜血,将战斗双方难以计数的生命碾碎在自己怀中。

    这巨大的达沃城榨汁机……

    (广告时间:《地主》,作者业余探索者。颠覆架空历史思想,古代人在混乱的古代,欺负回去搞架空历史人的全新尝试,期望大家喜欢。书友曰:其实就是吹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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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惊变第六十六章魔骑兵

    更新时间:2006…8…94:51:00本章字数:6037

    “为太子殿下,为古铁雷斯将军,勇气!光荣!胜利!”城墙上,守军的统帅卡莱尔始终奋战在最前沿,他和他的士兵们在这面城墙前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勇气”,“光荣”,“胜利”,这些是我们对面的战士们执着追求着的荣誉。但在如此盛大的攻势面前,仅凭借心中的荣誉感,是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的。

    “勇气!光荣!胜利!”士兵们追随着他们的统帅,一次次瓦解着我们的攻势。可是,已经到了极限了。在雷利的带领下,德兰麦亚军几乎已经在城头控制住了一小块区域。尽管这区域还很狭小,并且被城头的守军不断挤压着,但他们渐渐站住了脚跟。如果温斯顿人还不采取更有效的措施,仅仅依靠城头的那些疲惫的将士,可再也阻止不了雷利前进的步伐了。在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的敌人,他们可能凭勇气站着死亡,但不可能仅仅凭荣耀打赢活下去。

    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勇气!光荣!胜利!”在城墙内侧,更大的呼喊声传来,一批体力充沛的新军跃上城墙,在瞬间击溃了雷利的努力,将正在城头支撑的士兵们击落城下。跟随这喊声出现的,是一面如同天空般蔚蓝色的旗帜。在那绣着英武跃马的旗帜之下,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他手中没有武器,可他擦亮了所有温斯顿人的武器。他没有参加战斗,可他点燃了所有温斯顿人的战志。我站在外城的城墙上,和他处在大体相当的水平线上,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站得比我高出许多。他就如同天空中太阳的光芒,照射着整个战场。

    这个人的名字就是一个传说,一个属于军人的传说。

    “勇气!光荣!胜利!”原本那些仅凭着骨头里天生的骄傲勉强战斗的敌人,在看见这面旗帜之后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神妙的魔力,以更加勇猛的姿态战斗起来。在援军的配合下,一架架云梯掉落尘埃,无论雷利如何努力,士兵们如何奋勇,他们都已不能做得比刚才更进一步了。在这场无关机智与计谋、仅凭气势和勇力的战斗中,雷利触摸到了自己的底线,而在这两者之间,就是雷利与这战场上天生的王者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城门洞开,几列无声的骑手缓慢地踱出了城门。如果对手是别人,那么他无疑是愚蠢的,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洞开城门就如同送死一般。可是现在,没有人有勇气敢于抢夺这个胜机,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是重装骑兵,温斯顿的“破阵铁骑”。

    他们开始移动,由慢到快,在经过略显迟钝的加速之后,他们变成了一列移动中的收割机器。凡是他们刀光指向的地方,就是一片模糊的血肉。尽管对于骑兵来说,两堵城墙之间的空间似乎有些狭小,但这对于我们的对手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是群优秀的马上舞者,只要有一点空间,他们就可以做出凶残的破阵之舞。

    内城城头上,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的温斯顿士兵们并没有趁着这难得的时机好好休息。他们雀跃着高声呼呵,用自己兴奋的喊声弥补着这些马上勇士的沉默。那是他们的骄傲啊,他们的名字令人畏惧,他们的身影让人退缩。

    “撤退,防御阵型,骑兵准备。”弗莱德下令,然后我们走下城墙。有人吹响了撤退的号声。德兰麦亚的士兵们在彻底丧失勇气之前离开了战场,他们曾经离“胜利”这个美好的词汇那么近,可它始终是清晨缭绕的山岚雾影,虽然就在身边,却始终无法把它抓在手中。

    罗迪克在外城的内侧排起防御阵型,长枪手、重装步兵前后排了十几层。尽管敌人只有几百人,可对付这样的敌人我们不能冒险,一点也不能。

    我们的敌人没有冲向我们,他们肃清了城下的攻城部队之后,在内城城门前排开了整齐的队列,骄傲地迎着我们站立。他们所处的位置让我们难受:在他们静立不动的时候,最好的攻击方式是使用弓弩,可他们的身后是高大的城墙,城上温斯顿弓箭手的射程比平地上的我们要远得多;倘若我们毫不顾及地全力攻城,面对我们的步兵,重装骑兵强大的攻击力必然会显露无余;而如果我们以整齐的防御阵行缓慢向前靠拢……就这样靠近敌城?那和送死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就这么站着,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