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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时候想想我第1部分阅读(1/2)

    寂寞时候想想我 by逍遥候

    一、

    看看眼前暗黑色的门面,上面只有猩红色“炽夜”两个字。应该就是这里了。殷沫推门进来,长廊一侧是木头雕花纹饰,另一侧是明亮的镜子,幽黄色的灯光淡淡的笼下来,果然是个暧昧不清的地方。走了几步,殷沫停下转身看镜子里的自己,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腿上一个个的破洞,黑色的羊皮鞋,黑色的高领毛衣领口一侧到肩膀都是拉链。殷沫想了想,伸手把拉链拉到底。那领口便斜垂下来,露出了一边儿的锁骨和肌肤。镜中人眨眨眼睛,伸手把头发拨弄的乱乱的,满意的点头,转身往里走。

    这里头可真大,环视了下四周,周围一圈儿的沙发被雕花木框隔成了一个个隔断,零星坐着人。弧形的吧台没人坐,殷沫看看腕上的表。九点半,是早了点儿。散座也有人,殷沫没仔细看,自会有人来看自己的,不是吗?

    “给我来杯酒。”殷沫坐在高脚凳上说。

    吧台后面的男孩看看他。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世道啊。客人却不能往外赶的。“您想点什么,这里有酒牌。”把酒牌推到殷沫眼前。

    殷沫看了眼,古怪的名字他也不懂,笑笑说:“听说龙舌兰很烈的,我要那个。”男孩本想劝他来着,可又一想,自己劝得着嘛,到这儿来的人,不都是……

    殷沫喝了两杯,辣的舌头直伸,脸腾腾的红了,眼神就开始恍惚起来,托着腮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嬉笑,身子在那高脚凳上也不老实,架着二郎腿扭着转来转去的。

    人渐渐多了,他这个样子在吧台上坐着显眼的很,有单身来的便蠢蠢欲动的要上前。“能请你喝杯酒吗?”一个长得还算顺眼的男人过来坐在殷沫身旁说。殷沫抬眼看看他,那眼睛眯眯得笑,弯得像月牙儿,左腮边还有个饭窝窝,那牙齿编贝一样又白又齐整。笑起来真甜,男人想,可是看上去太小,哪儿来的这么清纯的孩子。

    “想上我啊,你有钱吗?”殷沫这一张嘴,可就不怎么清纯了。男人笑了,这样到更好,人钱两清瓜葛就少。

    “什么价儿啊!”男人问。殷沫那句话说得声音很大,他的声音又脆,周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地。有几个人也站起来了。

    “你出得起多少钱啊!”殷沫托着腮帮子眼睛弯弯的看他,那眼梢顺带把几个人都看了一遍,没一个特别中意的。

    “三千。”男人笑笑,“这个价儿不低了。”

    “人家可是第一次哎。”殷沫撇撇嘴,笑得更甜,直起身来,那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更显得锁骨纤细,黑色中透出一抹象牙白来。

    “我出四千。”身边另一个人说。周围的人都支起耳朵来看热闹,这才十点多,怎么就开出这么一场好戏来了。

    “四千五。”“四千八。”来“炽夜”的多的是有钱人,这里消费高,来的人都自诩高素质、高收入,这几千块买个有意思是不放在眼里的。有人出到七千了。殷沫看看说七千的那个人,微微有点儿将军肚,心里就不满意,把毛衣袖子撸起来,一只手捏着自个儿的下巴,扫了一眼,那手白白嫩嫩的,手指修长。有人又加了四百。

    莫非和韩奇进门冷眼看了半天了,韩奇拣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接着看热闹。莫非绕到吧台那儿招手把那男孩叫过来低声问:“哪儿来的?”

    男孩摇摇头说:“没见过,第一次来。”

    莫非咂咂嘴笑说:“别的场子也没见过,长得倒好,就是……太小,跑我这儿做,连个招呼也不打,这份儿还真没见过,现在的男孩子可真豁得出去。”

    老板和员工正在嘀咕,这头热闹了,两个男人都出到八千了,你一百我跟着得不让,殷沫又坐回到高脚凳上嬉笑着看。那凳子转来转去的,自己正美呢,一眼看见角落里的韩奇了。

    韩奇就是气势挺冷的,冷的那眼睛笑得时候也带着寒气,哥儿几个都说他那名字没起错。他静静地坐那儿,却让殷沫一眼看中了。这个男人我喜欢,殷沫想。殷沫跳下高脚凳,冲韩奇走过去,身边的几个人都一愣,莫非也一愣。都跟上他,看他干嘛。

    这男人寒秋里只穿了件衬衣,说明身体好,衬衣口袋那儿没有商标可质地很好,不张扬我喜欢。殷沫心想。殷沫站在韩奇身前居高临下的问:“你有没有八千块。”

    韩奇心里好笑,这小孩儿出来卖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有意思。点点头,没说话。

    “给我八千块,今晚我跟你走。”殷沫说,那声音又脆又亮。

    “八千块我有,不过,我今晚不想买你。”韩奇说。声音还真是好听,有磁性,低低地。殷沫心想。周围的人有认识韩奇的,知道他挑人挑得厉害,不过这小孩儿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不错啊。等着看好戏。那两个叫价的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人家看上别人了,挺干的,往后退,不过也想看下文。

    “哦?”殷沫一愣,这句回答很意外,他可没想到这里会有男人拒绝自己。自己挠挠头,这可怎么办。韩奇看他愣住了,抓自己头发,挺苦恼的样子。快笑出声来了,哪儿来的这么好玩儿的小孩儿啊,不过真的是小,韩奇不想要太小的,干这种事儿不是哄小孩儿玩儿。殷沫想想说:“你不想买我啊,那我买你吧。”

    一语惊人。所有人都愣住了。韩奇也愣了,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买……我……?殷沫看他愣了,自己开心了,眼睛又弯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扔桌子上,封条没动扎的紧紧的,还有个小红戳,整一万。“我买你,一万块。我可是一次都没做过的。”手指头往身后一指说,“他们才出到八千,你这样儿的,一万块应该够了吧。”

    什么叫我这样儿的?!莫非挤过来,拿了那沓钱对殷沫说:“哎,我说小孩儿,你来砸我场子的吧,你可够损的,你知道他是谁啊!”语气很挑衅,不过他样子长得和善,发脾气也不凶。

    “我管他是谁啊,我就看上他了,怎么了,到你这儿来的,不都是来玩儿的吗?跟别人玩儿,怎么就不能跟我玩儿啊!”殷沫总有理,说得头头是道。

    莫非头有点儿大,哪儿来的小屁孩儿,一副欠揍的模样。把那钱往他怀里一扔说:“哎,你多大啊,就这么着急让男人上啊,老实回家念书,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少他妈的跟我这儿添乱。”招手让看场得过来拖他出去。

    殷沫不干了,叫嚣着:“你嘴里干净点儿,谁说我要找男人上啊,我要上他的。”被往外拖着,那手还指着韩奇。整个吧里的人都哄堂大笑,这一夜还真有趣。

    殷沫被扔出来,随后那沓钱也从大门扔了出来,扔在脚边。殷沫捡起来塞到口袋里,嘴里嘟囔:“没意思,有钱也花不出去。”回身狠狠地踢了“炽夜”的大门一脚,鞋子太软,踢的自己脚疼,抱着脚跳了几圈,一瘸一拐的往马路上走,一边儿走一边儿看表,快十一点了,心里叹口气,垂着头沮丧的走在马路上。

    顺着马路牙子溜达了十几分钟,一辆车在身边缓缓的开着,车窗滑下来,一个人说:“上车吧,老板。”殷沫跑过来一看,居然是那个英俊的冷脸的男人,笑笑,打开车门上了韩奇的车。

    “嘻嘻。”殷沫笑,“去酒店还是去你家。”语气里迫不及待得。韩奇歪头看了他一眼,好好的孩子怎么弄得跟个急色鬼似的,真是怪了事儿了。

    “哪儿也不去,说你家地址,送你回家。”韩奇鼻子快被气歪了说。殷沫眼睛一耷拉,嘴一扁,嘟着脸不说话。“哑巴了?刚才那么伶牙俐齿的,怎么不说话了,啊?告诉你,你这样儿的,就是揍的轻了,绑起来揍一顿,饿三天,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殷沫眼一亮,拽韩奇的胳膊:“绑起来打吗?你喜欢s,太刺激了,教我玩玩儿吧,哼哼。”居然撒起娇来了。韩奇把车靠边儿停下,把他的手打开。

    “再问你一遍,你家在哪儿,再不说,就下车。”韩奇冷着脸。

    他发脾气更帅啊。殷沫看着他,看看他车上的时间,想了想说:“我不干别的,能陪我一会儿吗?一会儿就行。”撅着嘴,小脸儿可怜兮兮得。

    我陪你什么呀,我可不哄小孩儿玩儿。韩奇看看表,十一点了,大半夜的带个孩子玩儿什么呀。可他也不说他家在哪儿,扔他下去还不忍心。想想,把车开到了海边,放了张cd。两个人坐在车里。殷沫熟门熟路的按了下,韩奇沃尔沃吉普的天窗打开了。海浪声声,天上繁星点点。

    “是‘加州旅馆’吧,我学吉他的时候,超级崇拜他们。”听着歌儿,殷沫轻声说。韩奇看看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老鹰乐队”的不多。

    “你为什么出来胡闹啊。”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殷沫转头看他,眼睛弯起来。

    “闲得无聊呗,想尝尝男人什么滋味呗。”说得轻巧,把刚才给韩奇的那一点点好感又弄没了。殷沫重复的放那首歌,嘴里跟着哼唱,他清亮的声音唱出来,居然带着苍凉的感觉。

    车上的表那绿色的数字一分钟一分钟的变着,眼看着午夜12点了,殷沫蹭的抻头在韩奇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挺响的。韩奇看他。“你要是不愿意,就亲回来吧。”嬉笑着把脸凑到韩奇眼前。嘴里带着一股酒味,笑得很甜的脸,弯弯的眼睛,竟有些魅惑的感觉。韩奇笑笑,在他额头上亲了下。殷沫笑笑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天窗外的那一方夜色。那绿色的数字刚刚12点钟。

    二、

    那表上的数又跳了一分钟,12:01,殷沫把安全带解了,打开车门下了车。韩奇看着他。殷沫笑笑说:“我还真得回家了,要不然你这沃尔沃就要变南瓜了,说不定你会变成小白鼠,嘻嘻。”韩奇笑笑,挺奇怪的小孩儿。殷沫往前走了走,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其实看不到车里的韩奇,但他还是笑笑,伸手把毛衣领子的拉链拉上,上了车。

    韩奇看他站在车门那儿回头一笑,还带着少年的稚气,路灯下伸手拉上毛衣领子后,垂头上车,却有些淡然的寂寥,心里就叹息,这个半夜出来溜达的孩子小模样儿挺招人疼得。

    殷沫坐在出租车上轻声说了家里的地址,就歪头看车窗外,顺着海边,夜色里出租车疾驰,淡淡的海腥气吹来,带着凉意,殷沫还是打了哈欠。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殷沫掏了零钱付了下了车。过马路走到别墅跟前,仰头看看,一楼厅里淡淡的灯光,二楼、三楼漆黑一片,那嘴巴就撅起来了,眼圈有点儿红了。他吸吸鼻子,长舒口气,裂开嘴轻笑了笑,掏出钥匙开了门。

    厅里开着几盏壁灯,殷沫轻手轻脚的走到佣人房,一看三姐果然披着件外套斜躺在床上睡着了。一定是等自己等不到睡了,上了年纪的人了,说了她多少次了都不听。殷沫把三姐的腿轻轻扶到床上,拉了毯子给她盖了,手将那花白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轻轻趴在三姐身上,那红红的眼圈儿里就滴下颗泪来。三姐身上的味道从小闻到大的,淡淡的很温馨的感觉,殷沫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半晌,有些哽咽,怕三姐听见,起身来,用手背擦了擦,打开三姐的衣柜,那底下放着一个针线笸箩,用了十几年了,藤条油亮。将垫笸箩的布掀起来,里头一百、五十的放着些钱,殷沫从口袋里把那沓钱拿出来,抽了一半准备放进去,又一想,放多了,三姐就看出来了,就拿了十几张塞进去,原样儿弄好,自己轻手轻脚的上了三楼。

    殷沫洗了个澡,热气薰的镜子都是雾蒙蒙的,抽了张纸把镜子擦了擦,显出少年青涩赤裸的身体来。镜子里的人嘻嘻笑,说:“值一万块那,连人带钱的,那傻子居然不要。”殷沫摸摸额头,那韩奇亲过的地方,问镜子里的自己:“这个生日礼物你喜不喜欢。”镜子里的殷沫点点头说:“行啊,有比没有强。”

    自己的床很大,躺下连翻几个身都不到边儿,殷沫躺在床上用手揉揉鼻子,拉了毯子把头蒙上睡了。

    韩奇掀开毯子,伸手把闹钟关了,一看六点半了,起来洗漱了,换上运动装,出去跑步。绕着盘旋的路小跑,今早的空气质量不是很好,有清雾,跑了一阵子身上湿漉漉的感觉,山上的空地里几个老人在练太极剑,天天跑步天天见,韩奇和老人们点头笑笑跑过去。心想,今天的客户难缠的很,做了几个方案都没通过又不明确表达自己的想法,怎么办才好呢……

    “小沫,小沫,起床了!”“小沫!”“快起来,上学迟到啦!”三姐化身叫醒怪兽阵阵怒吼。把毯子一下掀开,殷沫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枕头里,撅着屁股。三姐软硬兼施,终于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殷沫闭着眼,洗澡、刷牙出来。“怎么洗得呀,牙膏沫子还在嘴上呢。”三姐打了他一下,殷沫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哦”了一声,到卫生间把嘴巴洗了洗。“快来吃早饭。”三姐说。

    殷沫坐在饭桌前,一看是三姐自己做得手擀打卤面,卤子是切的细细的芸豆、木耳、肉丝,还有蛋花和虾仁,冲三姐笑笑。

    “把长寿面吃了,小沫今天就16岁了,16岁就是大人了,要听话啊。”三姐站在一旁说。

    “三姐,嘻嘻。”殷沫笑,喝了口水,大口的吃面。

    “昨天说给自己买生日礼物去了,那么晚回来,买什么好东西了。”三姐疼爱的看着殷沫大口吃面问。

    殷沫又笑抬头看了三姐一眼,嘴里含着面说:“买什么呀,溜达一晚上,看中我的我没看中,我看中的没看中我,嘻嘻。”

    他含含糊糊地说,三姐也没听清楚,就听他说什么也没买到,三姐笑笑,转身出去一会儿进来,对殷沫说:“你生日,三姐给你织了件毛背心,天凉了,穿在校服里头,吃完面试试合不合身。”

    殷沫呼噜噜喝了口汤,起来,接过来看,是件宝蓝色鸡心领的毛背心,领口下摆都有白色的边,殷沫套在衬衣外头,冲三姐摆了几个造型说:“怎么样?帅不帅?嘻嘻。”

    “帅,我家小沫最帅。”三姐开心地笑,又问:“你爸妈打过电话了吧?你听话,他们在外头挺辛苦的。”

    “三姐。”殷沫猛地抱住三姐,他其实比三姐高了,可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欢抱着三姐撒娇。他们?就知道给钱,每次打个电话两个人的口吻一样,就会说,钱给你存卡上了,好好学习,听三姐话,爸有时间就回去,妈有时间就回去。

    “别撒娇了,快迟到了,快走吧。”三姐拍拍他后背说。殷沫答应着放开,套上校服的西装外套,拿上书包冲出去。跑出大门口了,临了回头喊:“等我回来吃蛋糕啊。”没影儿了。

    挤上公共汽车,那人多的,根本不用抓把手,前胸后背都有人贴着,凭那车怎么晃都不会倒。殷沫正翻白眼呢,手机响了,一看是莫子峰的。“喂~”

    莫子峰兴奋的声音传来:“怎么样?怎么样?昨晚怎么样?”

    殷沫看看周围都是木然的脸,小声说:“什么怎么样啊,你二叔让人把我扔出来了。”

    “啊?!”莫子峰惊呼,“你,你,你不会跟他说了是我告诉你那地方的吧。”

    “切,我估摸着如果说是你告诉的,你二叔能大脚直接把我开出来,不用劳他人大驾,就这,还一口一个小屁孩儿地说我呢。”殷沫翻白眼说。

    “嘻嘻,敢情什么也没有啊,这急的我,都等不到你到学校了,一出家门儿就给你电话,嘻嘻。”莫子峰嬉笑。

    “没意思。行了,别说了,快挤没气儿了,见面再说吧,啊。”公车一个拐弯儿一堵山带着香水味儿压在殷沫身上。

    “你又坐公共汽车?你还真是……家里明明那么有钱,非化妆那贫困户,搞不懂你,那行,先挂了哈。”莫子峰挂了电话。殷沫被那劣质香水薰的快背过气去了,心想,我还真是贱,还是打车到学校拐角那儿走过去算了,受这个苦干嘛呀。

    下了公交车,走了几分钟,远远的看到学校大门,莫子峰书包吊在脖子上正在那儿抻头等着呢,殷沫小跑两步过去,两人你推我搡的进了学校。

    殷沫从小都是上的私立学校,初中一毕业,该死不上了,自己也挺争气考上了重点高中,初中那会儿就交了一个好朋友莫子峰,莫子峰没心没肺的一点儿心眼都没有,不像那些有钱人的孩子,要么小肚鸡肠,要么盛气凌人的,莫子峰也喜欢殷沫,总是眯眯眼笑,不欺负人。莫子峰家里交了很多赞助费也上了这个高中,两个好朋友一起,还真是挺开心地。

    到了教室坐下,殷沫就把昨晚的事儿说了一遍。莫子峰想了半天说:“我们家里和我二叔脱离关系了这你也知道,我都是偷偷见他,找他要钱花,嘻嘻,你说的那个男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没事儿,等再见他我就问问那人是谁。”两人嘀咕半天,班主任进来了,赶紧各归各位,莫子峰坐前面回头冲殷沫做鬼脸。

    “国庆快到了,学校准备开迎国庆文艺汇演……”班主任还没说完,同学们都欢呼乱叫起来。

    “哎,嚷什么,每个班出四个节目备选,都听好了,不准唱什么情啊,爱啊的,多准备点儿积极向上的。”班主任是五十多岁一老年妇女,和这群小孩儿明显有代沟了。孩子们都扁着嘴。班主任又说:“音乐陈老师负责选拔节目,你们都好好准备下。”话音刚落,教室里又欢腾了。音乐陈老师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朝气蓬勃,最喜欢街头黑人音乐,自己也是街舞的狂热爱好者,一听说他选拔那娱乐性多少还能有点儿。莫子峰又回头殷沫也冲他出怪样儿。

    韩奇坐在办公室里,客户打电话取消原定的见面了,他心里倒有些轻松,明知道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不过,比到最好,就看谁能沉得住气了。

    接连几天,一下课教室里就乱哄哄的,小陈老师就跑过来,问,节目都准备好了没,下午预演一下,准备让老师选拔了。

    “你准备好了没?”莫子峰问殷沫。

    “切,这还用准备,童子功你懂不懂!”殷沫笑着说。

    韩奇中午接了莫非的电话,两个人在韩奇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见面。莫非长得憨厚敦实,浓眉大眼的,就是凶起来来也苦口婆心的样子,他喜欢男人,家里却接受不了,也是,同性相爱在传统的家庭里是难以接受的事情。莫非家有钱,他大学毕业就开了“炽夜”酒吧,生意倒挺好的,在圈里口碑很好。莫非一进咖啡馆的门,就看见韩奇坐在角落里看杂志。莫非看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刚刚好,韩奇总是准时。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不是一个系的,本来没什么交往,有一次莫非和交往的朋友一起和别人打架,韩奇认出他来就上来帮手,就这么熟了,后来莫非知道韩奇也喜欢男人,这关系就更密切了,毕业这些年两人已成了知己。

    “我不去。”韩奇直截了当的。

    “你不去?我可出了钱了。”莫非说。

    “那你就去呗,怕什么。”韩奇盯着杂志。

    “不是怕我家里知道么,小峰回家准挨揍。”莫非把韩奇的杂志抽走。

    韩奇看看他说:“国庆我可能要出去的。”

    “不准去,哪儿也不准去,办完我这个事儿才行。你去了,给小峰撑撑腰嘛,你那个什么公司老总的头衔说出来,不是比我这个什么酒吧老板的头衔好听么。”莫非说。

    “就你这样,怎么都说你是老好人呢,怎么就没人看出你霸道又不讲理的真实性格呢?”韩奇冲他发牢骚,又说:“那好吧,就你事儿多,你说这学校怎么总是变着法儿的弄钱呀。”韩奇答应了。

    三

    今天汇演,殷沫怕迟到了一早到了教室,一看班长林珍珍居然拖着要表演的同学在描眉画眼。有没有搞错啊,殷沫瞪圆了眼睛看男男女女的被抹上猩红的嘴唇。林珍珍看见他了喊:“殷沫来上妆。”殷沫转身就跑,刚跑出教室门口一头撞上班主任。

    “殷沫你跑什么啊!”班主任揉着胸口说。

    “嘻嘻,没,林珍珍让我干活儿呢。”殷沫恭敬地说。

    班主任把手里的一沓纸递给他说:“你直接去小礼堂吧,把这个让他们摆在前排座上,纸背面那儿都写着椅子号儿呢,别摆错了啊。”殷沫答应着背着吉他一溜烟儿的往小礼堂跑。

    莫子峰和殷沫一边儿往长条桌上摆名牌儿,一边儿聊天儿。“哎,看到没,这都是给学校盖实验楼捐过钱的主儿。”莫子峰肩膀顶顶殷沫说。

    “有钱人多呗。”殷沫说,“哎,你不是说你二叔也给钱了吗?他来吗?他来可就认出我来了,那多丢人啊。”

    “放心,他不来,要是他来,我还敢告诉你他那儿地方啊,他让他朋友来。他怕我爷爷知道。”莫子峰说。殷沫松口气,刚才想起莫子峰他二叔捐钱要来看演出的事儿有点儿慌。

    莫子峰看看他说:“你怕什么呀,你又没干什么,再说了,我二叔开通着呢,才不管这事儿呢。”

    殷沫就嘻嘻笑说:“晚上回家我也挺后悔的,确实做得挺那个什么的,反正,唉,反正我一听我爸妈他们又不回来,就打一电话给我我就心里不痛快。”

    莫子峰知道殷沫父母离异后都到国外去了,他其实挺孤单的,那天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好玩儿的庆祝生日,两人就琢磨出这么个馊点子来。莫子峰说:“就是,男人有什么好,还是女人好。”他现在正追林珍珍呢,鼓捣殷沫追林珍珍的好朋友李晓。

    “少来你。”殷沫看四下无人,小声说:“你上次带我去那儿地方,我想起那股味儿来我就恶心,弄得我现在一闻着香水儿味、化妆品的味儿就晕。”两个人整天瞎琢磨,莫子峰过16岁生日那天央求殷沫和他一块儿找小姐,说是要举行成人礼,结果两人待了没几分钟撒丫子跑了。

    莫子峰挠挠头笑说:“那,那些不行。”抬眼看见林珍珍带着几个女同学进来了,忙用胳膊肘捅殷沫,“林珍珍来了。”

    殷沫白了他一眼说:“出息样儿。”冲林珍珍的方向挥手:“哎,班长,哎,李晓,这儿,来这儿检查检查工作嘿。”

    林珍珍和李晓手拉着手走过来。林珍珍跟真事儿似的把名牌整了整说:“还行,你俩接着干吧。”

    殷沫踢了莫子峰一脚,莫子峰笑笑从书包里掏出巧克力来说:“那什么,这是殷沫带的,林珍珍你俩吃早饭了吗?没吃,吃巧克力吧。”殷沫又踢他。

    女孩子都喜欢吃零食,林珍珍大大方方的接了说声谢谢,递给李晓一块儿。李晓撕开咬了口说:“殷沫,你不说你们家生活挺困难吗?怎么带这么多巧克力来啊?”

    “哦~~”殷沫抓抓头发说,“我那个,打工人家给的。”底下就踩莫子峰的脚。莫子峰忍着疼一瘸一拐的把林珍珍拉一边儿说话。

    李晓和林珍珍今天跳芭蕾舞,李晓开襟毛衣里头是条白色的芭蕾舞裙子,露着紧身白袜子,走路八字脚,虽然脸有点儿胖嘟嘟的,不过透着可爱,人也挺好,吃着巧克力看殷沫摆名牌。殷沫说:“哎,我让你跟林珍珍说莫子峰喜欢她的事儿怎么样了?”

    李晓看了一眼莫子峰和林珍珍说:“我那天问了问珍珍,问她觉得莫子峰怎么样。”

    殷沫忙问:“她怎么说?”

    李晓咬了口巧克力说:“她说莫子峰个子太矮,笑起来太傻,没说话先脸红,看样儿,不怎么样。”

    殷沫就有点儿不高兴:“切,你看,他现在就比她高了,他还能长个儿呢。笑起来傻?那叫没心机,以后这种人越来越少了。没说话先脸红?也就对着她林珍珍才这样,真是。”

    李晓就说他:“再说吧,你跟莫子峰说说,要不,等他再长长?”把殷沫逗笑了,说:“你以为莫子峰是竹笋啊,今天说完,明天就窜起来了,呵呵。”两个人使不上劲也没办法,这些话,也不能说给莫子峰听。人家少年怀春不能受打击,这话是殷沫说的。

    韩奇车子开不到学校大门口了,马路两边的车都违规停了,他还是没找到车位,只好远远的停下往学校走。看着一辆辆好车心想,现在的孩子上学,家长跟着吃累。在校门口传达那儿问了问小礼堂在哪儿,韩奇便过来了。

    小礼堂里乱哄哄的人,孩子唧喳乱叫,到处疯跑,男孩儿、女孩儿都穿着深蓝色的校服西装,也不合身,老气横秋的。韩奇走到前排,老师已经拿着话筒嚷嚷着要孩子们安静坐下,韩奇也不知道坐哪儿。有个大妈走过来,韩奇挺尊重老师的,叫了声老师,说,我是莫子峰的家长,来看演出的,老师挺热情,知道莫子峰家长捐了不少钱,便领他到前排,找到写着他名字的地方安排他坐下。

    校长先上台讲话照例歌颂了一番祖国,着重介绍了一下为学校实验楼做出贡献的来宾,念了通名单,前排座的十几个人一个个起立,孩子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四个描眉画眼的小孩儿上来,两男两女一看就是主持人,端着架势开了幕,那节目一个一个的上演了。首先表演的是大合唱《祖国,母亲》;然后接着就是革命歌曲联唱;又四个女孩儿上台跳《天鹅湖》;还有小品表演……然后就轻松点儿了,有唱流行歌曲的了……一个小孩儿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