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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错路第10部分阅读(2/2)

。「这时分什麽心,嗯?」

    乔可南哼哼两声,像在挑衅男人不够力。

    开玩笑,陆洐之立马加大动作,狠插猛抽,乔可南本身体质不错,天生神受,径道内逐渐湿润,混著陆洐之阳具渗出的液体,进出变得顺畅起来。

    「嗯……啊……」乔可南体内被彻底撑满,穴口的皱摺完全张开,男人鼓胀的囊袋一下一下拍打在他会阴上,这样的痛快感绝对是自慰无法比拟。

    即便深陷在欲潮里,陆洐之仍悉心观察怀中人的表情,配合律动,一旦看见青年悦乐的反应,就知自己顶对地方了,拚命朝那处猛攻,乔可南很快便受不住:「不行……不要一直……顶那里……嗯……」

    前列腺被猛顶,乔可南下肢酸软,前头的阴茎还是半软状态,却很舒服,好像有枝带电的毛刷一直在上头磨啊磨地,他啊啊地叫出声,穴口那儿湿软得很,隐约有种失禁的感觉。

    「慢一点……嗯……」

    换做以往陆洐之不一定会听他的,有时还很故意往他最脆弱的地方蹭,现在是完全配合乔可南的需求,要慢就慢、要快就快、要顶哪儿顶哪儿……当然这样的做爱方式对男人来说很折磨,暌违许久才得以重新占据这个人,陆洐之其实很想不顾一切地开干,但……

    没办法。

    他心里太清楚,即便乔可南交付了身体,心却还是搁在那儿。

    一如他三个月前所说:「我不阻止你。」青年真的没阻止,甚至行为堪称万分配合,两人看似在谈恋爱,事实上,乔可南符合的是那句:冷眼看世间,戏语笑人寰。

    他不再主动把心向他偎靠,像个冷静而高傲的旁观者……而自己却早已臣服。

    风水轮流转,陆洐之怪不了任何人。

    一切是他自己造的孽。

    他只能努力再努力,使出浑身解数,拚命往这人心上靠近再靠近,也许一辈子不会成功,偏偏陆洐之别无选择,因为倘若连他都放弃了,乔可南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他会走的,走得一乾二净,甚至连原先的不甘、怨意、痛楚……全数不会再有,就像乔可南说的:他们归零了。

    想著,陆洐之心头一阵苦闷,涩然不已,原先坚硬的xing器都要为此疲软下来了。

    他看著身下人迷醉在裕望里,神魂颠倒的表情,只想恨恨地把他咬碎了,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让他化做自己身上的骨肉,这样即便真一辈子都不交心,也不怕人跑了。

    但现实里,当然是舍不得的。

    他是自己这一生,唯一仅剩的盼求了。

    「再亲亲哥……好不好?」陆洐之趁乔可南迷失的这时开口请求,青年果真听话地亲上来了。

    他哼唧著,显见被干得很舒服,xing具又开始挺立,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著陆洐之坚硬的小腹,泌出的液体打湿了人家的肚子。

    两人缠缠地接吻,像是一对互通心意的爱侣。

    「嗯……嗯……」龟头被摩擦,後庭被插入,乔可南前後都蓄积了极大快感,倘若不是先前射过一次,估计这回都能被插射出来。

    他和陆洐之接吻,男人原先掐在他腰间施力的手滑到了赤裸的胸膛上,揉捏著青年肿胀发痒的乳头。

    全身上下的敏感点被一次攻击,乔可南喘个不停,脑子发晕,像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地,好舒服,舒服得快死了。

    乔可南的手像失去重心地到处乱抓,他很想碰碰自己的xing具,却又怕一碰就射。

    这绵延的快欲他不想中断,偏偏又渴望一个出口,最後他使劲按住了陆洐之的屁股,像在鼓吹他干得更用力些,不要分开。

    陆洐之很享受他这般鼓励似的动作,他把大半截肉埲抽出,又强悍地顶了进去。

    男人一下一下有力地抽插,乔可南失声尖叫,眼前一阵发黑,前列腺被猛力擦过,一阵电流般的快感霍地冲上,全身发麻,他张了嘴却久久无法发出声响,生理xing泪水自眼角溢出,高潮感强烈淹没了他。

    陆洐之察觉肚腹那儿有些奇怪,低头一瞧,只见乔可南的肉茎不断颤动著,最後渗出了浓白的液体。

    二度射精相比先前稀薄了些,但大概攒了很久,浓稠度还是很够。陆洐之伸手抹了肚子上的液体,含进嘴里一尝,确定这是精液。「你……射了?」

    03。 疯狂的骆驼 h

    「你……射了?」

    乔可南呜咽著,他现在压根儿回不出话来,身体还残留著高潮带来的酥麻感,不停痉挛震动,後穴连带抽搐缩紧,夹住了陆洐之坚硬的肉根。

    陆洐之简直不敢置信,插射需要机运跟天分,更需要培养,他没想到两人这麽久没做,乔可南居然练就了此等神技。

    「……还好吗?」大概知道身下人此刻不论肉体精神,都有点难熬,陆洐之没再挺动,他安抚似地亲了亲乔可南被泪水打湿的脸,柔声道:「很舒服?那是好事。」

    「呜……」这是乔可南第一次在做爱里明确哭出来,带了点难堪。他仍沉浸在高潮的馀韵里,大脑一片空白,腰软得不像话,肉茎分明已经痿软下去,马眼处却仍麻麻热热的,好像在排尿一般。事实上渗出的都是淫水,俗称前列腺液。

    「没事了……没事了……」陆洐之一边亲他,一边安慰。

    乔可南以前听男人提过要把他插射,当时他害怕之馀也想压根儿做不到吧,没料如今竟在毫无预兆下发生,在过分的舒爽下他觉得很可怕,好像肉体被改造了,变得失去了男人的功用,前会那些淫荡的姿态是他自愿,眼下这却不是。

    他恨恨地咬住陆洐之的肩膀,心想为何这人总能让自己一再失控?

    陆洐之虽疼,但仍任他咬啮,他大掌在乔可南轻颤的背脊上抚动,一下一下平复著他身躯的紧绷,青年渐渐平定下来,後穴不再咬得那般紧,陆洐之略微抽出肉柱,看著乔可南穴口溢出半透明的液体,堪称一片狼籍。

    淫靡死人的狼籍。

    陆洐之下腹再度蓄满邪火,他一寸一寸地将自己的阳根插入,感受青年肠道里那湿热紧致的包覆。

    乔可南没拒绝,到了这般程度,甚至有点儿豁出去,穴肉配合著陆洐之的进出收缩,双手在男人健美的身躯上游走。

    陆洐之有些难以承受他胡乱的挑逗,俊眉一拧,表情辛苦,乔可南体内感知到男人的xing器又胀大了几分,插得很是剧烈,显见也快射了。

    乔可南揉著他的头,蓦地缩紧下腹,用剪刀脚把男人的下肢锁住,不让他为所欲为。

    陆洐之「唔」了一声,没料到乔可南来这招。

    青年勾了勾唇,咬住了男人的耳朵,陆洐之的耳廓很敏感,果不其然,他的阴茎在自己身体里抽动了一下。

    乔可南低喃道:「求我,求我就让你射。」

    陆洐之一愣,随即苦笑,他吻了吻乔可南的嘴,捧著他的脸,一字一句、仔仔细细说道:「求你……让我射。」

    他目光不移,紧盯乔可南,里头满是炙热的爱火,青年瞬即满脸通红,果然气场不一样,同样一句台词,男人说来就是xing感而富含魅力,自己完完全全地输了啊……

    乔可南哼哼地放软身子,算了算了,他早就体认到自己走错路的事实,他天生应该做零,何况跟陆洐之这样地做……很爽。

    这一点,他永远不会否认。

    「射快点……你……」

    「嗯?」陆洐之低喘著问:「我能不能射你里面?」

    乔可南原本不想答应,後来又决定算了。

    「随……便。」这是他能回答的极限,陆洐之一听,黑亮亮的眸子里便透出了一股喜色。

    事实上,让男人痛快的并不是内射本身,而是那种彻底占取一个人,让那人从里到外都沾满属於自己气息的征服行为。

    陆洐之加快律动,打算在濒临高潮前插得浅些,以免射得太深,不好清理。

    不料一记深深挺入下,他肉茎颤动,膨胀著射出热液,陆洐之一惊,想把阴茎抽出,却又过度迷恋深处那股潮热柔润的感觉,最後直到射精完毕,他都没把自己从那人体内抽离。

    「抱歉……」他失了力,抱著乔可南,愧疚地亲吻他的脸。

    他表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当然此刻男人的阳具还隐没在乔可南身体里,这点就很「成熟」了。

    乔可南下肢一阵酸酸麻麻,陆洐之阴茎粗长,全根没入的情况下射精,是真的射到了很深的地方,肚子痛大概是免不了的了。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对方低垂的脑袋。「算了。」

    至少目前,还不算不舒服。

    陆洐之在里头休息了会儿,慢慢把肉柱撤了出来。湿滑的液体同时溢出,乔可南自己看不见,陆洐之倒是很清楚地欣赏了那被干至深红色的小穴,吐露淫液的过程。

    他很想再插进去,又怕乔可南身体不适,何况今天青年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惊喜」:能把爱人插射,对所有一号来说,大抵都是能回味上一辈子的乐事。

    尤其乔可南一开始淫乱的表现,实在是……

    陆洐之小腹一紧,察觉自己快硬了。

    男人炙烈的眸光也令乔可南想到了那些事,他脸上红潮未褪,原来骆驼太久没喝水就会化身草泥马,变得很欠操……他发誓往後要固定跟陆洐之来一炮,这种春药上身的感觉太恐怖了!

    他拾起遗落在地上的衬衫穿上,尴尬道:「我想洗澡。」乔可南向来不愿让人帮忙清理──即便陆洐之一直都很乐意代劳。

    毕竟……那样子太尴尬了,在不做爱的情况下,任人在自己体内掏啊挖的。

    「嗯。」陆洐之也需要自行「解决」一下。他看著乔可南往浴室走,脚步蹒跚,一股液体从他大腿内侧一路滑落,这画面太诱人,陆洐之一边欣赏,一边握住xing具,反覆套弄。

    这两年多来,他的xing生活就是回味著某人并仰赖自己的左右手,所以做起来毫无障碍,在乔可南洗好前再度射了出来。

    乔可南在浴室做了很久的清理,总算把陆洐之的精液排了出来。他估计明天还是会不舒服一会,看来往後得督促陆洐之戴套,或是射在外头。好吧,他必须承认,不戴套做爱确实比较爽……

    唉,他真是被陆洐之干坏了。

    乔可南穿著浴衣走出浴室,只见陆洐之裸著身体走了过来,男人的阴茎垂落著,但仍足够巨大,黝黑的耻毛上沾满了各种液体。乔可南看著他坚实的身板,微微一嗅,上头彷佛还残留著属於自己的气味。

    这般想像令他再度涌上燥热。他们都是男人,同样拥有雄xing的裕望,不只是陆洐之希望藉由内射在他身上留下属於自己的记号,乔可南也想让男人全身上下,充斥自己的味道。

    擦肩而过之际,陆洐之俯下身打算吻他,青年同时抬头,两人双唇默契相合,男人用各种角度碾压亲吻著他的嘴,乔可南予以回应。

    最後两人身躯再一次紧贴,乔可南被压制到墙上,他十指揉乱陆洐之的发,浴袍松开,从他肩膀处滑落,挂在手臂上。

    男人揽过了他的腰,双方下肢贴紧,乔可南甚至抬起一腿,钩住了那人的臀部,陆洐之的手从他尾椎处向下滑,探入了那足以让人销魂蚀骨的後穴里。

    那儿依旧很炙热绵软,淫媚地吸附著他的指头,抽插间啧啧有声。陆洐之射过第二次的阳具很快坚硬,这次不需任何徵询,他只手掰开那人柔润的臀瓣,肉器插了进去,一捅到底,乔可南仰起脖子,舒爽地「啊」了一声。

    青年被按在墙壁上狠插猛干,没人再说话,嘴巴只用来接吻或喘息,他们舌头拚命相缠,乔可南乳头被不断拧捏,陆洐之粗大的肉茎变化著角度,由下往上噗滋噗滋地捅进,纠缠到了极致。

    乔可南腿软得几乎站不稳,男人便扶住了他一边大腿,最後将之往上一抬──乔可南膝盖几乎撞到胸口,同时间男人的肉棍子挺到了深处,上头的血管青筋一跳一跳地勃动著,青年一阵目眩,全身上下被情欲冲洗,剧烈地颤抖。

    在出精那一刻,乔可南心想,自己真是疯了。

    可是疯了,也疯得很快乐。

    04。 男人哭吧不是罪

    结果这一晚,他们一共做了三次。

    一次在沙发上,第二次在墙壁上,第三次在浴室里。

    更精确一点说,他跟陆洐之各自都射了四回,到最後真是不同程度的腰酸脚软,精液没结块,倒是稀薄地变成了水液,铃口处酸酸麻麻的,更不要提乔可南被使劲插入,蹂躏得一片红肿的小肉穴。

    乔可南四肢无力地瘫在陆洐之床上想:那什麽sexy in the shower,该不会连同屋内陈设一并卖掉了吧?没的话赶紧装一装,有那个实在省力不小……

    陆洐之拿了罐乳液走进来,倒了些在手心里,将之细细搓热,抹到乔可南的腰背上。青年那儿正酸疼得厉害,刚刚在浴室里他几乎被人九十度往後折,腰没断真是奇迹。

    看来他有练瑜珈的天分。

    陆洐之几乎把他全身都按摩遍了,乔可南哼哼唧唧地享受,男人看著他这副慵懒的模样,内心里有很多情绪在涌动,主要是很想把这人牢牢地按入怀里,恣意宠爱。

    陆洐之把一身乳液香气的他抱住了,觑了眼自己左手腕上的佛珠,感慨道:「如果我这辈子求不到你,只怕就要出家了。」

    乔可南原本昏昏欲睡,听了他这句话,忍不住翻起白眼。「寺庙才不会收你这种六根不净的人,你别小看佛祖了!」

    陆洐之哭笑不得,却没法否认。

    信仰不该是为了「求」,而是要能放得下「求」,他却是为了求得而祈祷,这早已偏离了佛家的宗旨,可他还是很感谢,不管那神啊佛啊是否真实存在,至少他衷心期盼的这个人,如今确实地在他的胸怀里了。

    即便两人目前的关系,还不算真正的完满。

    陆洐之想了会儿,打开床头柜第一格抽屉,把一样东西搁到了乔可南面前。「拿去吧。」

    他口气隐隐有种讨好。乔可南定睛一瞧,是把钥匙。

    他瞥了陆洐之一眼,摇头。「不用了。」

    陆洐之脸上表情不掩失望,他加大了拥揽的力道,几乎是带点儿哀求地道:「收下它……收下就好,这次……相信我。」

    他晓得自己先前违约的事给乔可南造成不小的阴影,对於那件事,陆洐之不打算解释,也没什麽可解释,错了就是错了。他只能一直一直不断地释出真心跟诚意,保证自己不会再犯。

    可惜目前来说,收效甚微。

    乔可南瞅了他一眼,很直言:「我没办法相信你。」

    陆洐之:「……」

    说罢,乔可南翻了个身,没再让自己去看男人明显低落的神情。他说:「至少现在还不行。」

    陆洐之不说话了,乔可南也没说,钥匙最後被人孤伶伶地搁置在床头柜上,无人触碰。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关系。

    那麽近,又那麽远。

    ◎     ◎     ◎

    後来林哲笙真的跑去联谊了。

    因为其他两人的不捧场,他只好跑去跟另外事务所的律师们搭夥,下场是……「呜呜呜呜,今晚你们两个都不许跑,陪我去死去死!可恶,我要去ktv唱到爽~~」

    乔可南和许律师无奈地对看一眼,女律师家里有小孩,逃过一劫,林哲笙眼前的状态完全无法以理智沟通,看来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催叽咧无人洗赛~青分耶所在,烧酒叽杯两杯三杯,当作系秋葵~~」

    「八郎耶xing命~系框金又包银……」

    「黯淡酒店来~逼伤瞎郎哉~痛苦吞~巴~来~~」

    「放手去爱~海阔天高~呜凹~喔喔喔喔~~耶~~耶!」

    乔可南:「……」

    许律师:「……」

    林哲笙万分投入,一手啤酒一手麦,唱到破喉,两个被强迫拉来作陪的男人无奈到无以复加,一边忍受一边自顾自閒聊。

    乔可南:「其实哲笙哥人也不错,你女朋友那儿有没认识的女生,介绍介绍?」

    许律师喝了口啤酒。「都有伴了,你呢?」

    「我?」

    「学长说你也有女友。」

    「喔……不适合吧。」乔可南乾笑。若是男人的话,他倒是有很多人可以引介,但林哲笙摆明是个直的。

    许律师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会,没多说。

    乔可南也不敢继续这话题了,专心吃水饺。不得不说,这许律师跟他哥长相虽属完全不同的类型,但这样看著人心底不知在想什麽地笑时,便能教人深切地感受到血缘的奥妙。

    「你们两个,不许丢下我自己聊天!」林律师不依了,他搁下麦走了过来,一口两口抢走了乔可南的水饺。「唉,我这麽一个大好青年,爱妻爱家,不赌不嫖,为何没人要咧……」

    乔可南和许律师对看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因为你太罗唆了……

    结果这天唱了快三个多小时,直到晚上十一点,乔可南终於有幸能离开ktv包厢(恁娘咧,厕所设在包厢里,干!)。林哲笙啤酒套威士忌,喝了半醉,乔可南和许律师一人扶一边,把人拖到ktv外头,准备叫车。

    乔可南向许律师道:「车号是9527……」说完,身後便出现了另一票人,他侧身想避开,不料看见了一张万分熟悉的脸──废话,同住了快三年,能不熟吗?

    乔可南:「苏沛?」

    苏沛一愣,转过头来。「joke?」

    旧情人相会,两方表情都很惊讶,人生何处不相逢……乔可南叫的计程车到了,许律师撑住了林哲笙,大方道:「你朋友?我送学长回去就好。」

    「呃……」乔可南觉得这太不厚道了,天下最难送的不是神,而是醉鬼。

    倒是许律师已经爽快地把人扔进车里,朝乔可南挥了挥手。「明天见。」

    好吧。乔可南跟许律师道别,转过身,苏沛仍站在那儿,他墨黑色的瞳仁在邻近建筑的霓虹灯下,一闪一烁,脸容绽开一抹炫丽的笑来。「好久不见……找个地方聊聊?」

    乔可南想了想,没拒绝。

    对於苏沛,他骨子里还是存了一点保护者的心思,始终是无法说上狠话的。

    乔可南也很诧异自己此刻的冷静,早两年看到苏沛或许他会有些排斥反应,现在……倒真是啥都没了,当然更不会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乔可南:「前头好像有间二十四小时的店。」

    苏沛点点头,两个人一并走,乔可南手机响了,哆啦a梦的主题曲铃声,是陆洐之。

    乔可南接起:「嗯?喔,结束了……对,在那里。不了,我遇到朋友,要去附近的咖啡厅坐一下。」看到店了,乔可南移开话筒,朝身边人道:「苏沛,这间可以吗?」

    店外观很破旧,但这时段也没别的可选。苏沛同意,乔可南朝手机里道:「就这样,掰。」他挂了电话。

    苏沛秀润的眼微微眯起。「你男友?」

    乔可南想了一会。「嗯。」说实话,他跟陆洐之现今仍不算那种关系,可他直觉不让苏沛知晓自己单身比较好。

    这大抵是一种幼稚的不服输心理吧?我才不会吊死在你这棵树上呢,哼哼。

    店虽老旧,还好内里装潢整洁,里头弦乐飘扬,对於听了一晚上嘶吼的乔可南来说,非常救赎。

    苏沛点了曼特宁,乔可南点了水果茶,苏沛依旧是那副温婉乾净的样子,他头发削薄了些,戴了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镜,整体打扮很有读书人的文雅气息。

    一开始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两人简单聊了各自的概况,饮料端上桌,乔可南喝了一口,好在味道不坏,苏沛似乎也挺满意,露出了和缓的笑意:「对了,我要出书了。」

    「真的?」乔可南听了,眼睛一亮。「太好了!恭喜你啊,你一直以来不是很想出书吗……」

    看著乔可南真心恭贺的样子,苏沛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心情瞬间明朗起来。「你记得啊……」

    「当然。」呃,话这麽一说,气氛就好像不大对了。乔可南摸了摸鼻子,喝了几口茶。「书出了我会记得买一本。」标准台词。

    「别,我送你就行。」标准回答。

    怎麽送?两人沉默了会,谁都很有默契地没把这话题延续,苏沛大概是有话憋很久了,直到整杯咖啡见底,他才抚著空杯幽幽道:「那时……我很抱歉。」

    那时?哪时?乔可南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浮现那首很经典的英文歌: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哦喔喔~~

    怎感觉他到这把年纪一直在被人道歉?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苏沛:「我只顾著自己,完全没考量你的感受,我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伤害……」说著,他居然哭了。

    靠杯。乔可南顿时尴尬得无以复加,苏沛过往虽有一点娘气,本质上挺坚强的,如今摘了眼镜,说哭就哭。乔可南措手不及,左右张望,所幸这时段咖啡店基本没啥客人,他心想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我也很想哭啊……

    总之,先哭就赢了。乔可南只好递卫生纸,拍了拍人家的肩,「没事了没事了,我很好、你很好……」唉!

    男人哭吧不是罪,好不容易苏沛情绪稳定下来,乔可南松了口气。

    苏沛似乎也很不好意思,一时无话,乔可南取了帐单。「呃……我们走吧。」

    苏沛:「嗯。」

    作家的话:

    这周末看情况更,因为明天要参加公祭。

    05。 还业

    两人走出咖啡店,苏沛眼角仍是红的,他勉力朝乔可南一笑:「能再遇到你,真好。」

    乔可南:「哦。」

    苏沛看著乔可南平淡的反应,笑容渐渐变得苦涩。「不过对你来说,遇到我应该觉得很倒楣。」

    「并没有……」

    「没关系,我知道。」交往过三年,曾经是彼此最亲密的人,苏沛太清楚乔可南对待人的方式,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决计是全心全意,半点不出神,眼下却显然把他当作陌生人,言语上滴水不漏,不给人丝毫缅怀过往的机会,甚至到两人要告别了,也没询问他联系方法。

    大概连非死不可的按「赞」都不大愿意吧。

    苏沛没有埋怨的意思,这几年他自觉始终欠这人一个妥当说法,可直到实际出口,才意识到那有多苍白。硬塞的抱歉就像把自家垃圾往人家门口倾倒,爽到我甘苦到你,何必?

    「谢谢你,我走了。」

    「嗯。」乔可南没说要与他同行──即便他们或许都要搭捷运。他看著苏沛仍旧纤瘦的背影,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彷佛化成一团雾,被夜风一吹就散。

    包含那些一度很美好的记忆,它们都远了,从他的生命中淡出,领了便当离去。

    他曾经真的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喜欢到了骨子里,现在却完全想不起那是怎样的感觉了。

    他思绪一时有几分茫然,处在那儿呆了一会,正转身,就看见街角的花圃边,坐著一个男人。

    陆洐之。

    乔可南嘴张大,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忍住揉眼冲动(也太老梗),再三确定那不是霓虹灯塑造的幻影,他走过去。「你怎麽来了?」

    陆洐之沉黑的眸睇著他,似乎沉浸在某种激越的情绪里,没说话。

    来了多久?看到他和苏沛了?乔可南低头一睐,看见满地的烟屁股,很好,这下啥都不必问了,答案显而易见。

    陆洐之烟瘾可大可小,取决於他烦心程度。乔可南有时会想,自己倘若真与这人在一起,得记得先买几份防癌险。

    「你别丑化市容。」乔可南从口袋里掏出面纸,把地上的烟蒂一个个捡起来,包在里头塞给陆洐之,指指不远处的垃圾桶。「去,去丢掉。」

    陆洐之表情幽暗难喻,但仍乖乖接过了,连同嘴里那半根烟扔进垃圾桶里,走了回来。

    「你来接我的吧?走了。」乔可南很自动地走向他那台奥迪,陆洐之开了锁,两人各自上车。

    一到密闭空间,乔可南更加清晰地嗅闻到男人身上浓重的菸味。他掐住鼻子,还不及抱怨,陆洐之便又快又狠地吻了下来,青年手指戳到鼻头,疼得张嘴,男人的舌头一下子侵入,乔可南试图挣扎:「你……你嘴好臭!」

    他抱怨,陆洐之没理,简直是不要命地吻。

    乔可南最终被吻到只能哈啊哈啊地努力汲取氧气,他索xing软下身子,任由男人恣意侵占。

    陆洐之意识到他的不抵抗,悚然一醒,他抽开身,迎上青年一双眼目,饱含不满地瞪视过来。

    男人吓到了,他心里一颤一颤地疼,抱住乔可南,低首埋在他颈脖里。「别这样……」

    他低喃,语调很苦。

    乔可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到底谁才别这样?

    他没有把陆洐之推开,也没伸手回抱,两人分明很贴近,却像各自处在不同空间里,这是陆洐之最害怕的。他不後悔自己放弃了曾有的追求,一开始希冀的不过是这样,